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穎
(中央民族大學 中國少數民族語言文學學院,北京 100081)
同一族源的民族在不同的國境長期生活,經歷了不同的社會變遷,其傳統的社會生活習俗也有所改變。19世紀中期,沙皇俄國和清政府簽訂《璦琿條約》和《北京條約》,自此,黑龍江以北至外興安嶺、烏蘇里江以東至海,包括庫頁島在內的大面積領土劃歸俄國版圖,原本生活在這里的部分赫哲人民成為俄國遠東的少數民族,赫哲族成為中俄跨境民族。
20 世紀30年代,民族學家凌純聲前往松花江下游考察赫哲族的生產生活,后來“赫哲族”這一名稱廣為流傳,稱中國境內的為赫哲族,境外赫哲族自稱“那乃”,意為“本地人”,蘇維埃期間,該名稱廣泛傳播并得到社會普遍承認,蘇聯政府將該群體正式命名為那乃族。本文的“跨境赫哲人”包含境內赫哲族和境外那乃族兩部分。
我國著名語言學家馬學良、戴慶廈(1983年)最早提出跨境語言這一概念,是指分布在不同國度的同一語言。戴慶廈(2013年)認為,跨境語言也可稱為“跨國語言”,是語言的社會變體之一,是同一語言分布在不同國家的語言變體,其存在和發展主要受國家因素的制約,就其屬性、學科定位、研究方法、研究的理論和應用價值等方面展開論述。李錦芳(2013年)認為中越跨境語言共計22種,在疏理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以京語和越南語為例,探討語言結構差異及成因,并進一步提出中越跨境語言未來的研究方向。李春風(2011年)就中國和老撾克木人的語言使用情況對比,分析影響其母語使用的主觀和客觀因素,認為強烈的民族認同是母語保持關鍵,國家政策起促進作用。余金枝(2016年,2017年)就中泰、中越的跨境苗語的語音、詞匯和語法進行差異分析,并描述了兩地苗族的語言生活。戴慶廈(2016年)以中緬景頗語為個案,分析雙邊語言特點,認為跨境語言受所在國語言政策方針的制約,既要符合主體國家利益又要有利于跨境語言的和諧互補,科學認識跨境語言的和諧與沖突是維護兩國團結、穩定和發展的基本。前人著眼于跨境語言的個案調查、描寫和使用情況,并在此基礎上對比分析,深化理論研究,但調查和研究范圍集中于我國南部地區與泰國、越南、緬甸、老撾等國家的跨境語言調查,鮮見中國北方的跨境民族語言研究。
2017年6月,赫哲族第十屆烏日貢大會,結識了一些赫哲族和那乃族,研究興趣使然開始了赫哲族語言生活調查,多次前往赫哲族居住區,收集赫哲族和那乃族的相關資料,訪談了語言文化精英、民族鄉學校教師、政府外事辦及非遺中心等部門的工作人員,目的是了解跨境赫哲人母語使用情況有何異同,跨境民族的溝通交流情況以及語言保護和傳承舉措,未來將如何發展,跨境赫哲語研究的價值和現實意義等,這些成為本研究重點關注的問題。
我國赫哲族主要居住于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交匯構成的三江平原和完達山余脈,集中居住于三鄉兩村,即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族鄉、八岔赫哲族鄉、雙鴨山市饒河縣四排赫哲族鄉和佳木斯市敖其鎮敖其赫哲族村、撫遠縣抓吉鎮抓吉赫哲族村。據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統計,赫哲族人口數為5354人。新中國成立以前,赫哲族一直以漁獵經濟為生,居住在撮羅子和地窨子中,穿魚皮、獸皮制成的衣物,生活條件艱苦。建國后,為改善赫哲族人的生活、衛生、教育和醫療狀況,幾個赫哲族鄉陸續建立,赫哲人擁有管理本民族事務的權利,經濟產業結構不斷調整,形成了農、林、漁相結合的生產生活方式,居住在國家統一修建的磚混結構平房,生活質量得到極大提升。
