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丹



2月13日下午,武漢抗疫前線傳來需要急救駕駛員和負壓救護車的消息,杭州市急救中心接到省市衛健委指示,立即從請戰梯隊中第一時間安排兩名駕駛員和兩輛負壓救護車奔赴武漢,這也是浙江省第一批馳援武漢的院前醫療急救隊伍。而此番馳援武漢之前,杭州市急救中心的院前急救隊伍已經經歷了一場場速度與生命的考驗。
早在1月9日,獲悉武漢疫情相關信息報道后,杭州市急救中心就未雨綢繆、提前準備完成了定點專班物資準備和人員培訓;1月20日,武漢疫情蔓延,中心取消全員休假,火速成立了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黨員干部先鋒隊;1月26日,組建一支轉運專班隊伍,專門轉運新冠肺炎確診及疑似病例,并不斷優化各項流程規范。
15輛救護車,22名由醫生、駕駛員、護士組成的轉運專班和洗消專班,24小時待命,隨時出發。他們是最早接觸患者的真正“一線”,有的患者甚至沒戴口罩、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他們爭分奪秒,只為給患者打開生命的通道,他們是疫情戰線上的“救火隊員”。
防疫最前線,他寫下入黨申請書
1983年出生的胡大鵬,是杭州市急救中心的駕駛員,也是駕駛負壓救護車馳援武漢的兩名駕駛員之一。2月14日晚,他與另一位駕駛員黃雙進已晝夜兼程到達武漢,與浙江省支援武漢醫療隊會師。
在得知疫情嚴峻后,大年初一清晨,胡大鵬立即從山東老家驅車1000多公里,連開13個小時趕回杭州。長途跋涉后,第二天一早他便主動投入到24小時轉運隊伍中。
早上接到調度指令,他立即洗手、穿洗手服、戴帽子、戴防護口罩、穿防護服、戴護目鏡、戴手套、穿鞋套,把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風的防護服中后,即刻駕駛負壓救護車出發。將病人安全地送達目的醫院,與醫生做好交接工作后,返回急救中心進行嚴格的清洗消毒,做好隨時再出發的準備……
從年初二起,胡大鵬每天都近距離接觸和轉送疑似或確診的患者,在“接收指令—穿戴防護裝備—轉運—洗消—下一條指令”中不斷循環,尿不濕成了常備物資,護目鏡留下的深深印痕成為了他的“榮譽勛章”。執行任務期間,當有記者問起他的姓名,他說:“我們只有一個名字,杭州120。”
在與病毒零距離的防控最前線,胡大鵬趁著短暫的休息間隙,鄭重寫下了入黨申請書,表達自己渴望加入中國共產黨的強烈意愿和堅定決心。“我決心參加疫情抗戰一線,保證盡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服從組織安排,堅決完成任務,不負韶華,不辱使命,接受黨組織對我的考驗。”
白衣小兩口,最想疫情過后回趟老家
“當我將用呼吸機輔助通氣的危重病人,爭分奪秒地轉運到之江院區,我感覺到了生命何其可貴。”2月14日凌晨,專班醫生王明佳隨車出發,將一名剛經過醫院搶救的新冠肺炎確診病人轉運至浙大一院之江院區。當他一邊幫病人吸痰、進行體液維護,一邊目不轉睛地監測著生命體征時,心中不由生出這樣的感嘆。
王明佳和他的愛人張蓓都是120急救醫生,他們是大學同學,都是1992年出生,都是東北人。“我們很喜歡杭州,覺得哪哪兒都很好,也很喜歡我們的工作,在醫療領域算是比較有特點的行業,很符合年輕人喜歡刺激和挑戰的想法。”
張蓓是轉運第一批確診和疑似病人的醫生。她回憶說,當時轉運專班還沒成立,大年三十晚上是她當班,她所在的定點專班急救點接到通知,趕赴西湖區留下轉運一名患者。這位患者大約40歲,有湖北接觸史,發現自己有咳嗽、胸悶的癥狀后,自己撥打了120。
“當時,我們來到他家樓下,他癥狀較輕,自己上了車。我記得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您的社會責任感挺強的,因為如果他自己去醫院,可能會接觸到更多人。”由于這位患者也是一位東北老鄉,張蓓印象非常深刻,和他聊了一陣,彼此都感到挺親切的。
