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流動人口與經濟增長研究

王福世

[提要] 通過運用北京市數據，描述性分析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變化特征，并結合改進后的C-D函數以及經濟增長函數理論測算流動人口對北京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研究發(fā)現(xiàn)：1978～2017年北京市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呈倒“U”型，1978～2000年北京市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要比一般本地戶籍人口對經濟增長貢獻高，2000～2017年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有下降的趨勢，2001～2010年流動人口對北京市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在22.05%左右，2011～2017平均貢獻率下降為4.96%。

關鍵詞：流動人口;經濟增長;貢獻率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20年2月17日

一、引言

人口流動一直受到國內外學者的關注。北京作為我國首都吸引大批的流動人口來京工作，北京擁有豐富的就業(yè)資源，具有極強的包容性，流動人口的流入為北京經濟發(fā)展做出貢獻。近年來，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不斷攀升，流動人口大量涌入既可以擴大北京的消費需求也可以增加北京的投資需求，進而增加北京的市場需要。本文從經濟學角度分析流動人口對北京市經濟增長的貢獻份額。

二、研究現(xiàn)狀

（一）關于北京市流動人口現(xiàn)狀研究綜述。陳衛(wèi)（2012）根據北京市流動人口抽樣調查發(fā)現(xiàn)，流動人口家庭化占比在60%左右，流動人口主要分為一代戶流動和二代戶流動。童玉芬（2017）運用普查數據、抽樣調查數據等分析首都圈流動人口的分布特征發(fā)現(xiàn)，北京市流動人口主要是勞動年齡人口、專業(yè)技能低等特點，研究認為北京市流動人口的整體素質仍有待提升。譚日暉（2019）通過問卷調查發(fā)現(xiàn)北京市流動人口的居留意愿仍然非常強烈，流動人口的居留意愿會影響到流動人口對社會的態(tài)度。

（二）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貢獻的研究綜述。尚海洋（2015）運用灰色關聯(lián)度模型分析得出結論，甘肅省流動人口每單位增加1%，產出會增加0.04%，流動人口對經濟具有提升作用。閆鵬君（2019）運用計量模型對1978～2016年的數據進行檢驗，發(fā)現(xiàn)流動人口對北京的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同時經濟發(fā)展和人口流動也是一個相互促進的過程，研究還發(fā)現(xiàn)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是有限的。

通過有關文獻綜述，發(fā)現(xiàn)流動人口會帶來經濟增長，但是具體研究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并不多，國內學者運用的方法也不同，本文借助經濟學經典模型探究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三、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特征與經濟發(fā)展現(xiàn)狀

北京市經濟發(fā)展離不開流動人口的貢獻，近年來流動人口問題也引發(fā)了社會關注。北京作為首都，流動人口數量大，從事職業(yè)多樣，流動人口來源較為集中在河北、河南、山東、東北三省等周邊省份。改革開放以來，北京市流動人口由最初的21.8萬人增加到2017年的794.3萬人，1995年北京市流動人口突破100萬人，2000年流動人口超過200萬人，2000～2015年北京市流動人口一直處于增長態(tài)勢，從統(tǒng)計數據的走勢可以判斷出2002～2010年流動人口增長速度較快，2011～2015年流動人口數量變化開始趨緩。近年來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出現(xiàn)變化的新趨勢，2015～2018年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呈現(xiàn)下降趨勢，2015年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為822.6萬人，是自改革開放以來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的最高點，2018年流動人口數量為764.6萬人，較2015年減少58萬人。近年來北京市開始實行嚴格的人口管控政策，加之我國新一線城市發(fā)展，出臺新的人才引進政策，流動人口可能更愿意留在發(fā)展?jié)摿薮螅畛杀镜偷谋臼∫弧⒍€城市，這些可能是北京市流動人口流動數量開始減少的原因。

比較分析北京市流動人口占常住人口比例，1978～2014年流動人口占北京市常住人口比例不斷攀升，從最初1978年占比2.5%增長至2014年38.1%，北京市流動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例一度接近40%，可見北京市流動人口對其經濟發(fā)展影響之大。同時比較流動人口和本地戶籍人口，2015年北京市流動人口與戶籍人口比為0.61：1，2010年以來流動人口與戶籍人口的比一直保持在0.50：1以上，流動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例高，可見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北京市2018年GDP總量為30，320億元，北京市實際GDP產量由1978年的108.8億元增加到2018年的4，780.9億元，1978～1995年GDP年增長率波動上升，1996～2010年GDP年增長率與1995年之前相比總體下降，2010年之后北京市實際GDP增長率一直走低，但是總體保持在6%以上的增長水平。北京市GDP近年來持續(xù)下降，主要原因可能與國內整體的經濟大環(huán)境相關，北京市近年來實行環(huán)境污染整治措施，部分工業(yè)企業(yè)離開北京尋求發(fā)展，GDP出現(xiàn)下滑，進一步分析產業(yè)的疏解也可能是上述流動人口數量減少的原因。

分產業(yè)看北京市經濟發(fā)展現(xiàn)狀，改革開放之初，北京市第二產業(yè)占比高達71%，第三產業(yè)占比不斷增加并逐漸開始追趕第二產業(yè)，直到1994年超過第二產業(yè)。北京市的產業(yè)結構層次也決定了北京市流動人口的就業(yè)特征，北京市的流動人口也多從事與第三產業(yè)相關的工作，高學歷的流動人口多分布在高科技、互聯(lián)網、金融等服務行業(yè)，而大多數的低學歷流動人口則分布在餐飲以及快遞等服務行業(yè)。

