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云
(湖北大學,湖北武漢430062)
2016年7月15日,教育部印發《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以下簡稱《行動》),為“一帶一路”倡議在教育領域的落實提供了強力支撐。《行動》指出,沿線各國應聚力構建“一帶一路”教育共同體,共同致力于推進民心相通,提供人才支撐,實現共同發展。高職教育不僅是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響應《行動》的號召,與經濟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更應積極服務于“一帶一路”。因此,在“一帶一路”背景下,高職院校需要厘清現實境況與機遇,并明確自身角色定位、落實自身責任擔當,為“一帶一路”建設做出貢獻。
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中提到,期望共同開創共建“一帶一路”的美好未來。2013年秋,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和“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以此為起點,“一帶一路”建設至今已近6年,并且勢如破竹,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迄今為止,“一帶一路”在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上都已取得顯著成效。與沿線國家的“五通”也意味著在“一帶一路”建設過程中對高職院校國際化發展的訴求愈發強烈、提供給高職院校的資源有所增加、各領域的需求逐漸擴大。但發展往往與矛盾共存,高職院校依然存在著與之相對的不足之處。
究其本質,“一帶一路”倡議可被視為沿線各國之間的共同合作與互利共贏。隨著“一帶一路”建設不斷推進與深入,沿線國家之間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合作愈發密切,對企業、教育等領域的國際化發展皆提出了訴求。《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也指出,要適應國家經濟社會對外開放的要求,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作為民族振興與社會進步的重要基石,教育除了促進個體全面發展之外還具有社會功能,對社會政治經濟發展、文化傳承交流等方面都起著重要作用。因而,教育與“一帶一路”的發展相掛鉤,向國際化發展是大勢所趨。作為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高職院校根植于國家系統,并秉承著服務社會職能,其國際化發展所培養出的兼備國際視野與高水平技術技能的人才正是“一帶一路”建設中極為重要的力量。因此,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對高職教育的國際化訴求尤為強烈。
美國國際企業管理學專家理查德·羅賓遜(Richard D.Robinson)認為,國際化的過程就是在產品及生產要素流動性逐漸增大的過程中,企業對市場國際化而不是對某一特定的國家市場做出反應。[1]也就是說,企業的國際化即為企業有意識地追逐產品及生產要素的流動。我國高職院校從真正意義上來說發展時間并不長,雖得到了政府扶持,但還未完全像發達國家高職院校一般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認同,社會還未完全認識到高職院校國際化發展的重要性,這也導致高職院校未能得到國際化發展應有的支持與保障,阻礙了高職院校國際化進程。近年來,高職院校國際化發展一直在建設與進行之中,高職院校自身卻仍存在著缺少相關戰略制定、缺乏國際化師資隊伍、課程體系與國際化聯系不夠等一系列問題,實現國際化的高職院校寥寥無幾。由此可見,高職院校在國際化進程中盡管在有意識追逐“一帶一路”及社會發展的流動,但未能完全跟上其流動速度、滿足國際化訴求,從總體上來說參與程度不深。
