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晶 李林鵬 祝麗敏
黨的十八大指出:“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強調要堅持走中國特色自主創新道路,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雖然中國在自主創新的道路上取得了重大成就,但科技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在50%左右,企業核心技術能力偏弱、科研機構成果轉化率長期偏低的現象一直未能得到根本改善。(1)何郁冰:《產學研協同創新的理論模式》,載《科學學研究》,2012(2)。一方面,企業尚未真正成為技術創新主體,另一方面,學研機構高質量的成果缺乏市場引導,無法適應市場需求,各方面科技力量自成體系、分散重復,整體運行效率不高。(2)張力:《產學研協同創新的戰略意義和政策走向》,載《教育研究》,2011(7)。這一背景下,創新正逐步轉向系統化、網絡化,單獨的創新活動已很難滿足技術創新的需要,協同創新應運而生。(3)劉丹、閆長樂:《協同創新網絡結構與機理研究》,載《管理世界》,2013(12)。產學研協同創新是我國重要的協同創新模式之一(4)張力:《產學研協同創新的戰略意義和政策走向》,載《教育研究》,2011(7)。,也是企業內外部創新網絡聯通的關鍵節點,實現了學術界自上而下的科技推動創新與產業界自下而上的市場驅動創新的完美融合(5)王一鳴:《企業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再探討——產學研合作的深化與創新模式的會聚》,載《科學管理研究》,2013(4)。,極大地增強了企業科技成果轉化能力。
建立和維系有效的網絡關系是企業創新成敗的關鍵。(6)Rycroft,Robert,W.,and D.E.Kash.“Steering Complex Innovation”.Research-Technology Management,2000,43(3):18-23.協同創新就是一個相互合作的網絡體系。(7)Gloor,P.A.,Paasivaara,M.,and C.Lassenius,et al.“Teaching a Global Project Course:Experiences and Lessons Learned”.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oftware Engineering,2011(S):1-5.傳統的協同創新強調產業鏈協同體系(8)解學梅、曾賽星:《創新集群跨區域協同創新網絡研究述評》,載《研究與發展管理》,2009(1)。,通過為企業提供外部創新網絡,促進知識和資源在企業間的傳播,但無法保證企業能夠將知識消化吸收并最終轉化為創新能力。同時,這一網絡僅僅由企業構成,其創新模式是自下而上的市場驅動創新,對技術應用具有比較強的推動作用,但在基礎技術研發、技術探索等方面的作用有限。伴隨產業集群內涵的擴展,協同創新逐步突破以企業為主體的界限,向產業、學研機構、服務機構、政府機構等多個行為主體協同化的方向發展。(9)Cooke,P.N.,Heidenreich,M.,and H.J.Braczyk.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The Role of Governance in a Globalized World.London:Routledge,2004.這種產學研協同創新將學研機構的基礎創新與企業的應用創新相結合,實現了企業的技術積累和技術突破,成為目前協同創新網絡的主要運作形式。(10)Caloghirou,Y.,Kastelli,I.,and A.Tsakanikas.“Internal Capabilities and External Knowledge Sources:Complements or Substitutes for Innovative Performance?”.Technovation,2004,24(1):29-39.
近年來,我國產學研合作發展迅速,取得了一系列成效,但也存在合作周期短、合作深度淺、長效合作機制缺失等問題,從而導致產學研協同創新效率不足。(11)郭東明:《落實創新驅動戰略,促進高校科技協同創新》,載《中國高等教育》,2014(20)。這些問題與產學研協同創新模式選擇息息相關。(12)朱桂龍:《產學研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提升》,載《科學學研究》,2012(12)。按照主體參與程度,產學研協同創新模式演進可以歸納為技術轉讓、聯合研發和共建實體三個主要階段。(13)高興民、張祥俊:《稟賦效應與產學研合作收益分配機制研究》,載《科技進步與對策》,2015(5)。在前兩個階段中,學研機構與企業之間界限明確,盡管構建了“關系契約”,但兩者的核心目標存在顯著差異(14)Ankrah,S.N.“University-Industry Interorganisational Relationships for Technology/Knowledge Transfer: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2013(3).,有限共同責任導致成員間存在潛在的機會主義和利己主義行為(15)董睿、張海濤:《產學研協同創新模式演進中知識轉移機制設計》,載《軟科學》,2018(11)。,由此而引發的信任缺失危機會影響產學研合作的穩定性,并給聯盟帶來風險。(16)Dealtry,R.,and M.Rademakers.“Corporate Universities:Driving Force of Knowledge Innovation”.Journal of Workplace Learning,2005,17(1):130-136.在這一背景下,建立長效合作機制是實現交互關系、維持產學研持續協同的關鍵。(17)Schmitt,R.W.“Conflict or Synergy:University-Industry Research Relations”.Accountability in Research,2011(5):251-254.共建實體模式,即學研機構主要以知識、技術、人才及部分資金為資本,企業主要以資金、市場信息、產品及管理經驗為資本,共同投資構建一個獨立組織,是產學研協同創新中最高級、最緊密的合作模式。而成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就是這一模式的基本實現形式,也是產業界和學術界緊密結合的直接表現。通過成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企業與大學、科研院所建立了長期穩定的交互和協同關系,并逐步形成了具有集聚優勢、知識溢出優勢和技術轉移優勢的開放式創新網絡(18)李健:《產學研協同創新是產學研合作的新發展》,載《中國科技產業》,2014(1)。,企業的創新能力得到提升。
