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睦楚
(云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與管理學院,昆明 650500)
近現代以來,西部地區的高等師范教育面臨著各種困境。隨著抗戰的全面爆發,多所高校內遷客觀上使得西部地區師范教育事業獲得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發展契機。[1]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在滇辦學期間遵照教育部令成立了師范學院,為了適應西部教育發展的需要,聯大師范學院鼓勵在校師范生積極與聞社會需求并參與地方教育服務,提倡師范生積極利用暑假時間傳播學術、促進地方教育發展。這些教育服務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師范生“教”“學”“做”相互合一,也更好地提升了師范生從生活中認識教育問題并付諸實踐的能力。很顯然,對此類實習活動的探尋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抗戰期間師范院校的師范生育人目標如何在學術與社會之間游走、如何在教育理論與實踐服務之間產生互動等一系列問題。①聯大研究長期作為中國近現代高等教育史中的“顯學”,涌現出較多的學術研究成果,對于聯大師范學院的研究也有相關史料及成果,如云南師范大學校史編寫組編《云南師范大學校史稿(1938—1949)》,云南師范大學紀事組編《云南師范大學紀事(1937—1998)》等研究,其他相關史料匯編資料也對抗戰時師范學院的創建與發展有所涉及,如璩鑫圭、童富勇、張守智著《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實業教育、師范教育編),李友芝、李春年、柳傳欣、葛嘉訓編《中國近現代師范教育史資料》(第二冊),崔運武主編《中國師范教育史》,楊之嶺、蘇渭昌等合編《中國師范教育》等。此外,胡金平《暑期學校與民國中小學教師專業培訓》,對民國時期暑期學校名稱及由來進行了詳細考證,并根據暑期學校主辦主體將其劃分為“會社主導型”“大學主導型”及“政府主導型”三種類型。聞黎明《西南聯大與云南中等學校師資培養》,主要根據云南地方發行量最大的報刊《云南日報》相關記載,對1938年與1939年聯大師范學院的云南地方中等學校師資培養進行詳細考察,指出其培訓講授的內容既針對了云南中等教育的客觀實際,又與中國現代化的發展需要緊密結合。此外,尚未有其他研究針對聯大師范學院師范生暑期地方教育服務進行專門論述。
1938年以來,云南省共有師范學校41所,其中完全師范院校12所,簡易師范學校29所,學生共有5366人,其中完全師范學校學生1750人,簡易師范學校學生3606人,當年度畢業師范生967人。就規模來說,與其他西部省份相比,云南師范教育的規模在邊疆各省份中是排名居前的。[2]但即便云南省的師范教育具有如此的規模,依然滿足不了全省師范教育發展的要求,也難以適應師資質量提升與師資隊伍專業化的訴求,[3]因而在云南當地設置一所高水平的師范院校尤為必要。恰1938年教育部頒行《師范學院規程》(以下簡稱“《規程》”),《規程》規定:關于師范學院的設置,可以單獨設置,也可以在綜合大學中設置。在此規劃之下,1938年8月4日,國立西南聯大第八十三次常委會決議并遵照教育部令,自該年度下學期9月起增設師范學院,并將聯大原有文學院、哲學心理教育系所屬教育部分、南開大學哲學心理系的教育組劃歸師范學院,同月20日奉教育部令,特將云南大學教育系師生劃歸于師范學院成立教育系,同時常委會遵照教育部頒布的上述《師范學院規程》第19條,聘任清華留美、曾任南開大學教育系教授及長沙臨時大學學生軍訓隊副隊長的黃鈺生教授擔任新成立的師范學院院長,并請黃鈺生先生先行編制本校師范學院經費。[4]
