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高校決策層的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的研究與實踐

劉建華 常江 張曉林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非相關網絡科技信息的識別及其應用研究”（批準號：15CTQ022）的研究成果之一。

摘要 圖書館作為高校文獻信息資源中心和信息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為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提供重要支撐是需要探索的重要議題。文章從“雙一流”環境下服務高校決策層的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作為切入點，探索了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體系的構建和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的技術框架等內容，并通過開展一流高校動態監測服務實踐驗證了研究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關鍵詞 高校改革發展 決策支持 信息服務 動態監測

分類號 G252

DOI 10.16603/j.issn1002-1027.2020.01.005

1 引言

2015年，國務院印發了《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對新時期高等教育重點建設作出新部署[1]。在這種環境下，如何利用包括組織機構自身和外界環境的全部信息[2]，形成“基于證據的決策支持”日漸成為高等教育規劃的重要議題之一[3]。

與此同時，圖書館的服務也在發生著重大的變革。在過去的數10年，伴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和研究范式的轉變，國內外的學術圖書館（含高校圖書館）已經逐漸從單純的資源陣地，轉變為多元的信息服務陣地[4]，決策咨詢服務恰是其重要內容之一。2015年，國際圖書館協會聯合會和各國議員聯盟聯合發布了《議會研究服務指南》[5]，確定了圖書館為立法決策服務的規范，指導并影響著圖書館的決策咨詢服務[6]。國內圖書館界也有不少先行者，如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自1977年開始設立情報研究部[7]，幾十年來，根據國家科技發展與科技體制改革的需要，不斷改革與深化決策咨詢服務，為國家科技決策和中科院戰略規劃、戰略管理等提供著重要的支撐。高校圖書館的相關服務雖然起步較晚，但在教育部《中國特色新型高校智庫建設推進計劃》[8]等的推動下，作為文獻信息資源中心和信息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9]，高校圖書館也陸續開始研究如何為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提供更高效、體系化、建制化的服務支撐，并進行了相應的探索。這些理論探索與實踐都為圖書館不斷深化決策支撐服務提供了基礎和條件。

文章首先對當前圖書館或相關機構已經開展的高校決策支撐服務進行了總結，然后從“服務高校決策層的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切入，研究并實踐了“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著力探索了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體系的構建、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的技術框架、一流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實踐等問題。

2 當前的研究與實踐現狀

當前國內外逐步開展的為高校決策層提供信息服務的研究與實踐主要包含如下四種方式：

（1）基于商業智能系統的決策支持。此類服務主要是針對校園內部數據（人、財務、活動等），通過商業智能決策分析等方法提供相應的管理決策支持[10-11]。

（2）針對數字學術服務、學科發展、科研規劃的信息決策支持。此類信息服務是目前各高校圖書館或專業信息服務機構服務的主流，主要利用傳統的正式出版的學術交流載體，如論文、專利、項目等，基于科學計量、文本挖掘等各類方法形成分析結果[12-15]。

（3）基于高等教育客觀數據與動態資訊的決策支持服務。此類服務主要由獨立的第三方通過各種渠道采集各高校數據（如各類學生在校數量、學校獲獎數量、發表文章數量、項目數量等），為高校提供數據服務支撐[16]。

（4）基于網絡動態信息的動態簡報服務。此類服務主要由各高校支撐決策的相關部處，主要依賴于人工或簡單的爬蟲工具，實現少量新聞站點或對標高校站點的動態追蹤[17-18]。

總體來看，圖書館或相關機構已經基于可計量、可統計、可分析的校情、論文、專利、項目等數據，借助統計、科學計量等系列方法，形成了多樣的情報產品為高校決策層提供相應的服務支撐。但是，網絡上散布著大量目前無法量化計算的重要動態信息，對于高校決策層有著同等重要的參考價值，而這些信息目前僅被不定期、人工、無體系地收集、更新。如何框架式、體系化、動態性、長期化地開發并利用這些信息，值得深入探索研究。因此，本研究即以“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為研究對象，著力于探索如何基于高校改革發展動態信息，構建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體系、技術框架，最終有效地提供決策支持服務。

3 高校改革發展動態信息的類型

要開展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首先需要明確的是“雙一流”背景下，高校決策層關心什么？有哪些方面的信息需求？高校官方網站上有哪些信息類型與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相關？