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使企業能夠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整合內外部資源,是企業獲取知識、累積知識并實現創新的重要途徑,引起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19)Perkmann,Markus,et al.“Academic Engagement and Commercialisation: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on University-Industry Relations”.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2013,42(2):423-442.已有研究主要圍繞以下兩個問題展開:(1)為什么進行產學研合作創新?學者們認為,產學研合作創新在促進校企優勢互補、科技成果轉化、知識增值和創新效率提高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是企業進行創新活動的必要手段。(2)如何進行產學研合作創新?已有文獻主要集中在合作模式、合作動力、影響因素和管理機制等方面的討論。但這些研究大多從知識基礎觀入手,研究企業對知識的依賴程度在產學研合作中的基礎性作用以及企業自身特征所帶來的不同影響(20)Cassiman,B.,and R.Veugelers.“In Search of Complementarity in Innovation Strategy:Internal R&D and External Knowledge Acquisition”.Management Science,2006,52(1):68-82;Schmiedeberg,Claudia.“Complementarities of Innovation Activities: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German Manufacturing Sector”.Research Policy,2008,37(9):1492-1503.,忽視了產學研合作中逐步形成的創新網絡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重要作用,也沒有考慮這一創新網絡的作用機制及影響因素,為本文留下了研究空間。
綜上,本文重點關注以下問題:(1)產學研合作能否增強企業創新能力?(2)企業何種創新能力受到的影響更強?(3)具有不同特征(所有制形式、機構投資者等)的企業受這一影響的程度是否相同?(4)其他(例如由高管學術背景形成的)創新網絡是否對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產生影響?
產學研協同創新是國家創新系統有效運行的重要環節,促進了國家創新系統內的知識流動,是提升一國產業技術能力的基本途徑。(21)呂海軍、甘志霞:《產學研合作創新研究述評及研究展望》,載《生產力研究》,2005(4)。然而在對眼前利益和快速回報的追求過程中,企業往往忽略對自身創新能力的培養和提高(22)樊霞、何悅、朱桂龍:《產學研合作與企業內部研發的互補性關系研究——基于廣東省產學研合作的實證》,載《科學學研究》,2011(5)。,企業對產學研合作中的知識獲取和利用效率也不高(23)李棟華、顧曉敏、任愛蓮:《知識來源與企業創新:基于DEA的研究》,載《科研管理》,2010(2)。。
因此,許多國家出臺政策來推動學研機構和企業之間加強合作互動。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我國也嘗試推出了一系列法律法規和政策,但產學研合作并未作為一項獨立政策,因此可以稱為產學研合作的發展萌芽階段。2006年出臺的《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作出了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建設中國特色國家創新體系的重大部署,并把“產學研結合”作為“建設中國特色國家創新體系”的突破口,首次確立了產學研結合的戰略地位,標志著產學研合作正式進入了戰略發展階段。2012年,黨的十八大明確提出,“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產學研協同創新作為提升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推動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的重要途徑,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一系列政策法規隨之出臺,這些政策中均明確提出了“產學研”一詞,強調要構建并強化“產學研”協同創新機制。隨著產學研合作的不斷深入,相關法律法規也不斷完善,表1梳理了各個發展階段的主要政策文件的內容。
自主創新能力是企業形成核心競爭優勢、獲得持續性增長的力量源泉已經成為業界共識。20世紀90年代后,越來越多的學者從社會網絡的視角解讀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與超額競爭力的獲得。(24)Tsai,Wenpin,and S.Ghoshal.“Social Capital and Value Creation:The Role of Intrafirm Networks”.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1998,41(4):464-476.學界普遍認為,社會網絡是企業異質性資源的重要來源,可以促進異質性的資源、知識和機會在企業間的社會網絡內流動,極大地提升知識和資源的利用效率,從而實現高效創新。(25)張寶建、胡海青、張道宏:《企業創新網絡的生成與進化——基于社會網絡理論的視角》,載《中國工業經濟》,2011(4)。企業社會網絡可以分為內部網絡和外部網絡。內部網絡主要從促進資源交互、知識信息傳播和加強組織認同感三個方面影響企業創新;外部網絡則對企業間合作創新起到了重要作用。(26)Drejer,I.,and B.H.Jorgensen.“The Dynamic Creation of Knowledge:Analysing Public-Private Collaborations”.Technovation,2005,25(2):0-94.組織和個人通過網絡與其他成員建立連接關系,不同形式的資源在網絡中傳播和流通,拓寬了企業資源網絡的廣度,從而推動了網絡中的創新活動。(27)Gulati,R.“Alliances and Networks”.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8,19(4):25.

