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系統經濟學研究

昝小娜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經濟學院，北京 100025)

1 引言

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內容。在改革開放之前，我國實行的是計劃經濟，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相對簡單。改革開放以市場為導向，不斷釋放市場空間。因此，政府與市場關系的重要性日益顯現。我國改革開放四十年取得巨大成就有著多種原因，黨中央國務院成功處理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無疑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之一。黨的十九大指出，中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從此中國社會進入新時代。與此同時，影響政府與市場之間關系的諸多因素都發生了重大變化。這就使得在當前復雜的形勢下，如何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是一個十分緊迫的現實問題，亟需加強研究。

2 國內外相關研究的學術史梳理與研究動態

2.1 國外相關研究的學術史梳理

(1)亞當·斯密的觀點

政府與市場關系的源頭可以追溯到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到目前為止，國內外對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研究基本上采用的仍然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提出的基本框架。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完成于1776年，當時正值英國產業革命蓬勃發展的上升時期。這是亞當·斯密學術思想的社會經濟背景。與此同時，他的經濟學術思想還受到重農學派特別是魁奈和杜爾哥以及后來的休謨貿易與貨幣理論的重要影響。《國富論》的思想基調是經濟自由主義，由此提出了經濟自由社會的政府職能。亞當·斯密關于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可以典型的表述為“小政府，大市場”。

(2)凱恩斯政府干預理論

凱恩斯干預主義是在20世紀30年代經濟大蕭條的時代背景下被西方政府接受的。凱恩斯跳出了商品與價格分析的限制，與亞當·斯密的自由經濟主義觀點不同，他主張可以通過政府對于市場的干預來解決就業和促進經濟增長。實際上，凱恩斯干預主義的提出和被接受都與當時經濟蕭條的“復雜形勢”有關。只不過凱恩斯主義主要注重政府干預經濟的政策措施和實際效果，而對相關的基礎理論研究相對薄弱。

(3)Fama (1970)的有效市場理論

在近期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的西方學者中，美國學者Fama E.F.的觀點較具代表性。 Fama(1970)根據美國市場成熟與完善的程度將市場劃分為弱勢、半強勢和強勢三種有效市場類型。不同類型的有效市場彰顯了不同的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

(4)在經濟思想史上，亞當·斯密，馬克思，韋伯和熊彼特等經典作家都很注重經濟與社會的關聯。貝克爾和墨菲(2014)強調指出，應當在社會環境中分析市場經濟行為。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關注社會因素對經濟增長的研究(Doepke &Zilibotti，2014；Klasing，2014；Galor & Moav，2004；Hassler&Mora，2000)。2009年經濟學諾貝爾獎得主埃利諾·奧斯特羅姆(Elinor Ostrom)的獲獎演說的題目就是《超越市場和國家：復雜經濟系統的多中心治理》，也涉及到了影響政府與市場關系的某些因素，但并不是她的研究主題。

2.2 國內學者相關研究的學術史梳理

國內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的文獻很多，特別是在改革開放初期相關的文獻較為集中，代表性的學者有厲以寧、吳敬璉、劉國光、薛暮橋、高鴻業等。從宏觀上講，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的文獻可以劃分為兩種類型：一是相信市場萬能的市場派，其典型代表人物是張維迎；二是主張“政府+市場”的混合派，國內大多數經濟學者都屬此類，例如厲以寧、林毅夫、樊綱等。但是，由于對于什么是政府和政府職能、什么是市場和市場功能的理解的不同，在政府如何“加”市場的問題上表現出了極大的差異。對于進入新時代之后，在當前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之間關系的研究相對較少。陳云賢2019年在《經濟研究》第1期上發表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為政府+有效市場”可能是這方面較具代表性的最新文獻。到目前為止比較一致的觀點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本質就是積極有為的政府加上高效運轉的市場。

