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澶淵之役為中心的考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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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大學宋史研究中心,河北保定 071002)
澶淵之役是宋、遼歷史上的一個重大事件。統和十七年,遼軍南下,于瀛州俘宋高陽關都部署康保裔。統和二十二年(1004年)九月,遼圣宗耶律隆緒、太后蕭綽親率遼軍南下,兵臨澶州城下,宋朝野震驚。在此危難之際,寇準勇擔重任,及時調整戰略方針,促使宋真宗親征,任用老將李繼隆,并在邊境諸鎮積極布防。后因遼主帥蕭撻凜在勘察地形時被宋軍早已伏下的床弩射中額頭,不治身亡,遼軍士氣大為下降。加之真宗親征,不久宋遼媾和,雙方互相遣使。經反復拉鋸,最終,宋向遼納歲幣三十萬,疆界仍維持原樣,以白溝河為界,兩方互不相擾。從此開啟長達百年的和平。
寇準字平仲,華州下邽人也(今陜西渭南)[1]9527,于太平興國五年(980年)中進士,至此開始了他長達數十年的宦海生涯。在其多次入朝主政期間,對太宗、真宗兩朝的軍事、政治策略走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名垂青史。
寇準晚年被封為萊國公,謚忠愍,故后人又稱其為寇萊公、寇忠愍公[2]8。寇準出生于宋太祖建隆二年(961 年),趙匡胤此時已基本統一南北,結束了長期的戰亂,這使得寇準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學習環境。寇準自小十分聰慧,但年幼時偏好飛鷹斗狗,不思進取。寇母對寇準的教育十分重視,面對寇準的不思進取,其母“舉秤鍾投之,中足流血”[3]131。母親的舉動使得幼年寇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自此虛心向學。以致寇準成名之后,每每看到腳上的傷疤便會想起母親當年的教誨。
太平興國五年(980 年),寇準時年十九,進士登科,解褐授大理評事,知歸州巴東縣[4]708。巴東縣地形崎嶇,群山環繞,人跡罕至,再加上土地貧瘠,百姓苦不堪言。寇準到任之后,立誓改變現狀,使當地百姓脫離貧苦。寇準在初步了解當地風貌之后,因地制宜, “覘其土之所宜,導之樹蓄,擇地建勸農亭,躬為督率井里桑麻”[5]67。經過一系列的舉措,巴東縣的現狀得到極大改觀。雍熙年間,寇準因政績卓著,被擢升為殿中丞,前往西夏主持政務。端拱元年(988 年),寇準不辱使命,被授以右正言,充三司度支推官,轉鹽鐵判官[6]152。而寇準這一系列的升遷僅用時八年,這在當時并不多見,可謂平步青云。
