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不確定性對品牌聯盟組織間協作績效的影響

黃春萍 教授 李 香 陳維軍 副教授 王 萌

（河北工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天津 300401）

文獻回顧和理論模型

環境不確定性通常是指企業外部環境因素的變化速度、難以預測程度以及客戶偏好的變化程度。環境不確定性的存在使得企業在做戰略選擇時不能有效評估各種戰略方案的成功幾率以及成本，從而增加了企業各種戰略失敗的風險。聯盟戰略失敗的風險還有可能來自聯盟關系風險。關系風險一般是指聯盟雙方不遵守合作協議或者由于聯盟沒有達到雙方的預期，導致合作中可能存在的問題。其中導致關系風險主要來自機會主義行為和聯盟伙伴利益沖突兩方面。機會主義行為主要有欺騙、逃避責任、不遵守承諾、盜取或泄漏關鍵信息等，聯盟伙伴利益沖突主要有在聯盟過程中存在難以協調的利益分配、偏好和行為程度等矛盾。風險控制的效果主要體現在組織間協作績效上。組織間協作績效是通過組織間協作后，以協作目標實現和企業效益的提升為目的的綜合回報，通常可以看作是企業組織戰略目標的實現程度。

為了初步探索環境不確定性與品牌聯盟組織間協作績效的關系，首先進行了探索性案例研究。案例選擇是參考了Yin提出的案例選擇標準，選取了比較典型的傳統家具企業與動漫企業聯盟的案例—廣州酷漫居動漫科技有限公司（簡稱酷漫居），通過對數據資料進行收集、分析、處理，得到以下結論：環境的復雜性、動態性、敵對性對酷漫居的動漫家具聯盟企業協作績效具有影響作用。酷漫居與迪斯尼穩定的聯盟關系，會降低關系風險，使聯盟雙方利益都得到最大化。環境不確定性對酷漫居與迪斯尼間聯盟的關系風險大小具有影響作用。

由此，進一步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環境不確定性和聯盟關系風險。已有的戰略聯盟理論認為，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是導致產生聯盟關系風險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品牌聯盟的過程中，聯盟雙方為了獲得更多的收益，都會在聯盟戰略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這些資源的沉沒成本會形成一定的戰略剛性，導致聯盟雙方在遇到激烈的環境變化的時候，無法迅速調整戰略，致使其績效水平不佳，導致機會主義行為和利益沖突的發生。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如下：

H1：環境不確定性對聯盟關系風險有積極影響作用；H1a：復雜性對聯盟關系風險有積極影響作用；H1b：動態性對聯盟關系風險有積極影響作用；H1c：敵對性對聯盟關系風險有積極影響作用。

由于聯盟關系風險分為機會主義行為和伙伴利益沖突兩個維度，因此提出如下假設：

H1d：環境不確定性對機會主義行為有積極影響作用；H1e：復雜性對機會主義行為有積極影響作用；H1f：動態性對機會主義行為有積極影響作用；H1g：敵對性對機會主義行為有積極影響作用；H1h：環境不確定性對伙伴利益沖突有積極影響作用；H1i：復雜性對伙伴利益沖突有積極影響作用；H1j：動態性對伙伴利益沖突有積極影響作用；H1k：敵對性對伙伴利益沖突有積極影響作用。

聯盟關系風險和組織間協作績效。良好的聯盟關系，即低關系風險的情況下，可以促使聯盟雙方更好的交流，彼此了解有默契并相互信任，從而實現雙方利益的最大化。Kale等人發現，聯盟關系不好時，即高關系風險的情況下，聯盟雙方存在機會主義行為和利益沖突的幾率就更大，導致彼此會存在更多的戒備心理，從而阻礙了雙方信息的開放性和透明性，使得聯盟雙方彼此不愿意共享資源和先進技術，雙方對此次聯盟的滿意度都不是很高，進而降低了聯盟的協作績效。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如下：

H2：聯盟關系風險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a：聯盟關系風險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b：聯盟關系風險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