與聯大師范學院的創設幾乎同一時期,自1938年度起,為加強聯大師范學校師范生暑期地方教育服務等工作,教育部特制定了一系列有關師范學生開展暑期教育服務的相關規程,體現了教育部對師范學院引導師范生進行教學實習與社會服務的重視。如1938年頒布的《師范學院規程》第52條規定了“各師范學院學生須于暑假或寒假期間,從事社會服務或勞動服務,如社會教育、義務教育等服務,或于農業及工廠實習、或社會調查等,且服務時間不少于四個星期。”[5]1941年教育部又發布《師范學校(科)學生實習辦法》(以下或簡稱“《辦法》”),《辦法》嚴格規定了各師范學校應著手建立師范生實習指導委員會,以專門負責師范生實習計劃、指導和管理等事項,并對該委員會的組成以及師范生實習的時間、內容、場所和實習展開、成績的評定等做了原則性的規定。[6]463-467此后,教育部又先后頒布了《師范學校“實習”課程標準》《各省市師范學校畢業生保送升學辦法》《各省市師范學校輔導地方教育辦法》等法令,旨在規定師范學校應充分組織學生或鼓勵學生自發開展各類社會教育服務,并提倡全國各國立師范院校師范生應充分利用寒暑假時間走出校園,充分認識并了解社會。[7]
值得注意的是,聯大師范學院也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及當地中等師資培養的實際需要作了人才培養的相關規定。具體為:其一,師范學院除了規定師院學生對于一切事物應具有良好之態度之外,還嚴格規定聯大師院學生對于國家之需要與困難,應有真確之認識;其二,聯大師范學院對學生社會服務能力也作出相關規定,嚴格教導學生“應在地方教育服務中有相當技能與良好之方法。學生倘若無廣博之基礎,無社會服務之能力,而先鉆研于狹窄而尖深之專題中,縱然能成為專家,但絕不適為師資。”[8]美國學者易社對聯大師范學院學生地方教育服務等諸活動亦有所稱贊,他認為聯大師范學院的地方教育服務促進了云南省教育事業的發展,是在中央教育部的法令指引之下充分考慮地方合作的產物,也是與地方當局密切合作的產物。[9]
聯大師范學院雖然面向全國招生,但聯大師范學院十分關注云南當地教育文化事業的發展,特別是關注到了云南當地對于教育服務的需求及滿足等問題。總的來說,師范學院學生自發成立的學生組織類型眾多,就教育實踐考察類型而言,主要有“生活教育團”“邊疆教育考察團”“暑期服務隊”等,這類學生團體主要成員大多是以聯大師范學院學生構成,旨在組織師范學院學生赴云南邊遠各縣考察教育及社會實際等情況。限于篇幅,以上各類地方教育服務不能一一列舉,特以聯大師院師范學生自發組織的“生活教育團”為例進行說明。
首先,何謂“生活教育”?何謂“生活教育團”?按照聯大生活教育團的初期設定,所謂“生活教育”指的是生活與教育是不可分割的,生活即是教育、社會即是學校,旨在秉承“實習之注重乃公益事業之關切”的宗旨,讓學生走出校園的深墻去與邊疆民族生活充分接觸,到現實生活中學習;既要深入農村又要擴大戰時服務的場景,從而從實際生活中去發現教育問題。[10]因著這一共同的理念,聯大師范學院教育系三年級學生自發組成了“生活教育團”(全名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師范學院教育系三年級生活教育團”,以下或簡稱為“教育團”)。聯大師范學院的“生活教育團”共設三個部門,分別為“生活教育團名譽團長”(專門負責團務會議)、“生活教育部”以及“總務部”,三部門分別設置“顧問”若干。其中“生活教育部”按照小組負責具體任務,又分為庶務組、宣傳組及康樂組,分別負責“教育團”的伙食、衛生、庶務、保管、活動宣傳、團體康樂等具體工作。按照教育調查具體活動任務主題又分為中等教育調查組、小學教育調查組及社會教育調查組,分別配有專門人員負責擬赴縣市各級教育的相關調查。“總務部”分為會計組、文書組及團務組共三組,分別負責教育考察工作中經費、文書資料等問題。
