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初探

張雨欣

摘? ? 要： 漢語國際教育事業在世界范圍內蓬勃發展，線上直播教學的開展日趨成熟。本文在實踐教學的基礎上，以巴基斯坦留學生為例，分析國際漢語線上直播教學的優勢、局限性、操作注意事項、教學對象的特點，以及對國際漢語教師的要求。筆者著眼“唐詩入門”課程，從五方面進行闡述，為漢語國際教育案例庫的建設提供參考。

關鍵詞： 國際漢語? ? 線上教學? ? 巴基斯坦留學生

近年來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提高，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世界范圍內的“漢語熱”成為潮流，國際漢語教學的需求與日俱增，尤其體現了巴基斯坦的漢語國際教育領域。隨著中國科技迅猛發展，互聯網行業春風正盛，不同領域開始與互聯網結合以尋求創新發展，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應運而生，并于近年來得到很好的發展。筆者在獲得2018年“中學西漸杯”全國第三屆大學生漢語國際教育綜合技能大賽線上直播教學優秀獎后，進一步思考研發了面向巴基斯坦留學生的線上直播教學課程“唐詩入門”。通過文獻整理分析和實踐總結思考，現以“唐詩入門”為例對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進行如下分析，希望能夠為巴基斯坦的漢語國際教育事業貢獻力量。

一、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的優勢和局限性

與傳統的國際漢語教學相比，線上國際漢語教學的優勢體現在以下方面：首先，突破了時空的束縛，漢語學習者可以通過線上教學平臺異時、異地進行學習，只需要有支持線上教學的設備就可以進行教學活動，為許多沒有條件的漢語學習者開通了便利的渠道。第二，線上國際漢語教學與現代教育技術有效結合，圖片、視頻、音頻、課件等各種豐富多樣的形式都可以在線上教學中得到體現。

除了線上教學這種遠程直播方式外，還有其他遠程錄播方式，諸如慕課MOOC、翻轉課堂、網絡孔子學院等。相比較而言，線上直播教學最突出的優點是雙向實時互動性。在線上直播教學中，學生和教師你來我往的雙向互動更利于學習者漢語學習，為其提供切身參與體驗的學與練的機會。雙向實時互動的特點使教學過程更加靈活化和個性化。教師可以根據學習的實時反饋對教學進行改進，學生也能保持在課堂中的高度參與和投入。線上直播教學中的一對多模式還可以發展成以學生為主體、教師為主導的搭檔合作式教學。

當然，對外漢語線上直播教學有局限性：第一，教師管理學生難度較大，要求學生有較高的配合度。第二，視頻給學習者帶來的直觀刺激不如傳統教學，并且視頻畫面有限度，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教師的肢體活動。第三，視頻雖然可以進行實時互動，但是隔著屏幕難以觀察學生的微表情，給教師接收學生暗含的教學反饋帶來困難。此外，線上直播教學的局限性體現在課程適用方面。錄播教學開設的課程往往針對大范圍、寬領域、多層次的漢語學習人群，線上直播教學雖然可以將教學過程進行錄制以供學習者反復回顧學習內容，但線上直播教學的對象往往比較固定，針對性較強且個性化程度較高，適用范圍較小。

二、面向巴基斯坦留學生的“唐詩入門”課程設計方案

中國是詩歌的國度，中國文化也被稱為詩性文化，學習中國傳統詩歌對漢語作為第二語言學習者來說具有深遠意義。巴基斯坦留學生的官方語言是英語，對中國文學抱有積極的學習態度，希望通過漢語文學橋梁深入了解中國文化。由此“唐詩入門”線上直播課程的研發具有較好的理論和實踐價值。本課程共30課時，每課時45分鐘。按照主題和情感，將選取的近30篇唐詩大致分為九個單元。第一單元是寫景抒懷，選取了《春曉》等詩歌。春夏秋冬、山花鳥樹，詩人面對自然景色有感而發，情景交融。第二單元是詠物寄興，選取了《相思》等詩歌。寄托遙深是中國傳統的文學表達方式，對景物的吟詠往往寄托有豐富的思想感情。第三單元是贈別懷人，選取《別董大》等詩歌。第四單元是故園鄉情，選取《靜夜思》等詩歌。第五單元是愛情婚姻，選取《題都城南莊》等詩歌。以上三個單元中的離別送別、懷念故人、思念故鄉等是古今中外文學中具有普世性的情感表現主題，同時極具中國民族文學特色。第六單元是詠史懷古，選取《蜀相》等詩歌。第七單元是邊塞軍旅，選取《涼州詞》等詩歌。這兩個單元具有唐代的時代特色并反映出中國的歷史傳統。第八單元是人格境界，選取《望岳》等詩歌。第九單元是人生感悟，選取《登幽州臺歌》等詩歌。從以上所選作品可以見出中國傳統語言文學在思想情感表達上的豐富和深刻性。

