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清蛋白緩解高原軍人慢性疲勞綜合征的研究進展

曹薇，韋紅梅，徐國利，徐輝，李美惠，趙志強

（新疆軍區總醫院營養科，新疆 烏魯木齊）

1 CFS概述

疲勞是一種常見癥狀。英國每年10萬人中有15人被診斷為慢性疲勞綜合征（chronic fatigue syndrome， CFS）[1]；美國至少有100萬人患CFS[2]。中國目前尚無大范圍、系統的流行病學調查數據。CFS是以嚴重的持續性疲勞，常伴有肌肉骨骼痛、頭痛、咽喉痛、淋巴結腫大、注意力記憶力下降以及多種神經精神癥狀的綜合征。CFS有明確的診斷標準，如CDC-1994被廣泛應用于CFS的研究。

2 高原軍人疲勞程度高，患CFS風險增加

畢珣對川藏高原武警戰士遂行任務進行調查，發現海拔越高，戰士疲勞狀態越明顯；上高原執行任務次數越多，疲勞程度越嚴重[3]。盧寧對某高原邊防部隊軍人進行 FS-14和CFS自評問卷調查，再經心理醫師篩查后發現 CFS患病率高達30%[4]。CFS患者通常感覺非常疲勞，且休息后不能緩解，不論是體力還是腦力勞動，工作質量和效率都受到極大影響。

3 干預緩解高原軍人CFS——乳清蛋白可能起積極作用

研究認為，對高原汽車軍人患 CFS者分別給予口服乳清蛋白和紅景天干預治療兩周，結果表明，口服乳清蛋白組在干預后總疲勞評分、體力疲勞和腦力疲勞水平低于口服紅景天治療組，其中腦力疲勞程度改善較為明顯，表明口服乳清蛋白對改善高原駕駛人員疲勞癥狀起了重要作用[5]。這提示了乳清蛋白對緩解高原 軍人CFS有積極作用。

3.1 乳清蛋白概述

乳清蛋白是一類生物利用度很高的優質蛋白補充劑。從含量上講，乳清蛋白的蛋白質含量高于一般的食物蛋白。此外，生物價等指標也常用來評價蛋白質的營養價值(見表1)。

表1 乳清蛋白與其他食物的生物效價、功效比、凈利用率[12]

乳清蛋白不僅是補充人體能量和蛋白質的良好來源，更因其含有β-乳球蛋白、α-乳清蛋白、免疫球蛋白、乳鐵蛋白、糖巨肽等生物活性成分，在參與人體代謝中發揮著特殊的作用，這提示乳清蛋白不僅能運用于運動營養領域，而在其他方面（抗疲勞、抗氧化、提高機體抵抗力）也有發揮作用的空間。

3.2 乳清蛋白對緩解高原CFS的作用

目前研究認為，CFS可能是多種因素導致的，如細菌病毒感染、營養素缺乏、免疫系統功能障礙、內分泌失調等[6]。而高原缺氧可能會增加誘發CFS的機率。CFS者常伴有免疫受損、過氧化反應、物質能量代謝通路改變等，乳清蛋白成分中的免疫球蛋白、具有特殊功能的氨基酸、生物活性因子等可能有助于改善、干預治療高原 CFS。

3.2.1 乳清蛋白促進肌肉的合成代謝、貯能，緩解運動性疲勞

高原低氧暴露影響氨基酸代謝[7]。低氧環境下人體蛋白質分解加強，骨骼肌有氧氧化和能量代謝加快，且機體消耗必需氨基酸相對非必需氨基酸要多。劉璐對常駐高原官兵調查發現，高原官兵總體營養不良者占10.3%，肌肉減少者為2.3%[8]。人體肌肉含量的下降，直接影響運動耐力，是疲勞產生的原因之一。乳清蛋白是一類優質蛋白補充劑，吸收率高、脂肪含量低，是人體肌肉蛋白的良好來源。支鏈氨基酸對促進蛋白合成和減少蛋白質分解有顯著作用，尤其以亮氨酸增肌效果最明顯，乳清蛋白中亮氨酸含量高達26%。和其他膳食蛋白相比，乳清蛋白在增肌、提升運動耐力方面效果顯著[9]。

此外，肌糖原耗竭不利于肌肉興奮-收縮耦聯過程，導致骨骼肌運動能力下降，因此糖原能反映人體疲勞情況[10]。補充乳清蛋白能增加肌糖原的含量，為肌肉儲備能量，促進肌肉的合成代謝[11]。乳清蛋白含有的酪氨酸、色氨酸、賴氨酸等對人適應高原低氧環境也有一定的幫助[12]。卓長清等認為運動后服乳清蛋白能清除乳酸，提高肌肉運動耐力，緩解運動性疲勞[13]。