“生活教育團”的具體活動有以下三方面:第一方面,“教育團”通過鼓勵師院學生到云南本地民眾中去、到鄉村去、到邊疆中去,從而使師院學生得以真正學習、體驗、發現教育問題,使師院學生得以了解、研究云南當地自然環境、獨特的人文社會,并以此入手積極開展少數民族與邊疆區域的相關調研;第二方面,大力提倡大學教育社會化的宗旨,鼓勵師院師范生通過將師范學院中所學習的教育知識及理論學說,帶到現實生活中去驗證,使之得以在現實生活的體驗中獲得對理論知識更加深刻的理解,也使理論得到進一步拓展;第三方面,利用各種寒暑假期的學生活動,提倡生活的、行動的、實踐的暑期農村服務活動。從手段上來看,主要運用戲劇、歌詠、宣傳、訪問、壁報、報刊、慰問等多彩多樣又與農村現實相結合的形式進行教育宣傳,去與當地民眾面對面交流,并激發云南民眾抗戰激情,并塑造民眾對抗戰勝利的重要意識。從“生活教育團”所開展的一系列地方教育服務來看,主要包括師范生編制教材、鄉村巡回施教、供給教育宣傳資料、進行社會及教育調查、收集當地教育文獻資料、宣傳抗戰建國主張并積極溝通漢族與少數民族之間的感情等。
為了使相關活動的開展得到充分有效指導,“教育團”還專門邀請了聯大一批卓具學識、學術造詣精深的教授作為團長及顧問,如“教育團”將師院院長黃鈺生教授、《云南日報》社社長陳玉科聘作團長,將師院教師查良釗、陳雪屏、羅廷光、陳友松、曾作忠等聘作“教育團”顧問。此外,將周錫夔(時任云南省教育廳秘書)、張季材(云南省教育廳第一科科長)等云南地方教育行政官員也聘作“教育團”相關教育問題的顧問。“教育團”會務科還專門編撰了一本《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關于師范學院教育系三年級生活教育團的手冊》(以下簡稱“《手冊》”)為眾團員分發。在《手冊》中,教育團顧問還為團員臨行前贈言題詞(詳見表1),贈言充分肯定了“教育團”的重要意義并極大鼓舞了團員的士氣。

表1 “生活教育團”臨行前聯大師院教師題詞一覽[11]
就生活教育團人事組織方面來看,主要以聯大師范學院師范生為主體。具體來看,“教育團”的成員主要是由兩類學生構成:一類是聯大師范學院教育系三年級云南籍學生,組團前期報名參團的學生均可成為會員;另一類為非滇籍學生,這部分學生業經團務會議同意,也具備入團資格。具體來看,云南籍學生有王延禧、王恩溥、王家璋、王家聲、何嘉賓、馬人文、張禧、郭瑀、楊映波、曹元燾、張宗舜、張德徽、曹元齡、李廷揆、鄧也逵、盧濬、李燮昆、和德璋、李寶琴等,非云南籍學生團員有楊清(貴州貴陽)與張鳳祥(貴州盤縣),以上共計20余人。
1939年7月27日,“教育團”全體團員自昆明聯大校區啟程,走過云南省滇南地區共計14個縣市,考察工作時間共計40日,至暑期結束9月5日聯大開學時,再集體返回學校。具體來看,“教育團”7月下旬分別經過了云南省內宜良縣(3日)及開遠縣(2日),8月上旬具體考察了蒙自(3日)、個舊(4日)、建水(3日)、石屏(2日)等地,8月中旬具體考察了華寧(2日)、通海(2日)等地,8月下旬則具體考察了玉溪(3日)、昆陽(1日)、晉寧(1日)、安寧(1日)等地。至于“教育團”考察所需路費、膳費、生活費等,由云南省教育廳津貼、聯大本校津貼以及團員繳納團費補助。[12]總的來說,該年度生活教育團組織得有條不紊,暑期教育調查安排得較為得當具體,教育考察活動開展得有聲有色,“教育團”的團員得以在具體的指導下有目標、有計劃地完成云南各縣市地方教育服務。通過這些“在地式”的教育調查活動,也極大地激發團員了解地方教育現狀、服務地方教育提升的活力與興趣。
總的來說,以聯大學生尤其是聯大師范學院學生自發組織的“生活教育團”為代表的暑期邊疆服務活動,在立足教育服務本位的同時,十分強調教育研究與實際訓練,提倡團員在教育服務活動中承擔多樣的調查研究任務,并注重教育服務前與服務中的各項準備工作與活動前各項培訓。同時,在教育服務過程中注重對邊疆民族地區大眾的知識、技能及觀念方面的訓練,以期達到開通民智、提升生產技能及強化國家意識的目標,在云南邊疆地方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因而,聯大師院所開展的活動一時間成為了戰時內遷院校作育人材與地方服務有效結合的榜樣。[13]