境外赫哲人集中居住于俄羅斯遠東的哈巴羅夫斯克邊疆的哈巴羅夫斯克區、阿穆爾區、那乃區、共青城區和索爾涅奇諾區。1989年,同江赫哲族尤秀珍委托前往俄羅斯公干的經貿委同事尋找本族的同胞,在俄羅斯民族事務部門的幫助下,結合民族歷史、外貌特征、生活習慣、宗教等方面信息找到居住在阿穆爾河畔特羅伊茨科耶鎮的那乃族,確定赫哲與那乃是同源民族關系,兩地赫哲人受傍水而居的地理條件和生產生活方式影響,其飲食和服飾文化都與魚、獸等相關,至今仍保留著漁獵文化的特點,食“塔拉哈”(赫哲語的烤魚)、拌生魚片、炒魚毛(魚肉松),夏季穿清涼的魚皮衣,冬季著保暖性較好的獸皮衣。兩地赫哲人隔江相望,是相連型跨境民族。俄羅斯境內有那乃族2萬余人,同中國的赫哲族一樣,狩獵和捕魚在其經濟結構中占主要地位。19世紀以來,隨著那乃居住區大量俄羅斯移民遷入,有限的自然資源難以滿足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很多那乃人被迫從事工業和農業,當地形成了漁業為主、森林采伐業、手工業和采集業并存的多種產業結構形式。
赫哲語屬于阿爾泰語系、滿通古斯語族滿語支,有語言沒有記錄語言的文字。赫哲語受居住地的影響,有方言差異,沿松花江下游向東與同江交界下至勤得利,說的是“奇楞”方言,境內大部分赫哲族屬于奇楞方言區;從八岔鄉往東,黑龍江下游和烏蘇里江流域的赫哲族說的是“赫真”方言,兩種方言雖有差異,但大部分詞匯相同。饒河的小部分赫哲族和俄羅斯的那乃族說的是赫真方言。1991年,那乃區派本民族代表前往黑龍江同江參加“烏日貢”大會,期間赫哲族代表尤志賢使用赫真方言與對方交流,雙方溝通順暢,語言相通,基本不需要俄語翻譯。
1.赫哲語瀕危過程
20 世紀30年代,民族學家凌純聲在赫哲族聚居區開展調查,著有《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據書中記載,當時的赫哲語保留著較為鮮明的民族特色,借入成分比例不高,黑龍江的赫哲族還較好地保留著自己的母語,大部分人能夠自如地使用本民族語言。
新中國成立后,國家組織民族識別和社會歷史調查工作,研究成果《赫哲族社會歷史調查·街津口村赫哲族調查報告》教育篇中記載,“赫哲族都會說漢話,用漢語、漢文教學均無困難”。同一時期,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研究員安俊在街津口、八岔、四排等地調查,指出赫哲族由于長期與漢族人民雜居,都已將漢語文作為口頭和書面交際工具,除特殊情況外,極少使用本民族語言。一般來說,現在的情況是55歲以上的人還能用本民族語言進行交流,55歲以下40歲以上的人只能聽懂或說一些本民族的簡單的話語,30歲以下的人對本民族語言則知之甚少,甚至一無所知。此時,漢語是赫哲人運用自如的交際工具,赫哲語的使用功能式微。三十年后,赫哲族學者尤志賢、傅萬金(1987年)指出“現在的赫哲族當中,除老中年人能講赫哲語外,多數年輕人只會聽不會說,赫哲語在生活中正逐步消失。”21世紀初,何學娟采用被試自報和詞表抽樣檢測的方式,在赫哲族居住區開展語言掌握情況調查,結果顯示掌握500個以上赫哲語單詞的不足十人,且語言掌握者在極個別情況才會用赫哲語交流,赫哲語已完全退出日常交際領域;多數被試只會說些簡單的詞語或句子,赫哲語處于極度瀕危狀態。赫哲語使用范圍從日常交際退縮到個別場合,社會功能嚴重衰退。