3.2.2 乳清蛋白能增加機體抵抗力，減少CFS誘發機會

CFS和病毒感染密切相關。低氧抑制機體T細胞功能[14]。唐斌模擬低氧動物試驗研究發現，低氧會導致大鼠IgA、IgG、IgM下降[15]。機體的免疫功能降低可促使CFS發生，加重疲勞癥狀[16]。乳清蛋白含有一定量的生物活性成分，如牛血清白蛋白和乳鐵蛋白，具有增加機體抵抗力的作用。補充乳清蛋白能防止運動訓練導致的免疫功能失調，緩解運動后的免疫應激反應，有助于訓練期保持良好的免疫功能狀態[17]。

腸道微生態改變和細菌易位引起CFS患者活動后不適[18]。乳清蛋白中的免疫球蛋白，能對抗蛋白酶的水解作用，抑菌抗病毒，保護腸黏膜的完整性，進而維護人體正常免疫功能。糖巨肽能促進益生菌增殖。

3.2.3 乳清蛋白能維持人體的抗氧化水平，緩解氧自由基所致的疲勞

低氧環境下高強度運動會產生脂質過氧化反應，產生大量自由基而導致肌細胞、線粒體和肌漿網膜完整性破壞，這也是造成疲勞的重要原因[19]。同時，缺氧引起的氧化反應，消耗了機體抗氧化物質水平，總谷胱甘肽水平降低，乳酸和琥珀酸量增加，含硫氨基酸分解代謝加強[7]。乳清蛋白富含胱氨酸和蛋氨酸，這些含硫氨基酸占總氨基酸的4.7%，是生成谷胱甘肽和牛磺酸的重要前體物質，能維持人體內的抗氧化水平，改善疲勞狀態[20]。也有研究顯示，乳清蛋白能保護神經元免受氧化應激誘導物的損害[21]。

氧自由基的增加不利于腸黏膜的完整性，從而影響腸道黏膜的免疫屏障功能。據報道，50%的CFS患者有胃腸道癥狀和食物不耐受，但能通過調整飲食和補充營養制劑能緩解不適[22]。乳清蛋白能保護腸黏膜細胞，減少自由基形成造成的損害[23]。蘇氨酸參與合成腸道黏液素，對于保護腸道細胞的連貫性和增強腸道屏障具有重要意義[24]。

應用維生素B12、維生素C等具有抗氧化作用的營養素治療CFS患者，已取得一定的效果[25]。β-乳球蛋白（乳清蛋白的主要成分）能作為載體結合多種維生素和脂肪酸，增加這些營養因子的穩定性，從而提高轉運效率、促進吸收，起到輔助抗 CFS的作用[26]。

3.2.4 乳清蛋白能提高人體有氧能力

最大攝氧量（VO2max）是反映人體有氧能力的指標。有氧能力高，能快速消除無氧過程積累的乳酸，提高運動耐力，延長疲勞感發生的時間[14]。馬強研究高原作訓部隊軍人作業能力發現，進駐高原部隊的軍人最大攝氧量較平原部隊下降了25.7%[27]。任秀紅研究認為，服不同劑量的乳清蛋白會不同程度影響人體的最大吸氧量，每天口服乳清蛋白20～40g最為理想，這說明乳清蛋白對有氧運動能力有一定影響[28]。乳清蛋白能提高減重者的最大攝氧量[29]。

3.2.5 乳清蛋白能緩解心理應激反應，改善中樞性疲勞

研究認為，CFS主要的兩個誘因就是感染性疾病和應激事件[30]。高原遂行任務對軍人產生一定的心理壓力和應激反應，個體內分泌水平發生變化，會加重疲勞程度[31]。乳清蛋白及乳清蛋白肽能夠改善大腦記憶和認知能力 ，并有助于減少心理壓力[32]。

中樞性疲勞理論認為，色氨酸以及其神經活性代謝產物導致了疲勞感的產生[33]。運動使大腦5-羥色胺水平升高而引起疲勞[34]。乳清蛋白含有大量支鏈氨基酸，可以競爭性抑制色氨酸進入大腦屏障轉換為5-羥色胺，從而增強中樞抗疲勞能力[35]。

綜上所述，CFS是高原軍人現實存在的疾病問題，嚴重影響官兵的身心健康和訓練狀態。乳清蛋白除了具有很好的運動營養價值外，在緩解運動、中樞性疲勞，提高機體免疫力、抗氧化能力和有氧能力，緩解應激反應水平，維護腸屏障功能方面，也能高度契合駐訓官兵營養、保健、抗疲勞需求。對于高原官兵，高蛋白膳食并不利于缺氧習服，因此無需過多增加蛋白質的攝入量，而要增加優質蛋白所占的比例。因此，乳清蛋白對于高原駐訓官兵CFS的干預治療可能具有潛在的積極意義，并且有必要進一步試驗來證實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