對照《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雙一流”高校需要承擔建設一流師資隊伍、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提升科學研究水平、傳承創新優秀文化、著力推進成果轉化五項建設任務，承擔加強和改進黨對高校的領導、完善內部治理結構、實現關鍵環節突破、構建社會參與機制、推進國際交流合作五項改革任務[19]。由此可以看出，學科建設與教育教學、學生培養、科技創新與管理、政用產學研合作等方面的改革創新舉措、重大政策規劃、重大機構調整或新建機構、重大人事變動等內容對高校決策層具有重要的價值。而作為高校戰略規劃的直接支撐部門，從C9高校發展規劃機構的主要職能中可以看到，針對世界一流大學或國內外大學的動態研究是其重點之一[20]。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很多高校的官方網站會密集發布大量與學科建設與教育教學、學生培養、科技創新與管理、政用產學研合作等密切相關的動態新聞。因此，及時、動態、全面地監測跟蹤國內外高校在學科建設與教育教學、學生培養、科技創新與管理、政用產學研合作等方面的新動向、新舉措、新政策，對支持高校決策層決策存在必要性和可信性。

在進一步調研了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劍橋大學等數10所國際頂尖高校以及中國近40所“雙一流”高校的官方網站的基礎上，結合上文中當前的研究與實踐現狀，對高校官方發布的與高校改革發展相關的動態信息進行分類歸納如下：

（1）學科建設與教育教學。包括機構的增減并、教育教學的創新（如管理政策、教學手段）、學科發展、師資力量、教育產出等。

（2）科技創新與管理。包括科技規劃（如發展路線圖、大型項目規劃、研究報告等）、科研布局（新興學科、優勢學科等）、投入產出（科研項目、科研人員、重要科技獎項等）。

（3）政用產學研動態。包括產學合作政策規劃、科研成果轉移轉化布局、發展動態等。

（4）國際合作。包括教學合作（聯合培養等）、科研合作（聯合實驗室、聯合項目等）等。

基于上述分類，在開展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實踐時，各高校可以根據自身的發展目標、使命等從中進行選擇，構建適用于自身的監測體系。

4 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的技術框架

針對上述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框架中基于高校網站開放動態跟蹤的內容，開展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需要解決三個重要的問題：（1）如何定位監測對象？（2）如何跟蹤到決策層關注的動態信息？（3）如何高效地形成有效應用？下面將圍繞這三個問題進行探討。

4.1 監測信息的挖掘途徑與方法

高校官方網站作為改革發展動態信息的重要權威載體，是開展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的重要基礎。要想規范、及時、精準、全面地跟蹤到有決策參考價值的信息，一方面需要形成科學、便捷、權威的監測信息源體系，另一方面需要可判斷動態信息與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框架（見表2）中所需信息匹配度的語料。

（1）監測信息源體系的構建

目前針對網絡信息源的研究中，多數集中于探索信息源或信息資源的評價方法[21-22]，專門針對監測信息源體系構建的研究較少，國內有袁建霞等人針對學科情報動態監測信息源的挖掘及體系構建開展過相關探索[23]。對照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的需求，其信息源的挖掘與學科情報有相似之處，但也有明顯的差異。對于學科情報而言，其關注的對象需要涉及大學、政府機構、各類公立/私立科研機構、高科技企業、科技新聞媒體等多種類型，其獲取來源也更為復雜;而對于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而言，其跟蹤對象非常明確，即各高等院校。因此，如何依據所在院校的定位構造適當的高等院校集合，成為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中信息源體系的構建重點。

總體上看，監測信息源體系的構建方法可以從定量和定性兩個維度展開（見圖1）。定量方法主要有兩個途徑，一是借助知名的高校排行榜如“軟科世界大學學術排名”（ShanghaiRankings 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ARWU）、自然指數（Nature Index）等進行交叉遴選，即綜合運用多個高校排行榜在某個閾值內的高校集合的交集來遴選目標監測高校;二是基于Incites、Web of Science等數據庫，結合高校自身的發展戰略，分學科遴選出目標學科領域的對標大學、與自身合作強度高的大學（潛在的競爭對手）或學科內校際合作度高的大學（可便于今后探尋校際合作）。在定量遴選的結果基礎上，可進一步結合定量結果，對學校戰略規劃部門或者校領導進行訪談或意見征詢，并通過文獻研讀的方式對定量遴選的結果進行增、刪，從而可形成最終的目標監測高校集合。由于高校建設始終處于動態過程中，因此，隨著高校的不斷發展，該目標集合需要定期更新。