由于聯盟關系風險分為機會主義行為和伙伴利益沖突兩個維度，因此提出如下假設：

H2c：機會主義行為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d：機會主義行為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e：機會主義行為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f：伙伴利益沖突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g：伙伴利益沖突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2h：伙伴利益沖突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

環境不確定性和組織間協作績效。環境不確定性具有動態性、敵對性和復雜性。環境動態性程度的高低會對組織間協作績效產生重要影響。在敵對環境下，競爭異常激烈，所需資源極難獲取，此時就需要聯盟雙方具有極為敏銳的洞察力和采取有效地措施，及時從中發現機會與威脅，否則面臨的可能是聯盟雙方的“雙輸”。環境的復雜性越大，企業決策者因認知的局限性，無法從眾多的決策信息中迅速挑選出對決策有用的信息，大多情況下只能憑借主觀意識對其做出判斷，最終影響協作績效。

綜上所述提出假設如下：

H3：環境不確定性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a：動態性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b：敵對性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c：復雜性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

由于組織間協作績效分為客觀績效和主觀績效兩個維度，因此提出如下假設：

H3d：環境不確定性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e：動態性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f：敵對性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g：復雜性對客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h：環境不確定性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i：動態性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j：敵對性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H3k：復雜性對主觀績效具有消極影響作用。

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組織間協作績效的中介作用。由于環境的不確定性，在戰略聯盟演進過程中，聯盟關系很容易因為相互的戒備心理、機會主義行為等問題而導致破裂，在理論層面上，將這些問題歸結為聯盟關系風險。即聯盟過程中聯盟伙伴沒有遵守承諾的可能性，或者聯盟雙方在合作過程中沒有達到預期想要的結果的可能性，出現這些問題的關鍵原因就是環境的不確定性。企業之間的聯盟，聯盟結果的好壞取決于聯盟關系的好壞。綜上所述提出假設如下：

H4：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品牌聯盟組織間協作績效之間具有中介效應；由于組織間協作績效分為客觀績效和主觀績效兩個維度，因此提出如下假設；H4a：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客觀績效之間具有中介效應；H4b：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主觀績效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綜上所述，本研究構建的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問卷調查

（一）問卷設計

問卷涉及四個方面，分別為受訪公司及最親密聯盟伙伴的基本情況介紹、環境的不確定性、聯盟關系風險、組織間協作績效。為確保測試量表的效度與信度，本文盡可能采用國內外現有文獻已使用的成熟量表，結合本研究進行適當的修改。

對于環境不確定性的度量，不同的學者在測量時所選擇的維度不同，本文借鑒武立東的研究，使用復雜性、動態性和敵對性三個維度來度量環境不確定性。在測量聯盟關系風險時，采用聯盟伙伴利益沖突和機會主義行為兩個維度。在測量組織間協作績效時，采用客觀績效和主觀績效兩個維度。

問卷共具38個題項，其中受訪公司及最親密聯盟伙伴的背景信息題為6題，環境的不確定性題為14題，聯盟關系風險題為10題，組織間協作績效題為8題。主要調研的人群是對企業的戰略走向、經營狀況相對了解的高中層管理人員，具體包括董事會成員、部門經理、還有少部分主管等，總計發放問卷500份，最終回收問卷230份，其中問卷星共回收180份問卷數據，電子郵件共回收50份問卷數據，回收率為46%，最終取得有效問卷167份，有效率33.4%。在進行下面的數據分析之前，已經對收集的各樣本進行了方差檢驗，P值均大于0.05，表明這些控制變量并不會對本文的實證分析結果產生明顯影響。

（二）數據分析

信度檢驗。信度通常采用Cronbach α系數法檢驗，利用SPSS數據分析軟件進行信度檢驗，得出：環境不確定性為0.961、復雜性為0.922、動態性為0.928、敵對性為0.923、聯盟關系風險為0.961、機會主義行為為0.932、伙伴利益沖突為0.931、組織間協作績效為0.970、客觀績效為0.945、主觀績效為0.955，各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均高于0.7，說明信度較高，組合信度均大于0.7，“平均方差提取值”大于0.5，結果均符合要求，適合進行下一步分析。

