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會網絡分析的我國農業現代化研究的趨勢及熱點分析

(西南石油大學 四川 成都 610400)

農業現代化，指的是通過運用現代科學技術和工業設備將傳統農業轉變為現代農業的一個過程，從而創造一個高產、優質、低耗的農業生產體系。農業作為一個國家最基礎的物質生產部門，是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保障。自改革開放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農業的發展和農民的生活都有了較大的改善，但城鄉要素流動不順暢、公共資源配置不合理等問題依然突出，還需要學者們在農業現代化領域進行更為深入的研究，在推進農業現代化的戰略方面提供相應的理論支持。

近年來，在政策的指導下，我國關于農業現代化的研究理論成果頗豐，其中不乏關乎農業現代化與城鎮化的耦合研究。如學者孔祥智通過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構建協調度模型分析了1978-2014年間農業現代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各項數據指標，得出我國農業現代化水平長期滯后于城鎮化是制約我國農業現代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主要瓶頸。單純依靠農業現代化或城鎮化的發展難以有效推動經濟的發展與社會的進步，二者協調度和發展度的共同提高至關重要[1]。另外，還有一些學者致力于研究其他發達國家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模式，通過比較分析法，提出了針對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理論對策。如學者丁香香[2]通過比較中國和加拿大的農業現代化的模式差異，以加拿大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經驗為啟示，提出我國需要在擴大農業規模經營，完善農業產業體系以及加強農業基礎設施建設三個方面著手,全面推動我國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所以本研究利用文獻計量學和社會網絡分析法對將近9年以來的農業現代化相關文獻進行了梳理和歸納，以此來分析國內農業現代化發展領域的高頻發文作者、熱點關鍵詞及主要的研究趨勢，為今后研究農業現代化的學者提供參考。

一、數據來源

本文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首先，運用其高級檢索功能限定檢索期刊類文獻，然后以“農業現代化”為主題詞進行搜索，時間節點選取為2011年1月1日起至2019年9月15日，所有的文章均來源于核心期刊和CSSCI，因篩選文獻的類型為期刊論文，故不存在論壇報告、會議等非學術性期刊無效文獻，共檢索得到2293篇文章，將其保存為SATI軟件可識別的End Note格式文件，為后續的數據處理做準備。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是社會網絡分析法和共詞分析法。“社會網絡”是由作為節點的社會行動者及其間的關系構成的集合[3]。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法可以對社會中各種關系的聯絡情況進行量化研究；共詞分析法主要是通過統計一對關鍵詞同時出現在相關研究領域的一篇文獻中的次數，一般認為，當兩個能夠表明同一研究學科領域研究主題或是研究方向的關鍵詞于一篇文獻中同時出現時，則說明這兩個關鍵詞具有一定的共性或者具有某種程度的內在聯系。

三、研究工具

本文首先使用的是由國內學者劉啟于2012年開發的文獻題錄統計分析工具SATI，題錄是描述文獻外部特征的重要條目集合。SATI能夠識別End Note格式的文本文件并對其進行題錄信息的抽取，統計文獻中關鍵詞條、作者和機構的頻次，同時生成關鍵詞共現矩陣，其次配合使用Ucinet及其內嵌軟件Netdraw，導入相關數據得到關鍵詞之間的網絡關系圖譜，最后對其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農業現代化網絡關系節點圖，通過網絡關系節點圖可更加直觀地辨別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研究熱點以及未來的研究趨勢。

四、結果分析

(一)一般統計分析。數據樣本來源于CNKI數據庫中的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共計2293篇有效文獻，其年度發文量趨勢如圖1所示，從圖1中可以看出，農業現代化相關文獻在2011年至2013年間逐年增長，且上漲幅度較大，說明在農業發展規劃政策出臺之后，大批學者開始致力于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研究，涌現了很多理論成果；2013年至2015年間農業現代化相關發文量呈現為較穩定的趨勢，發文量趨于均衡；2015年至2019年間發文數量開始逐年下降，表明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相關理論研究逐漸成熟，研究達到一個瓶頸期，今后的學者在該領域需要挖掘新的理論方法去突破現有的研究難點，豐富農業現代化的理論框架，為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