表1我國產學研合作的政策演進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
值得注意的是,企業內、外部社會網絡對于創新的影響是交互的,只有企業內、外部社會網絡結合起來,才能夠共同作用于企業創造力和創新績效。(28)龍靜:《創業團隊內、外社會網絡對創新的交互效應》,載《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5(5)。單純地強調企業內部網絡會導致企業創新能力受損:過于強調培養個人之間的信任關系,會使團隊極易受到“群體決策偏見”的影響;過于注重同事間的信任與感情,會妨礙團隊中不同意見的表達,降低實現突破性創新的潛力。(29)Cuevas,G.,Cabello,C.,and A.Carmona.“Internal and External Social Capital for Radical Product Innovation:Do They Always Work Well Together?”.British Journal of Management,2014(25):266-284.同樣,單純強調企業外部網絡盡管可以使企業從所嵌入的組織間網絡中受益,但能否高效地利用這種資源還取決于企業自身(30)Caloghirou,Y.,Kastelli,I.,and A.Tsakanikas.“Internal Capabilities and External Knowledge Sources:Complements or Substitutes for Innovative Performance?”.Technovation,2004,24(1):29-39.:在擁有了低成本獲取互補性知識的機會時,企業把握這個機會的意愿或能力將最終影響企業的創新能力(31)Lin,J.L.,Fang,S.C.,and S.R.Fang,et al.“Network Embeddedness and Technology Transfer Performance in R&D Consortia in Taiwan”.Technovation,2009,29(11):0-774.,這取決于企業內部網絡的強度和效率。如上所述,企業內、外部社會網絡對企業創新具有交互作用,只有把握好一個平衡才能夠達到企業最優效率。關于企業社會網絡與創新間關系的文獻是比較豐富的(32)Ahuja,G.“Collaboration Networks,Structural Holes,and Innovation:A Longitudinal Study”.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2000,45(3):425-455;Guan,J.C.,Zuo,K.R.,and K.H.Chen,et al.“Does Country-Level R&D Efficiency Benefit from the Collaboration Network Structure?”.Research Policy,2016,45(4):770-784.,但鮮有研究關注產學研合作在企業內、外部社會網絡構建與強化過程中的重要作用。作為獨特的中間網絡,產學研合作實現了企業內、外部網絡的有效聯結,在企業創新網絡構建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這也是本文所關注的主要問題。
建立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是提升一國產業技術能力的基本途徑。隨著產學研合作創新的深入開展,合作創新主體間的互動頻率增加,資源交互更加有效,正逐步由線性創新模式向網絡創新模式發展。
企業博士后工作站是產學研合作的高級模式,是企業創新網絡中具有特殊地位的中間網絡。中間網絡區別于傳統的中介網絡或網絡結構洞,在承擔聯結內外部網絡節點作用的同時,也具有內部網絡與外部網絡屬性。首先,企業博士后工作站通過培養人才并促進組織成員間的知識交流,使網絡中的隱性知識得以有效傳遞,創新所需的關鍵技術也不斷積累,知識轉化能力得到提升,因此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具有內部網絡屬性。其次,通過建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企業能夠利用高校和科研機構的人才、設備等優勢,為其提供持續的技術保障(33)高良謀、李宇:《企業規模與技術創新倒U關系的形成機制與動態拓展》,載《管理世界》,2009(8)。,促進創新主體間的技術互補和融合(34)Petruzzelli, A.M .“The Impact of Technological Relatedness,Prior Ties,and Geographical Distance on University-Industry Collaborations:A Joint-patent Analysis”.Technovation,2011,31(7):309-319.,從而實現知識的快速共享,因此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發揮了外部網絡功能。最后,作為中間網絡,博士后工作站提供了內部網絡與外部網絡聯結的關鍵渠道,通過深入合作,科研機構能夠更好地了解企業的隱性知識,從而更具針對性地進行顯性知識的交流與傳遞,提升企業創新效率。綜合以上分析,博士后工作站在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中發揮了中間網絡的作用:一方面,將學研機構的基礎研究能力與企業的應用研究能力相整合,有助于企業實現從技術應用向技術開發、技術探索的升級,實現技術積累和技術突破,進而形成長期競爭優勢;另一方面,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具有其他產學研合作模式所不具備的長期性和穩定性,企業與學研機構之間是一種長期的契約關系,降低了較長研發周期可能帶來的風險,不同創新主體間更容易形成默契、達成共識,為企業提供技術支持,進而提升企業創新能力。(35)Zhou,K.Z.,Gao,G.Y., and H.X.Zhao.“State Ownership and Firm Innovation in China:an Integrated View of Institutional and Efficiency Logics”.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2017,62 (2):375-404.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H1: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企業產學研合作能夠提高企業創新能力。
