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平 藍裕君
廣東省第二中醫院,廣東廣州 510095
卵巢儲備功能反映女性的生殖能力。因各種原因導致卵巢功能提前下降而使女性提前進入與年齡不相符的絕經過渡期甚至絕經則被稱為卵巢功能減退(diminished ovarian reserve,DOR)[1]。若不盡早干預,可在1~6年內進展為卵巢早衰[2],DOR患者及時進行中醫藥和心理干預對延緩其向卵巢早衰的發生有重要臨床意義[3]。因此,我們結合中醫經絡理論,采用中醫健康管理模式對DOR患者進行干預,以評價中醫健康管理干預對DOR患者卵巢儲備功能減退的防治效果及生命質量的影響。
選取2017年1月~2018年12月70例來廣東省第二中醫院婦科門診就診,符合納入標準的DOR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及對照組。本研究已通過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批準和通過,在實驗前與患者簽訂知情同意書。觀察組婦女平均年齡(36.5±3.6)歲,對照組婦女平均年齡(35.9±3.8)歲。兩組婦女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1 西醫診斷標準[4](1)年齡18~40歲;(2)患者既往月經正常,生育史正常,突然出現月經量少,甚至閉經;(3)月經第2~5天查:10IU/L<FSH<40IU/L。
1.2.2 中醫辨證標準 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制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5]和普通高等教材中醫藥規劃教材《中醫婦科學》[6]腎虛肝郁型標準擬定。
主癥:(1)月經不調(包括月經后期、月經先期、月經先后不定期、月經過少、月經過多等);(2)不孕。
次癥:(1)腰膝酸軟;(2)頭暈耳鳴;(3)性欲減退;(4)胸脅、乳房、少腹脹痛;(5)煩躁易怒;(6)精神抑郁。
舌脈:舌淡紅,苔少,脈沉弦。
主癥(1)或(2),同時具備次癥中(1)~(3)中一項或一項以上,(4)~(6)中一項或一項以上結合舌脈即可辨證為腎虛肝郁證。
1.2.3 納入標準 符合卵巢功能減退西醫診斷標準,中醫辨證標準。
1.2.4 排除標準 年齡>40歲;手術或化療引起的DOR;合并心腦血管、肝、腎和造血系統等嚴重原發性疾病;合并精神類疾病;患有乳腺腫瘤患者;未按規定治療者。
1.3.1 對照組 月經第5天開始予戊酸雌二醇1mg,1次/d,連續21d,服用戊酸雌二醇的第11天予黃體酮膠丸100mg,2次/d,連續10d。連用3個月。
1.3.2 觀察組 由醫護人員進行研究入組時的初次宣教和每次訪視日的復習宣教。患者自行在日常生活中根據宣教內容進行自我管理。中醫健康管理方案由中藥治療、中醫外治法、健康宣教三部分組成。
(1)中藥補腎方:由熟地黃20g,菟絲子20g,當歸10g,白芍10g,丹參15g,黨參20g,柴胡6g等9味中藥組成),1 劑/日,早晚分服,經期停服,3個月經周期為1個療程;(2)灸法:取穴腎俞、足三里、三陰交;方法:施以溫和灸,以皮膚微微泛紅為度;(3)摩法:施術于小腹部,逆時針摩動,同時配合關元、氣海、血海、三陰交、足三里,每穴1~2min,以酸脹為度;(4)心理疏導:目的是緩解患者對疾病的恐懼心理,指導患者用藥,讓患者積極配合治療。具體內容包括:給予患者人文關懷,理解尊重患者,主動與患者溝通談心,詳細講述疾病的發病原理、特點及預期治療效果,消除患者消極情緒并鼓勵患者自我情緒調節,保證充足的睡眠,適當活動;針對不同患者不同性格特征制訂相應的心理疏導方案,給予不同的恢復建議;(5)健康宣教:指導患者日常生活方式,制作健康宣教手冊,免費發放。
入組時,6個月后填寫《健康測量量表SF-36》[7],對卵巢功能減退患者的生命質量進行分析。《健康測量量表SF-36》根據生理機能(PF)、生理職能(RP)、軀體疼痛(BP)、總體健康(GH)、活力(VT)、社會職能(SF)、情感職能(RE)、精神健康(MH)等8個維度的健康初得分及反映生理健康、心理健康變化維度的總得分反映健康狀況的好壞,得分高說明健康狀況好,得分低說明健康狀況差。其中PF、RP、BP、GH 4個維度屬于生理健康,VT、SF、RE、MH 4個維度屬于心理健康。SF-36總評分和各項評分按照公式[最終得分=(實際初得分-最低可能得分)/(最高可能得分-最低可能得分)×100%]計算。
應用統計學軟件SPSS20.0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總體健康評分在觀察組及對照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在觀察組、對照組均較治療前明顯增高(P<0.01),但在觀察組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1。
表1 兩組婦女總體健康評分比較(± s,分)

表1 兩組婦女總體健康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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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前生理健康評分、心理健康評分在觀察組、對照組婦女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生理健康評分在觀察組及對照組均較治療前明顯升高(P<0.01),在觀察組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心理健康評分在觀察組與治療前比較顯著升高(P<0.05),在對照組與治療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觀察組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2。