圖1 農業現代化文獻年度發文量趨勢圖

(二)重要作者分析。運用SATI對2293篇文獻的作者進行頻次統計分析得到如表1所示的結果，表1明確地反映了目前在農業現代化研究領域中，發文量較高、占據該領域重要地位的作者群體。其中，學者孔祥智發文量最多，為18篇，以絕對的優勢領跑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理論研究，是該領域的權威專家，隨后依次是學者王國敏，發文量為9篇，曹光喬為9篇，崔凱為8篇，馮獻為8篇等等。從整體上來看，大約僅有14.6%的作者發文量在2篇以上，大部分的作者在農業現代化方面的發文量僅為1篇。綜上可知，目前只有極少部分學者一直聚焦于農業現代化領域，為推進農業現代化的發展做出了較大的理論貢獻，但大多數的學者在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理論研究還尚且處在初級階段，理論貢獻不夠突出。這一研究概況表明我國需要加大在農業現代化領域深層次課題研究的扶持力度，為統籌城鄉一體化、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各項疑難雜癥開出精準有效的藥方。

表1 農業現代化重要作者發文量頻次統計表(部分)

利用SATI構建共現矩陣，并導入到Netdraw軟件中繪制作者共現圖譜，得到了農業現代化發展研究領域的作者合著網絡圖。為了更加直觀地展示作者合著團體及其團體的核心人物，將中心度為0的孤立節點刪除，僅保留具有合作關系的作者團體，通過數據，我們能夠分析合著作者群體之間的關系。箭頭指向越多的作者，表明該作者不僅具有較高的發文量，也反映出其與其它作者合作較為頻繁，在作者合著團體中占據核心地位。另外，從圖2中可以看出，在農業現代化理論領域，作者群體中大多數為兩人團體，而三人團體、四人團體以及五人團體均只有兩個。在其中的一個五人合著團體中，處于核心地位的作者為曹崢林，他與合著團體中的其他人均有合作關系，并具有較高的文章產出；其中一個四人作者團體，他們都與團體中的其它三位作者彼此間都存在著合著關系，且四位作者均來自于中國農業部南京農業機械化研究所這一機構，說明同屬于一個機構的學者之間的合作頻率明顯多于來自不同機構的學者。來自于不同機構的學者之間由于地理位置限制、資源內部共享等原因，合作交流的幾率較小。由于我國地域幅度廣闊，東西部地區、南北部地區在農業現代化方面的實際發展情況也形成了差異化格局，機構之間可以多加交流經驗，為全面統籌推進農業現代化，更好地解決各地區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瓶頸問題配備綜合性強大的人才力量。

(三)派系分析。派系是指這樣一種行動者子集，派系內部成員之間的關系相對于外部來說有更加緊密的聯系。從圖論的角度來說，派系是指一個由至少三個點組成的最大完備子圖，即其中任意兩點之間都直接相關。運行Ucinet軟件，依次點擊Network→Subgroups→Cliques，導入作者共現矩陣數據進行派系分析，輸出結果顯示如表2所示，共找到6個派系，即6個作者小團體，表明這6個小團體內部之間的聯系非常緊密，就派系3而言，這一小團體由曹光喬、崔思遠、陳永生、肖體瓊四位作者組成，這也印證了上述四位作者均來自同一機構的分析。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姜松和曹崢林同時屬于派系1和派系2，意味著兩位作者在這兩個小團體中都與對方組成團體，屬于團體中具有穩定地位的人員，這也間接表明了姜松和曹崢林兩位作者在農業現代化理論領域的權威地位。

表2 作者派系分析結果

(四)關鍵詞頻次分析。文章的關鍵詞涵蓋了文章所圍繞的主題以及想要表達的核心內容。通過分析農業現代化文獻的高頻關鍵詞，可以得知最近9年國內學者在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研究熱點。運用SATI對2293篇文獻出現的關鍵詞進行統計分析，得到如表3所示的與農業現代化主題相關的關鍵詞頻次表。為方便展示與分析，本文僅選取部分出現頻次位于前30的關鍵詞。從關鍵詞頻次表中可以看出，農業現代化因其作為主題搜索詞，在2293篇文獻的關鍵詞中一共出現了874次，占據該研究領域主要的熱點地位，其余的研究熱點主要圍繞城鎮化、工業化、農業機械化、農業、新型城鎮化等關鍵詞，出現頻次均在100次以上。除此之外，出現頻次在100次以下的關鍵詞主要有現代農業、土地流轉、信息化、鄉村振興等，可以看出以上關鍵詞都緊密地響應國家政策。同時，由于一些關鍵詞依托于近幾年出臺的國家政策而產生，其相關的理論研究尚還處于初始發展的階段，雖然在目前的理論文獻中出現頻次較少，但毋庸置疑將是未來農業現代化理論領域的研究趨勢。例如，“鄉村振興”這一關鍵詞，是習近平同志在2017年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重大戰略。我國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必須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加快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由此可見，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和發展給農業現代化的研究提出了新的理論方向和時代要求，毫無疑問，關于“鄉村振興”的研究將在未來農業現代化的理論發展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表3 農業現代化發文高頻關鍵詞頻次表(部分)