2.那乃語的瀕危
俄羅斯那乃族人口逐年增長,但那乃語使用人數卻日益減少。據何玉芳(2007年)記載,19世紀90年代,那乃族人口數為5439,日常交際均使用那乃語;1959年,那乃族人口增至8026人,有86%的那乃人使用本族語交流;1989年,那乃族人口12017人,使用那乃語的約5300人,即44.1%的那乃族使用本族語,大部分那乃族已轉用俄語;截至21世紀初,全部那乃族熟練使用俄語,能熟練使用或掌握大部分那乃語的不足30%,那乃族青年的俄語掌握程度均高于那乃語,兒童多數不會講本民族語。赫哲語使用人數持續減少,社會功能和地位下降,發展前景也不容樂觀。赫哲族和那乃族的語言使用均經歷了“民族語單語——赫哲語和漢語/那乃語和俄語——所屬國通用語”的變化過程。
3.兩地語言瀕危的成因
中俄赫哲語的代際傳承斷裂,特別是中國的赫哲語已嚴重瀕危,成因是什么?赫哲族和那乃族人口基數小,都屬于人口較少民族,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速,原有的相對封閉的居住格局被打破,曾經自給自足的漁獵生產生活方式也發生了變化,開始從事現代化農漁等產業結合的生產勞動,產業結構發生變化,傳統的生計模式改變;現代化進程中,赫哲與那乃人相對封閉的小聚居居住格局被打破,頻繁與其他民族交流和溝通,失去了使用本民族語言的社會環境;民族通婚的情況增多、多民族的家庭結構,語言傳承失去了家庭傳承最后一個堡壘;人口較少族群學習國家通用語、融入主流社會文化的意愿增強,中俄赫哲人主動學、說漢語或俄語,多層原因導致兩地的語言傳承呈現代際差異。
整體來看,國內赫哲語的社會功能嚴重衰退,但部分赫哲族語言能力呈現上升之勢,主要得益于各地各類傳習所興起,族群語言保護意識提升以及多種形式的語言教材和教輔資料普及。近10年來,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熱潮和“中國語言資源保護工程”項目實施的影響下,一些赫哲族開始學習本民族語言文化,非遺中心設立伊瑪堪傳習所,組織赫哲族參與學習,口傳文學傳承迅速,提升了赫哲人的民族語水平。2001年,盧XX(女,40 歲)掌握的赫哲語單詞不足10個,從2013年開始學習伊瑪堪,現在可以獨立說唱《希特莫日根》的全部章節,共計12部大唱,是市級伊瑪堪傳承人。雖然與老一輩伊瑪堪說唱藝人空口說唱幾天幾夜的伊瑪堪無法相提并論,但就目前赫哲語嚴重瀕危的現實,能夠說唱幾個小時或是幾十分鐘的伊瑪堪已是難得。有組織、計劃性的語言文化教學使原本悄然流失的伊瑪堪恢復了代際傳承。饒河縣伊瑪堪傳習所自開辦以來,年均組織傳習40課時,培訓學員450人次,有效延緩了赫哲語的消亡。
那乃語的衰變不甚嚴重。主要因為俄羅斯的那乃語使用人數多,語言保護工作起步早。20世紀30年代,政府聯合有關機構陸續采取了措施,保護那乃人的語言文化。如創制那乃文字、在學校開設那乃語課程、組織編寫那乃語教材和教科書等。
1931年,蘇聯政府為了使那乃族保持本民族的特征,以列寧格勒北方民族學院為陣地,組織蘇聯語言和文字專家彼得洛娃、阿夫洛林、布金柴娃、蘇尼克、卡普蘭、瑪克希洛夫等人創制記錄那乃語的文字。那乃語文采取兼顧原則,以阿穆爾河中游的那辛方言為標準音,以拉丁字母為拼寫文字,后為了讀寫方便,改為俄語字母文字。自此,俄羅斯的那乃族有了本民族文字,民族文學文化快速發展,促進了那乃族傳統文化的延續。1935年,遠東地區開始雙語教學,那乃一二年級的學生開始學習那乃語,使用那乃語編寫的教科書。