任何一所師范院校的創辦,在主張教育研究與實踐相互結合的理念指導下,必然是考慮到地方的現實所需,其運作也需要與地方特色相結合,這已成為近現代師范創辦的一大宗旨。在這一理念的影響之下,我國近代一些師范院校紛紛開展注重地方特色的相關活動。如國立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從1917年起,就根據中等學校對各科師資需要與中學課程配套的要求,開設了教育專攻科、手工圖畫科、國文專修科、體育專修科、音樂訓練班,這是與當時全國范圍內對于綜合師資人才的現實需要相吻合的。[14]加之此后李蒸任北平師范大學校長,除了提倡師范教育應具備一般文化科學以外,還大力提倡勞作教育在教育學系的重要地位,因此該校除了對學生修業年限做了適當的延長、注重學術研究與大學內在精神提升以外,還模仿美國模式成功地將研究、教學與推廣三者相融合,打造一個類似“英國式的自由學院加上德國式的大學的一個混合組織”。這種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師范學院的“傳統且中規中矩的模式”,也與“五四”時期在北高師宣傳得如火如荼的杜威先生實用主義與平民教育思想大有關系。[15]當然,對于聯大師范學院師范生的暑期教育服務而言,也在一定程度上被這種平民教育與實用主義的思想所影響,師院學生們不僅從理論上接受了杜威“教育即生活”的見解,而且從實踐上證明了內在意義。
倘若更進一步分析,聯大師院與北高師的學生教育服務的時間也存在著細微的不同,前者顯然更為注意到了云南地方的現實需要及民族意涵,也意圖從云南地方特色入手實現學術理論研究與實踐化的雙向互動。以“生活教育團”為代表的各類地方服務旨在通過鼓勵師院學生到云南本地民眾中去、到鄉村去、邊疆中去,積極開展少數民族與邊疆區域的相關調研,從而使師院學生得以學習、體驗、發現教育問題,使學生們得以了解、研究云南當地自然環境、獨特的人文社會。因此,也可以說聯大師范學院師范生的暑期社會服務不僅著眼于相關教育理論的教授,還更注重與云南地方的相互聯系,打造了一個既有時間感又有空間感、既有理論感又有現實感、既屬于團體又屬于云南地方的“教育理論探討園地”。[16]前已述及,隨著抗戰的全面爆發,多所高校內遷客觀上使得西部地區師范教育事業獲得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發展契機,云南作為西部地區重要省份,也不例外,隨著大量內遷學人的到來,云南已成為教育重鎮及抗戰堅定的大后方,在所開展的各類地方教育服務中,均堅持了一種“在地化/云南化/邊疆民族化”的服務路徑,并積極倡導與地方情形的直接對話,完成了邊疆教育開發的相關使命。
從理論上來講,高等師范教育不應等同于一般的高等教育模式,尤其是在人才培養規格、課程設置、修業年限上,師范學院不能照搬聯大已有其他學院既定的課程與模式,更不能照搬彼時其他國立師范學院的既定課程模式。[17]從學制上來看,西南聯大師范學院學制稍長于其他學院,其文、法商、理、工各學院的學制均為四年,而聯大師范學院則實行五年學制,最后一年學院專門為師范學院學生安排了教育實習。在學分方面,聯大其他四大學院學生須修滿136學分方可畢業,而聯大師范學院學生按照規定必須修滿170學分方得畢業,其中很大一部分課程安排了社會實踐類課程。[18]在課程方面,聯大師范學院按照1939年9月23日教育部訓令所頒《師范學院教育學系必修科目表》,將課程類別分為普通基本科目、教育基本科目、分系專門科目、專業訓練科目(含分科教材教法研究及教學實習),教育實習類課程除了重點安排如“鄉村建設與教育”“民權行使及實習”“教育社會學”“教育與學校行政”“教學實習”等師范生必修課程外,聯大師范學院還為三、四年級學生開設了“教育社會學及行政問題”“教育視導及調查”“營養學”等課程,極大地拓展了師范生教育理論聯系行政與社會服務的鏈接意識。[6]392-394