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中可以用以創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具有一定量積累的客觀存在被稱為資源。資源供給不足會制約事物發展,對高職院校的資源供給亦是如此。資源供給不足并不單純是教育財政不足,更與各利益主體參與不足或協作缺失密不可分,實質是教育職業服務功能薄弱意識下社會相關主體參與不足或主體間協作錯位甚至缺失的結果。[2]現如今高職院校所處的形勢已逐漸明朗,除社會經濟發展以及供給側改革的背景為高職院校提供的機遇外,“一帶一路”也為高職院校帶來了豐厚優渥的資源。社會相關主體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同時,也在無形中增加了對高職院校的資源供給,由此提供給高職院校的不僅是金融資源,還包括人力資源、信息資源、技術資源、文化資源和外部環境資源,為高職院校學生就業提供了更廣闊的機會,為高職院校與沿線國家的合作辦學、教育互助、政策溝通提供了更多可能。
“一帶一路”背景下對高職院校的資源供給增加,是否能將其有效利用并回饋,對高職院校來說是一個考驗。審視高職院校的現狀可以發現,高職院校還未能將所接受的“一帶一路”資源轉化為供應給“一帶一路”的資源,形成資源“供給-利用-回饋”的閉環結構。換言之,對資源供給的利用率不高。造成利用率不高的原因,一是高職院校缺乏相關認識與系統規劃,對“一帶一路”資源供給無法有效利用;二是教育具有長期性與滯后性,對“一帶一路”資源供給的回饋反應在短時間內難以體現。高職院校對資源供給利用率的高低是衡量高職院校辦學能力與服務能力的重要標準,也有利于“一帶一路”的推進。因此,高職院校資源利用率不高的現狀亟須得到重視。
隨著“一帶一路”朝向縱深化發展,各大跨國項目在各沿線國家落地生根,在產能合作、經濟發展、人文交流等領域都取得了顯著成效,發展需求也正在增長,表現在教育領域最顯著的需求即為人才需求。人才是“一帶一路”戰略構思、建設推進、合作交流的主體。加快復合型人才培養已納入部分央企“一帶一路”戰略規劃中。自2014年起,中交集團開始實施“11711人才計劃”,即在5年內培養100名企業領軍人才、1000名青年骨干、7000名優秀項目管理人才、10000名骨干專業技術人才、10000名高技能人才。[3]高職院校培養的技術技能型人才能精準對接企業并服務于社會經濟發展,契合“一帶一路”需要。隨著“一帶一路”愈發深入推進,對人才的沿線國家語言、政治經濟、法律法規與宗教習俗等方面的掌握程度都提出了要求,這也意味著是對高職院校人才培養機制與培養質量提出的更高要求。并且,“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多為發展中國家,技術水平較為落后,在如礦業、能源、材料、鐵路、公路等領域存在較大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缺口。“一帶一路”對人才需求不僅包括各實施環節的人才需求,還包括各行業領域所需的專門人才需求。
“一帶一路”對高職院校的需求擴大趨勢可見一斑。供求理論認為供給與需求之間存在著對立統一的辯證關系。供求不平衡可能是由于供給量的變化引起的,也可能是由于需求量的變化引起的。當然還可能是由于供給量和需求量同時變化引起的,這種變化或者是方向相反或者是方向相同,但程度不同,也都會使供求產生新的不平衡。[4]毋庸置疑,高職院校對“一帶一路”的推進是積極迎合的,跨境合作辦學、跨國交流等活動的積極進行都能體現出這一點。高職院校也在通過優化專業設置、提供培訓服務等方式主動為“一帶一路”供應人才,由此可見高職院校的供應與“一帶一路”需求的變化方向相同。但畢竟高職教育的發展時間不長,高職院校的發展水平有限,其內部依然存在著如人才培養機制不完善以及生源外語水平有限等歷史遺留問題與現實問題,這些問題的解決需要一定的時間,結果未能與“一帶一路”迅速發展所顯露出的人才需求缺口同步,供應與需求的變化程度不同,產生供求不平衡。因此,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多方對高職院校的人才需求擴大,但高職院校的供應力仍不足。
角色定位是在一定的系統環境下,在一個組合中擁有相對的不可替代性的定位。[5]在“一帶一路”背景下,高職院校需要明確角色定位,這既是對“一帶一路”倡議的響應,也是高職院校穩固地位的基礎。高職院校要根據現實形勢和自身特征進行角色定位,并迅速進入角色并履行角色義務。高職院校要通過“倡始者”角色引領沿線國家進行教育互助合作,通過“助推器”角色加大政策落實力度、加快經濟轉型發展,通過“連接橋”角色給多元文化傳播與先進技術的交流帶來便利,通過“通聯門”角色保障國際化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引進來”和“走出去”。
