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楠 賈淑仁



摘要:【目的】分析我國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優化區域產業結構和推動產業發展所產生的實際影響,為促進民族地區產業興旺和助力鄉村振興提供理論支撐。【方法】基于西藏、寧夏、貴州、青海、云南、廣西、新疆和內蒙古等民族地區8個省(區)2006—2018年面板數據,使用產業結構層次系數方法測度民族地區產業結構水平,構建面板模型實證,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要素投入與產業結構調整、產業發展間的關系。【結果】民族地區產業結構層次系數不斷增大,年均增長率為0.44%,產業結構持續優化;但產業結構水平和優化速度有著較為明顯的階段和區域差異性。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與資本要素的投入能有效促進民族地區產業結構優化。就第一產業而言,受勞動力要素供給質量不足的影響,其投入每增加1%,產業產值降低0.2507%。就第二產業而言,勞動力要素的持續供給能夠推動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其投入每增加1%,產業產值提升0.1746%;但受資本要素投入較少并會對原有產業造成沖擊的影響,其投入每增加1%,產業產值降低0.0003%。就第三產業而言,對于資本要素投入的需求較為迫切,其投入每增加1%,產業產值提升0.0003%,并且隨著資本存量的增加,產業產值提升幅度將會得到擴大。【建議】民族地區應不斷增強生產性服務的供給能力和質量,擴大市場需求,助力優化產業結構;政府、龍頭企業和科研院所應協同開展農業生產技術培訓,提升農戶生產技術水平;加大資金總量投入力度,重視資金投入的精準性和項目績效評價,促進資本要素效益的提升。
關鍵詞: 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結構;產業發展
中圖分類號: S-01;F320.2?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2095-1191(2020)12-3126-07
Abstract:【Objective】Analyzed the actual effect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services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ree industriesin ethnic regions, and provided theoretical support for promoting industrial prosperity in ethnic regions and promo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Method】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the eight ethnic pro-vinces and regions from 2006 to 2018(Tibet, Ningxia, Guizhou, Qinghai, Yunnan, Guangxi, Xinjiang and Inner Mongolia),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level coefficient method was used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ethnic regions, and constructed a panel 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ctor input of agricultural producer services, industrial structure adjustmen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ree industries. 【Result】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level coefficientof ethnic areas was increased with an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0.44%, and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has been continuously optimized; however, the level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speed of optimization have obvious pha-ses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The continuous labor and capitalinpu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servicecould effectively promote the optim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ethnic areas. As for the primary industry, due to the insufficient supply quality of labor factors of agricultural producer services, for every 1% increase of labor factor input, the output value of the primary industry was decreased by 0.2507%. As for the secondary industry, the supply of labor factor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service coul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labor-intensive industries, for every 1% increase of labor factor input, the output value of thesecondary industry was increased by 0.1746%. However, due to the low capital input of the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service and the impact on the original industry, for every 1% increase of capital factor input, the output value of thesecondary industry was decreased by 0.0003%. As for the tertiary industry, its demand for capital input of agricultural producer services was relatively urgent, for every 1% increase of capital factor input, the output value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was increased by 0.0003%, and with the increase of the capital stock, the improvement range of industrial output value would be expanded.【Suggestion】Ethnic areas should continuously enhance the supply capacity and quality of productive services, expand market demand, and help optimize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The government, leading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s coordinate to carry out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technology training to improve the production technology level of farmers; increasing capital investment, taking precision of capital investment and project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eriously, and promoting capital element efficiency.
