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學習策略新探

馮陽

〔摘要〕學習策略研究一直是教育學和心理學領域關注的熱點，本文基于前人研究，從元認知監測判斷的主要形式——學習判斷的角度提出可能的學習策略，并對其理論基礎進行歸納總結，為國內學習判斷在學習策略方面的應用實踐研究提供借鑒。

〔關鍵詞〕學習策略;學習判斷;中學生

〔中圖分類號〕G44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1-2684（2020）08-0073-02

我國中學生的學習一直是社會各界和家長關注的重點，特別是高中階段的學習直接與高考掛鉤，對學生未來發展和專業職業選擇都有重要意義。劉電芝、黃希庭[1]認為，學習策略的應用水平是衡量個體學習能力高低的重要尺度，是會不會學習的標志之一。中學生能否在學習過程中采取合適、有效的學習策略，對提高學習效率至關重要。

一、中學生學習策略概述

鐘祖榮[2]認為，學習策略與學習方法屬同一概念，本文一律采用“學習策略”一詞表征此概念。劉電芝認為，學習策略是學習者在學習活動中開展有效學習的程序、規則、方法、技巧及調控方式。學習策略的分類有多重標準，在中學生日常課堂學習中，重復學習和測驗是常見的學習策略，重復學習多發生在中學生的自發學習中，而測驗則多體現在學校制定的考試制度以及教師日常布置的作業上。卡爾皮克（Karpicke）的研究表明，大多數學生都會自發地采用重復學習的方法作為普遍的學習策略。但是，根據鄧洛斯基（Dunlosky）等關于學習策略的研究，學生重復學習材料對學習成績的提高程度不如學生花費同樣時間針對同一材料進行測驗[3]。很多學生仍然不知道如何采用科學有效的學習策略，這很大程度上與測試以及重復學習的實施難易度的差別有關，相比于重復學習，日常學習中的測試需要更多的認知努力及外部材料。若另外有一種更加簡單易行且有效的學習策略可供中學生使用，這對促進學生學習、提高學習效率有重要意義。

二、學習判斷作為一種學習策略

（一）學習判斷概述

學習判斷（Judgments of learning，以下簡稱JOL）作為元認知監測的一種重要形式，是指個體在學習某項目時或學習后在預測未來回憶測試中的表現，它影響個體的學習和記憶過程。

（二）學習判斷對回憶成績的影響

JOL對回憶成績的影響也叫JOL的反應性，最早由阿爾巴克（Arbuckle）和卡蒂（Cuddy）[4]發現，他們的研究表明，與不做JOL的被試相比，做JOL的被試在后來的回憶測試中正確率更高，即學習判斷對記憶表現有積極作用。近年來，還有相當一部分研究探討了JOL對回憶成績的直接作用，即JOL不只通過調節之后的學習過程和學習時間，JOL本身也能對回憶成績產生影響。索德斯特魯姆（Soderstrom）發現，JOL可以提高個體對相關信息的短期記憶成績，而對不相關信息的學習沒有影響[5]。另一研究也證實了這一結果，并發現JOL不僅可以提高短期回憶成績，對長期學習也有顯著的積極影響[6]。但是仍有部分研究者不相信JOL這一簡單的元記憶監測方法可以顯著提高學習者的回憶成績，有研究發現，相比于不做JOL的被試，做JOL的被試在回憶測試中表現較差，即JOL對記憶表現有消極作用[7]。還有一些研究表明，JOL對記憶表現無影響。

在不考慮各個實驗設計細節差異，只考慮學習材料內部關聯的情況下，我們認為，不管JOL反應性是積極的、消極的還是中性的，雖然研究結果略有差異，但總的來說，JOL對回憶成績還是有積極作用，只不過這種積極效應的發生條件還沒有較為系統且精確的定論，尚需要進一步探究。

（三）支持JOL可作為學習策略的機制假設

隨著對JOL反應性的深入探究，近幾年出現了許多試圖解釋JOL反應性機制的假設，其中支持將JOL反應性作為一種學習策略考慮的機制假設，主要包括深度加工假設和嘗試提取假設。