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司長許濤表示,“一帶一路”中教育需要提供兩個方面的支撐:一是促進民心相通,二是為其他“四通”提供人才支撐。2017年5月4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一帶一路”國際高峰論壇開幕式演講中引用了《韓非子·說林上》中“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民相親在于心相通”,表明了民心相通的重要性,也展現出教育在“一帶一路”中的基礎性和先導性作用。《行動》指出,沿線各國教育特色鮮明、資源豐富、互補性強、合作空間巨大。中國將以基礎性、支撐性、引領性三方面舉措為建議框架,開展三方面重點合作,對接沿線各國意愿,互鑒先進教育經驗,共享優質教育資源,全面推動各國教育提速發展。中國是“一帶一路”的發起國,有義務展現主人姿態引領沿線國家進行教育互助。作為“一帶一路”建設中明確提出的要求,教育互助合作除了能夠推動沿線國家的教育發展,還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將良性合作擴展延伸到其他領域,并在引領各國合作的過程中充分展現出大國風范。高等教育要為“一帶一路”建設的其他“四通”重點合作領域鋪設“民心之路”,供給“智力之源”,應用“科技之力”,激發“創新之能”,服務“一帶一路”建設的各領域暢通發展。[6]高職院校占據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與經濟社會發展密切相關,因此高職院校有義務扮演“倡始者”角色,引領沿線國家進行高職教育的互助合作。
首先,在對接沿線各國意愿上,沿線國家由于國情不同以及地域差異和歷史文化差異,對教育互助合作的意愿與訴求不同,高職院校要充分進行了解與溝通,使沿線各國積極投入高職教育互助合作之中。其次,在互鑒先進教育經驗上,每個國家的高職教育都有不同的發展程度,高職院校要對不同國家的長處與短處進行整合,創造良好環境,使沿線國家將具有普適性的高職教育成功辦學經驗進行分享,并共同為不足之處出謀劃策。最后,在共享優質教育資源上,高職院校要做好示范,主動分享教育資源,打開沿線國家的分享之門。在“一帶一路”背景下,高職院校要做好“倡始者”的工作,把握教育互助合作態勢,引領沿線國家高職教育互助合作朝向共贏發展。
作為一項全球性的巨型區域合作倡議,“一帶一路”已覆蓋全球六十余個國家和地區,并且正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姿態迎接更多國家,未來勢必會更加壯大。回首“一帶一路”近年來的歷程,從“一帶一路”整體計劃規劃到針對各國別的雙邊文件,相關政策密集出臺。2018年8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工作5周年座談會上強調,過去5年“一帶一路”完成了總體布局,未來要在保持健康良性發展勢頭的基礎上,推動共建“一帶一路”向高質量發展轉變,這是下一階段推進共建“一帶一路”工作的基本要求。處于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的“一帶一路”建設,將不斷有更多相關政策出臺,政策的落實需要各方共同努力。高職院校已具備落實政策的條件與實力,也有落實政策的義務,因此要爭當加大政策落實力度的“助推器”。高職院校需要兼備政策領悟能力與政策實施能力,運用政策領悟能力捕捉并分析“一帶一路”相關政策中涉及教育的部分以及高職院校力所能及的部分,制定相適應的方案,再運用政策實踐能力對相關政策加以實施,為政策落實做出屬于高職院校的貢獻。
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當前,我國經濟已進入新常態,實現經濟轉型勢在必行。“一帶一路”能夠有效協調和調整我國的經濟貿易,整合內外部資源,對我國經濟轉型起到助推作用。“一帶一路”對外來說是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的偉大倡議,對內則是實現我國經濟轉型發展的有力保障。經濟轉型發展的步伐加快也能增強我國經濟實力,反作用于“一帶一路”的深入推進。高職院校與社會經濟有著天然不可分割的關聯,所培養出的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是實現中國制造的主力軍。高職院校既聯系科研,又聯系生產,是促進生產科技含量提升的有力促進者。因此,發揮高職教育助推經濟結構調整的作用十分必要,也是為實踐所證明了的。[7]助力經濟發展轉型,高職院校義不容辭。高職院校要明確“助推器”的角色定位,做好加大政策落實力度與加快經濟轉型發展的工作。