（2）如何遴選監測信息語料

有了目標監測信息源，如何在高校官方網站上密集發布的眾多信息中，自動發現與高校戰略規劃密切相關的動態信息就成了重點，即重要資源的遴選。從已有研究看，針對網絡資源的遴選與推薦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基于用戶畫像[24]、基于社交網絡[25]等方法，而這些方法都需要建立在大量的用戶描述信息和交互信息基礎之上，對于支撐高校決策層的服務而言，獲取大量的個人信息或交互信息并不現實。因此，此類服務信息的遴選還是需要依賴于網絡資源自身的特征。對此，張智雄、鄒益民等人先后提出了基于對象計算的科技政策描繪方法和基于對象行為的情報關注模型構建方法[26-27]，這為構建科技領域的動態監測目標以及發現高價值情報資源提供了參考框架。與已有的研究類似，高校決策層關注的動態信息在欄目的歸屬（來源）、涉及的對象（合作機構、所獲獎項、發文期刊等）與關鍵詞等方面均存在一些規律?？紤]到高校戰略規劃覆蓋的內容非常廣泛，且主觀性較強，本研究探索了圖2所示的半自動、迭代式的雙向監測語料遴選方法。

鑒于高校戰略規劃的復雜性，語料主要包括正向語料（包含正向語料的信息即為有價值的語料）和負向語料（包含了負向語料的信息無服務價值）兩類。在構建監測信息語料的初期，首先可以通過專家參與的方式，從少量高校機構網站上對應的欄目下采集的動態信息中，分別遴選出有重要價值和無參考價值的信息集合，進而對這些信息的標題、正文等進行分詞、詞性標注、信息抽取等操作，形成詞與詞間關系（主要是句內共現，即兩個詞組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句子中）組合的候選集合，借助詞頻/關系頻次，人工遴選出正向語料集合和負向語料集合。此外，可以借助各個知名高校排行榜（如ARWU）公開的計算依據中提供的重要領域獎項、重要期刊，獲得經過同行評議的有重要參考價值的有限監測對象集合，這些重要領域獎項、重要期刊等對象名稱可稱為判定重要科研進展（成果）、重要人才引進的參考依據。當然，隨著服務的不斷建設，動態信息將逐步增加，這個過程將持續半自動、迭代式地開展，以不斷調整、豐富語料庫，從而支撐高效的動態信息的自動篩選。

4.2 動態信息的監測技術體系

在上文動態監測源和監測語料確認的技術路線基礎上，需要進一步構建完善的動態信息監測技術體系，以保障規范、及時、精準、全面地跟蹤到具有決策參考價值的信息。對此，本文在前期網絡科技信息結構化監測的技術基礎上[28]，進一步針對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的需求，構建了監測技術體系（見圖3）。

基于3.1中確認的監測信息源，通過分布式網絡采集器，實施相應高校官方網站上與改革發展動態相關的欄目下信息的定向采集，針對采集到的動態信息，對其標題、發布時間、全文、摘要等基礎元數據進行解析，并判斷出其中發布的新的動態信息，再借助監測語料庫，對全文中包含的對象、關鍵詞及其關系進行抽取。在此基礎上，參照監測框架下的分類體系，對動態信息開展信息分類、動態信息的情報價值計算等，具體計算方法參照“網絡科技信息結構化監測的技術”[29]。經過分類和計算的信息最終可通過相應的服務平臺進行發布，支撐后續的應用服務。

4.3 監測服務應用體系

基于圖3所示的監測技術框架，可以規范、及時、全面地從關注的高校官方網站上跟蹤到具有決策參考價值的動態信息。但是，如何形成層級式、遞進式、高效、可持續的監測服務體系又是一個重要問題。參照圖書館學科情報服務的服務體系[30]，本文從信息受眾面、服務形式、服務周期、依托手段等方面設計了相應的監測服務應用體系（見表1），以保障對高校決策層長期有效的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