治療前PF、RP、BP、GH、VT、SF、RE、MH在觀察組、對照組婦女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PF、RP、BP、GH在觀察組及對照組均較治療前明顯升高(P<0.01),兩組治療后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VT、SF、RE、MH在觀察組與治療前比較明顯升高(P<0.01),在對照組與治療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觀察組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3~6。
表2 兩組婦女生理健康評分、心理健康評分比較(± s,分)

表2 兩組婦女生理健康評分、心理健康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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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表3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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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表4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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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表5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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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6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表6 兩組婦女SF-36八維度評分比較(± 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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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的中醫基本病機為腎虛。腎氣盛則任脈和沖脈通盛,月經按期來潮并有生殖能力。《醫學正傳·婦人科》曰:“月經全靠腎水施化,腎水既乏,則經血日以干涸......漸而至于閉塞不通。”肝藏血,主疏泄,性喜條達而惡抑郁,具有疏泄月經及調節經量的作用。《萬氏婦人科》云:“憂愁思慮,惱怒怨恨氣郁血滯,而經不行”,指出若女子長期情志不暢可致肝氣郁結,導致月經不能按時而下,甚至發展為閉經。腎為先天之本,脾為后天之本,現代女性因工作、生活壓力大,飲食起居無常,致脾失健運,氣血生化不足,又加重了腎虛;又腎為肝之母,若肝木失腎水涵養,則會更加重肝郁的狀態。如此惡性循環,導致腎虛肝郁更甚。
滕秀香[8]對122例DOR患者進行研究分析,結果發現其中為肝郁腎虛證占33.61%,這與臨床實際基本符合。吳克明教授也認為DOR的病機主要是腎虛肝郁,主張補腎養血疏肝理氣治療卵巢儲備功能下降[9]。趙巍等[10]研究結果表明,腎虛為卵巢儲備功能下降的根本病機,肝郁為卵巢儲備功能下降的相關因素。
“舒肝之郁,即開腎之郁也,肝腎之郁既開,而經水自有一定之期矣”。曹翠玲[11]總結團隊治療卵巢儲備功能下降經驗,提出治療本病時可加疏肝解郁、養血柔肝之品。
卵巢功能衰竭是一個逐漸進展性的過程,是不能逆轉的。DOR若得不到及時診治,則發展為POI[12-13]或卵巢早衰(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POF),進而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質量。
段飛燕等[14]認為,心理因素如強烈的精神刺激,如長期悲傷、憤怒、恐懼、焦慮、憂郁等負性情緒,不僅會導致下丘腦-垂體-卵巢軸功能失調,還能直接影響卵巢功能,影響患者的身體健康和生活質量。所以詳細了解患者的生活經歷及心理狀態,及時解除不利因素,緩解心理壓力,能從生理-社會-心理積極有效地防治本病,達到改善婦女的生殖健康,提高生活質量的目的。DOR使得患者極易產生不良情緒甚至抑郁,嚴重影響著女性的生殖健康和生活質量,而精神因素又是DOR的發病誘因之一,疾病導致的心理狀態變化可使DOR病情加重。
尚潔等[15]通過長期臨床觀察發現DOR患者常常因為心理社會因素與內分泌因素相互作用而引起情緒抑郁,從而影響臨床治療效果。研究認為應首先對該類患者進行心理干預。但該類患者療程一般較長,在藥物治療同時,如果輔以心理干預治療,并通過積極、有效的干預方式幫助患者糾正消極的生活態度,改變不健康的生活方式,逐步建立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以提高生活質量和主觀幸福感,可能對促進治療效果有一定的積極作用[16]。
由此,我們首次提出了DOR患者中醫健康管理(中藥治療,中醫外治法,健康宣教)的理念,對于DOR患者在藥物治療同時加用了艾灸,穴位按摩等方法,同時予中醫情志治療(心理疏導),不僅對DOR患者進行治療,同時還要針對病因對患者進行健康宣教,去除DOR的危險因素,才能更好的達到防治疾病的目的。
結果表明,治療后,總體健康評分在觀察組及對照組均較治療前明顯增高(P<0.01),但觀察組明顯高于對照組(P<0.01);生理健康評分、PF、RP、BP、GH在觀察組及對照組均較治療前明顯升高(P<0.01);心理健康評分、VT、SF、RE、MH在觀察組與治療前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提示中醫健康管理能明顯改善DOR患者的生命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