《文化部“一帶一路”文化發展行動計劃(2016—2020年)》中指出,要助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積極參與文化交流與合作,傳承絲路精神,促進文明互鑒,實現親誠惠容、民心相通,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擴大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為實現《愿景與行動》總體目標和全面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夯實民意基礎。與教育領域相同,“一帶一路”中文化的交流與合作亦是旨在促進民心相通。教育具有文化選擇和傳遞的功能,正如美國學者珍妮·H·巴蘭坦(Jeanne H.Ballantine)所說,文化傳遞不是一個直截了當的過程,而是一個反映多元社會中動態變化和不同觀點的過程。[8]在“一帶一路”背景下,沿線國家的文化受民族、宗教、環境等影響,在風俗習慣、思維方式、語言交流上等方面各有不同,呈現出多元化趨勢。高職院校要在求同存異中發揮文化的選擇和傳遞功能,即在遵循“一帶一路”主旨基礎上,對多元文化進行遴選,進而在教育過程以及合作交流中反映多元社會的動態變化和不同觀點,為多元文化的傳播創造現實土壤,做多元文化傳播的“連接橋”。
沿線國家的先進技術交流也應踏上高職院校這架“連接橋”。2018年6月6日,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副秘書長周曉飛在出席德國企業西門子主辦的2018“一帶一路”國際合作論壇上表示,(中方)竭誠歡迎更多跨國公司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通過聯合投資、聯合研發、聯合生產等方式共同開發第三國市場,實現優勢互補,成果共享。早在2016年,中天科技與上海電力學院便通過校企合作的方式成立了“中天科技班”,以此緊密產學研合作的聯系,并于2017年開辦“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能源電力高級研修班,邀請了18名來自各國電力能源領域的專家、教授到中天科技參觀與技術交流。除此之外,得益于“一帶一路”倡議,眾多涉及技術的領域都開始了各種形式的跨國交流,沿線國家的先進技術交流將成為必然趨勢。高職院校應主動履行科學研究與社會服務的職能,通過校企合作形式展開跨國合作,舉辦技術交流論壇、技術人員參觀相關企業等活動,打開先進技術交流的渠道,共同研發貼上“一帶一路”標簽的產品。
以美國經濟學家保羅·羅默(Paul Romer)和羅伯特·盧卡斯(Robert Lucas)為代表的新經濟增長理論將知識和專業化的人力資本引入了經濟增長模式,認為知識和專業化的人力資本積累可以產生遞增收益并使其他投入要素的收益,進而獲得總體規模收益的增加,這是經濟增長持續和永久的源泉與動力。他們還強調國與國之間發展對外貿易不僅可以增加對外貿易總量,而且可以加速世界先進知識、技術和人力資本在世界范圍內的傳遞。“一帶一路”要想實現中國與沿線國家的“互聯互通”,需要重視道路交通等基礎設施的“硬聯通”,但更應強調規則制度的“軟聯通”,尤其是文化教育的“人聯通”。[9]在“一帶一路”進行經濟貿易合作的過程中,專業化的人力資本流動速度也在加快并持續為沿線國家的經濟增長提供不竭動力。“一帶一路”人力資本的專業化體現在人才的國際化水平與對專業知識的掌握程度兩個維度,涵蓋沿線各國的學術型人才、工程型人才、技能型人才與技術型人才。高職院校作為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孵化地,除加深國際化發展程度之外,還應扮演“通聯門”角色通聯國際化技術技能人才的引進與輸出。
“通聯門”并非意味著無條件地任意供人出入,而是要起到一定的過濾作用與保障作用。在人才引進上,高職院校要擴寬人才引進渠道,采取包容態度迎接來自各個國家各類行業各種身份的人才;健全引進人才考評制度,以專業技術技能和綜合能力考察為主,以思想道德修養和個人發展規劃為輔;提高引進人才的待遇以吸引人才。保障我國引進的國際化技術技能型人才符合現實需要、德才兼備,能夠“引進來”也能夠“留得住”。高職院校也要提高境外服務能力,在人才輸出上,確保輸出人才綜合素質高質量佳,能經受住引入國家的考驗;確保輸出人才的專業對口度,能準確服務于與引入國家的“一帶一路”合作項目。并且,“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多為新興經濟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對人才的吸引力較為有限,因此高職院校要給輸出人才以一定物質和精神上的補助,提高輸出人才的積極性。經由此引進與輸出的國際化技術技能人才無論是作為留學生、師資,亦或是直接對接企業,都能轉化為“一帶一路”中專業化的人力資本。