四、流動人口對北京市經濟增長貢獻率分析

選取經濟增長理論中的C-D函數，測算北京市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其中Y表示經濟總產出，本文用北京市歷年實際GDP量作為Y的測算指標，K表示資本投入，這里以北京市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來代替K值，L表示北京市常住人口數量，A表示技術進步。結合本文研究需要，L分為北京市戶籍人口和流動人口，需要對相關數據做進一步的T檢驗，假設戶籍人口和流動人口是相同要素的投入，假設檢驗的結果P值顯著，即北京市戶籍人口和流動人口是具有顯著差異的勞動要素投入。因而將模型進一步改進為：其中Ld表示戶籍人口數量，Ls表示流動人口數量，其他因素不變。同時，對模型兩側進行微分，得到增長核算方程，通過增長核算方程測算北京市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貢獻。

分析結果顯示，流動人口數量對北京市經濟增長貢獻呈倒U型，1978～1990年改革開放之初，物質極其匱乏，人口流動意愿不強，人口的流動會顯著影響經濟增長。1991～2000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人口流動加快，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率為48.34%。2001～2010年是北京市流動人口增長最快的十年，對北京市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率22.05%，2011～2017年期間平均貢獻率降至4.96%。通過分析，可以看出流動人口數量與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具有趨同特征，即流動人口數量的多少會顯著影響北京市經濟增長現(xiàn)狀。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1）北京市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改革開放以來北京市流動人口數量經歷了緩慢上升，之后快速上升又到緩慢下降，總共三個階段，同時近年來北京市GDP也呈現(xiàn)不斷下降的態(tài)勢。地區(qū)經濟增長會對人口遷移有拉力作用，更多的流動人口流入北京，會給北京帶來更多豐富的勞動力，同時也會給這座城市帶來創(chuàng)造力與活力。（2）常住人口數量對北京市經濟增長具有非常關鍵的作用，其中流動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不容忽視。資本對于北京市的經濟增長也是重要因素，社會資本投入是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技術創(chuàng)新在改革開放早期和近年來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變得非常重要。

（二）政策建議

1、對流動人口數量的控制要“松緊”并行。如果一味實行收緊的人口管控政策，不充分利用人口紅利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會使城市經濟發(fā)展失去活力。流動人口多就業(yè)于對技術和學歷要求較低的服務行業(yè)，服務行業(yè)勞動數量供應充足，能保證其發(fā)揮對其他行業(yè)的支持和促進作用。對一些擁有高技術和高學歷的流動人口，要實行寬松的引進政策。近年來，許多新一線城市出臺了大量的人才引進政策，從各地爭搶人才資源，北京作為人力資源極其豐富的首都，也同樣需要流動人口作為新鮮血液來維持其經濟健康發(fā)展。

2、政府要摸清產業(yè)的人才需要，讓流動人口服務于北京市產業(yè)結構。如果低學歷流動人口數量過多，既會給城市發(fā)展帶來負擔，也會使流動人口的失業(yè)率提升。因此，政府要了解產業(yè)對人口素質的需求，產業(yè)需要什么樣素質的勞動者來維持，政府就努力引導該部分來京流動人口的就業(yè)。對于技能缺乏、學歷較低的流動人口，要利用社會和政府力量，加強對流動人口的職業(yè)培訓，讓流動人口從業(yè)技能與產業(yè)發(fā)展需求對接。

3、關心流動人口生活狀況，適當組織流動人口在京文化活動，讓流動人口盡快適應在京生活。因此，政府也應重點關注流動人口的生活和居住現(xiàn)狀，流動人口能否逐漸適應在京生活，也關系到其能否為北京市經濟發(fā)展貢獻力量。定期舉行關心流動人口的社區(qū)活動，讓流動人口感受到在京生活與在老家生活同樣幸福快樂，更快適應在京生活，會使流動人口更踏實在京工作。

4、重視并加強對流動人口集中居住地的管理。對流動人口過于集中的地區(qū)要分派更多的流管人員，加強對集中地的流動人口管理。北京市也面臨人口過多帶來的城市問題，顯然會影響城市經濟的發(fā)展，因而要重視流動人口聚集居住地的狀況，強化管理，讓流動人口自覺遵守城市規(guī)則，為城市發(fā)展營造健康舒適的環(huán)境。

主要參考文獻：

[1]陳衛(wèi)，劉金菊.人口流動家庭化及其影響因素——以北京市為例[J].人口學刊，2012（6）.

[2]童玉芬，劉愛華.首都圈流動人口空間分布特征及政策啟示[J].北京行政學院學報，2017（6）.

[3]劉媛媛，李庭竹，劉冉.北京市流動人口的社區(qū)選擇及居留意愿研究[J].首都師范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19.40（3）.

[4]尚海洋，毛必文.流動人口對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影響——以甘肅省為例[J].西北人口，2015.36（3）.

[5]閆鵬君，郭松亮，韋澤鑫.北京市流動人口與經濟增長關系實證研究[J].中國集體經濟，20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