本課程選取的唐詩作品具有代表性，通俗易懂，便于今譯和講解討論。詩人群體包括李白、杜甫、王維、孟浩然、李商隱、白居易、劉禹錫、陳子昂、李賀、孟郊、賀知章、張繼、李紳、賈島、王之渙、王昌齡、王勃、高適、駱賓王等，覆蓋面大。時間跨度從初唐、盛唐、中唐到晚唐，流派有山水田園詩、邊塞詩、朦朧詩等。在課程展示體例上，采用拼音標注原文、圖文并茂、英譯（以許淵沖英譯為主）與今譯相結合，文化背景、詞匯語法、話題討論立體化模式。唐詩具有音韻之美，用現代漢語拼音標注文本可以將詩歌聲韻展示出來，對語音教學、誦讀、朗讀、朗誦都有幫助。今譯文本選取現代漢語常用語料，并將重要的語言點融入其中，有利于在傳統文本的背景下和英譯文本的輔助下進一步學習現代漢語。文化背景主要圍繞與中國傳統文化相關度較大的地名、人名及古代漢語中的重點詞展開，如黃鶴樓、玉門關等，并對詩歌的寫作背景、詩人生活的社會等文學生態環境予以介紹。生詞和語言點是從古詩今譯文本中選取的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的重要語言項目，依托中國傳統文學文化將其呈現，使學習者加深理解，并圍繞生詞、語法進行適當練習。話題討論主要選取與古詩文本相關的口語話題，貫通中國古代和現當代，如在學習了孟郊的《登科后》這首詩后，談論中國當代的高考現象，具有匯通古今的作用，對依托于中國文化的口語操練很有幫助。

三、巴基斯坦留學生在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中表現出來的特點

筆者在對巴基斯坦留學生開展線上直播漢語教學的過程中，對其認真觀察進行學情分析，總結出表現出來的特點如下：第一，在一堂課剛開始時，留學生的注意力比較集中，但注意力集中的時間持久性不及教學難度大致相同的傳統國際漢語教學。通常在持續一個語法點教學后，或剛學過一首詩后，巴基斯坦留學生的精神狀態就會松懈，開始對教學內容之外的事情產生關注。因筆者的教學對象具有一定的漢語基礎，該生放松后就會開始和教師閑聊，自顧自地說一些看似是提問其實是與教學內容無關的言語。筆者認為，對同一堂課中不同教學內容的銜接設計很重要。第二，在線上直播教學進行了一段時間后，巴基斯坦留學生已經對線上教學的操作比較熟練，開始利用線上直播教學的一些特點和教師開玩笑，例如“老師你怎么不動了/不說話了”（事實上教師端網絡沒有任何問題），或是假裝自己的網絡狀況不良，并對這種玩笑樂此不疲。這種情況是筆者在實踐教學中始料不及的，留學生表現的這種情況確實很難評估。由此筆者建議國際漢語直播教學教師保持線上課堂紀律，否則主動權可能完全由學生掌握而使課堂失去控制。第三，注意力不足是貫穿整個課堂教學的問題。由于線上直播教學非實地面授教學，國際漢語教師與留學生的距離使留學生更容易受周圍事物的影響而失去對課堂和教師的持續關注。筆者發現有時候巴基斯坦留學生會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使用手機或做一些與課堂無關的活動。這種情況教師是很難發現的，超出視頻屏幕之外的部分，教師只能憑一些表象猜測，無法得知留學生真實的情況。在直播教學過程中，教學對象配合度還是比較高的，進行口頭提醒之后一般會立即停止與教學無關的活動。第四，課堂時間是有限的，筆者的教學對象比較活躍，喜歡與教師互動，但這種活躍有利有弊。互動的配合的確能夠增加留學生的語言產出及可理解輸入，有利于留學生語言交際能力的培養，并且在互動過程中專注于線上課堂教學，減少其他事物對留學生的影響，提高學習效率。但教學對象思維過于活躍，不斷提問讓計劃之內的教學難以進行。留學生的提問分為與教學內容有關的和無關的問題，當面對無關提問過多時，建議國際漢語教師可盡量簡短回答將問題帶過，把留學生的注意力往教學重點上轉移。第五，唐詩中蘊含的中國文化元素的確是巴基斯坦留學生會產生興趣又不易理解的地方，對此留學生會表現出好奇和畏難并存的情況，教師要善于發現和解決問題。

四、線上直播教授巴基斯坦留學生“唐詩入門”課程時對國際漢語教師的要求

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本質上是國際漢語教學的一種形式，傳統國際漢語教學對教師的部分要求同樣適用于線上直播教學。這里僅以巴基斯坦留學生為例列出一些關于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時對教師的特殊要求。

