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自己

李巖

中國有很多用于鼓勵人們讀書的名言，比如：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些所謂鼓勵目標明確，多少帶有功利色彩。我們常說勞動最光榮，行行出狀元。可有家長威脅自己的孩子說，你要不好好念書，以后只能去掃大街。

讀書只是學習的一部分，實踐是另一部分，甚至是更重要的部分。本來讀書學習應該是件讓人快樂的事，通過讀書輸入文化，你會發現生活中有很多樂趣。讓讀書摻入功利和威脅，感覺就不那么愉快了。

我有個朋友帶他的孩子去國外上學，結果他成天憂心忡忡，覺得外國的學校簡直不是學校。據他說：外國的學校可以在課堂上放聲大笑，每天至少讓學生玩兩個小時，下午不到三點就放學回家，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沒有教科書。學校會讓學生寫一篇介紹自己祖先生活的國度的文章，要求概括這個國家的歷史、地理、文化，說明自己的看法。學校會讓學生討論關于“二次世界大戰”的問題，討論誰對這場戰爭負有責任等等問題。當然也少不了唱歌跳舞以及各種體育活動。最后他給出的結論是，這樣的教育是個充滿快樂的皆大歡喜式的教育。

最近常聽說好好讀書會讓我媽快樂，好像孩子讀書是為家長讀的。我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不算最差，也是墊底的幾個人之一，這件事沒少讓我母親操心。但據此判斷我不愛讀書，我是不服氣的。我讀書純粹是為消遣時間，也能從書中享受到快樂。洋洋灑灑的文字表述美好的思想和情感，讓人獲益匪淺。古今中外的各種書我讀了不少，只是我所讀的書不是我當時應該讀的教科書而已。

舊時教育必有的科目是背誦一些文章和詩，背不下來是會被教書先生打手板的。我能背下來的詩不多，歌德的《浮士德》我記得這樣幾句：要每天每日去開拓生活和自由，然后才能作自由與生活的享受。每想到這兩句詩，我就不再發牢騷了。我所讀到的這幾句詩最早是來自用于大學生的教科書，所以我又覺得委屈，誰說我不喜歡讀教科書來著？

的確，讓學習成為快樂的事并不容易。首先要確定什么是學習。當年孟子在學殺豬時一定很開心，可惜被孟母制止了。至于孟子當時情緒如何沒有記載，我想總會有幾分不快樂吧。

我倒是知道《北史·李謐傳》里有兩句話：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這句話有氣慨，或讓人燃起學習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