端拱二年(989 年),太宗與群臣共商邊防事宜。寇準因早年曾在西夏等邊地主持政務,在軍事方面頗有見解,很快上“安邊策”一篇,太宗大悅。是年七月,便擢寇準為虞部郎中,充樞密直學士,賜金紫,判吏部東銓[4]708。值得注意的是,宋代的樞密直學士被視為宰相和樞密使的候選人,在選拔之中享有一定優先權,這也為寇準之后出任宰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淳化五年(994 年),在寇準的擁護之下,趙元侃最終如愿成為儲君,這極大地避免了宋初統治階級為皇位而起的動亂,對穩固宋初政權意義重大。這件事也為寇準后來的晉升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景德元年(1004 年)七月,宰相李沆去世,而呂蒙正也已罷相,宰相一職出現缺位。遼朝此時也蠢蠢欲動,多次在邊境制造摩擦,內憂外患之下,急需一人主持大局。在參知政事畢士安的舉薦之下,時任三司使的寇準于景德元年(1004 年)八月,任職同平章事,與畢士安同日拜相。
周世宗年間,后周曾攻略契丹,收回了壕州、莫州和瓦關橋等地,并改瓦橋關為雄州。至此,契丹失去了幽云地區的關南十縣。由于世宗早逝,未能完成大業,故未動搖契丹對幽云之地的主導權。960年,北宋建立,趙匡胤采取了“先南后北”[7]197的戰術方針,以期能為新建立的政權贏得喘息、休整的時間,穩固政權,并于開寶年間與契丹達成了首次和談,直至太平興國年間北漢政權覆滅。
在澶淵之役前,戰爭是宋遼兩國對外政策上的主要思想。遼本身為游牧民族,對外掠奪是其獲得物資的重要途徑,故在其建國之初就定下了向外侵略的軍事策略。遼天顯年間,遼基本完成了北方的統一。隨著各地方割據政權的消失,宋遼之間的矛盾逐漸加劇。宋朝意圖奪回幽云之地,建立大一統的國家,遼朝也同樣希望統一南北。但北宋前期先后兩次出擊均慘遭失敗,傷亡頗重,最終宋遼關系再次轉入對峙局勢。
這種和戰交替的現象源于雙方的實力相當。政治上,宋初統治者不斷對地方割據政權加以清剿,以增強中央專制集權,但戰火的延續使得人民生活困苦,各地農民反抗層出不窮。而遼朝統治階級內部互相傾軋,多次發生謀反事件,對外方面遼朝也是四面出擊,同敵烈、高麗等部落戰爭頻繁,與周邊各部交惡。
經濟上,北宋取得了江南富庶之地,加上南方戰事較少,為宋初的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物資支持,同時也帶動了宋朝軍力的擴張。遼朝本身為游牧民族國家,擁有雄厚的畜牧基礎,在占領幽云之地后遼統治階級也意識到農業對于國家的重要性,開始大力發展農耕。到遼圣宗開泰年間,遼的農業有了較為長足的進步,在經濟中所占比例日益上升。軍事方面,宋遼兩國雖偶有摩擦,但無實質性進展。
通過對宋遼兩國多方面實力的綜合比較可以得出,兩國整體國力大致勢均力敵。兩國都無力一舉殲滅對方,故而造成了雙方對峙的局面。在這樣的情形下,和盟成為時下處理兩國關系的最佳途徑。
北宋立國之初,宋遼之間主要采取防守策略,只在邊疆偶有摩擦。宋太宗統一南方后,意欲一鼓作氣收回燕云之地,但最終落敗。自石敬瑭將幽云之地許以遼國,中原王朝從此失去了北邊軍事屏障,隨時受到來自少數民族的侵擾。
遼圣宗年幼登基,蕭綽攝政。宋高宗認為主少國疑,是對遼用兵絕佳時機,便準備對遼進行大規模北伐。由于作戰中的失誤,北宋再次大敗。至此北宋由戰略主動轉為消極防御。由于宋初接連兩次的軍事失利,遼朝逐漸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采取積極南侵的戰略方針。遼軍雖然軍事強大,但常因兵力不足、后勤補給等問題始終無法對宋朝給予致命打擊。因此,遼朝試圖用戰爭的方式緩解來自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的壓力。再者,遼舉傾國之兵也是為了明確宋遼邊界問題,把宋遼多年爭執的幽云之地歸屬問題徹底解決。因此,遼發動戰爭只是手段,而非真正目的。故遼南下攻宋不久,便向宋方表現出和議的意向。以戰爭促和平是遼朝在其內憂外患的處境之下,所能采取的最佳手段,而宋被動適應所形成的以戰取和的策略,也為宋遼雙方后續的百年和平提供了必要的契機。
