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柔性研究綜述

柳理珍 林宇豪 張興敏

[提要] 在復雜多變的動態環境中，戰略柔性作為一種獨特的組織能力亦被視為一種戰略工具，已成為驅動企業創新發展水平和贏得企業持續競爭力的戰略要素。本文首先從戰略柔性內涵和維度劃分的研究成果入手，梳理國內外有關戰略柔性的理論支撐和對戰略柔性影響因素（驅動因素與阻礙因素）;同時對國內外有關戰略柔性方面的實證研究成果進行梳理;最后對未來戰略柔性研究深入研究提供一些方向和建議。

關鍵詞：戰略柔性;影響因素;理論梳理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9年12月27日

引言

戰略柔性作為快速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的能力，是通過克服組織慣例和培養創新能力獲得競爭優勢的主要來源。戰略柔性也是企業活力和可持續性的預測因素。動態環境已成為中國企業在制定戰略時應考慮的關鍵環境特征。戰略柔性是一種調整能力，它處理不可預測的環境變化，并對企業績效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戰略柔性可以起到克服組織長久發展而產生的組織惰性，戰略柔性還具有調節組織資源分配的功能，促進創新行為的發展。隨著競爭的日益激烈，產品周期的縮小，技術突破的加速，以及日益擴大的全球化，商業領域最好被描述為處于一種長期不斷變化的狀態，其外部環境不斷變化。在這種不斷變化的環境條件下，一家公司迅速改變方向和重新配置戰略的能力，對于其成功地獲得受影響的競爭優勢至關重要，因此公司需要接納戰略柔性。戰略柔性是最激進的柔性形式，因為它結合了對管理能力的需求和對速度的需求。本文從戰略柔性的內涵界定入手，分別從戰略柔性的理論解釋，戰略柔性的影響因素和戰略柔性方面幾個主要的實證研究方向展開研究綜述。

一、戰略柔性內涵界定與維度構成

（一）戰略柔性的內涵。Brozovic提出戰略柔性是指組織有能力查明外部環境的重大變化，迅速將資源用于應對這些變化的新行動方針，并在到了停止或扭轉現有資源承諾的時候立即認識到并迅速采取行動。戰略柔性的定義視為一個組織在適當考慮到市場中的競爭力的情況下，以及時和接近的方式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Zhou和Wu定義的戰略柔性是指企業重新分配和重新配置其組織資源、流程和應對環境變化的戰略的能力。Pattariyaetal將戰略柔性看作是一種組織能力，能夠不增加費用成本和時間成本下，響應了客戶的期盼。我們將戰略柔性定義為企業通過靈活的戰略方向強調企業環境的多樣性，從而適應新形勢的能力。筆者認為戰略柔性是一種寶貴的戰略工具。

（二）維度構成。戰略柔性維度主流的劃分方式分為了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兩個方面。資源柔性是指“積累多種用途的靈活資源的能力”，協調柔性是指“通過內部協調進程創造新的資源組合的能力”。戰略柔性被看作是一種組織能力，能夠不增加費用成本和時間成本下，響應了客戶的期盼。戰略柔性是一個多維度的概念。Pattariyaetal將戰略柔性的四個方面，即組織外包導向、商業聯盟能力（尋找那些具有潛在資格的合作伙伴）、團隊合作能力和戰略結合強度（重組資源和企業間合作面對環境變化）。Volberda（1997）還將柔性分為戰略柔性、結構柔性和業務柔性。戰略柔性包括了產品柔性、營銷柔性、人力資源柔性三個方面構成。

二、戰略柔性理論視角

（一）動態能力的理論視角。基于動態能力觀點，企業可以通過將資源柔性和協作柔性作為戰略柔性的子組成部分來適應動態環境。而戰略柔性的影響可能是影響組織績效的一個決定性因素。戰略研究的重點一直是有效地管理戰略資源，因為企業通過能力獲取、組合、部署和開發資源的能力比靜態資源稟賦在推動組織績效方面更為重要。戰略柔性“似乎是一種動態能力，使企業能夠發揮其知識管理技能的潛力。本研究發現，在高度動態的市場中，知識過程能力導致創新績效的有效性取決于另一種動態能力，即表現出戰略柔性。

（二）資源理論的理論視角。資源管理理論認為，資源結構是指對企業資源組合的積極管理，它可以通過資源積累和資源獲取的主要機制提供所需的資源，以加強知識吸收，或使人們能夠盡早進入一種新的技術軌道。從基于資源的角度來看，戰略柔性是指根據環境變化重新分配和重組公司的組織資源、流程和戰略的能力。隨著信息技術的進步，企業戰略越來越注重可持續的競爭優勢，注重柔性和快速響應的短期優勢。因此，柔性伴隨著資源和技能的重組、戰略合作和離心的等級結構。公司的目標是通過戰略柔性來吸收或利用不確定。生產、營銷和人力資源部門掌握著分析戰略柔性的關鍵指標。關于柔性使用資源的三個方面：（1）一種資源的替代用途的范圍。（2）從一種資源使用轉向另一種資源使用的成本和困難。（3）從一種資源使用轉向另一種資源使用所需的時間。在資源稀缺的情況下，企業目前的資源嚴重受限于特定的目標，這使得企業很難將其用于其他行動。在資源柔性低的情況下，企業尋找補充資源可能太困難和代價太高。相反，具有高度資源柔性的公司可以更容易地將其他資源用于新的目的，將一種資源轉用于另一種資源的時間和花費的時間可能會減少。