責任是社會成員對社會所負擔的與自己社會角色相適應的應為行為和社會成員對自己實際所為行為承擔一定后果的義務。在“一帶一路”向高質量轉變的背景下,高職院校所應承擔的責任呈外延趨勢發展。責任擔當通過認識責任和履行責任而體現,高職院校應具備責任意識,時刻跟進“一帶一路”發展進程,明晰自身的應為行為,通過實踐加以履行,多措并舉落實責任擔當。
“一帶一路”是對“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絲綢之路精神的傳承,是面對當今世界復雜深刻變化和各國發展問題日益嚴峻的解決措施,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由之路。如今社會各領域都在積極為“一帶一路”合作倡議服務,高職院校亦是如此。盡管高職院校在嘗試從不同角度服務“一帶一路”,但現實情況卻表明高職院校尚未意識到將“一帶一路”元素融入內部頂層設計。最高層次自上而下的統籌全局,使各層次與子系統圍繞總體目標運作,尋求問題的解決之道,高效快捷地實現目標被稱之為頂層設計。頂層設計具有頂層決定性與整體關聯性,關系事物的有序發展與目標的實現,因此高職院校要為“一帶一路”服務,其頂層設計的優化必不可少。無論在任何時期,一個體現“善治”的宏觀制度框架都具備如下特征:在堅守公平底線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減少不必要的行政介入,為基層自主創新、探索、實驗提供法律與政策保障,進而達到全面提高效率的目標。而在既有制度框架下的基層自主行動與多樣化實踐,一旦遇到制度瓶頸,會反過來推動宏觀層面制度的改進與完善。[10]高職院校圍繞“一帶一路”進行頂層設計優化應在總體上呈現出“善治”的宏觀制度框架。首先,高職院校的頂層設計應分析和整合已有資源,結合自身發展現狀,明確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各主體的所處層次與職能要求,并兼顧內部各方利益不受損,將與“一帶一路”的結合發展上升到制度層面,建立專門的高職院校“一帶一路”研究部門。其次,高職院校的頂層設計實施要結合“一帶一路”的產業發展態勢,進行相應專業設置的動態調整與創新,加速國際化的發展進程,探索產教融合與沿線國家跨國合作的新模式,為“一帶一路”產業發展提供人才以及技術支持。最后,高職院校的頂層設計保障應定時對實施狀況進行檢測,不斷根據實際實施進程以及“一帶一路”的發展情況進行同步調適,使頂層設計不斷優化。高職院校的頂層設計要做到保障卻不干涉,穩定性與動態性并存,從制定到落地都要與“一帶一路”緊密結合。
美國高等教育學家伯頓·克拉克(Burton R.Clark)曾經說過:“歷史的研究也就是要提供種種比較,幫助理解當前,用過去大學的概念來闡明今天大學的概念,早先幾個世紀大學的衰弱和復興也許可以幫我們了解今天的衰弱和明天大學復興的可能性”。約在12世紀的某一時期,有些城市的學校在醫學或法學或神學等學科教學上享有很高的聲譽,于是歐洲各地的學生開始大量從不同地方成群涌進這些學校。這些城市的學校之所以有聲譽,要么是擁有更優秀的教師,要么是地理位置優越,它們就是最早的大學。[11]大學自誕生之初便具備國際化雛形,因自身優勢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統一使用拉丁語進行教學,這也為如今高職院校的國際化提供了發展思路。高職院校要利用“一帶一路”帶來的便利與優勢,制定戰略規劃與國際化發展道路接軌,吸引沿線國家與高職院校進行合作交流。研究高等教育國際化最具影響力的學者之一簡·奈特(J.Knight)提出了高等教育在院校層面國際化6種可能不互相排斥的路徑,分別為“過程”與“精神文化”路徑,重點關注高等院校的首要職能;“動因”與“成果”路徑,在實施活動或戰略中更多地與國際化的動機和預期結果相聯系;“活動”路徑,強調現實中作為國際化努力一部分的項目活動;“海外/跨境”路徑,強調與別國的關系,并聚焦跨境教育的流動性。[12]高職院校的國際化可以以此為制定戰略的路徑遵循。高職院校要以提高自身國際化發展水平為動因,以促進“一帶一路”的深入發展、實施更多跨國項目、結交更多合作伙伴為預期成果,把國際化維度與“一帶一路”主旨整合進入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與文化傳承四大職能,培養國際化技術技能型人才,與沿線國家進行高水平深層次聯合科研,為“一帶一路”服務。將國際化與“一帶一路”闡釋為校園文化或校園氣氛,開展校園文化活動促進師生對沿線國家的跨文化理解。提高國際學生、國際師資的比例,建立“一帶一路”院校聯系與網絡,通過面授課程或與“互聯網+”結合等多種形式對教育進行跨境傳輸。
