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對維謝格拉德集團的影響

張曉峰

摘 要：自2016年英國決定脫歐以來，作為歐盟成員國的維謝格拉德集團承受著不小的壓力。在歐盟層面，作為歐盟內第三大預算攤派國，英國脫歐將會減少受援金，這對歐盟援助對象的維謝格拉德四國是不小的沖擊。同時，在歐盟內部談判中失去了一個有力的政治盟友。在國家層面，四國與英國在貨物、服務、人員和資本的統一市場的“四大自由”也受到沖擊。

關鍵詞：英國脫歐;維謝格拉德集團;影響

中圖分類號：F114?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03-0173-02

2016年6月，英國通過了全民公投決定脫歐。目前來看，英國脫歐仍然受困于國內各利益攸關方之間的拉鋸，具體脫歐方案和日期尚不確定。盡管如此，這是自擴大以來第一次有成員國退出，給歐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并對歐盟一體化進程有著長期的影響。作為歐盟成員國的維謝格拉德集團（下文簡稱V4）也難免受到波及。因此，無論是從歐盟層面，還是從雙邊關系來看，英國脫歐對V4造成的沖擊不容忽視。

從V4視角出發，文章所討論的是英國脫歐對V4戰略目標和利益訴求產生的影響。在整體結構上，全文分為三個部分：首先，介紹英國脫歐與V4各自與歐盟的關系;其次，從歐盟層面描述英國脫歐對V4所產生的政治影響;最后，從國家層面如何看待英國脫歐給V4與英國之間“四大自由”帶來的消極作用。

一、英國退歐與V4

近年來，在債務危機、難民危機等問題的沖擊下，歐盟民眾的安全感下降，對未來的迷茫感和不確定性上升，甚至開始質疑一體化進程的未來。歐盟存在的本身就是國家之間相互妥協與合作的結果，在多重危機的沖擊下，成員國開始強調國家利益，以致在歐盟層面應對和處理危機的能力日趨艱難和低效。這似乎陷入一種惡性循環的怪圈：多重危機之下，出于維護自身利益的需要，國家主權意識開始回歸并得到重新強調，結果在歐盟層面應對危機的能力和政策更加難以形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英國脫歐正是這種困境的結果。

V4與英國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作為歐盟成員國的V4，是一個由中東歐4個歐盟成員國（波蘭、匈牙利、捷克與斯洛伐克）組成的區域性政府間組織。創建之初，其主要目標是融入北大西洋一體化進程中。在2004年集體入盟之后，有學者和觀察人士認為該集團的存在價值和作用前景將會逐漸消失。然而，V4通過事實回應了這些質疑，特別是表現在“東部伙伴關系”和西巴爾干入盟過程中的積極作用。基于在歐盟內部政策制定和發言權被“邊緣化”，以及歐盟在不同領域所表現的治理失效等因素的擔憂，四國開始有意識地利用V4這一品牌，將歐洲議會和歐盟理事會作為提升自身地位和影響力的平臺。與英國保持良好關系有助于在歐盟內部實現V4更大的集體利益。此外，英國與V4之間還有著密切的經濟合作和人員流動，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歐盟共同政策和單一市場所消除的各種合作壁壘。

二、歐盟層面：失去一個有力的政治盟友

英國在歐盟內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其脫歐會弱化歐盟一體化進程，同時也會降低歐盟在國際關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具體來說，英國脫歐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有損歐盟的身份認同，而且對歐盟團結產生消極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很顯然，民眾對于一體化的憂慮會分化歐盟凝聚力和團結性，促使“疑歐主義”進一步擴散，這對各國親歐政黨或政府造成不小的壓力。

但并非所有成員國及其公民都支持脫歐，法德等國堅持深化一體化進程，而新東歐國家，如維謝格拉德國家則對歐盟核心國家的主張有所保留。為應對2015年以來的難民危機，德法主張在成員國之間的難民攤派方案就被V4明確拒絕。

英國脫歐對V4影響主要表現在歐盟和雙邊關系兩個層面，在歐盟層面的影響主要有三個方面。

首先，在諸多歐盟的政策上，英國與V4立場相近，均英國與V4都互相支持，反對歐盟試圖強化聯盟權力。英國退出歐盟必然對V4在歐盟的處境產生消極影響，歐盟內部的政府間主義或者“主權派”力量被削弱。

其次，英國脫歐改變了歐盟內部的權力結構。英國的退出使歐盟內部權力結構由英法德“三駕馬車”變為“法德軸心”，后者在諸多方面支持聯邦主義和“多速歐洲”，這必然影響到V4在諸多政策主張上的發言權。法國和德國對于一體化進程的停滯并不滿意。而且，為防止歐盟分崩離析，重新凝聚共識，最大限度消除英國脫歐帶來的負面效應，“法德軸心”有理由選擇加速推進歐盟的一體化進程。客觀上，英國脫歐以后，隨著德法在歐盟內相對權力的增強，歐盟一體化勢必將會進一步深化，由此帶來的壓力會不斷擠壓V4選擇更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政策空間。

再次，英國脫歐可能會給歐盟年度預算留下缺口，這一缺口或者是分攤給成員國，或者是受援國的福利減少。另外，由于擔心淪為歐盟“二等公民”，V4成員國普遍擔憂的是，在英國退歐后，“多速歐洲”一體化的深化將成為現實，而這可能會把V4與歐盟各方面平均水平的差異進一步擴大。

最后，盡管V4近幾年在歐盟內外的影響力不斷上升，倘若離開英國在歐盟內部所給予的支持，其話語權和談判能力將會大打折扣。因此，要在英國脫歐之后的歐盟中實現其利益，V4還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高超的外交技巧。

三、國家層面：期待與英國關系保持在脫歐之前的水平

V4國家與英國有著良好的雙邊關系，盡管四國與英國的利益存在差異，但英國脫歐給雙邊關系造成的負面作用卻大同小異。具體而言，以歐盟共同市場的“四大自由”（貨物、服務、資本、人員）為指標分別考察四國的不同情況。

其一，捷克對英國出口的主要是貨物貿易，服務貿易約占1/7（2016年數據）。與其他三國相比，捷克與英國的貿易結構決定了雙邊服務貿易受到沖擊有限。英國對捷克投資規模遠超捷克對英國的投資額。捷克也是四國之中在英人數最少的，且最擔憂脫歐后非歐元區國家被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