Key words: ethnic regions; agricultural productive service; industrial structur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Foundation item: National Ethnic Affairs Commission Ethnic Research Fund(2020GMC023);Project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agricultural Information Laboratory of State Ethnic Affairs Commission (PJW060012008)
0 引言
【研究意義】在農業產業現代化發展歷史進程中,基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農業產業發展動能經過兩次轉變。第一次是以農戶+基地+企業等模式為代表的農業產業化發展,第二次是農業專業合作社的成立。通過動能的發展和轉變,農業產業質量得到顯著提升,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為我國經濟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撐。隨著農業產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不斷提升,進入鄉村振興戰略期以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應運而生,逐漸成為農業產業發展的第三次動能(冀名峰,2018)。我國民族地區(內蒙古、寧夏、新疆、西藏、廣西、貴州、云南、青海)受歷史積累影響,經濟基礎較為薄弱,產業結構不合理。依托農業產業發展新動能,優化地區產業結構,促進產業更好發展,對于民族地區實現產業興旺、鄉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前人研究進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概念雛形最早在舒爾茨《改造傳統農業》一書中提出。近10年以來隨著農業產業的發展,國內研究者對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具體內容進行了探索。關鳳利和裴瑱(2010)指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是以提升農業勞動生產率為目的,面向農業產前、產中及產后各環節生產性中間投入的產業,其中產前生產性服務包含良種撫育、化肥農藥等,產中包含新技術推廣和應用等,產后包含倉儲物流、加工包裝等;趙天娥(2012)指出農業生產性服務專業化分工能夠對人力資本和知識資本產生聚集效應,并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姜長云(2016)認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是面向農業生產過程的服務業,如農技服務、植保服務和農資供應服務,以及面向農業生產過程提供專業化生產要素的農業保險服務和農業科技服務等。通過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初步研究形成共識,均認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能有效推動農業產業現代化發展(姜長云,2010;楊杰,2010;潘錦云等,2011)。郝愛民(2011)指出我國當前農業產業發展已經由追求數量目標向追求質量目標進行轉變,調整和優化產業結構已經成為農民增收的必然選擇,在這一過程中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劉明等(2018)指出不同類型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業生產效率的提升效果存在差別,如農業配送服務、農業信息服務、農產品銷售服務等對農業生產效率的提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農業金融保險服務的提升效果則并不顯著。杜澤文(2019)運用系統動力學方法提出“生產性服務業通過促進產業結構調整推動農業現代化水平,進而提升農業總產值”等20條現代農業與生產性服務業耦合發展的系統回路。雖然現有研究成果已經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促進農業產業發展的意義和效果進行了較好的研究,但是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與區域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并未展開針對性研究。【本研究切入點】已有資料以民族地區為對象的研究相對較少,并且在這些為數不多的研究中,通常將民族地區經濟整體水平作為被解釋變量納入框架進行分析,而忽略了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其產業結構和三次產業發展產生的影響。【擬解決的關鍵問題】基于民族地區8個省(區)2006—2018年的面板數據,判斷當前民族地區產業結構所處水平,并在其基礎之上構建面板模型,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與資本要素投入對民族地區產業結構調整和三次產業發展所產生的實際效應,為促進民族地區產業興旺和助力鄉村振興提供決策參考。
1 數據來源與模型構建
1. 1 模型構建
產業結構水平的變化是指區域發展重心在三次產業之間所產生的轉移,其能夠較為直接地反映區域經濟發展的重點及其合理化程度。對于產業結構變化的計量方法較多,如產業結構調整系數(張麗微,2015)、泰爾指數(陳全才和冒小棟,2019)、產業結構層次系數(晉藝波等,2018)和產業結構變動值等(彭定贇和鄭子皓,2020)。為從動態角度反映民族地區產業結構的相對變化及各產業的權重,本研究采用產業結構層次系數來測算區域產業結構水平,計算方法如下:
ω=[i=1nj=1iq(j)]=3q(1)+2q(2)+q(3)? ? ? ? ? (1)
式中,ω為產業結構層次系數;n為產業層次的數量,此處n=3;根據三次產業在產業結構優化中的重要性從高到低排序(第三產業>第二產業>第一產業)(范艷麗等,2008),q(1)、q(2)和q(3)分別為第三、第二、第一產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ω越小,表示區域產業結構水平越低;反之,則產業結構水平越高。為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與區域產業結構水平關系,進一步構建面板數據分析模型:
ωit=α0+α1APSit+εit? ? ? ? ? ? ? ? ? ? ? ? ? ?(2)
式中,i和t分別為區域和時間變量;APSit為生產性服務業的投入;α0為常數項;α1為相關系數;εit為隨機擾動項。
為反映產業結構變化趨勢,使用如下方法計算產業結構層次系數年均增長率:
γ(%)=[ωt2ωt1(t2-t1)-1]×100? (3)
式中,γ為產業結構層次系數年均增長率;t為時間變量;ω[t1]和ω[t2]分別為t1、t2時期的產業結構層次系數。
1. 2 變量說明和數據來源
本研究參照姜長云(2016)的劃分方法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界定為農業生產提供農業物資配送服務、農業信息服務、農業金融保險服務、農機供應服務、農業生產技術服務及農業生產管理服務的6種行業;并參照郝愛民(2011)、魯釗陽(2013)的方法,將上述農業生產性服務分別對應至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以及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等6個種類。為便于數據統計,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投入分為勞動力投入和資本投入兩類。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勞動力投入(APSL)定義為上述6個行業的就業人員數量;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資本投入(APSC)采用永續盤存法,基于上述6個行業的全社會固定資產投入進行測算,其中,基年資本存量以全社會固定資產投入的10%計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折舊率參照王小魯和樊綱(2000)的結論取5%。
數據來源于2007—2019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三農數據庫》以及民族地區縣(市)統計數據庫。數據分析工具采用Stata 15.0進行,變量的統計性描述如表1所示。
2 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產業結構和產業發展影響的實證分析
2. 1 民族地區產業結構水平測度結果
運用公式(1)和公式(3)對民族地區2006—2018年產業結構層次系數及其年均增長率分別進行測算,結果如表2所示。整體上,產業結構層次系數由2006年的2.24增加至2018年的2.36,增長5.36%,年均增長率為0.44%。分階段來看,2006—2013年產業結構優化速度相對較慢,2013—2018年優化速度則得到明顯提升。分區域從產業結構層次水平來看,2006—2018年民族地區產業結構優化成效區域差異明顯,其中,西藏、寧夏、貴州和內蒙古4省(區)的產業結構層次水平等于或高于民族地區平均水平,分別為2.41、2.33、2.31和2.29;青海、云南、新疆和廣西4省(區)的產業結構層次水平則低于民族地區平均水平,分別為2.28、2.27、2.22和2.21。分區域從產業結構優化速度來看,內蒙古產業結構優化調整速度最快,年均增長率為0.58%,西藏產業結構優化調整速度最慢,年均增長率為0.07%,新疆、廣西、云南、寧夏、青海和貴州產業結構優化調整年均增長率分別為0.56%、0.48%、0.48%、0.43%、0.40%和0.33%。綜上所述,民族地區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產業層次水平也得到穩定提升。
2. 2 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影響產業結構優化效應分析
基于民族地區2006—2018年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資本要素投入及產業結構層次系數的面板數據,運用公式(2)對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要素投入和產業結構進行固定效應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模型擬合度較好,為56.8447%。結果表明樣本期內在民族地區經濟社會條件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與資本要素的投入能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優化,但是所產生的推動效果較為有限。一方面,隨著產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不斷提高,產業結構優化對于產業技術人才的需要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會不斷增多,但目前民族地區青壯年勞動力大多外出務工,勞動力儲備已無法滿足產業結構優化的需求,而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恰恰能夠通過生產過程的專業化分工與外包,緩解民族地區當前由于勞動力供給不足所造成的瓶頸,進而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同時由于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仍處于發展初期,所引進的專業技術人員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與產業結構優化的實際需求仍有不少差距,因此其所產生的推動效果仍然處于較低水平。另一方面,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工作的要求下,民族地區資本要素投入大多精準投放至貧困戶及貧困戶能夠直接受益的領域,如易地搬遷扶貧、社會保障兜底和基礎設施建設等,這其中雖然有部分資金會在一定程度上覆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但距離產業高質量發展并推動產業結構持續優化的實際需求還相距甚遠,進而導致了資金投入對產業結構優化僅能發揮較微弱的正向推動作用。
