房雪麗

雕版印刷,是將文字反刻在一整塊木板或其他材質的板子上,制成“版”,然后在版上加墨印刷。普通雕版印刷一次只能印出一種顏色,或黑、或朱、或藍,稱作“單印”。元明時期又出現了朱墨兩色套印本,而后又出現了四色、五色、六色套印本。至于單獨用紅、藍印刷的書籍,分別叫“朱印本”和“藍印本”,簡稱“朱本”和“藍本”。
明清時期,雕版工人制成版后,刊刻人一般都要先用紅色或藍色印刷若干部,供校訂改正用。這相當于現代印刷中的“校樣”。因為是一部書的最早印本,所以稱“初印紅本”“初印藍本”。因為這種初印本是最先印出來的,雕版未經磨損,所以字跡清晰,邊框完整,保存下來的就成為珍本、善本。
到了清代,人們就將“藍本”所指的“初印藍本”的本義,引申為著作底本的意思了。
人們不得已而離開家鄉叫作“背井離鄉”。很多人認為這個“井”是水井,但是離開家鄉的水井,怎么能說得通呢?難道是因為喝不上家鄉的井水而悲傷嗎?
《說文解字》中提到:“井,八家一井,象構韓形。罋(wèng)之象也。”“韓”是井上的木欄,“罋”是汲水之器。“八家一井”來源于西周時期盛行的土地制度———井田制,它以方圓九百畝為一個單位,劃為九區,形狀就如同一個“井”字,八家共占一“井”。最中間是八十畝公田,八家各一百畝私田,剩下的二十畝,各家占兩畝半用來蓋房子居住。按照規定,八家要共同供養公田,只有把公田里的活兒先干完了才能干私田里的活兒。有很多帶“井”字的成語都跟井田制有關,比如“井井有條”“井然有序”等,其中的“井”指的都是井田制的“井”,而不是水井。“背井離鄉”當然也不例外。
其實,不光“井”字有講究,“鄉”字也有講究。《周禮》中規定:“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赒;五州為鄉,使之相賓。”
五家叫“比”,設比長一名,使之互相擔保不犯罪;五比叫“閭”,二十五家為一閭,設閭胥一名,宅舍破損時互相幫助;四閭叫“族”,一百家為一族,設族師一名,有喪事時互相幫助;五族叫“黨”,五百家為一黨,設黨正一名,有災禍時互相救援;五黨叫“州”,兩千五百家為一州,設州長一名,有急難時互相周濟;五州才叫“鄉”,也就是說一萬兩千五百家為一鄉,設鄉大夫一名,職責是要以賓客之禮對待鄉里的賢者,并負責向朝廷推薦賢能,此之謂“使之相賓”。
“鄉黨”一詞即由此而來,同“井”一樣,成為家鄉的代名詞。
人們如今常把優秀學生稱為“高足”,然而在古代,高足最早的意思是良馬、駿馬。漢代驛站設三等馬匹,有高足、中足、下足之別,高足為上等快馬。《古詩十九首》之四云:“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大概到了魏晉時期,“高足”一詞被譽為“高才”。《世說新語·文學》:“鄭玄在馬融門下,三年不得相見,高足弟子傳授而已。”這里的“高足弟子”指的是優秀弟子,而不再是良馬、駿馬了。
唐朝以后,把高才譽為高足的例子漸多。最為有名的例子當推宋徽宗稱高俅為“高足”。宋徽宗是個“足球迷”,高俅球技了得,因此而發跡。一次踢球時,在大宋球隊落后的情況下,高俅一個人踢進了三個球,反敗為勝,因此他被宋徽宗封為“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