公元1004年9月,遼舉傾國之兵南下攻宋,并采用“長驅直入”的策略,繞過宋朝邊疆諸鎮,快速“圍瀛州,直犯貝、魏”[1]9530。遼的大舉南侵是宋朝自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河北地區遼軍迅速突破當地宋軍的防御,河南地區也岌岌可危,而宋朝首都開封就在河南境內,這對新建立的宋政權是一次巨大考驗;更加嚴重的是北方馬上就要進入冬季,一旦黃河封凍,遼軍如若攻破澶州北城,遼騎兵便可渡過黃河,那么宋朝最后一道防線也將蕩然無存。在此危機時刻,寇準挺身而出,并力挽狂瀾,一舉扭轉頹勢。
寇準在危難關頭肩負起國家重任,出任宰輔。不久,便上表“愿朝廷練帥領,簡驍銳,分據要害以備之”[8]1252,主張積極備防,以守為攻。面對時間緊迫,遼軍直逼開封的形勢,寇準從容應對,思慮過后,他力主真宗親臨澶淵,并上《論澶淵事宜》一篇,對在未來戰局可能發生的情形制定了具有針對性的措施。
景德元年(1004年)八月,遼軍加緊了入侵的步伐,緊急文書一夜共五至,北宋統治集團的上層官員開始慌亂。第二天其他官員上報,真宗皇帝聽后大驚失色,急詢問寇準對策。寇準從容不迫地說: “陛下欲了此,不過五日。”[1]9530其實寇準早已打定主意,希望真宗能夠親征。此話一出,朝堂嘩然。面對如此現狀,朝堂之上很快便形成了以寇準為首的主戰派和以參知政事王欽若、簽樞密院事陳堯叟為首的主和派。因王欽若其祖籍金陵,故主張真宗南幸金陵,而簽樞密院事陳堯叟為蜀中之人,則力諫真宗逃往成都。以這兩人為代表的主和派主張以此來解決遼軍大舉南下之困境。面臨這樣的朝堂爭論,和平年代長大的真宗更加手足無措,失去了主見。此時寇準面對朝中的南幸言論依然堅持抵抗遼的入侵。于是在皇帝向寇準詢問應如何化解這場危機之時,盡管陳堯叟、王欽若都在其旁,且寇準已經知曉是二人的意思,但仍假裝不知,厲聲責問:“罪可誅也!”[1]9530而后又言“若大駕親征,賊自當遁去”[1]9530。在寇準的據理力爭之下朝野之中的南逃風波才暫時得到平息。
遼軍的進攻并非一帆風順,甚至常有敗仗,寇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現象。遼先以蕭撻凜、蕭觀音等先行攻掠威虜軍、順安軍,但遭到魏能、石普等將領的頑強抵抗,未能如愿。遼兵又轉攻北平寨,被田敏等所阻。在隨后的保州進攻中,也慘遭失敗。若非蕭撻凜趁機攻下逐州,遼軍甚至要面臨無功而返的境遇。景德元年(1004年)九月,遼兵進駐陽城淀,兵分東西兩路,同時向瀛州、祁州南進。十月,遼東路軍進攻至瀛州城下,但久攻不下,相持十余天后撤離,十四日,遼西路軍攻下祁州。與此同時,遼先后在草川城、朔州、楊柳渡等遭到挫敗。可以看出,此時的遼主已騎虎難下,只得繼續南下。從這些戰況來看,當時宋并不是毫無招架之力,相反,軍事上還占有一定優勢。