2. 3 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三次產業發展影響效應分析
通過上述分析已經能夠了解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對民族地區產業結構優化起到積極效應,但其對于三次產業發展所產生的實際效果并不非常明晰,因此,進一步將三次產業作為被解釋變量納入模型進行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從表4的第2~4列表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和資本要素投入對第一、第二和第三產產值的影響,可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投入對三次產業的推動效果存在差異。具體表現:
對于第一產業而言,其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具有顯著負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為 -0.250705。表明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非但不能夠有效推動第一產業發展,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了限制作用。出現負相關關系的原因可從以下兩個方面進行理解。其一,當前民族地區農業產業現代化程度不高,第一產業的邊際效益低于第二和第三產業,在產業紅利的誘導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的投入大多流向其所涵蓋的第二和第三產業領域(農業機械制造業、農產品物流運輸業和農業休閑旅游業等),進而導致第一產業的勞動力并未得到應有的補充,反而更加缺乏。其二,農業生產性服務業驅動產業經濟發展的動力源于專業化分工協作所實現的產業邊際效益提升,但民族地區當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仍處在起步階段,大部分服務類型主要聚焦于緩解階段性的勞動力不足,涉及專業化服務外包的并不多見,因此雖然勞動力數量有所增加,但并未真正提升產業邊際效益,相反卻降低了勞動效率,例如,農產品聯耕聯種過程中的勞動力投入通常是以臨時勞動力雇傭的形式彌補豐產期勞動力的不足,而并不是從規模化生產的角度將耕收環節進行外包,實現耕收效率的提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投入與第一產業發展相關系數為-0.000002,但并不具有顯著相關性,即資本要素的投入對第一產業發展沒有明確的推動或者限制作用。
對于第二產業而言,其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具有顯著正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為0.174557。表明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的持續投入能夠較為有效地推動第二產業發展。其原因主要是農業生產性服務中涵蓋第二產業領域范疇的內容較為廣泛,如農機具的生產與維修、農田水利設施的建設和農副產品精深加工等。觀察產業性質可發現,其大多屬于勞動密集型,對于勞動力供給具有較大需求,因此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的持續投入可有效促進第二產業發展。但是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的投入與產業發展則呈現顯著負相關,相關系數為-0.000304。表明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的投入并未推動第二產業的發展,反而產生了一定的限制作用。主要是因為民族地區第二產業大多屬于資源密集型,產業發展較為粗放,而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鏈中的第二產業卻大多屬于非資源密集型,因此在有限的資本要素投入中劃撥一部分至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必然會對傳統第二產業造成一定沖擊,但目前的劃撥比例仍然較少,因此這種沖擊程度不是非常明顯,從而出現微弱限制的狀態。
對于第三產業而言,其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的相關系數為0.076068,但并不具有顯著相關關系。表明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投入對第三產業發展沒有明確的推動或者限制作用,出現這種狀況主要是受產業特征和勞動力素質共同影響所致。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鏈中的第三產業對于勞動力供給相對于數量而言更加側重于質量,而現有民族地區的勞動力往往不能滿足用工要求,因此二者沒有出現顯著的作用關系。而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的投入與產業發展則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000306,資本要素投入的增加可有效推動第三產業發展,主要是由于民族地區目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鏈中的第三產業發展仍較為滯后,產業發展初期對資本積累具有迫切需求,因此資本的投入可以助推產業發展。
3 討論
本研究結果表明,樣本期內就民族地區整體而言,產業結構層次系數不斷增大,產業結構持續優化,由2006年的2.24增加至2018年的2.36,總增長率為5.36%,年均增長率為0.44%,這與西部大開發、精準扶貧等國家戰略和相關扶持政策的實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同時也是我國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并進入鄉村振興這一全新時期的必然要求。該結論與廖開妍等(2019)的研究結論一致。通過數據分析進一步發現,民族地區8個省(區)間產業結構水平和優化速度有著較為明顯的階段差異性和區域差異性。在階段差異性視角下,2013年為階段分界點,2013年之前民族地區產業結構優化速度慢于2013年之后,與國家實施精準扶貧戰略時間高度吻合,因此也從側面體現了精準扶貧實施對于民族地區發展所產生的重要作用。在區域差異性視角下,受三次產業發展規模不同的影響,樣本期內北方民族地區(內蒙古、新疆、寧夏、西藏、青海)的產業結構水平(產業結構層次系數均值為2.31)普遍優于南方民族地區(貴州、廣西、云南)的產業結構水平(產業結構層次系數均值為2.26),但產業結構優化速度北方民族地區(年均增長率均值為0.41%)卻低于南方民族地區(年均增長率均值為0.43%)。