相比于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具有更多的R&D資金以及科研人員等創新資源,具有更強的技術儲備和技術轉化能力(36)柯忠義、潘慶年、鄧德炮:《供給側改革如何發揮國有企業的技術創新優勢——基于高技術產業的實證分析》,載《調研世界》,2018(10)。;同時,國有企業具有更強的政策、財務資源,在市場中往往具有壟斷或主導地位(37)Zou,Hong,and Mike B.Adams.“Debt Capacity,Cost of Debt,and Corporate Insurance”.Journal of Financial & Quantitative Analysis,2008,43(2):433-466.,能夠更容易地獲取創新所需的跨學科知識,實現技術突破。(38)賈根良、李家瑞:《國有企業的創新優勢——基于演化經濟學的分析》,載《山東大學學報》,2018(4)。而合法性相對較弱的私營企業則難以獲得本土資源(39)Kolstad,I.,and Arne Wiig.“What determines Chinese outward FDI?”.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2012,47(1):26-34.,因此通過創新提升競爭力的需求更加迫切。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則為民營企業提供了一個彌補上述不足的可行手段:通過建立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企業能夠獲取創新所必需的異質性資源,同時也能夠更好地促進內部網絡成員間的信息、知識交流,從而不斷提升創新能力。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2:相比于國有企業,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更有助于提升民營企業的創新能力。
機構投資者在企業治理中扮演著重要角色(40)付雷鳴、萬迪昉、張雅慧:《VC是更積極的投資者嗎?——來自創業板上市公司創新投入的證據》,載《金融研究》,2012(10)。,但學界對機構投資者如何影響企業的創新活動并未形成一致的看法。部分學者認為機構投資者具有明顯的短視特征,更為關注短期內股價波動帶來的損益,而對長期的投資收益并不熱衷。(41)Drucker,P.F.“To End the Raiding Roulette Game”.Across the Board,1986,23(4):30-39.機構投資者厭惡創新可能帶來的短期效益損失(42)Bushee,B.J.“Do Institutional Investors Prefer Near-Term Earnings Over Long-Run Value?”.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2001,18(2):207-246.,同時也缺乏動機通過花費大量成本提高企業的治理水平來規避可能產生的風險。(43)劉京軍、徐浩萍:《機構投資者:長期投資者還是短期機會主義者?》,載《金融研究》,2012(9)。但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認同機構投資者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積極作用。(44)Eng,L.L.,and M.Shackell .“The Implications of Long-Term Performance Plans and Institutional Ownership for Firms’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R&D) Investments”.Journal of Accounting,Auditing and Finance,2001,16(2).首先,機構投資者在公司中持股比例較高,其自身利益與企業績效息息相關,更有動力關注創新戰略。(45)曾春華、張弛、陳險峰:《機構投資者能促進企業創新嗎?——基于“經理人職業生涯假說”的視角》,載《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2)。其次,機構投資者具有完善的信號傳遞機制,能夠搜集并識別績效下降的原因(46)溫軍、馮根福:《異質機構、企業性質與自主創新》,載《經濟研究》,2012(3)。,并能向市場傳達有關管理者能力的確切信息(47)Aghion,P.,Reenen,J.V.,and L.Zingales.“Innovation and Institutional Ownership”.Cepr Discussion Papers,2013,103(1).,激勵管理者進行創新。再次,機構投資者以追求投資回報為目的,不會爭奪企業控制權,能夠協調股東間的利益沖突,增強股東聯盟的穩定性。(48)Tricker,B.“The Role of the Institutional Investor in Corporate Governance”.Corporate Governance,1998(4):213-216.最后,通過有效監督,機構投資者能夠降低高管子群間的情感沖突,促進高管跨子群交流與信任。(49)林明、戚海峰、鞠芳輝:《國企高管團隊任務斷裂帶、混合股權結構與創新績效》,載《科研管理》,2018(8)。綜上所述,機構投資者能夠促進高管團隊的信息加工、交流與知識整合,提高隱性知識在企業內部的流動,增強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中內部網絡的作用,進而提高企業創新能力。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3:機構投資者作為股東能夠正向調節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具體而言,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越高,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越強。