寇準不僅在軍事上看到了遼的劣勢,還在其它方面看到了宋的優勢。經濟上,宋初統一之后,太祖太宗勵精圖治,極大地促進了當時南北經濟的發展。經過唐末的農民起義、農民戰爭的洗禮,農民的人身依附關系已經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民眾生產積極性高漲,促進了當時宋的社會經濟發展,尤為顯著的是在耕作面積的擴張和糧食的單產上。宋初的耕地約為296萬頃,宋真宗時耕地驟增至500余萬頃,并且耕作技術也有所提高,上等田畝產可達四至五石。除此之外,宋初太祖訂立“養兵募兵制”[9]766,每年招募大量饑民為士兵,軍隊兵員得到了極大的補充,因此宋軍隊數量十分可觀。況遼朝雖舉傾國之兵,但也不過10余萬,反觀宋初已有30余萬兵力,至宋仁宗則有130余萬,真宗時有100萬有余 ,數倍于遼軍。可以說,戰爭時間越長,宋的優勢越大。
針對遼軍深入、雙方互有勝負的狀況,寇準提出讓北平寨、威虜軍等會同定州王超主力、魏能等部,一同東下,依靠城池之便,據城而守,適當時候可主動出擊;祁州、定州、瀛洲等邊防重鎮加強防御,待遼軍力量減弱時便內外夾擊;同時德清軍、通利諸軍加強工事,以遏止敵軍南下,戰時作為后勤部隊,若戰事不利,則作為最后軍事防線;最后提出真宗須親臨澶州,號令諸軍,以便“回合控厄”。
寇準當時還意識到外敵入侵單靠禁軍是不夠的,必須與人民的力量相結合。寇準曾下令召集河北鄉勇殺敵者抗敵,所在地方官兵應給予支援,予以犒賞,并且加強對民兵的訓練,以負責地方治安、糧草征集、外圍作戰等。景德元年(1004年)閏九月,寇準再次遣使臣攜帶物資慰問河北、河東的前線部隊,斥資30萬兩用以購買糧草,補充軍需。事實上,早在真宗咸平年間,由于邊境形勢緊迫,官兵不堪一戰,寇準便開始動員河北、河東一帶的農民,將其中的青壯年組織起來并予以軍事訓練。這些民兵隊伍的成員,大都是農民中的優秀青年,在多次的抗敵戰斗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且熟悉當地的地理環境,易于攻守作戰。通過以上舉措,宋軍軍力得到了極大的充實,確保了后勤的正常有序供給,為最終宋朝取得軍事主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將為百軍之首,在對的時機任用對的將領,對戰局起著決定性作用。遼圣宗、蕭太后親率大軍南侵,兵鋒直指澶州。在此緊張的形勢下,寇準起用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將李繼隆,任命其為駕前東面排陣使,并以其舊部馬車都指揮使葛霸為副,西上閤門使孫仝照為都鈐轄,南作坊使張晏為鈐轄。石保吉則被任為駕前西南排陣使,以步軍都虞候王隱為副官,內副都知秦翰為鈐轄。
李繼隆到達澶州后,面對遼朝大軍和當時的不利情境,清醒地認識到澶州城防不足以抵御遼軍猛攻,況遼軍以騎兵見長,最克步兵,但時下沒有能夠抵擋防御障礙物。于是便在北城布下陣列,巧妙地設計了一套獨特的防御工事,使得以騎兵見長的遼軍無法展開,只得在陣列西北角突入,而此時宋軍則扼其要害,予以各個擊破。老將李繼隆面對氣勢洶洶的遼軍,避其鋒芒,以守為攻,采取堅壁清野策略,所防甚固,使得遼軍在戰爭中得不到持續的物資補給,極大地削弱了遼軍勢力,重挫其銳氣。其次宋軍于邊境諸鎮布下強弩,用以伏擊敵方。后遼主帥蕭撻凜等人自持驍勇,僅率數十輕騎到澶州城下勘察地形。宋大將張環在澶州前線早已伏下床駑,正中蕭撻凜頭部,蕭撻凜重傷死亡。主帥的死亡對正處于膠著對峙的遼軍以極大的震動,大挫遼軍銳氣,以致蕭太后等人聞蕭撻凜死,痛哭不已,為之“輟朝五日”。《遼史》載:“將與宋戰,撻凜中弩,我兵失倚,和議始定。”[10]1319在兩軍對壘的重要關頭,最高軍事將領被射殺使得遼軍士氣大為低落,雙方的對戰態勢也隨之發生了變化,為最終澶淵之役的結束提供了必要的契機。