本研究結果得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具有產業鏈長、覆蓋范圍廣的特征,民族地區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能夠有效推動區域產業結構優化,且勞動力要素投入的推動效果要優于資本要素投入的效果,與張宗毅和杜志雄(2018)的研究結論一致。但由于受勞動力供給質量較低、資本投入不足的影響,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優化區域產業結構的效益沒有得到有效的釋放,與姜長云(2011)的觀點一致。本研究認為隨著民族地區基礎教育能力不斷提升及對于產業人才吸納能力的增強,勞動力供給質量將會不斷優化,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效益將會得到顯著的提升,與楊增旭和胡應得(2014)的觀點一致。
通過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三次產業發展所產生的實際效果可以發現,不同要素投入對不同產業發展所產生的實際效益各有不同。對于第一產業而言,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供給質量不足且具有產業差異性的影響,其不僅不能夠有效促進民族地區第一產業經濟的發展,反而起到了一定的限制作用;但是這一影響會隨著勞動力要素供給質量的提升而得到改善與轉變。對于第二產業而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鏈中第二產業往往是勞動密集型產業,現有勞動力要素供給能夠顯著推動產業發展,但相比之下,受資本要素投入較少并會對原有產業造成沖擊的影響,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的投入不僅不能夠促進產業發展反而會產生一定的限制作用;對于第三產業而言,其對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資本要素投入的需求較為迫切,所產生的實際效益也較好,但是受到資本投入體量不能滿足產業發展實際需求的影響,樣本期內這種正向的推動效應較為微弱,隨著資本存量的不斷積累,這種推動效應將會得到一定提升。
本研究通過數據分析確定了樣本期內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力要素和資本要素的投入能夠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優化,但這種促進作用的實際效果仍較為有限,雖然針對產生這種狀況的原因進行了說明,但并未展開相關的數據分析工作,在這方面有待進一步研究。
4 建議
4. 1 多措并舉大力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優化區域產業結構
從供給側方面,一方面依托政府部門提供公益性的農業生產性服務,如農業生產技術指導、農田水利工程、農產品銷售服務平臺等;另一方面,依托民族地區龍頭企業、農產品供銷合作社、專業化農戶等農業產業主體,提供市場化的農業生產性服務,如農產品冷鏈運輸、農業代耕代種、農產品深加工等。通過上述兩種類型農業生產性服務的發展,不斷增強民族地區生產性服務的供給能力和供給質量。從需求側方面,以推動土地流轉等工作有效落地為抓手,促進農業生產活動適度規模化發展,挖掘農業主體對農業生產環節外包的現實需求,為提供農業生產性服務擴大市場空間。在供給側和需求側的共同拉動下,大力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進而為優化區域產業結構提供助力。
4. 2 加強農業生產性技術人才培育引進力度,提高人才要素產業驅動能力
目前,技術人才有效供給不足是導致民族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調結構、促發展”效益無法得到有效釋放的瓶頸。為破除這一約束,首先,政府應當擴大基層農業技術崗位(農技站、農業科研單位)的數量,加強對于具備較強動手能力的田間地頭人才引進力度,穩定并提升公益性農業生產性服務供給質量;其次,龍頭企業需要深化與農業科研院所的合作,提升自身農業生產技術服務水平,增強產業發展能力,并結合自身生產優勢和特點,為農產品供銷合作社和農戶提供一定的業務培訓;第三,農戶應當主動轉變思想,充分認識農業生產環節外包對自身農業活動提質增效的能力,積極參加各類農業生產技術培訓課程,提升自身農業生產技術水平。
4. 3 精準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資本投入,提升資本要素使用效益
充足的資金投入是發揮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效益的重要基礎,需要重視以下兩個方面。其一,加大資金投入力度的同時,重視資金投入的精準性。受歷史積累影響,民族地區產業結構水平相對較低,產業發展資金缺口較大,因此在總量層面需進一步加大資金投入力度,以滿足產業發展需求;針對現階段民族地區而言,資金投放效益較好的是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產業鏈中的第三產業,如農產品品牌包裝、物流運輸、產業信息化網絡平臺、農業休閑旅游等;受資本投入總量的限制,在保障三次產業發展基本需求的同時可以適當側重于第三產業發展的額外需求。其二,加強項目績效評價力度,提升資金使用效益。當前民族地區涉農及涉貧資金主要以項目形式進行劃撥,為提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投入資金的使用效益,需要進一步加強對于項目實施績效的考核評價力度,并將考核結果與下期項目審批相掛鉤,形成閉環反饋,從機制層面促進資本要素使用效益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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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鄧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