第一，對沒有接觸過對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平臺或者對計算機操作比較生疏的國際漢語教師來說，應該以積極好學的態度學習線上教學平臺的一系列操作，避免畏難情緒。這樣在應對諸如巴基斯坦留學生關于網絡問題的玩笑時，不至于慌張，可將課堂主動權掌握在教師手中。通過對平臺操作的學習，教師掌握一些計算機技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教師個人能力全面發展。第二，在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過程中，課堂教學是教學過程的中心環節，課件則是線上教學的重要一環。針對巴基斯坦留學生注意力不能持續集中的特點，教師可以利用好課件，創新課件設計吸引其注意力，在課件中充分體現國際漢語的教學原則，盡可能使課件精美實用。第三，在對巴基斯坦留學生進行線上直播教學之前，教師應該將完整的教學內容與線上平臺操作結合起來熟悉，對教學進行預演，對教學過程中巴基斯坦學生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進行預測，把握好各個環節所需的時間，做到心中有數，避免因為教師教學與操作的不連貫對線上直播教學造成不利影響。第四，教師在對巴基斯坦留學生進行管理時要注意跨文化差異。盡管其尊師意識比較強，一般愿意服從教學指令，但國際漢語教師使用的管理方式如口頭提醒，一定要把握好度，不要過于頻繁使用以免造成留學生情感上的煩躁，同時要注意巴基斯坦留學生的宗教信仰。另外，多一些互動教學可以使留學生更加專注于線上直播課堂，提高其積極性。第五，巴基斯坦留學生求知欲較強，在教學過程中隨機問題比較多，要求教師必須具備隨機應變能力，針對留學生教學中的問題即時巧妙反饋，不要被留學生帶偏，提醒自己緊緊圍繞本堂課的教學內容。第六，國際漢語教學的直接目的就在于掌握漢語基礎知識和聽說讀寫基本技能，培養運用漢語進行交際的能力。線上直播教學只是計算機輔助教學的一種形式，重點還是在教學上。對于線上教學技術的運用要把握好適度原則，技術是服務于教學的，教學效果仍然是十分重要的課堂教學評估標準。第七，國際漢語教師要提升在中國古典文學方面的修養，如對聲韻、修辭、意境的把握，這樣才能更好地將唐詩的藝術魅力展示給留學生，帶其進入中國唐詩的殿堂。

五、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平臺及使用操作中的注意事項

近年來線上國際漢語教學蓬勃發展，各類教育平臺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目前較著名的平臺有哈兔中文（Ihatoo）、Lingobus、中學西漸Chinlingo、優實中文等，不同平臺的操作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當然，如果用中國企業自主研發的騰訊QQ、微信等手機和電腦端應用軟件就可以完成線上直播教學。這里筆者以中學西漸平臺為例簡要對線上直播教學的一些操作注意事項進行說明。

首先，最基本的是對整個線上直播平臺的熟悉，操作不熟練一方面體現了對教學時間把控的不嚴謹，另一方面操作失誤帶來的影響很大，教學被中斷而導致的不完整性及學生對教師專業性的懷疑都會使學生的學習受到影響。第二，網絡穩定是線上教學的必備條件，保持學生端和教師端的視頻穩定、語音順暢、無延遲是上好課的前提條件。第三，線上直播教學有一對一、一對多的教學方式，教師可以根據現實條件與學生協調確定授課人數及時間。第四，教師對整個教學過程的設計可以從圖片、語音、視頻、課件等方面入手。這里特別提出對電子白板這一功能的利用，尤其是在進行漢字教學時，可以通過電子白板對漢字的筆順進行形象生動的展示。最后，盡管線上直播教學視頻中教師只露出半身，但依然要保持自身得體的著裝和儀態行為，不能因為教學地點的隨意性而對這些因素不重視。值得一提的是教師端視頻窗口同時會將教師授課地點的部分環境展現出來，教師最好選擇一些含有中國文化元素的東西（剪紙、團扇、臉譜、中國書法、中國畫等）對視頻的背景進行裝飾。授課地點盡量選擇光線較好及安靜的地方，以免造成視頻昏暗不清和雜音過多。

當今時代的主題是發展，借助科技的浪潮，線上國際漢語直播教學作為一種新事物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及廣闊的發展前景。當然，其發展也有曲折性，我們應該勇于面對挑戰，不斷對線上直播教學模式進行探索和完善，助力漢語國際教育事業走入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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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與致謝：本論文是教育部國別和區域研究中心江西理工大學巴基斯坦研究中心2019年度項目“中國古典文學審美教育在巴基斯坦留學生中的實施途徑研究”（編號JD19-YB00）的階段性成果。本論文在江西理工大學國際漢語系王曉明博士的指導下完成，特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