首先，面向學校全體人員，依托在線服務平臺，自動化采集、計算、揭示出與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相關的原始動態信息，包括標題、全文內容、原始鏈接、來源機構、發布時間，等等。并在此基礎上，借助于信息抽取、自動分類等技術，對原始動態信息全文中涉及的重要對象和關鍵詞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的共現關系等，進行自動統計、社會網絡分析等;此外，針對高校關注的第三方評價機構的年度排名報告，由情報館員通過在線服務平臺定期采集發布當年機構、各學科排名動態，并簡要分析。

其次，面向校領導、各學院/研究單位的領導及學校相關部處領導，由情報館員每月從自動采集的原始動態信息中，按照學校決策層關注的專題方向進一步進行遴選，分專題進行編譯（以傳遞原始信息中的重要信息為核心進行翻譯），形成相應的快報產品提交給目標服務群體。

最后，面向校領導，根據校領導部署的專題，情報館員基于大量的原始動態信息進行高度凝練、分析，形成決策支撐的短篇專報。

基于上述這種技術自動支撐+人工的服務應用體系，可以有效地保障服務的及時性、普惠性、針對性、規范性，從而保障服務的可持續推進。

5 一流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實踐

在上述技術路線和應用服務體系研究的基礎上，上?？萍即髮W（以下簡稱“上科大”）圖書信息中心針對上科大的需求，開展了系統的一流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服務實踐。

按照信息源和監測語料庫的構建流程，遴選出77所國內外跟蹤高校和300多個監測語料，并結合上科大的發展目標，形成了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框架（見表2）。在此基礎上，建設了“一流高校動態監測服務平臺”，形成了每月一期的“一流高校改革發展動態快報”。經過近1年的試運行，該平臺和體系化的服務機制已成為常態化服務?！耙涣鞲咝討B監測服務平臺”（訪問限校園IP范圍）自動遴選的資源約1600條，每條資源均有至少1次點擊閱讀，單條資源的最高點擊量近400次;每月發布的快報得到了校長及各部處、院所領導的肯定，每期線上的快報信息均曾被訪問（見圖4），上科大校長更是在1期快報產出后，明確提出當期的很多高校發展信息很有啟發，將在校長辦公會進行討論。這充分驗證了研究的可行性和有效性，支撐了上科大決策層及時掌握國內外所關注高校的改革發展動態。

6 結語

作為高等教育規劃的重要議題之一，“基于證據的決策支持”為信息服務部門提供了廣大的發展空間，結合具體的需求，利用有效的技術手段，設置合理的應用服務體系可以為高校決策層提供重要的服務支撐。文章在充分調研高校發展戰略規劃所關注內容的基礎上，以高校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為切入點，深入研究了高校改革發展動態監測體系、監測信息的挖掘途徑與方法、監測實施技術體系，并且最終以上?？萍即髮W一流高校發展動態監測服務為例，驗證了研究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然而，無論是高校發展動態監測服務本身，還是更深入的信息服務，都還存在眾多需要改進和突破的研究與實踐領域。本研究也僅僅是決策支持信息服務中的一個嘗試。從高校發展動態監測服務本身而言，一方面，如何利用機器學習的方法提升和政策主題密切相關的資源的遴選準確性還需在后續的工作中繼續探索;另一方面，如何利用從采集到的全文中標引出的對象及對象間關系、時間特征等，發現機構合作新模式、高校學科建設軌跡、產學研演化軌跡等內容，為學校決策層提供更有深度和參考價值的情報服務，也是需要重點探索的內容之一。此外，網絡發布的高校發展動態信息僅是為學校決策層提供決策參考的一類資源，如何與其他信息服務如學科化分析、機構競爭力分析等進行有機融合，也需要在下一步的工作和研究中繼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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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劉建華、常江、張曉林，上?？萍即髮W圖書信息中心，上海，201210

劉建華，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北京，100036

北京萬方數據股份有限公司，北京，100036

張曉林，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北京，100190

收稿日期：2019年5月24日

（責任編輯：關志英）

Research and Practice on the Dynamic Monitoring

Service Supporting University DecisionMaking

Liu Jianhua Chang Jiang Zhang Xiaolin

Abstract： ?As the information resource center and the important component of informatization of universities，it is important for libraries to explored datadriven decisionmaking service.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Dynamic Monitoring Service Supporting University DecisionMaking” and explores the construction and technical framework of the dynamic monitoring system for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colleges. Besides， it implements a monitoring service to validate the feasibility and effectiveness of this study.

Keywords：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Colleges; DecisionMaking Support; Information Services; Dynamic Mon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