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自比為“喪家之犬”,莊生愿化作“翩然一蝶”。其實,都是濟世之心的比喻化寫照。
孔子儒家學說本是倫理之學,后經孟子豐富發展為政治學說,再經漢儒改造,終成為中國自西漢以后封建時代的統治之學,將孔孟之學徹底法典化。整個封建時代大一統秩序的形成,是以儒學作為其思想基礎的。
早期儒家的倫理思想教育與漢以后被奉為正統的儒家教育共同為中華文明貢獻出燦如星河的謙謙君子群像,他們胸懷“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入世抱負闖過科考的門檻,進入夢寐以求的朝堂之中,在中華文明的舞臺上各放光芒,留下了不可估量的可供后人咀嚼繼承的思想精髓。
與儒家文化比肩而立的是道家文化。雖然二者在表面看來,有著功能上的區別,似乎道家文化更側重的是藝術修為,而儒家強調的是政治機能,但是實際上道家文化仍然有儒家的影子,是對儒家文化曲折含蓄的反映。即便是道家與儒家曾進行過激烈的思想論戰,在各自的文化典籍中攻擊過對方的缺陷和弱點,然而其發源本自同根。
春秋戰亂,禮崩樂壞,這對于任何一個渴望在原有“尊讓禮先”的社會秩序下生存、發展的人而言,無疑是頗受打擊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便是孔子)。諸侯內戰,五霸割據,嚴重破壞了商、周兩朝曾經固若金湯的統治秩序,原有的在貴族統治者看來和諧的社會秩序日甚一日混亂不堪。分裂局面導致諸多人才“荷戟獨彷徨",找不到明晰的可以效力某一國家權力的出路(這與唐代文化對人才的吸納性和集中性形成了截然鮮明的對比),于是朝秦暮楚,迷失了服務的方向。
在這樣一個動蕩的歷史時期,既并存了多元文化,豐富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學說,又對知識分子階層價值觀念的形成和分野提供了多種契機。
孔子堅持“維修禮樂”,帶著學生不知疲倦地周游列國,“仁傳天下”。而莊子對“道”的選擇實則暗含了對于個人抱負難以實現的無可奈何心態的一種調控,諸多的“莊子”們實際上是在以一種盡量自然舒卷的心理狀態來調整四處碰壁后的心理失衡。要知道,“莊子們”曾經也是以謙謙君子、有為青年的形象步入社會舞臺的,他們之所以后來要選擇人生的超拔,把自己的靈魂交給包容一切的自然,寧愿過蝴蝶般遠離人世喧囂的生活,究其原因,還是離不開入世情懷的折磨,遂演變成了一種極端的精神反抗。
儒道文化同根而生,皆以個人價值的社會實現為其思想基礎,而道家的隱退思想實際上是一種表面的假象,是心靈負載的一種借喻(依賴藝術,尤其是中國畫)似的釋放,其靈魂深處,入世情結并不見得就少。
進入當代,少了牧歌,多了機器轟鳴。生產與消費高度社會化,將每一個個體的人推上社會舞臺,誰也無法逃避社會化的角色,而去選擇先賢的道家之路。
在現代中國與時俱進的歷史背景下,傳統的道家隱退思想顯然已難合時宜,生產力不會允許一個智商遠高于古人的現代人整天將他的價值鎖在自己的王國里。同時,統一穩定的社會秩序也為人才價值的社會實現提供了更為廣闊和令人放心的平臺。儒家入世思想的正面教育意義仍然潛移默化地存在著。
儒家文化積極進取的思想是其人生觀教育的一個重要內容。儒家依靠倫理教育塑造人才的品格,使之“謙和儒雅”;依靠積極入世的人生觀教育,使之“躊躇滿志”;依靠智識教育,使之“經綸滿腹”。這樣一系列教育環節有機配合,為國家培養了大量人才。對比當代教育,不難發現這在總的思路規劃上是一脈相承的,即當代教育亦重人品、情操、學問,反對“有才無德”和“有學無識”的片面教育。
所以,當代教育在靈魂深處被儒家文化的營養所浸潤是不爭之事實。丟失傳統的民族是無根的民族,將文明的薪火承繼,實在是孔子與莊生心愿的結合……
作者簡介
石登,男,漢族,碩士研究生,畢業于陜西師范大學,現任教于西安市浐灞生態區浐灞第三小學,愛好寫作、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