2000年開始,聚居區學校從小學開始學習本族語,有五個年級的那乃語教科書。學校與語言專家合作編寫本族語教材,如《那乃語——俄語專題字典》《那乃語理論系列講座》以及教學法相關書籍,與此同時,學校積極開展與那乃語言文化相關的課內、課外活動,如那乃文化晚會、語言競賽、那乃語墻報設計比賽,與那乃語專家、詩人、演員等開展座談交流活動,為學生拓展并營造了語言環境。同時,部分那乃聚居的村莊成立管理機構和長者委員會,舉辦語言文化相關的家長會,鼓勵家長與孩子在家里用那乃語交流,目的是引導家長保護和傳承那乃語言文化。截至2015年,哈巴邊疆區已注冊備案的那乃族相關民間團體有25個,這些民間團體為社會文化機構和那乃族發展提供了多方面贊助和支持。那乃區有60 余位從事那乃族傳統民間藝術工作的人員,每年都舉辦民族文化藝術節、工藝美術品展覽會、民族菜肴比賽、住宅設計比賽等活動。該區的6個民族村學校,有464人在學習那乃族語言、文化、藝術、體育等課程。
政府積極采取措施組織赫哲語學習,推動赫哲族語言文化研究成果出版、各類民族團體陸續成立,促進了語言文化的保護和發展。
改革開放后,赫哲人聚居的同江市成為邊境貿易口岸,在貿易往來中,重新與居住在俄羅斯聯邦哈巴羅夫斯克邊區的那乃人建立了聯系。1991年,同江民族事務委員會以經貿洽談的名義邀請那乃人來華訪問,兩個族源相同的跨境族群建立了聯系。雙方用本民族語言敘述各自家鄉的變化。同年6月,那乃區代表與中國同江市簽訂友好市區協議,雙方就經濟和文化交流達成共識,為兩國同一族群的長期交流、共同發展,保護和傳承民族文化打下了基礎。定期互訪,給予了赫哲族和那乃族更多溝通和交流的機會,語言使用場合增多,一定程度上帶動了語言活力的提升。
2015年,首屆赫哲族發展高峰論壇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召開,來自國家民委、中央民族大學、黑龍江大學、北京赫哲族研究會、俄羅斯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土著少數民族協會等中俄有關單位、高校及科研機構的專家和學者,共計100余人參加研討。國家民委原專職委員葛忠興提出,要求赫哲族研究拓寬領域,深化與俄羅斯那乃族的文化交流合作,讓各方研究成果共同推動赫哲族經濟與文化發展。俄羅斯邊疆區土著少數民族協會主席阿耶爾·柳波位·亞歷山大羅芙娜介紹了那乃族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的發展,分享了當地政府、民間團體和教育機構在促進那乃文化保護、傳承和對外交流的經驗及成效,對我國赫哲族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2017年,在饒河舉辦的烏日貢大會,主辦方饒河縣政府邀請哈巴那乃區的那乃族前來參加,兩地赫哲人共同慶祝民族傳統節日。訪談對象尤XX(女,74歲)介紹,每次參加烏日貢,都能見到很多伯力來的那乃同胞,一看他們就覺得特別親切。問及是否用那乃族本民族語交流時,她說:“用了,我們一見到就覺得親,樂意聊天,剛開始互相聽不懂,靠一些熟悉的詞兒猜,多說幾句,慢慢就能對上了(明白意思),我們(中國的赫哲族)現在總也不說(赫哲語),很多詞在嘴邊就想不起來,他們說得挺好。”
