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廣平省洞海市牌匾用文及漢越詞調查

張武玉玲

（中央民族大學少數民族語言文學學院，北京 100081）

語言景觀主要關注公共空間和場所中的語言使用狀況，研究內容涉及戶外標語、公示語、路牌、街牌、店鋪名等。戶外牌匾用文為人們提供信息，也是城市語言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調查城市牌匾用文現狀、類型及市民對牌匾用文的態度，可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城市語言文字使用現狀及城市的發展面貌。筆者以越南廣平省洞海市牌匾用文為研究對象，利用數碼相機拍照、實地觀察、訪談和問卷調查等方法搜集第一手材料，描寫洞海市牌匾用文及漢越詞使用現狀，分析市民對牌匾用文的態度，揭示牌匾用文存在的問題，以期為城市語言景觀研究提供參考個案。本項調查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從2018年2月到3月，主要采用實地觀察和數碼相機拍照等方法搜集牌匾用文的第一手材料；第二階段從2018年12月到2019年3月，利用問卷調查和訪談的方法，調查市民對牌匾用文及漢越詞的態度。

一、調查概況

（一）調查點和調查對象 廣平省位于越南中北部沿海地區。洞海市是廣平省的省會，轄10 個行政直轄區、6 個社區，總人口11.92 萬。①本研究選取洞海市繁華商業區和政府機關所在的雄王路、黎常杰路、陳興道路、統一路、郭春奇路五條中心道路作為調查點，問卷調查和訪談對象為洞海市民和洞海大學三四年級的大學生。洞海市是越南中部的重要旅游城市之一，經濟、文化、教育等基礎設施較齊備。2014年7月，在越南城市等級劃分中，洞海市被劃分為中等城市。作為發展中的旅游城市，洞海市牌匾用文尤其是商業牌匾用文，具有較明顯的國際化傾向。越英雙語官方牌匾較少，只在海外單位的牌匾中出現。商業牌匾用文以英語為主，既可為外國游客提供方便，也證明了洞海的游客多來自英語國家。

本項調查共獲得語言景觀照片有效樣本275 個（官方機構牌匾99 個，非官方牌匾176 個），獲取有效調查問卷94 份，樣本構成見表1 至表4。

表1 牌匾照片樣本（N=275；樣本 ／ %）

表2 調查對象職業、性別、年齡段（N＝94）

表3 調查對象受教育程度（N＝94）

表4 調查對象職業、專業（N＝94）

（二）問卷結構及調查方法 本研究在統計分析照片樣本的基礎上，設計了封閉式調查問卷。問卷由19 個單選和多選題構成：調查對象基本信息，洞海市牌匾用文和漢越詞使用現狀及市民對牌匾用文的態度。采用一對一訪談式問卷調查方法，調查員根據問卷的問題進行詢問并填寫選項，利用輔助訪談法補充調查內容。

二、洞海市牌匾用文

（一）牌匾用文種類 《越南憲法》規定，越南語是官方語言，廣泛用于行政公文、司法、交際、文化教育、傳媒等領域。隨著對外開放程度提升、經濟發展加快和國際交往日益頻繁，英語逐漸成為越南重要的社交語言。越南內務部2008年發布公文，規定政府機構牌匾用文為越南文，如果其他牌匾必須用英文，順序應為“先越南文后英文”。

調查顯示，國家機關牌匾用文以越南文單文為主，使用率為60.0%；越英雙文使用率為29.1%，英文使用率為10.9%。牌匾主導語文體現了越南語文的地位。

（二）牌匾用文現狀

1.官方和非官方牌匾用文存在差異

牌匾用文類型排序：越南文＞越英雙文＞英文，調查數據見表5。

越英雙文牌匾主要出現在涉外單位，如人民委員會、公安局、出入境公安局、海關局、旅游局等。作為旅游城市，為給外國游客提供交通指示和景區景點信息，國道和市中心的牌匾會使用越英雙文，其他道路街道牌匾則使用越南文單文，未見英文單文牌匾。非官方牌匾多以越英雙文或英文為主。商場、超市、銀行、店名、廣告牌等牌匾中，越英雙文使用率為35.8%。主要針對年輕人的餐廳、咖啡廳、茶館、商場、快餐店、酒吧等場合的牌匾幾乎都以英文單文為主，使用率為17.0%；單用越南文的牌匾較少。