（三）吸收能力的理論視角。吸收能力是指一家公司“重新認識新信息的價值，吸收它，并將其應用于商業目的”的能力，對公司創新活動的開展至關重要。通過強調靈活使用資源以支持新的應用，戰略柔性創造了一個環境，使企業更好地吸收和利用新的信息，從而提高其發展探索性創新的潛在吸收能力。

三、戰略柔性的影響因素

（一）驅動因素

1、企業高管的驅動。高層理論認為，CEO是發展企業戰略柔性的關鍵，這是通過三個步驟來實現的，即確定企業的愿景、選擇其指導概念和解釋其戰略。首席執行官在戰略決策過程中處于關鍵地位，他們的行為直接影響組織結構和文化。組織結構和文化直接影響企業的柔性，進而影響企業的創新和戰略發展。高管團隊很可能能夠通過交互記憶系統的構建帶來組織戰略柔性的提升，并進一步促進組織績效的實現。NADKARNI和HERRMANN的研究得出了兩個主要結論：一是以企業CEO為衡量標準的五要素人格模型中的每一個要素都對企業的戰略柔性產生了影響;二是戰略柔性中介了CEO人格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

2、技術要素的驅動作用。信息技術是戰略柔性的關鍵促進因素，各公司對此作出了回應，以實現自動化、降低成本和提高業務效率。它為公司提供了先進的計算能力、信息處理和分析能力，以及更強大的授權能力，幫助它們進入新的市場并推出新的經營方式。除了支持戰術和運營方面的影響外，IT還有助于幫助企業支持或改變公司與其合作伙伴和客戶之間的戰略、業務模式和組織關系。利用信息技術支持核心競爭力的企業將經歷更好的戰略柔性，這可能會提高他們的績效。我們揭示了IT對核心競爭力和戰略柔性的支持，以及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之間的積極而顯著的聯系。戰略柔性側重于迅速投入資源以應對變化，它促進了一家公司放棄現有投資以換取未來發展的意愿。再加上這種技術靈活的基本原理，擁有強大技術能力的公司更有可能進行超越鄰里知識領域的搜索，并開始超越現有技術、國家和組織邊界的更廣泛的探索水平。

3、組織學習對戰略柔性的積極影響。有效的學習能力可以促進戰略柔性的實現，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以及資源的發現和開發。動態環境反過來又對戰略柔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得企業的學習能力更容易形成高度的戰略柔性。自下而上學習與戰略變化速度之間的關系被資源柔性削弱，而協調柔性增強;自下而上學習在戰略變化規模上的倒U形聯系正向受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的影響。HR將感應觸角延伸至業務層面，不但增加了對不確定性環境的感應能力，能夠做到快速發現市場潛力，還能增強組織學習能力;而且增加了企業的戰略柔性，在企業戰略實施前做好匯聚資源能力，提高了戰略實施精度。

4、市場競爭驅動戰略柔性。由于環境不是一成不變的，企業需要通過持續的適應來維持其競爭優勢，這是一些研究人員將戰略柔性和動態能力更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地方。如果沒有任何競爭優勢來源可以長期持續，而且沒有資源來源能夠在沒有調整的情況下長期保持其相對價值，那么持續追求戰略柔性可以被視為從事這種搜索活動的公司的一種寶貴的組織優勢。迅速變化的競爭迫使企業面對不確定的環境，這往往會使內部資源過時，因此企業必須具有足夠的柔性，以便通過動態資源組合來管理環境波動。然而，高度的環境不確定性要求企業不僅要有足夠的資源組合，而且要有足夠的柔性，才能在組合中部署多樣化的資源，以便進行徹底的創新。環境實踐可能會影響其他組織能力的產生，幫助企業變得更加靈活，增強企業的敏捷性和通用性。這可能在動蕩和動態的環境中特別有用，在這種環境中，企業必須不斷變化才能生存。我們的結果指出，要將環境努力轉化為財務績效，企業必須能夠適應和改變。當公司具有柔性時，綠色做法會同時改善財務和環境績效。

5、資源驅動戰略柔性。Zhou和Li認為資源有限的中國企業必須利用戰略柔性和資源結構化的聯合效應進行徑向創新。具有高資源柔性的公司傾向于從強大的資源積累而非強的資源獲取中獲益，而具有高協調柔性的公司傾向于從強資源獲取而不是強資源積累中獲益，這兩者都可以促進根本性創新。公司之間的柔性可以減少沖突。它將在他們之間創造一種和諧和理解。因此，具有戰略柔性的合資公司可以加快產品的創新步伐和資源的最佳利用。