圖1 理論模型

效度檢驗。在利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對變量進行效度檢驗時，得出：整體量表的KMO值為0.895，各個變量的KMO值均大于0.8，它的Bartlett球形檢驗的x2值均達到明顯水平，所以環境不確定性、聯盟關系風險、組織間協作績效的量表通過充分性檢驗，符合進一步做因子分析的要求。各因子負荷都在0.6以上，因此本研究中設計的量表均通過效度檢驗。

實證分析

（一）環境不確定性與聯盟關系風險之間關系的討論

通過H1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可以發現，環境不確定性及其各維度—復雜性、動態性、敵對性與聯盟關系風險及其各個維度—機會主義行為、伙伴利益沖突之間的相關系數均維持在0.8以上，明顯水平在0.01水平上，因此具有很高的相關性，并且各個變量之間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的明顯性概率均在0.000水平，具有很高的明顯性，并且T值為正值，變量之間呈現正相關，說明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越高的確會增加聯盟伙伴之間的關系風險，因此假設H1、H1a、H1b、H1c、H1d、H1e、H1f、H1g、H1h、H1i、H1j、H1k得到驗證。

（二）聯盟關系風險與組織間協作績效之間關系的討論

通過H2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可以看出，聯盟關系風險及其各個維度—機會主義行為、伙伴利益沖突與組織間協作績效及其各個維度—客觀績效和主觀績效之間的相關系數均在0.5以上，并且明顯水平在0.01水平上，因此具有較高的相關性，并且各個變量之間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的明顯性均在0.01水平上，具有較高的明顯性，并且T值為負值，變量之間呈現負相關，說明聯盟關系風險對組織間協作績效會產生消極的影響，因此假設H2、H2a、H2b、H2c、H2d、H2e、H2f、H2g、H2h得到驗證。

（三）環境不確定性與組織間協作績效之間關系的討論

通過H3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可以看出，環境不確定性及其各維度—復雜性、動態性、敵對性與組織間協作績效及其各個維度—客觀績效和主觀績效之間的相關系數均在0.5-0.8之間，并且明顯水平在0.01水平上，因此具有較高的相關性，并且各個變量之間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的明顯性除了動態性是在0.05水平上明顯相關以外，其余均在0.01水平上具有較高的明顯性，并且T值為負值，變量之間呈現負相關，說明環境不確定性水平越高，組織間協作績效越差，因此假設H3、H3a、H3b、H3c、H3d、H3e、H3f、H3g、H3h、H3i、H3j、H3k得到支持。

（四）聯盟關系風險的中介作用

通過H4的中介回歸模型檢驗結果可以發現，在環境不確定性與組織間協作績效及其各維度的各回歸模型中，一旦加入聯盟關系風險作為中介變量，明顯性就降低甚至不明顯，因此說明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組織間協作績效之間具有完全中介作用。假設H4、H4a、H4b得到支持。

結論

環境不確定性對聯盟關系風險具有明顯的積極影響，產生聯盟關系風險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環境不確定性；聯盟關系風險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明顯的消極影響，當聯盟關系不好的時候，聯盟雙方的機會主義行為和利益沖突就會加大，最終導致合作不愉快，協作績效下降；環境不確定性對組織間協作績效具有明顯的消極影響，環境不確定性越高，企業對變化的環境束手無策，更多的市場機會被錯失，最終導致協作績效的下降；聯盟關系風險在環境不確定性和組織間協作績效之間發揮完全中介效應，具體而言，環境不確定性通過聯盟關系風險對組織間協作績效產生間接影響，環境不確定性越高，產生聯盟關系風險的幾率就越大，伙伴間關系的破裂，不可避免地導致協作績效下降，致使聯盟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