表5 牌匾用文類型對比（官方 N＝99，非官方 N＝176；樣本／%）

洞海市官方牌匾用文符合2008年越南內務部的規定，②即國家機關牌匾使用越南文（未具體規定使用越英雙文牌匾的機構或單位）；非官方牌匾使用越英雙文符合2012年《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第18 條的規定；③單用英文牌匾則違反了《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第34 條第2 款的規定。④

2.書漢越詞使用情況

漢越詞是越南語從漢語借入的詞語，和越南語本族詞并存并用。漢越詞具有嚴肅性、莊重性、穩定性和規范性等特點，多用于正式場合。漢越詞在現代越南語詞匯中約占60%，在政治、經濟、法律等領域則高達70%至80%。本研究分析越南文單文及越英雙文牌匾中的漢越詞及其使用情況。主要依據羅文青的越南語雙音節漢越詞表。調查表明，牌匾中共出現189 個雙音節詞，其中149 個是漢越詞，占78.8%。這證明，正式場合漢越詞使用頻率高，越南語本族詞使用率相當低。這既體現了漢越詞在越南語中的重要性，也體現了漢越詞在官方語言使用中的地位。

3.牌匾用文字體

調查表明，官方和商業牌匾均有部分符合、部分不符合越南內務部2008年頒布的政府機關牌匾用文規定和2012年《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商業廣告牌匾用文規定。國家機關牌匾、路牌、指示牌等使用越英雙文順序不符合規定的如先英文后越南文；部分雙文牌匾文字順序符合規定、越南文與英文字體大小比例不符合規定。

三、市民對牌匾用文的態度

（一）調查對象的語言能力

1.學習外語的種類

表6 學習外語的種類（N＝94，多選題）⑤

調查表明，多數調查對象學過英語。調查期間，大學生調查對象在校學習的外語為英語。

2.開始學習外語的時間

表7 開始學習外語的時間（N＝89，多選題）

多數調查對象開始學習外語的時間為初中，其次是小學，部分人到專科或本科階段才開始學外語。有的調查對象初中學英語，出國留學時學泰語（2 人）或老撾語（1 人）。選擇“其他”的 4 人工作單位要求多學一門外語（老撾語、意大利語、韓語和漢語各1 人）。學過俄語的兩位老年調查對象表示，當年課程培養方案中俄語是必修課。選擇“幼兒園”的調查對象（23 歲，男性，大學生，理科專業）表示，父母認為學好英語對將來的發展有利，所以讓他很早就接觸了英語。43 歲女性（專科學歷，商業服務業人員）表示：“雖然沒在學校接受英語教育，但我丈夫學歷高，精通英語、法語、意大利語。飯店客人都是丈夫的關系，我的工作環境天天都和外國游客接觸，現在英語口頭交流基本沒問題。”

由上可知，調查對象學習外語的時間和動機不同：部分調查對象因課程設置學習第一或第二外語，部分調查對象因工作需求學習另外一種外語，還有部分調查對象受家庭、工作環境影響學外語。

3.外語能力

一些調查對象學過多門外語，本項調查只問調查對象最熟悉外語的聽說和讀寫能力。調查結果見表 8 和表 9。

表8 外語聽說能力（N＝89）

選擇“交流無障礙”的7 人均因工作需要經常使用外語。37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是老撾語教師和翻譯，老撾語聽說能力較強。46 歲男性（博士學歷，商業服務業人員）工作中主要和外國人打交道，所以聽說無障礙。36 歲女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表示，她從初中開始學英語，大學開始學法語。法語作為必修課，考完試就沒有使用場合。她參加工作已有十多年，只會說較簡單的英語日常用語，且主要在輔導孩子學習英語時使用。

表9 外語讀寫能力（N＝89）

多調查對象學習外語多年，但聽說和讀寫能力不高，即“會說日常用語”和“能看懂簡單的外文”。聽說和讀寫程度方面，基本能用外語交流的比例高于基本能用外語讀寫的比例。

（二）對牌匾用文的態度

1.對牌匾用文的關注度

表10-1 對牌匾用文的關注度（N＝94；人／%）

表10-2 對牌匾用文的關注度（N＝48；人／%）

表10-3 大學生對牌匾用文的關注度（N＝46；人／%）

數據表明，調查對象對牌匾用文關注程度的排序：一般關注＞很關注＞不太關注。不同年齡段、受教育程度、職業、性別及不同專業大學生調查對象對牌匾用文的關注度存在差異。

2.對牌匾文字組合的看法

表11 對牌匾文字組合的看法（N=94 ；人／ %）

選擇“越英雙文”的比例最高，第二組和第三組各有1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外文的調查對象（33 歲，女性，碩士學歷，數學教師）認為，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應該使用越南文和有商業合作國家的文字兩種文字。35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表示，廣平省西臨老撾，老撾人來往頻繁，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路牌、指示牌應該使用越南文和老撾文雙文。30 歲女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認為，國家機關牌匾，路牌、指示牌、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牌匾應該使用越漢雙文。