2.3 研究動態

(1)到目前為止，西方學者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研究還基本上停留在亞當·斯密階段。凱恩斯雖然找到了通過政府干預促進經濟增長的新的有效途徑，但是，并沒有與經濟自由主義相對應的發展出一套政府干預市場的系統理論，自然也沒有在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理論分析方面取得突破性進展。實際上，凱恩斯主義注重的是政府干預的實踐技理層次，缺乏哲理層次的完整理論。Fama(1970)對美國市場發展進程的回顧正好反映了亞當·斯密的政府“守夜人”角色缺位到不斷完善的過程。從經濟實踐方面來講，西方國家屬于契約社會，市場的作用自然可以到達社會的任何角落，政府與市場相對分離，而中國的傳統歷來都是“政府是老百姓的衣食父母”。因此，西方學者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論述并不完全適用于中國。

(2)國內學者關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基本共識就是積極有為的政府加上高效運轉的市場。但是，關于如何“加”以及相關的影響因素缺乏詳細研究。實際上，市場環境體系對于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影響。市場環境體系典型的包括市場信息系統、市場信用體系、市場監管數據信息共享、市場法制體系等，基本上對應于國務院于2019年10月22日頒布的《優化營商環境條例》的范疇。《優化營商環境條例》是政府應對當前復雜形勢的一項重要舉措，必將深深影響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但是，缺乏與之相關的系統理論研究，本文試圖進行一些初步探討。

3 基本數學模型

本文擬采用系統科學方法，試圖把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研究放在社會系統的背景之下，即從“經濟是社會系統的一個子系統”這一觀點出發。在經濟思想史上，亞當·斯密，馬克思，韋伯和熊彼特等經典作家都很注重經濟與社會的關聯。貝克爾和墨菲(2014)強調指出，應當在社會環境中分析市場經濟行為。正是經濟與社會和環境的關聯決定了政府與市場之間關系所面對的復雜形勢。

我們用G表示政府、用M表示市場、用f表示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用W表示影響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內部與外部因素，則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可以形式化地表示為f?G×M×W。

3.1 復雜形勢(W)對政府(G)的影響

3.2 復雜形勢(W)對市場(M)的影響

3.3 復雜形勢(W)下政府(G)與市場(M)關系的運籌分析

關于復雜形勢(W)對于政府(G)的影響及其對于市場(M)的影響的研究是進行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的基礎。從宏觀上講，這個問題的完整描述就是：

f?G×M×W

由此，我們不難得出：fi：G→Wi，gj：M→Wj，為了描述影響因素(W)對政府與市場的影響。我們定義lij：Wi×Wj→Pij，這時有：rij=(fi，gj)°lij°G×M→Pij。

這時，Eijk就表示政府與市場在復雜形勢(W)下具有綜合收益Eijk級的協同運籌關系。Pijk可以用來刻畫政府與市場之間不同的協同關系。在具體研究過程中，通過將上述形式化論證詳細展開，并結合子課題1和子課題2的研究，不僅可以得出關于在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的理論模型，而且通過將其與當前復雜形勢下我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將其轉化為計量模型，進而進行實證研究，在此基礎上自然可以得出具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

4 結論性討論與展望

(1)本文把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提煉成數學上的一個映射，但真正要解決它的測度問題，需要依靠實證數據，這是進一步研究的方向；

(2)本文把包括當前復雜形勢等影響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諸多因素提煉成一個廣義權重空間，但是具體如何測度亦需要實證研究作支撐；

(3)本文為了研究的方便，把政府限定為營商環境。但是，政府實際上的職能要比營商環境復雜得多，本文的研究只是提供一個基本的分析框架。

總之，對于政府與市場關系研究文獻雖然很多，但從數學映射的角度對其進行建模與探索，而且還要加上包括當前復雜形勢在內的廣義權重空間，幾乎是一項全新的探索。從抽象模型到計量模型的轉化、數據的獲得與處理都是進一步研究必須面對的問題，屬于實證研究的范疇。根據本文建立的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系統模型，可以為政府科學處理當前復雜形勢下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提供理論依據和相應的對策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