澶州是一座橫跨黃河南北的軍事重鎮,分南北二城,中有浮橋相連。在遼取得幽云十六州之后,澶州的地理位置顯得尤為重要,為宋的最后一道天險。遼軍主力將北城合圍后,澶州守將李繼隆等人迅速組織北城防守。十六日,宋真宗隨護駕軍士先行趕赴澶州。十八日,宋真宗因遼軍南下迫近,又“以山南東道節度使李繼隆為駕前東面排陣使,武寧節度使石保吉為駕前西面排陣使”[11]558為護軍,伴其左右。二十二日真宗等人到達韋城縣,下令官兵破開黃河已經封凍的河面,防止遼軍破城渡河。
二十五日,遼軍攻陷通利軍,形勢危急。群臣再次慌亂,遷都南幸言論再起。又有官員勸解真宗回避京師,大臣們的驚慌使真宗更加舉棋不定,萌生退意,便詢問寇準“現應如何處之?”寇準痛陳“群臣的怯懦無知,與鄉村婦女之言語無二”,并提出現在“陛下惟可進尺,不可退寸”,否則“金陵亦不可得而至矣”[8]1284。事實上,真宗自始至終對戰爭抱著消極的態度,搖擺不定,數次想要南逃,但經過寇準的分析和挽勸,真宗最終打消了疑慮,同意親臨澶州城。在寇準的力主之下,事先安排的軍事部署才得以向前推進。后寇準又將王欽若、陳堯叟等人貶至邊地,用以震懾群臣,才得以消除朝廷中那些主張南逃官員們的干擾。
戰機稍縱即逝,而真宗仍心存疑慮,這使寇準焦慮不已。此時寇準看到了殿前指揮使高瓊,計上心來,便問高瓊:“今日有以報乎?”高瓊毫不猶豫地說道:“瓊武人,誠愿效死。”[8]1285高瓊此說正中寇準下懷,于是同高瓊再次向皇帝進諫。寇準一行人的勸說,使真宗下定決心繼續前往澶州,并且詔令北寨將帥及知州不得擅離屯所迎駕。
是時,遼軍已兵臨北城之下,真宗見狀心生懼意,希望在南城靜觀局勢以決進退。寇準再次鼓勵真宗過河,親臨前線,以懾敵軍,并言: “陛下不渡過黃河不僅起不到震懾敵軍的效果,而且會造成我軍士兵更加惶恐不安,這可不是取勝之道。況且王超領軍隊屯兵中山,扼制遼軍左右兩翼,四面八方的勤王軍隊不日則到,又為什么以后不前?”武將高瓊也勸說真宗:“陛下不親臨北城,百姓就感覺好像失去了父母,內心誠惶誠恐!”真宗聽完寇準之言下令乘車前往,真宗登上北城城樓,守城將士看到象征王權的龍旗,歡呼雀躍,數十里都能聽見歡呼聲,此時寇準命令將士出擊,廝殺聲響徹天際,反視遼軍則“相視驚愕,不能成列”[1]9531。而后真宗召見李繼隆以下諸將,賜諸軍將士以錢、糧等物資,以示慰問。雖然遼軍死傷慘重,但真宗仍不放心,常派隨從查看寇準。史載:“公在澶州,每夕與楊億飲博謳歌,常達旦;或就寢,則鼾聲如雷。”[3]115寇準的不動聲色極大地安撫了真宗惶恐不安的內心,穩定了時局,也為后續宋遼關于關南之地的談判提供了有利條件。
澶淵一役,遼軍主將蕭達澶遇伏身亡,宋真宗登上澶州北樓使得宋軍士氣大振,當下便擊潰前來攻城之敵。雙重打擊之下,遼軍雖未傷及筋骨,但對其士氣來講確實是莫大的打擊,雙方的形勢也發生了轉變,最終使得遼主動議和。