（二）阻礙因素。在戰略柔性阻礙因素方面的文獻明顯少有驅動因素的研究。Shimizu和Hitt認為長期任職高層管理團隊很可能會將其共享的想法僵化為更狹隘的觀點，導致更低的合并可能性新信息。高層管理人員的思維定勢和決策規則常常在組織內部被共享、例行公事，并被視為理所當然。這個過程確保使用相同的方法收集相同類型的信息，并且使用常規途徑的授權假設來分析收集到的信息。偏離當前慣例的想法和行動將被認為是不合法的，這樣的結果會產生組織惰性。

戰略柔性和戰略剛性是戰略彈性的兩個相反方向的變量。戰略是剛性最常被提到認為是戰略柔性的障礙原因之一。戰略剛性并不等同于與組織穩健性或者是組織的穩定性。林軍和欒迪針對企業剛性戰略的研究中，將剛性的成因概括為資產專用性即組織并不鼓勵轉向對新知識的學習從而導致高沉沒成本、決策者的線性認知模式即管理者依賴于個人認知水平的進行戰略規劃決策、成功經驗的自我強化即過分注重以往的成功經驗的延續以及企業文化的記憶性與知識性即長期形成的文化指導效果這四項主要因素。

四、企業戰略柔性實證研究

（一）戰略柔性與財務績效。戰略柔性與財務績效關系不是受環境活力的影響。Zhuangetal的研究得出的這一新結果實際上與先前幾項假設環境動態影響的研究相矛盾，因此他們預測，在動蕩的環境中，戰略柔性對財務業績的積極影響要比在穩定的環境中更強;相反，在穩定和不穩定的環境中，戰略柔性對公司都有好處。柔性似乎在組織內部具有滲透作用，因此它有利于信息生成和創新決策，這反過來又支持改善財務業績。

（二）戰略柔性與企業創新。商業實體的創新能力是全球競爭的一個重要因素，因為不斷開發新產品、新工藝或新服務是在全球市場上生存的必要條件。為了鼓勵創新，企業應該有足夠的柔性，以合理地處理波動的商業條件。戰略柔性被稱之為一種優質的組織能力。綜上，資源柔性和協調柔性均有助于企業的戰略創新活動。戰略創新應運而生，其定義是打破現有行業規則和競爭現狀，重新定義現有商業模式并重新整合現有顧客市場，以實現顧客價值和企業利潤顯著增長的創新形式。戰略柔性還具有調節組織資源分配的功能，促進創新行為的發展。Cingz和Akdo AN（2013）認為，戰略柔性可以通過提供靈活的流程和結構來促進在動態商業環境中的創新績效。

（三）戰略柔性與組織績效。Martínez-Sánchezetal認為一個靈活的組織能夠更好地作出反應，戰略柔性有助于組織達到更高的績效水平。研究外部環境變化，并因此采取積極主動的行動，以促進向市場領導地位的創新進程。戰略柔性使管理者有機會全面審視企業的內外部環境，更清楚地了解影響企業成敗的各種競爭因素。以市場為導向的戰略柔性的過程完全符合商業的要求，是一種具有競爭力的工具。Vickyetal的研究側重于組織績效的一個關鍵組成部分，即供應鏈績效，對于當今相互關聯的商業世界中的大多數組織而言，供應鏈績效是一個關鍵性問題，在這項研究中，證明ERM和IT集成對供應鏈績效的交互作用，以及戰略柔性對IT集成與供應鏈績效關系的影響。

五、展望

戰略柔性作為在動態復雜環境下維持企業競爭優勢、實現企業可持續性發展和增強企業績效的一個關鍵維度，根據不同學者對戰略柔性的研究進行了整理研究認為，戰略柔性是一個復雜的、動態的概念，而如何增強企業戰略柔性是當今企業普遍關注的一個熱點。對企業管理者的最大挑戰是：如果一個企業要想實現合理的戰略柔性化，那么它的管理者應該如何建立合適的柔性類型以適應動態的競爭環境。也就是說，一個成功的企業，必然有一位卓越的管理者，他總能在不斷變化的、復雜的動態環境中使企業保持原有的結構，或者采取其他有效的措施以應對這種變化的環境。

戰略柔性的優勢在多數國內外的文獻成果中都有了非常充分的闡述。戰略柔性在企業戰略變革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過度強調戰略柔性不僅會使企業喪失在現有產品、社會關系和管理實踐等方面的優勢，還會大大增加其投入成本。因此，企業發展戰略柔性的過程中需要在未來資源的探索變革和現有資源的有效利用之間進行合理地權衡。

雖然以往的研究成果有極大部分傾向于戰略柔性的觸發因素和機制，但仍有未得到充分探索的路徑;變化的各種性質對戰略柔性的影響可能就是這種途徑之一，而最近出現的關于戰略柔性的積極觀點可能是另一種途徑。戰略柔性的促進因素提供許多可以解決的領域，例如營銷或組織柔性等其他柔性，以及結論中提到的其他因素如何有助于公司的整體戰略柔性。以往文獻大多考慮了戰略柔性與卓越績效、戰略柔性與競爭優勢之間的正向關系，而存在一些缺陷，如少有文獻探討戰略柔性的尺度對組織的影響，或者戰略柔性不足方面的深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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