3.實用功能評價

問卷給出了牌匾樣品請調查對象打分（1 分為最低分，5 分為最高分）。

（1）國家機關牌匾。牌匾1、2、3、4 內容相同，使用越英雙文。其中牌匾1、2、4 為先越文后英文，牌匾3 為先英文后越文，越文比英文字體稍大。牌匾5、6 內容相同，單用越南文，但使用不同詞語。調查對象的打分情況見表12。

表12 對國家機關牌匾的評價（N=94；人 ／ %）

調查對象打高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更加國家化（53 人次）＞適合正式場合（48 人次）＞代表國家形象（45 人次）＞為顧客提供方便（34 人次）＞其他（2人次）＞比較洋氣、上檔次（1 人次）；2 人選擇“無法回答”。22 歲男性大學生（理科專業）認為，牌匾使用了英文，所以打高分；22 歲男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表示，政府機關支持使用越文，不接受外文，所以他為越文牌匾打高分。

給牌匾打低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不夠正式（58 人次）＞看著不順眼（46 人次）＞不方便顧客辨識（16 人次）＞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14 人次）＞其他（1人次）；7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調查對象認為，牌匾6 用 àN Bà（婦女）這個詞不夠正式。35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為牌匾6 打最低分，因為牌匾內容用詞不符合越南人的表達習慣，不夠正式。46 歲男性（博士學歷，商業服務業人員）認為牌匾6 使用的詞語不適合出現在牌匾上，不夠正式。另外，部分調查對象選擇“看著不順眼”，因為不滿意牌匾字體大小、上下文、文字位置等。

（2）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牌匾1、2 單用越文，內容相似，但用詞不同。牌匾8 使用越文，有越英語碼夾雜現象，如XANH ORGANIC（綠色ORGANIC）。牌匾4 使用越英雙文，有越英語碼夾雜現象，如 TRUNG NGUYêN COFFEE（中原 COFFEE）。牌匾10 使用越英法三文，有法越語碼夾雜現象，如 CAFéTRUNG NGUYêN（CAFé 中原）。牌匾 3 使用越英雙文，先越文后英文。牌匾5、6、7、9 使用三種文字，文字順序為：越中英三文、越韓日三文、越英日三文和越英韓三文。調查對象的打分情況見表13。

調查對象打高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為顧客提供方便（63 人次）＞更加國家化（55 人次）＞比較洋氣、上檔次（37 人次）＞代表國家形象（16 人次）＞適合正式場合（13 人次）＞ 其他（2 人次）；3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兩人中，20 歲男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認為，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使用多種文字看著挺豐富、吸引顧客；35 歲男性（碩士學歷，商業服務業人員）表示，商業牌匾使用英文看起來顯得上檔次。

表13 對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的評價（N=94；人／ %）

為牌匾打低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看著不順眼（48 人次）＞不方便顧客辨識（44 人次）＞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18 人次）＞不夠正式（14 人次）＞其他（6人次）；7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兩人均為商業服務業人員，即43 歲女性（專科學歷）和46歲男性（博士學歷），他們認為牌匾內容翻譯信息不夠準確，會導致外國顧客的誤解。一些調查對象對越文單文牌匾1、2 提出了自己的看法。35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表示，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使用越文單文不適合國家經濟發展和國際融入。20歲男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認為，商業牌匾、公益廣告牌使用越文單文感覺太單調，牌匾2 使用的（青年）這個詞雖然是常用詞，但不適合出現在牌匾上。29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表示，用（青年）這個詞不妥，牌匾1 用THANH NIêN（青年）這個詞更合適。30 歲男性（本科學歷，專業技術人員）反對牌匾中的語碼夾雜現象，認為有語碼夾雜的牌匾看著不舒服，半洋半土。

綜上所述，多數調查對象認為好的牌匾應該“為顧客提供方便”“更加國家化”“比較洋氣、上檔次”；對那些“看著不順眼”“不方便顧客辨識”“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的牌匾評價較低。