在轉運車上,專班醫生除了醫學護理,通常會找些輕松的話題和患者聊聊,起到心理疏導和安撫的作用。王明佳說:“有些患者在得知自己被確診或是列為疑似時,會非常恐慌、焦慮和不安。我也感同身受,盡量開導和安慰他們。”
成立專班后,王明佳與其他兩名醫生每天在中心24小時待命和輪換出班,張蓓則回到了杭鋼醫院急救站,兩人各自堅守崗位,十幾天都沒見面了。去年,王明佳和張蓓剛領了結婚證,本打算過完年請年休假回老家把婚禮辦了,但現在一切籌備都推后了,他們只想著把眼前的事做好。
他們遠在東北老家的親人都很緊張和關心,每天趁空閑時,小兩口就給家人打個電話或視頻報個平安。“從2016年畢業后來到急救中心,我們三年都沒回家了,就想等疫情過去了,回趟老家。”
一家不“圓”換來萬家“圓”
2月8日,元宵佳節,陰霾不散的疫情下,一場關于愛的疫情轉運卻撒下了一縷溫暖的光芒。
這一天,是湯成渭加入疫情轉送專班后的第13天,也是他46歲的生日。因為姓湯加上元宵節生日,大家親切地稱呼他為“大湯圓”。中心領導和“戰友”們準備為他籌備一個別樣的生日。
早上疫情轉送專班接到任務——浙大一院之江院區新冠肺炎隔離病房將有產婦分娩,需要將新生兒送往省兒童醫院!這可是杭州疫情下的“元宵寶寶”,湯成渭自告奮勇拍著胸脯說:“我是‘大湯圓,這個‘小湯圓由我來轉運,緣分啊!”因為考慮到產婦分娩時間不確定,湯成渭穿上紙尿褲和防護服立即出發。
9:26,湯成渭駕駛新生兒專用救護車到達現場,媒體記者早已在醫院守候“小湯圓”的誕生,絕對沒人想到轉運“小湯圓”的是急救中心的“大湯圓”。
10:47,疫情下的元宵寶寶“小湯圓”順利被新生兒轉運暖箱送上了救護車。
11:04,一路平穩、一路通暢,救護車到達省兒童醫院。湯成渭打開車門,卸下擔架,深情地看了一眼“小湯圓”,默默地祈禱:疫情早點結束,“小湯圓”一家早日團圓。
12:00,湯成渭完成洗消回到急救中心專班時,中心領導和同事們顧不上吃飯為他送上了生日禮物。
“今天的生日很值啊!”湯成渭說,“13天沒有回家看自己的孩子了,今天轉運這個寶寶,我感覺特別激動,可能是這輩子最難忘的生日了!”
洗消“娘子軍”,防護服能省一套是一套
“每天的洗消任務平均在40~50車次,洗消工作看似簡單,但非常重要,轉運一次,車輛和人員就都要洗消一次。尤其是轉運確診的危重病人后,所有病人使用過的儀器設備都要拆開來,用非常復雜的流程和特殊的消毒液處理。我們必須做到非常嚴謹,才能保護駕駛員、醫生和患者的安全。”急救中心洗消專班的錢里娜說。
如果說,轉運新冠肺炎患者的救護車是疫情防控的一艘艘戰艦,那么,24小時值守的洗消小隊便是防止他們交叉感染的安全港灣。
這支洗消小隊由6名主管護師組成,清一色的“娘子軍”,大多數都是二胎媽媽。每當對講機里傳出“返回中心,請準備”的呼號,她們就會穿著防護服,提著消毒液快速沖到洗消中心等候。她們常常一只手使勁提著裝滿消毒藥液的氣溶膠噴霧器,一只手握著噴霧管細致地為“回家”的“戰友”們沖洗、噴灑。
洗消中心地處公衛中心一角,冷如室外,非常潮濕。6名隊員24小時三班倒,每人上崗后在寒風中一站就是8個小時。“一般4小時就要換防護服了,但為了把防護服讓給最需要的轉運組,我們通常是帶上尿不濕,8小時不吃喝,能省一套是一套。”錢里娜說,“有幾天下著大雨,任務量很大,專班車輛一輛接著一輛回來,我們也是一直在雨中來回穿梭,全身連內衣都濕透了,冷得腳都僵了,直哆嗦。”
一輛輛負壓救護車,一位位專班同事,一遍遍煩瑣的洗消流程,為了保證每一輛負壓救護車最高效地運轉,這些“女漢子”們用嬌小的身軀,顧不上嬌嫩的面容和家中需要陪伴的孩子,為專班“戰士”們筑起一道防護感染的“鋼鐵長城”。
錢里娜說,她的閨蜜是浙大一院第一批主動請纓支援武漢的醫護人員。“比起她,我做的這些不算什么,這是我們急救人的擔當和責任。希望她們都能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