(五)關鍵詞的絡中心度分析

本文將把2293篇文獻的關鍵詞共現矩陣導入到Netdraw軟件中進行可視化分析。首先，選擇節點的形狀大小作為區別節點點度中心度的依據，即節點形狀大，表明該節點的點度中心度高，節點形狀小，表明該節點的點度中心度低。節點的點度中心度就是與該節點直接相連的其他點的個數，如果一個點與其它許多點直接相連，則說明該點具有較高的點度中心度[3]。然后，在點度中心度的基礎上進行K-核分析。所謂K-核，指的是如果一個子圖中的全部點都至少與該子圖中的其他k個點鄰接，則稱這樣的子圖為k-核，K-核值的大小表明了該節點(關鍵詞)共現頻率的高低，對于判定各節點(關鍵詞)的熱門研究程度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具體操作是在Netdraw軟件中依次點擊Analysis→K-cores進行K-核分析，并設置將得到的不同K-核值通過不同的形狀節點(關鍵詞)來表示，這樣就得到了以形狀區分K-核值大小、以節點大小區分點度中心度的一個農業現代化關鍵詞網絡共現圖，剔除主題搜索詞“農業現代化”，并保留點度中心度在2以上的關鍵詞，從而得到了農業現代化相關文獻的關鍵詞共現網絡關系圖。如圖2所示，網絡圖中菱形節點表示K核值最大，圓角正方形節點的K核值次之。形狀較大且為菱形的節點所代表的關鍵詞為當前國內農業現代化理論研究領域中最熱門的主題，筆者通過梳理菱形節點的特點，將菱形節點(關鍵詞)涉及到的內容大致劃分為以下四類：第一類：“三農”方面的包括農業、農村、農民、新農村建設等關鍵詞；第二類：復合推進農業現代化的相關戰略方面，包括農業機械化、農業產業化、城鎮化、城市化、四個現代化等關鍵詞；第三類：關乎農業現代化的創新思想如規模經營、家庭農場、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創新等關鍵詞；第四類：農業現代化與經濟的接軌如金融、財政金融等關鍵詞。上述關鍵詞均屬于農業現代化理論領域熱點較高的研究主題。

圖2 農業現代化社會網絡關系圖

五、研究結論

本文通過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法，分析了國內農業現代化理論研究領域的發文量概況、趨勢，高頻發文作者，作者合著群體特征以及圍繞農業現代化主題出現的關鍵詞的網絡關系圖，從上述分析結果可以得到以下結論：(1)高頻發文作者方面，具有高產文量的如王光敏、曹光喬、崔凱等學者，在農業現代化的理論成果方面大致是每年一篇核心著作，孔祥智學者最為突出，幾乎達到了每年兩篇核心著作的成績。他們為統籌推進農業現代化的理論發展做出了較大的貢獻。但是，從發文作者的整體情況來看，在統計的9年時間里，發文量在五篇及以上的作者只有將近不到30個，大部分學者未能聚焦農業現代化的研究。學者們同時也需打破一貫傳統的思維模式，結合時代發展的新形勢與農業現代化的實際發展及推進情況，探索新的方法去攻克當前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研究難題。(2)作者合著情況方面，由于我國各學術機構之間本身的一些地理和資源限制，導致農業現代化研究領域的作者團體人數多為2人或3人，而4人團體與5人團體則屈指可數，且通過派系分析可知，同一團體中的作者大都來自于同一研究機構，不同機構之間的作者尤其是高頻發文作者之間的合作頻率低，不同機構的學者之間應適當加強交流，實現就推動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相關想法的有效互動，為解決農業現代化的現實難題發掘更具獨特的視角與方法。(3)從高頻關鍵詞頻次分析圖和關鍵詞網絡分析圖中可以得知：土地流轉、農業機械化、現代農業、城市化、四個現代化等網絡圖中的菱形節點(關鍵詞)，表明該類節點K-核值最大且點度中心度也較大，是目前農業現代化領域的熱門研究主題。隨著2015至2019年相關政策如鄉村振興戰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以及新型城鎮化建設重點任務的提出，圍繞鄉村振興、農業科技創新、協調發展等一類的研究方向勢頭強勁，即網絡圖中的圓角正方形節點，其K核值大小僅次于菱形節點，表明其雖然目前并沒有處在網絡的核心地位，但將是未來研究的重點主題和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