隨著現代化進程推進,兩地赫哲人均熟練使用國家的通用語。正確認識雙語的關系,處理好本民族語言和國家通用語的關系,是適應科學保護各民族語言文字和現代社會的客觀要求。既要看到本民族語與通用語相互競爭的一面,也要重視二者互補的一面。語言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任何一種語言都是寶貴的文化資源,赫哲語言文化是赫哲人在長期發展過程中凝結的知識和經驗的總和,具有重要價值,掌握國家通用語和主流社會文化能夠有效與外界交流、學習和互動。中國和俄羅斯均實行民族平等、語言平等的國策,赫哲與那乃人在保護本民族語言文化的基礎上,積極學習和掌握國家通用語,科學認識語言的功能,適應現代社會文化生活,有利于中俄赫哲族經濟、教育、文化事業的發展。
不同國家的制度、社會環境不同,跨境民族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受兩地主體民族的影響,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語言形式和語言狀況。如境內赫哲語受漢語影響,吸收了一些漢語借詞,特別是現代詞匯和政治詞匯主要源于漢語,而那乃語中不少新名詞、術語均源于俄語,面對這種情況,“求同存異”是最佳處理方案。加強跨境語言的結構、使用狀況調查和研究,能夠加深了解,為制定符合實際的跨境語言方針政策提供依據。
近年,境內赫哲族在國家語言政策的支持下,開始學習赫哲語,語言活力在小范圍內提升,瀕危赫哲語的保護工作取得一定成效。俄羅斯那乃人創制了那乃文字后,相關教材、輔導書籍、文學作品發展迅速,加速了語言的傳播與傳承。現在赫哲語、伊瑪堪等教材和書籍用國際音標、漢字、漢語拼音等拼寫方式,形式各異的拼寫方式,不利于學習者學習和赫哲語的傳承,因而設計合理的赫哲語拼寫方案是當務之急。兩國政府、民族事務等部門可相互借鑒學習,取長補短,制定切實有利于本國瀕危語言保護的舉措,提升語言保護工作的效率和質量。
跨境赫哲人的交流往來的增多,擴大了赫哲語的社會功用。自2015年開始,黑龍江省同江市每年5—10月舉辦中俄邊境文化季系列活動,包括宣傳推介、中俄音樂節、扶貧惠民、中俄競技比賽、跨境旅游、少數民族互訪、經貿招商、藝術博覽、赫哲八大文化共9大板塊100項活動。據當地非遺工作人員介紹,跨境赫哲人的文化交流是活動的重要板塊,每年兩地諸多文化精英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學習。2019年的活動開幕式上,俄羅斯那乃邊區藝術團演唱具有民族特色的《黎明的祈福》《呼薩·薩滿神歌》,與赫哲民歌曲調、曲風極為相似,兩地赫哲人同唱一首歌,產生極大的藝術共鳴。2019年端午節,中國赫哲族代表團應邀前往哈巴那乃邊區,參加俄羅斯那乃族電影《龍的搖籃曲》放映會,兩地赫哲人的交流增進了族群情感,為雙方語言文化注入了新的活力,增強了兩地語言族群的民族自信心和認同感,有助于語言保護和傳承。
“一帶一路”戰略需要語言作橋梁、保證和支撐,赫哲語是兩地赫哲人交流和溝通的工具,民心相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社會根基,語言相通則是先決條件。保護和傳承赫哲語言文化,增進赫哲族和那乃人的溝通交流,是具有國家戰略意義的重要舉措。
2019年是中俄建交70周年,俄羅斯地跨亞、歐兩大洲,是“一帶一路”沿線的重要國家,共建同歐亞經濟聯盟對接,構建中俄互利合作新格局。為此,必須大力促進民心相通,夯實世代友好的民意,鼓勵兩國社會各界、各地方加強交流互鑒,發揮赫哲語的跨境語言優勢,提供優質的語言服務。這對跨境民族的和諧發展、中俄經濟文化的繁榮都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