（3）路牌、標示牌。牌匾1、2 為路牌，內容相似；牌匾3、4、5、6 為標示牌。牌匾1 使用越英雙文，先英文后越南文。牌匾2 使用越英韓中四種文字，文字順序為：越文-英文-韓文-中文。牌匾3、4是指示牌，使用越英雙文，文字順序為先越文后英文。牌匾5 使用越英中三種文字，文字順序為：越文-英文-中文。牌匾6 使用越文單文。調查對象的打分情況見表14。

表14 對商路牌、標示牌的評價（N=94，人／ %）

調查對象打高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為顧客提供方便（66 人次）＞更加國家化（61 人次）＞代表國家形象（40 人次）＞適合正式場合（16 人次）＞比較洋氣、上檔次=其他（各4 人次）；3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調查對象（22 歲男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表示，牌匾應當首先為越南人服務，越文優先；62 歲男性（大專學歷，商業服務業人員）表示：“洞海市旅游行業近年來發展較快，外國游客來得多，為給外國游客提供方便，路牌、標示牌應該使用越英雙文。”

為牌匾打低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不方便顧客辨識（55 人次）＞看著不順眼（16 人次）＞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12 人次）＞不夠正式（11 人次）＞其他（3人次）；13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調查對象（35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表示：“為了社會的發展和國際融入，牌匾應該使用越英雙文。”

（4）銀行、金融機構牌匾。牌匾1、2 使用越文單文，內容相似；牌匾3 使用越英雙文，先越文后英文。調查對象的打分情況見表15。

表15 對銀行、金融機構牌匾的評價（N=94；人／ %）

調查對象打高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更加國家化 = 為顧客提供方便（各55 人次）＞代表國家形象（22 人次）＞適合正式場合（16 人次）＞比較洋氣、上檔次（5 人次）＞其他（1 人次）；6 人選擇“無法回答”。

為牌匾打低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不方便顧客辨識（48 人次）＞看著不順眼（20 人次）＞不夠正式（13 人次）＞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11 人次）＞其他（2人次）；17 人選擇“無法回答”。30 歲男性（本科學歷，技術專業人員）表示：“QUóC GIA（國家）和NHà NUó’C（國家）這兩個詞的意思一樣，但NG?N HàNG NHà NUó’C（國家銀行）已經看慣了，NG?N HàNG QUóC GIA（國家銀行）看著不順眼。”

（5）機場、火車站和汽車站牌匾。牌匾1、2、4使用越英雙文，先越文后英文；牌匾3 使用越文單文，有越英語碼夾雜現象。調查對象的打分情況見表16。

表16 對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牌匾的評價（N=94；人 ／ %）

調查對象打高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為顧客提供方便（64 人次）＞更加國際化（55 人次）＞代表國家形象（36 人次）＞適合正式場合（12 人次）＞比較洋氣、上檔次（3 人次）＞其他 (1 人次)；6 人選擇“無法回答”。

為牌匾打低分的理由（分解多選項）：不方便顧客辨識（44 人次）＞看著不順眼（37 人次）＞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23 人次）＞不夠正式（14 人次）＞其他（5人次）；13 人選擇“無法回答”。選擇“其他”的 3 人，一人是29 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一人是21歲女性（大學生，文科），另一人是22 歲男性（大學生，理科）。他們認為牌匾上從來沒見過用PHI TRU’ò’NG（機場）這個詞（牌匾2），看著不習慣。35歲男性（本科學歷，公務員）認為，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牌匾使用越南文單文沒有體現國際化。22 歲男性（大學生，理科）表示，牌匾出現越英語碼夾雜現象，比如 IêM Dù’NG XE BUS（公交車站），看著不舒服。33 歲男性（本科學歷，專業技術人員）對第五組牌匾表示：“牌匾可以使用多種文字，但是機場、火車站和汽車站牌匾使用越英雙文就足夠了。”