創新活動需要大量的資源輸入,對知識的依賴程度很高(50)Savory,C.“Building Knowledge Translation Capability into Public-Sector Innovation Processes”.Technology Analysis & Strategic Management,2009,21(2):149-171.,受限于內部資源的企業很難獨立應對。而學者同時具有自然人和社會人的雙重身份,既可以對企業輸出自身的專業素養和知識儲備以幫助企業實踐,又能運用歸屬的社會屬性為企業打通知識資源渠道。(51)陳春花、朱麗、宋繼文:《學者價值何在?高管學術資本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載《經濟管理》,2018(10)。具體而言,首先,在高校或研究院所任職的高管具有較強的學術資本,能夠為創新提供后續的資源渠道和保障。(52)沈藝峰、王夫樂、陳維:《“學院派”的力量:來自具有學術背景獨立董事的經驗證據》,載《經濟管理》,2016(5)。其次,更重要的是,科學家之間可以形成“無形學院”,具有學術資本的高管能夠通過“無形學院”的便捷通道,為企業經營活動提供強大的知識儲備(53)朱麗、柳卸林、劉超、楊虎:《高管社會資本、企業網絡位置和創新能力——“聲望”和“權力”的中介》,載《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7(6)。,進而支撐和引領企業未來發展前沿領域的創新投入。而高管學術資本所發揮的“橋梁式”作用,架構了企業和“無形學院”的有效連接,為企業創新提供了強大的知識儲備(54)陸紅英、董彥:《高管團隊社會資本量表開發及信效度檢驗》,載《經濟論壇》,2008(9)。,進而提高了企業的創新能力。
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作為企業創新的中間網絡,其作用與高管的學術資本有著一定的相似性,因此,企業與“無形學院”間建立的知識網絡降低了其創新活動對于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的依賴程度,對產學研合作具有一定的擠出效應。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4:企業高管的學術背景在產學研合作與企業創新能力間起負向調節作用。具體而言,有學術背景的高管數量越少,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作用越強。
本文以2010—2016年滬深兩市A股上市企業為初始樣本,并通過手工搜集各上市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相關信息:(1)從上市企業或集團新聞資訊中篩選企業博士后工作站;(2)通過中國博士后網、各地方博士后相關網站搜集信息;(3)將以上兩種來源信息進行比對,相互補充,最終獲得上市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相關數據;(4)剔除樣本中無研發投入的數據(55)蔡曉慧、茹玉驄:《地方政府基礎設施投資會抑制企業技術創新嗎?——基于中國制造業企業數據的經驗研究》,載《管理世界》,2016(11)。,最終收集到2 864家A股上市企業的年度觀測數據。在此基礎上,本文將其與年度相關財務數據匹配(財務數據均來源于CSMAR數據庫),并通過以下步驟對樣本進行處理:(1)剔除相關數據缺失嚴重的樣本;(2)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5%水平上的縮尾處理以消除極端值的影響;(3)對部分財務數據進行對數化處理以規避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問題,最終得到2010—2016年2 308家企業共9 249個觀測值。
為檢驗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并探求其影響機制,本文建立了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1)和調節效應模型(2)。為降低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帶來的估計偏誤,本文運用了雙重差分模型,并以企業是否建立過博士后工作站作為分組依據。
借鑒已有文獻,本文運用專利申請總數與上一年研發投入的比值作為衡量企業創新能力的指標。控制變量方面,在借鑒已有文獻的基礎上(56)趙晶、孟維烜:《官員視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基于組織合法性的實證分析》,載《中國工業經濟》,2016(9)。,本文引入企業研發人員數量、企業規模、企業盈利率、股權集中度、股權制衡度、企業現金流量、托賓Q比率等多個創新能力相關變量,以控制其他因素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已有研究表明,外資進入能夠通過多途徑對企業創新能力產生影響,因此本文控制了企業是否有外資進入。同時為甄別股權性質、機構投資者、高管學術背景、國際市場等因素的重要影響,本文引入樣本企業是否是國有企業、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具有學術背景的高管數量和海外業務占比等調節變量并構建模型進行估計。
本文所用主要變量名稱及指標測度如表2所示。

表2主要變量及衡量指標
續前表