1.深度加工假設

根據考瑞特（Koriat）的線索模型（cue-utilization model），我們得知，人們在做判斷時，并不是基于對記憶痕跡的直接監測，而是應用不同的線索進行推論。線索包括內部線索（cue和target的內在聯系，即相關性），外部線索（學習次數、呈現時間以及編碼過程）和記憶線索（伴隨人的信息加工的知覺體驗）。但是在一般學習過程中，內部線索對JOL的影響較大，內部線索對JOL的預測性也較好，也就是說，內部線索（詞對相關性）同時影響JOL和回憶表現。之前有關JOL的研究一般選擇線索—目標詞對（cue-target）作為學習材料，與其他材料（如圖片—名字配對、短文、單個詞匯）相比，通過操控線索詞與目標詞之間的關聯性改變材料內部的語義聯系。

前人的很多研究發現當被試對不同程度語義聯系詞對學習時，JOL對回憶成績起到的作用是有差異的。基于以上研究結論，索德斯特魯姆深度加工假設認為，JOL對回憶表現的積極影響是通過個體加強對詞對內部線索的加工實現的，且當學習項目之間的關聯性差異較大時，被試傾向基于項目關聯性信息進行JOL，體現在：當相關性信息容易識別時，JOL會加強這種聯系;當相關性信息不易識別時，JOL則在很小程度上甚至不會影響這種聯系。

2.嘗試提取假設

卡爾皮克在研究中提出了提取練習效應，也叫測試效應（testing effect），是指在同等單位時間內，對某個學習材料進行一次或多次的信息提取，要比重復學習這個材料更利于未來的記憶保持。因此，提取練習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學習策略。納爾遜（Nelson）認為，在被試進行JOL之前，他們會試圖回憶目標詞，也就是說，被試的JOL本身就包含了一種內隱的提取練習過程。而他們的判斷與回憶目標信息的能力息息相關，因此研究者提出了嘗試提取假設。目前，也有相關神經影像學的數據支持JOL包含這一回憶過程的假設。妮可（Nicole）對小學中高年級學生的相關發展研究也指出，提取練習相對重復學習在回憶成績上有明顯優勢。

三、小結

首先，從小學六年級起，學生JOL能力已經基本成熟，接近成人水平，已具備將學習判斷作為日常學習策略的必要發展條件。

其次，提取練習作為一種在小學階段就開始顯著有效的學習策略，相比重復學習，展現出提高學習成績的優勢。而學習判斷本身就含有內隱的提取練習階段，即使多爾蒂（Dougherty）在研究中報告，這種內嵌在JOL中的提取練習對回憶成績的影響不如外顯提取練習那樣顯著，但考慮到JOL不要求外部的測驗，讓人覺得沒什么壓力，理論上JOL可隨時隨地完成，因此學生可能更愿意把JOL作為一種自發的學習策略。

綜上所述，雖然現今對有關JOL反應性積極作用的發生條件的研究不少，但大多都局限在實驗材料為相關或無關詞對的條件下，這種實驗材料的選取并不能體現出真實的中學生課堂學習過程。如果要對JOL作為實用性學習策略進行佐證，下一步的研究需更進一步探索JOL在真實教學情境下對長期學習的影響，以及探究如何在真實教學情境中將JOL自然地納入教學中，有效提高中學生的學習效率。

參考文獻

[1]劉電芝，黃希庭.學習策略研究概述[J].教育研究，2002（2）：78-82.

[2]鐘祖榮.學習方法的要素、結構與功能[J].中國教育學刊，1999（1）：45-48.

[3]Akdo?an El?in，Izaute Marie，Danion Jean-Marie，VidailhetPierre，Bacon Elisabeth. Is retrieval the key？ Metamemory judgmentand testing as learning strategies[J]. Memory（Hove，England），2016，24（10）：1390-1395.

[4]Arbuckle T Y， Cuddy L L. Discrimination of item strength at time of presentation[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1969，81（1）：126-131.

[5]Soderstrom Nicholas C，Clark Colin T，Halamish Vered，et al. Judgments of learning as memory modifiers[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and cognition，2015，41（2）：553-558.

[6]Witherby A E， Tauber S K. The Influence of Judgments of Learning on Long-Term Learning and Short-Term Performance[J]. Journal of Applied Research in Memory and Cognition，2017，6（4）：496-503.

[7]Mitchum Ainsley L，Kelley Colleen M，Fox Mark C. Whenasking the question changes the ultimate answer：Metamemoryjudgments change memory[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2016，145（2）：200-219.

（作者單位：遼寧師范大學，大連，116029）

編輯/張國憲 終校/衛 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