“生活教育團”中開展的暑期教育服務活動,均體現出了師院學生生動活潑的積極風氣,喚起了聯大師院學生參與實際公共生活的熱情,鍛煉了教育服務能力,為地方教育服務注入了活力。[19]1941年,聯大師范學院教育系新聘任了三位助教,一位分任院長辦公室助理、另二位任教育專修科助理,新聘任的這三位助教分別是李楚安、李廷揆、王家璋。他們均為前述“生活教育團”的重要團員,在“生活教育團”的各類活動中亦發揮了重要作用,畢業后用自己在聯大師范學院鍛煉獲得的才能“反哺”學院。此外,同一時期參與了“生活教育團”的師院教育系三年級學生盧濬畢業后也被聯大師院教育系聘為助教,在日后的教研工作中,盧濬積極借鑒中西方教育理論進行大量實踐工作,在聯大附屬小學主持兒童研究問題實驗班,以聯大附屬小學為調查對象并開展相關教育研究,旨在從教育理論入手指導教育實踐。總的來說,以盧濬先生為代表的師范人才,是聯大師范學院作育人材成效的體現,也是畢業生“反哺”母校的杰出代表。
除了與地方特色相結合、積極謀教育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外,師院學生開展的各類暑期服務活動也引發了社會層面對教育事業多樣化的關注,從客觀上促進教育研究走出校園“有形的墻”,構建校園之外屬于學生共同的“學校公共生活空間”的可能。為了提倡社會對教育事業的關注,師范學院還聯合云南當地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云南日報》推出了一個全新的名為“西南教育”的欄目,旨在提升社會關注教育事業的意識。欄目自1941年起每半個月為一期,專門刊登了一批聯大師院學術大家對云南當地教育問題的相關討論,如第1期為聯大師院教師陳友松撰文《西南的教育建設問題》、第3期為田培林撰文《邊疆教育的幾個具體問題》、第31期分別為聯大師院助教盧濬撰文《怎樣訓練兒童的思想》、第14期和第39期分別為盧濬撰文《一個新的中學師資訓練機關》與《愛的情緒之發育》、第16期和第49期為聯大師院教育專修科助理教師李廷揆撰文《人格與文化的綜合觀》與《論學校教育》、第34期和第44期分別為魏澤馨撰文《論中學的工讀生制度》與《關于中學課外活動的點滴經驗》。以上這些作者均為聯大師范學院的教師,陳友松為教育學系系主任、田培林為公民訓育系系主任,盧濬曾為聯大師范學院教育系畢業生,后為教育學系助教,還直接參加過前述“生活教育團”的暑期教育考察活動,并在活動中擔任了生活教育組組長一職。[20]
當然,聯大師范學院并非唯一組織學生進行暑期社會服務的院校,師院學生所開展的“生活教育團”也并非是唯一的暑期教育服務活動,就整個云南省來說,其他國立高校也積極開展此類學生假期社會服務。如云南大學于1944年暑假期間,組織學生進行假期實習及教育進修服務等相關活動,積極倡行各院系學生赴云南省內各機關開展教育實踐,如鼓勵學生赴云南高等法院檢查處、《中央日報》社(昆明)、昆明福建會館歸僑救僑站、云南省教育廳督導室、云南省立昆華師范學校附屬小學、昆明市立明德中學等地開展社會實習,且活動取得了一定成效。[21]縱觀這一系列生動活潑、形式多樣的學生暑期社會服務的活動,學生在其中對教育事業進行主動積極、深入真實的探討,也帶領社會人士更全面、更深入地認識教育事業,由此不斷地引導了社會大眾對于教育的相關觀點。可以說,在戰時國家經濟文化建設事業呈現低迷、教育事業得不到充分發展的歷史背景下,這類以提倡學生自發組織的教育服務對國家教育事業振興之效尤顯珍貴,尤其是對于戰時中西部地區教育事業的發展,更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