變量名稱指標測度控制變量研發人員數量研發人員數量的對數外資成分企業具有外資成分為1,否則為0盈利率凈利潤(千萬元)/資產總額(千萬元)股權集中度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股權制衡度第2~10位大股東與第一大股東的股權比值企業規模企業資產總額對數企業現金流經營活動現金流凈額對數托賓Q值企業市場價值與其重置成本之比
1.因變量:企業創新能力。基于創新研究的不同視角,現有研究大多以企業研發投入、無形資產或者專利數量為代理變量衡量企業創新能力。上述指標盡管能夠衡量企業的創新投入與產出,卻難以真實體現企業的創新能力。基于此,本文選取企業專利研發效率作為衡量企業創新能力的指標,即單位研發投入為企業帶來的有效專利數量越多,企業創新能力也就越強。為區分不同類型創新能力與產學研合作間的不同作用結果,另選取三類專利申請數量作為企業不同創新能力的代理變量。同時考慮數據可得性,選取2010—2016年作為樣本區間。
2.解釋變量:產學研合作。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屬于產學研合作最高層次的合作模式,因此本文選取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作為產學研合作的代理變量。從上市企業或集團主頁、新聞資訊中手工搜集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相關數據,并與中國博士后網、各地方博士后相關網站所搜集的數據進行比對,最終得到各上市公司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相關情況等數據。
3.控制變量。借鑒以往文獻,本文分別控制了企業股權結構和財務相關指標,并控制了企業的固定效應。其中,股權結構指標包括外資成分、股權集中度以及股權制衡度;財務指標包括企業規模、現金流、托賓Q值等;而企業創新相關指標則選取了研發人員數量作為控制變量。
表3報告了所有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特征。單位研發有效專利數是對企業創新能力的衡量,其均值為10.5,表明在2010—2016年間,每千萬元創新投入平均產出10.5個有效專利。發明專利、應用新型專利及外觀設計專利的均值分別為1.87、5.67和1.58,表明在統計期間應用新型專利申請數量顯著高于其他專利。由于本文對各變量進行了縮尾處理,因此發明專利、應用新型專利以及外觀設計專利的均值之和與企業創新能力的均值有所差異。企業的股權性質變量均值為0.397,表明樣本中39.7%的企業是國有企業,約占總樣本數量的2/5。機構投資者變量均值為3.998,表明機構投資者作為股東持有股份較少。企業具有學術背景的高管均值為2.885,即上市企業中平均約有3個高管具有學術背景,表明企業對于學術資本的重視。另外,產學研企業變量均值為0.172,表明僅有17.2%的上市企業成立了博士后工作站,產學研合作整體水平還不夠高。
阿飛的父親畢竟是一個傳統的人,他信天信命也信算命先生,他急匆匆地回家,向眾人傳達了所謂“天意”,并當場要求阿飛和他本來即將迎娶進門的“準新娘”分手。阿飛聽完,什么話也沒說,但這位“準新娘”也不是個吃素的。她一把拉起阿飛的手,占到她的親人一旁,不由分說的大喊大叫起來。阿飛的父親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他當時就怒了,憤怒的砸掉了一張椅子,吵著阿飛大吼說什么“沒有這樣的兒子”,“就算結婚了也不承認這個兒媳婦”,“真是家門不幸”云云。

表3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為驗證不同股權性質及不同環境下企業產學研合作是否有區別,本文針對相關變量進行了T檢驗,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T檢驗結果
表4中,組0代表分組變量等于零,組1代表分組變量大于零。分析上表結果不難看出,均值差異都通過了1%置信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表明不同情境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建立狀況有著顯著差異。其中,民企建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比例高于國企3.7%,有機構投資者股東的企業高于其他企業2.2%,高管具有學術背景的企業高于其他企業3%,而進入國際市場的企業高于其他企業11.6%。
本文首先建立基礎模型以檢驗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作用,這一模型用于檢驗假設1。為降低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帶來的估計偏誤,本文建立了雙重差分模型,以企業是否建立過博士后工作站作為分組依據,考察了企業建立博士后工作站這一外生沖擊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另外,為研究產學研合作對于企業創新的影響機制,本文分別以企業三種創新能力為因變量再次進行回歸。表5模型(1)~(4)匯報了這些模型的回歸結果。

表5產學研合作與企業創新能力回歸結果及股權性質的調節作用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表5中,由于控制了個體固定效應,因而表示狀態的產學研企業變量被模型省略無法估計,同時由于產學研企業與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交叉項在數值上與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相等,故而企業博士后工作站項也在參數估計中予以省略。另外,由于本文建立了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得到的估計值是“組內估計量”,因而匯報了各模型的組內擬合優度。