宋遼雙方達成議和意向之后,遼朝提出索要自五代時期被后周攻取的瓦喬關以南的土地。寇準很堅決地拒絕了遼的要求,真宗到達澶州后宋軍士氣百倍,無不拼死效命,勝利的天平已經逐漸向宋的一方傾斜 。寇準最初要求遼向宋稱臣并歸還幽云之地。此時寇準意欲利用當時遼軍軍事上的劣勢,乘勝追擊,給遼軍以沉重打擊,使遼朝歸順,奪回失地。按理說,寇準的“畫策以進”[8]1298可謂上上之策,他料定若不乘勝追擊,必定后患無窮,并且他認為幽云之地的歸屬問題仍未解決,宋遼雙方數年后因此事恐怕還會再起爭端。可真宗怯懦,稱“數十年后,當有捍御之者”[8]1298。此時留守汴梁的宰相畢士安也到達澶州,規勸真宗議和,此舉正中真宗下懷。此時主和派向真宗進諫,誣陷寇準想乘機掌握軍權,擁兵自重。宋朝對于軍權外放非常忌憚。在這種情況下,寇準壓力倍增,只得作罷。
寇準最初設定的條件與目標已不可能實現,宋真宗以“吾不忍生靈重困”[8]1298為借口,派曹利用為使臣出使遼朝進行談判。雙方談判的重點是幽云之地的主導權,并且真宗已經預料到遼方會咬死不放,但真宗卻對幽云之地勢在必得,即使歲幣百萬也可接受。寇準得知后,忙將曹利用召至營帳,告誡道: 雖然皇帝已有詔旨,命你前往遼軍中和談,但所應允的總額不得超過三十萬。如若不然“準將斬汝”[8]1292。
曹利用自遼營回朝與真宗上報之時還出現了極為滑稽的一幕。當時真宗正在用膳,不便見人,見曹利用歸來又急于知道結果,便派太監前往問詢,但曹利用始終不肯明說,以“三指加頰”[8]1292。太監回報后,真宗誤以為是三百萬,大呼“太多!”[8]1292,但轉念一想如能換取和平,三百萬未嘗不可。不久召見曹利用才得知實為三十萬,真宗大喜過望,重賞了曹利用。事實證明,寇準對曹利用所言取到了很好的效果,曹利用最終以三十萬與遼達成和談,自始至終沒敢越過寇準所定的底線。可想而知,如若不是寇準,宋真宗和曹利用之間三百萬兩的笑話可能成為事實。
最終,雙方經過多輪談判,宋、遼達成和議:1.宋每年予遼 “歲幣” 絹二十萬匹、銀十萬兩 ;2.兩國互為兄弟之國;3.仍依照之前舊疆界,以白溝河為界;4.互不容納來自對方的罪犯,邊境互不相擾。至此,宋遼兩國結束了長期的對峙狀態。
澶淵之役是宋遼關系的拐點,真宗在澶淵之役前后的表現一直搖擺不定,甚至是消極應戰,這使得寇準成為澶淵之役的實際決策者,并間接促使了澶淵之盟的訂立。首先,遼舉傾國之兵南下攻宋,真宗束手無策,寇準此時挺身而出,力排眾議,憑借其政治、軍事才能擊退遼軍,力主真宗親征,為宋朝后來的議和談判增加了底氣。其次,澶淵之盟能夠使宋以較低的代價換取和平,最大限度維護宋朝利益,這與寇準關系密切。值得注意的是,對于澶淵議和,寇準起初是反對的,但又無法改變真宗的想法。最終只得將重心轉向如何減輕國家和人民的負擔。并且寇準以三十萬兩作為上限并非隨意而為,而是根據北宋每年的財政收入而定的。事實上,歲幣的支出與開戰所造成的損失相比更小,并且在宋遼邊境的榷場貿易中還可有部分回流。因而,以議和的方式結束戰爭,未必不是一個完美的方式。澶淵之役的勝利,為后來的澶淵之盟提供了必要的軍事前提,使宋遼開啟了長達百年的和平,為北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發展提供了必要的政治環境。寇準在澶淵之役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以致范仲淹曾贊其“能左右天子如山不動,卻戎狄,保宗社,天下謂之大忠”[12]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