產教融合是高職院校不論處于任何階段都不可避免的重要環節,高職院校的發展需要多久,產教融合隨之的深化工作就要進行多久。2017年12月19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改善了教育部一元驅動產教融合的局面,正式將產教融合的深化提升至國家制度層面,具有導向性與保障性,同時此舉也是對深化產教融合重要性的彰顯。盡管如此,產教融合的瓶頸和制約因素如“兩張皮”等并非一日之寒的問題依然存在,這需要時間以及多方協同解決。近年來,各類產教融合論壇的開展、“雙百計劃”的實施、絲路國際學院的建設,都發出了一個共同的信號,即產教融合與“一帶一路”的結合是順應社會發展的需要。產教融合最早是在歐美國家實踐并取得成功,這種模式在世界職教范圍已被廣泛認可,因此產教融合與“一帶一路”結合實施跨國合作戰略相比于全新的教育合作模式,沿線國家的接受度更高。“一帶一路”為高職院校產教融合的深化賦予了新內涵,高職院校除了解決已存在的問題之外,還應將發展“一帶一路”相關產業作為著力點,并兼顧產教融合的廣度。“一帶一路”涉及的相關產業跨度范圍從建筑業、裝備制造業到信息產業、文化產業,涵蓋面極廣,高職院校專業設置的覆蓋面能與大多數相關產業所適應,因此高職院校在產教融合的深化過程中不可忽視這些產業。研究表明,制造業是推動我國產業國際競爭力的主要動力,是我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產能合作的切入點;東亞、東南亞、南亞、中歐和東歐地區在一些初級產品部門具有各自的國際競爭力優勢,是我國與其合作的主要方向;西亞和獨聯體地區在資源密集型產品部門具有極強的國際競爭力,這是確保我國能源供應穩定、保障我國經濟安全的關鍵所在。[13]沿線各國產業的優勢和需求各有不同,“一帶一路”針對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有不同的計劃規劃,高職院校也需有針對性的依據引導,以合作國家的重點發展產業為著力點確定與其相適應的產教融合形式并加以深化。在“一帶一路”背景下,必須加強人文交流,加強全球技術與高等教育合作,通過合作建立起一個產業先進技術惠及人民的通道,縮短各個國家先進技術應用的差距,建立共同進步的全球化新機制。[14]因此,高職院校要通過深化產教融合支撐“一帶一路”相關產業的發展。
人才是“一帶一路”建設亟需的重要資源,也是教育的首要職責與使命。面對“一帶一路”不斷深入發展所擴大的人才需求缺口,中關村“一帶一路”產業促進會提出了“藤蔓計劃”,旨在通過匯聚國際留學生人才、對接中關村企業實習培訓,讓中國科技創新的火種如藤蔓一樣在“一帶一路”沿線、沿岸國家延伸生長,為各方積極響應國家“一帶一路”倡議提供必要的國際人才支撐。河海大學定向為“一帶一路”國家開展環境科學與工程的研究生項目,并制定一系列政策為“一帶一路”培養人才。社會各方都在為“一帶一路”人才培養做出努力,職業教育的成功與否在于人才培養,能不能為“一帶一路”的戰略合作培養出合格的人才,創造出新的生產力,這成為職業教育機構面臨的現實問題。[15]高職院校應從完善人才培養機制開始,在能力范圍內填補各個產業所需的各類人才需求缺口。在人才培養模式上,美國STEM教育戰略、德國FH人才培養模式、德國雙元制等成功的辦學范式都具有一定程度的參考價值,高職院校可以將各國成功經驗總結并加以本土化,結合“一帶一路”人才需求與相關產業企業訂單式培養相關人才。在課程設置上,除必要的通識課程與專業課程與國際化接軌以外,還要考慮“一帶一路”所需人才在進行溝通時可能存在的語言問題,根據人才預計所對接的需求國家,適量增加英語或小語種課程的設置。并且還應重視學生的國際化視野的培養,通過隱性課程的建設培養學生的國際化視野。在師資隊伍建設上,加強對已有教師加強國際化培訓,組織教師進行與沿線國家的學習交流;引進沿線國家高水平人才,提高外國教師的比例;并在有必要的情況下為學生配備外國“企業師傅”。在人才培養目標上,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對接人才國際認證標準。此外,高職院校還要具備前瞻性,把握人才培養的時長因素,精準探測“一帶一路”所需人才變化趨勢。
“一帶一路”是當今世界最大的跨國合作平臺。國家在大力扶持“一帶一路”建設的同時,也在直接或間接地為高職院校發展提供方向與機遇,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高職院校的轉型發展。但從辯證的角度來看,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若高職院校固步自封則難以滿足“一帶一路”發展需要,長此以往難免與社會脫節、被新生事物所危及。因此高職院校與“一帶一路”結合并謀求發展是順應時代的潮流,也是穩固自身社會地位的必要舉措,而實現這種“雙贏”的首要任務便是審思自身角色定位與責任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