表5結果顯示,模型(1)中,交叉項的回歸系數在5%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能夠顯著增強企業創新能力,假設1得到證實。模型(2)和模型(3)中交叉項的回歸系數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的發明創新以及應用創新能力,模型(4)中交叉項系數不顯著,表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對設計創新能力的影響不大。進一步觀察交叉項系數可知,模型(3)中交叉項回歸系數大于模型(2)中系數,說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對于企業應用創新的提升作用更強,這可能是由于我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仍處于發展階段,企業和學研機構合作過程中的知識吸收和轉化能力有待提升,因此,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對于技術含量更高的發明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還不夠強,有待進一步提高。
為探尋不同條件下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本文首先引入企業股權性質作為調節變量,建立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回歸結果見表5模型(5)~(8)。
觀察回歸結果不難發現,模型(5)~(7)中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進一步說明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能夠顯著影響企業創新能力。觀察交叉項系數可知,模型(5)~(8)中三變量交叉項均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且系數為負,表明民營企業通過建立企業博士后工作站能夠更快地提升創新能力,假設2得到驗證。
作為資本市場的重要參與者,機構投資者在上市企業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為研究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對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促進企業創新能力的調節作用,本文建立了相應的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參數估計結果如表6模型(1)~(4)所示。

表6產學研合作中機構投資者以及高管學術背景的調節作用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作為知識資源的重要提供者,高管的學術資本在企業創新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為研究具有學術背景的高管在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促進企業創新能力過程中起到的調節作用,本文建立了相應的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參數估計結果如表6模型(5)~(8)所示。
在模型(5)中,高管學術背景變量系數在5%的置信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具有學術背景的高管數量越多,企業創新能力越強,驗證了高管學術資本在企業創新過程中的重要作用。而在模型(5)~(8)中,三項交互系數均在5%的置信水平下顯著且符號與產學研合作在項系數相反,表明高管的學術資本對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產學研合作具有一定的擠出效應,原假設得到驗證。
為檢驗回歸結果是否穩健,本文將窗口期前后縮短一年,運用2011—2015年數據對模型進行重新估計,估計結果如表7模型(1)~(4)所示。

表7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同時,借鑒已有文獻,本文直接運用企業有效專利數量對數作為創新能力代理變量并對模型進行重新估計,結果如表7模型(5)~(8)。
將表7與表5結果對比可知,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交互項系數符號及顯著性程度均保持一致,表明原回歸結果較為穩健。
企業是否建立博士后工作站并非是完全的外生事件。自2006年《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將產學研合作制定為國家戰略以來,各省市地方政府也加大政策法規出臺力度,不同程度地鼓勵和扶持企業建立博士后工作站。因此企業是否展開了產學研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省內政策環境的影響。上一年度省內企業博士后工作站數量這一指標能夠較好地體現該地區產學研政策的傾向和力度,同時與企業創新能力并無直接相關關系,能夠作為企業產學研活動的工具變量。因此,本文使用Heckman兩階段回歸法對主要假設重新進行檢驗。在第一階段回歸中,本文以企業是否建立博士后工作站為因變量,引入相關變量作為解釋變量構造Probit回歸模型,計算逆米爾斯比率,并將其作為控制變量帶入第二階段回歸之中,以此檢驗假設是否仍然成立。表8分別報告了Heckman兩階段模型的回歸結果。

表8Heckman兩階段檢驗結果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從表8中第一階段回歸結果可知,企業是否建立博士后工作站受到地方企業博士后工作站數量的影響。第二階段回歸結果顯示產學研活動對于企業創新能力有正向促進作用,原假設得到驗證。同時,各模型逆米爾斯比率的回歸系數均不顯著,表明模型不存在樣本選擇問題。