4.對牌匾使用英文的態度

（1）對牌匾使用英文的態度：接受（82 人/87.2%）＞部分接受，部分不接受（5 人/3.2%）＞不接受（3 人/4.3%）；4 人（5.3%）選擇“無法回答”。選擇“不接受”的3 人均為大學生（男性、理科專業1 人，女性、文科專業2 人）。選擇“部分接受，部分不接受”的兩名男性專業技術人員（45 歲，碩士學歷和41 歲，本科學歷）表示，接受部分牌匾使用英文，但部分牌匾應該使用越文單文，尤其是國家機關牌匾。雖然牌匾體現了我們城市的發展面貌，但也應該考慮民眾的文化水平。牌匾使用越文單文，民眾會有親切感和安全感。36 歲女性（專科學歷，教師）表示，并不是必須使用英文才能體現國際化。21 歲女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認為，不是每個牌匾都使用英文才好。“我只接受適合的場合使用英文牌匾。”21 歲女性（大學生，文科專業）認為，有國際交流需求的單位牌匾才應出現英文。（2）對牌匾用文規范程度的看法：部分規范，部分不規范（61 人/64.9%）＞較規范（25 人/26.6%）＞不規范（2 人/2.1%）；6 人（6.4%）選擇“無法回答”。選擇“部分規范，部分不規范”的40 歲男性（本科學歷，專業技術人員）表示：“我個人很關注洞海市牌匾用文。我曾去過國內外很多城市，覺得洞海市牌匾用文有些不太合適。我只是個市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想而已，這應該是有關部門的工作。”46 歲和32 歲男性（商業服務業人員，中學學歷）曾在國外工作，由于生活和工作的原因，他們一直很關注牌匾，回國后感覺國內的牌匾使用有些不太規范。

四、調查結論及對策與建議

（一）調查結論 調查表明，國家機關牌匾用文以越南文單文為主，體現了越南語文的國家地位；官方牌匾用文整體符合國家語文政策的規定，非官方牌匾使用英文單文則違反了相關規定。各類牌匾中的漢越詞占78.8%，體現了漢越詞的地位。調查對象對牌匾使用越英雙文的總體態度積極，多數調查對象認為牌匾應使用越英雙文，部分調查對象支持使用越南文單文，少數調查對象認為可用外文單文。多數調查對象認為好的牌匾應該“更加國際化”“為顧客提供方便”“代表國家形象”；對那些“不方便顧客辨識”“看著不順眼”“不夠正式”“不利于越南語的發展”的牌匾評價較低。牌匾用文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一個國家的語言政策和經濟、文化發展面貌以及對外開放程度。漢越詞是現代越南語詞匯系統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英語是國際通用語。在各種因素影響下，漢越詞在詞匯使用、詞義、結構等方面出現了新的變體；英語也在挑戰越南語的地位，并影響著越南語的語言結構系統。國際化導致越來越多外語詞通過網絡、媒體、日常交流等渠道進入越南語，但外來詞的使用缺乏規范標準。目前為止，越南未頒布國家語言法，這是導致牌匾用文不規范的重要原因。

（二）對策與建議 作為國家重要的旅游城市和中部重要城市，洞海市已進入經濟快速發展、文化加劇融合時期。牌匾用文政策和規劃應與城市歷史文化背景相結合。對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第一，頒布國家語言法，廣泛宣傳《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規范牌匾語文的使用。

第二，在經濟發展和文化融合的同時，為滿足社會交際需求，應盡快制定越南語使用的規范標準。現代越南語有大量漢越詞，因個體認知、地區差異產生各類詞語變體，會導致牌匾用文不規范標準，也需要出相應的規范標準。

第三，隨著對外開放速度的加快，越南語必然會受到外來語的影響，主要是英語詞和漢語詞對越南語詞匯的沖擊。為確保越南語在語言接觸過程不被同化，越南政府應制定外來詞使用的規范標準。

注釋：

①廣平省行政機構、土地、氣候統計年鑒2017 [EB/OL].越南廣平省人民委員會門戶網.https：//www.quangbinh.gov.vn/3cms/don-vihanh-chinh-dat-dai-va-khi-hau-(2017).htm#a1,2017-12-31.

②2008年《越南政府行政機關牌匾名稱通知》第1 條第2 款規定：“國家行政機關牌匾名稱應當與登記注冊的機關名稱必須相同，且使用越南文（大寫）；對于必須使用英文名稱（大寫）的機關，即英文名字根據外交部的指導，語言使用順序應為先越南文后英文，設置為越南文在上，外文在下，越南語字體與英語字體大小比例為3：2。”

③2012年《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第18 條規定：“廣告牌匾必須使用越南文；在廣告牌匾同時使用越南文和外文的情況下，語言使用順序應為先越南文后英文。”

④2012年《越南廣告語言文字法》第34 條第2 款規定：“商業牌匾必須使用越南文；在商業牌匾同時使用越南文和外文的情況下，語言使用順序應為先越南文后英文。”

⑤多選題選項之和超過100%；“其他”包括俄語、泰語、老撾語各2 人，意大利語、韓語各1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