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浩建
[提要] 目前,人類正處于第四次工業革命初期,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物聯網等科學技術迅速發展,無不昭示著一場重大變革即將到來,各個科技大國都希望抓住機遇,成為此次變革當中的領航者。技術進步對經濟、政治、環境等都具有重要影響。本文從理論與方法角度對經濟學界關于技術進步的研究進行簡要回顧。
關鍵詞:技術進步;理論;度量方法
中圖分類號:F0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20年1月9日
一、理論回顧
科技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在經濟學中,對于技術進步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古典經濟學家們對知識和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作用給予了充分的重視,亞當·斯密(1776)在《國富論》中強調了知識和技術對經濟增長的重要影響,并把制度創新、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結合起來,認為知識與技術積累是經濟增長的持續動力。李嘉圖(1817)發現了技術進步對抑制邊際收益遞減具有重要作用。隨后,美籍奧地利經濟學家熊彼得(1912)開創了以“創新經濟學”為核心的熊彼得學派,他認為經濟增長是一個“創造性破壞”的動態過程,新的技術和產品不斷淘汰落后的技術和產品是經濟增長的表現形式。
盡管技術進步意義重大,但經濟學家們真正將其作為獨立生產要素納入經濟學框架進行分析的歷史并不長。索洛1957)提出了新古典經濟增長模型,首次將技術進步作為外生變量引入生產函數。他認為技術進步會使生產函數的形式發生變動,也指出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決定性因素,但卻并未對技術進步的形成機制以及來源進行解釋。在這之后,不斷有學者試圖對技術進步的源泉進行解釋。阿羅(1962)提出了“干中學”的概念,認為技術進步是經驗累積的結果,這為技術進步的內生化提供了一個思路。之后,維哈利(1966)以及謝申斯基(1967)對阿羅提出的理論進行了修正,他們認為雖然學習能提升產出增長率,但仍然受限于人口及勞動力的自然增長率。宇澤弘文(1965)則將教育部門引入了經濟系統,形成了兩部門模型,構建出了一個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共同生產的增長模式,并認為技術進步是教育投資的結果,產生于教育部門,這種思路為后人的研究奠定了基礎。
盧卡斯(1988)從人力資本角度對技術進步進行內生化,他認為人力資本的增長等同于技術進步,并界定人力資本的外部效應。羅默(1990)構造了一個包括研發部門、中間產品部門和最終產品部門的模型,而產品類型的增加意味著分工的演進,他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廠商將擁有一定力量,因而市場將不再是完全競爭的,廠商將會獲取一定的壟斷利潤,這就是廠商研發投入的激勵,從而增加對研發部門的投資,進一步產生技術進步。盧卡斯、羅默的研究對經濟增長理論中的技術進步內生化處理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們也被認為是新增長理論的開創者。
不僅是在增長領域,技術進步在其他領域也產生了重要影響。李廉水、周勇(2006)估計了技術進步對能源效率的提升效果。魏巍賢、楊芳(2010)運用1997~2007年中國省市面板數據,對我國技術進步對二氧化碳排放的影響進行了實證分析。呂曉萌、張永亮(2019)對技術進步對我國產業結構的影響進行了研究,并分析了地區差異。而對于技術進步的影響因素研究主要是從外商直接投資(FDI)、國際貿易、制度因素等方面開展的。
另外,有學者對技術進步的類別進行了區分。根據技術進步的要素偏向,可分為資本偏向型、勞動偏向型以及中性技術進步,希克斯、哈羅德、索洛均對三種要素偏向型技術進步做出了定義,他們的前提假定依次為資本勞動比不變、資本產出比不變、勞動產出比不變。由于假定不同,所以內涵也有一定區別。除此之外,也有學者提出了技能偏向型技術進步、資本體現型技術進步等類型的技術進步。
二、方法回顧
技術進步的度量方法對技術進步領域的發展至關重要,其經歷了漫長的演化過程,也產生出了許多不同的度量方法。
在新古典經濟學中,索洛等學者把全要素生產率(即索洛余值)作為衡量技術進步的指標。但這種度量方法存在諸多缺陷:首先,全要素生產率不僅包含技術進步,還包括效率的改善;其次,索洛的方法僅在中性技術進步、規模報酬不變和生產完全有效等前提下適用。另外,這種方法還需要依賴于一定的生產函數和行為約束。這顯然與現實中的技術進步存在較大差異,也不可避免會帶來測量誤差。即便如此,由于全要素生產率直接與生產力相聯系,較為直觀,所以它仍是技術進步相對合理的代理指標之一,并且被廣泛應用。根據郭慶旺、賈俊雪(2005)的總結,全要素生產率的估算方法主要可分為增長會計法和經濟計量法。增長會計法是以新古典增長理論為基礎,計算過程相對簡便,但假設約束較強,也較為粗糙;而經濟計量法是利用各種經濟計量模型估算全要素生產率,能較為全面地考慮各種因素的影響,但估算過程較為復雜。我國學者徐瑛等將產業結構變動、資本空間集聚、人力資本積累等因素引入生產函數模型,對索洛余值法進行完善,測度我國1987~2003年間技術進步。
由于全要素生產率并不等同于技術進步,為了更準確地度量技術進步,許多學者開展了一系列研究,試圖將技術進步從中分解出來,所使用的方法一般可分為參數法與非參數法。使用參數法分解技術進步時需要設定一定的函數形式以及約束條件,通常使用的函數形式有柯布-道格拉斯形式、超越對數形式等。非參數法中最常用的是Malmquist生產力指數法。另外,我國學者劉偉、張輝(2008)使用轉換份額分析的方法將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變遷從勞動生產率和全要素生產率中分解出來,并分析了它們在經濟增長當中的作用。
除此之外,許多與科技相關的指標也被學者用來度量技術水平,例如研發投入、專利數量等。格林哈爾希等(2001)使用研發投入、專利數量以及商標擁有量作為衡量技術進步的指標,利用英國1987~1994年間的數據,探究了技術水平與企業就業水平之間的關系。我國學者李從容等(2010)、封偉毅等(2012)也曾在研究中使用研發投入作為技術水平的代理指標。李華香、孫久文(2012)將專利數量和能源的經濟效益分別作為知識創新及技術創新的指標,利用全國30個省市區1997~2009年的面板數據,分析了自主創新對經濟發展的影響。
另外,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計算機與技術進步的聯系日益密切,使用計算機相關指標來度量技術進步也是一種新的思路。卡德、迪納多(2002)認為,可以使用整個經濟中信息技術(IT)部門的相對規模,以及工作中使用電腦的工人比例等指標來量化技術進步。實際上,克魯格(1993)就曾利用美國的當前人口調查(CPS)的數據,將使用計算機工作的工人比例作為衡量技術水平的指標。喬治森(2001)也曾對美國1948~1999年IT部門的產出占總GDP的比例進行了詳細計算。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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