模型的內生性也可能源自設立的模型中存在反向因果關系,即創新能力越強的企業越傾向于建立博士后工作站,這會減弱模型的解釋力。為解決這一問題,本文運用傾向性得分匹配法(PSM),將實驗組(建立博士后工作站的企業)與對照組(未建立博士后工作站企業)按照個體特征相似性進行匹配,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反向因果關系所帶來的內生性問題,重新建立模型并進行估計,估計結果如表9所示。

表9基于傾向性得分匹配法的模型估計結果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按照鄰近匹配法,遵照1∶1的匹配原則,匹配后得到3 619個觀測值,且各變量均通過了均衡性檢驗,表明匹配結果具有合理性。觀察表9結果可以發現,交叉項系數符號及顯著性程度與表5中結果相似,原假設得到驗證。
企業所處的政策環境會對其戰略決策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2012年黨的十八大之后,政策環境的影響愈加明顯,我國產學研合作正式進入高速發展階段。為進一步分析政策環境的作用,本文以2012年為界,建立固定效應面板數據模型并進行參數估計,估計結果如表10所示。

表10產學研合作中政策環境的調節作用
注:(1)括號內匯報t值;(2)*:p<0.1,**:p<0.05,***:p<0.01。
觀察表10結果可知,模型(1)中交互項系數并不顯著,表明在不同的政策環境下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的企業產學研合作對于創新能力的影響并無差異。但有趣的是,進一步觀察不難發現,模型(2)中交互項系數在10%顯著水平下顯著為正,而模型(4)中交互項系數在1%顯著水平下顯著為負,表明政策環境能夠調節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對企業發明創新能力和設計創新能力的影響作用。具體而言,隨著政策支持力度的增強,產學研合作對企業發明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逐步增強,同時削弱了企業設計創新能力。由于發明創新包含的科技含量更高,是企業創新能力的根本體現,因此,政策支持有助于強化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結構升級的優化作用,提升企業真實創新能力。
本文基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分析并檢驗了不同股權性質、不同類型企業的產學研合作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和作用機制。研究發現:第一,區別于中介網絡或網絡結構洞,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同時具有企業的內部網絡和外部網絡屬性,在產學研協同創新網絡中發揮了中間網絡的關鍵作用,顯著提升了企業創新能力,其中對于應用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最強;第二,相比于國有企業,產學研合作對于民營企業的促進作用更強;第三,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越高,產學研合作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作用就越強;第四,擁有學術背景的高管數量越少,產學研合作對于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作用就越強。
進一步的研究還發現,政策環境能夠調節產學研合作對企業發明創新能力和設計創新能力的影響作用。具體而言,隨著政策支持力度的增強,產學研合作對企業發明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逐步增強,同時削弱了企業設計創新能力。
本文的理論貢獻在于:(1)以社會網絡理論為切入點,以企業博士后工作站為研究對象,系統分析了產學研合作提升企業創新能力的理論路徑和作用機理,明確了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在企業創新過程中作為中間網絡的重要地位。首先,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加強了企業對于行業技術趨勢的判斷并為企業帶來了創新所需的異質性知識,具有外部創新網絡特征;其次,通過培養人才并促進企業內交流,企業博士后工作站增強了企業的知識積累以及知識的吸收轉化能力,具有內部創新網絡特征;最后,企業博士后工作站有效聯結了企業內、外部創新網絡,通過長期深入合作,科研機構能夠更好地了解企業自身的隱性知識與創新需求,從而更具針對性地傳遞企業創新所需的異質性知識,進一步提高企業創新效率。(2)將企業博士后工作站作為衡量企業產學研合作模式的關鍵變量,解決了產學研合作難以量化的問題,豐富了相關領域的實證研究,為后續研究提供了一個可行思路。(3)研究企業特征對于產學研合作影響的同時,分析了其他創新網絡所帶來的不同影響,是對現有研究的有效補充。
本文的實踐意義在于:(1)相比于國有企業,產學研合作更有助于提高民營企業的創新能力,因此民營企業更應該通過加強與學研機構建立長期、穩定、深入的合作機制,提高自主創新能力。(2)機構投資者能夠通過協調企業內部網絡來增強產學研合作對企業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因此應當通過適當引入機構投資者股東來提升產學研協同網絡的運行效率。(3)當企業中具有學術背景的高管數量較少,無法通過“無形學院”增強知識儲備時,通過促進產學研合作能夠更有效地拓展企業知識資源獲取渠道,增強創新能力。(4)相關政策立法有助于通過產學研合作優化企業創新結構,提升企業真實創新能力,推進國家創新治理體系建設,因此應當給予企業更多的政策支持,促進企業通過建立博士后工作站等方式實現全面、高效的產學研合作,使企業真正成為技術創新主體,并提升學研機構高質量成果的市場轉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