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融從腎論治月經性癲癇驗案

李孟權　張喜蓮

摘要：月經性癲癇與月經周期相關，其遷延性和反復性嚴重影響女性癲癇患兒的生活和學習。馬融教授根據月經性癲癇與月經周期的關系及兒童“腎常虛”生理特點，通過“腎-骨-髓-腦”理論，辨病與辨證相結合，提出從腎論治月經性癲癇的學術思想，以豁痰熄風、補腎調周法取得良好臨床療效。

關鍵詞：月經性癲癇;補腎調周;從腎論治;驗案

中圖分類號：R277.7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304（2020）03-0124-02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811400

Medical?Cases?of?Ma?Rong?of?Treating?Catamenial?Epilepsy?from?Kidney

LI?Mengquan1，?ZHANG?Xilian2，?Instructor：?MA?Rong2

1.?Tianjin?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ianjin?301617，?China;2.?First?Teaching?Hospital?of?Tianjin?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ianjin?300381，?China

Abstract：?Catamenial?epilepsy?is?associated?with?the?menstrual?cycle，?and?its?prolonged?and?repetitive?nature?seriously?affects?the?life?and?learning?of?female?children?with?epilepsy.?Referring?to?the?relationship?between?catamenial?epilepsy?and?menstrual?cycle?and?the?physiological?characteristics?of?children's?“kidney?deficiency”，?and?TCM?theory?of?“kidney-bone-medullary-brain”?with?the?combination?of?disease?differentiation?and?syndrome?differentiation，?Professor?Ma?Rong?put?forward?academic?thoughts?of?treating?catamenial?epilepsy?from?the?kidney，?and?achieved?good?clinical?results?through?eliminating?phlegm?for?calming?endogenous?wind?and?tonifying?kidney.

Keywords：?catamenial?epilepsy;?tonify?kidney?and?regulate?menses;?treating?from?the?kidney;?medical?cases

隨著研究的深入，業界逐漸認識到癲癇與女性患兒的關系，其中包括癲癇發作與月經周期之間關系、抗癲癇藥物代謝動力學與性激素之間的相互影響等。臨床上，不少女性癲癇患兒通常在月經周期中的某個時間點發作頻率較平時增加2倍以上。目前，學術界對月經性癲癇尚無統一定義，一般將月經某個時期癲癇發作頻率增加或程度惡化的癲癇稱作月經性癲癇。國外有學者將月經性癲癇分為月經期月經性癲癇（C1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1574018）

通訊作者：張喜蓮，E-mail：zxl2072@126.com

型）、排卵期月經性癲癇（C2型）、黃體功能不全型月經性癲癇（C3型）[1]。其治療主要包括抗癲癇藥物、性激素及乙酰唑胺等，但可能引起月經周期紊亂、不孕等，而抗癲癇藥物聯合性激素治療會導致抑郁、乳腺增生、陰道出血、體質量增加等[2]。中醫治療月經性癲癇有一定優勢。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兒科主任醫師馬融教授是第三、五批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長期致力于小兒癲癇、抽動障礙、多動障礙等腦系疾病研究，臨床診治月經性癲癇有豐富經驗。茲結合案例將馬教授相關經驗介紹如下。

1??典型病例

患兒，女，12歲，2018年2月11日就診。患兒于19?d前（月經前1日）考試后剛入睡突發抽搐，表現為意識喪失、雙目上視、口唇發紺、口角流涎、喉間痰鳴、軀干及上肢僵直伴抖動，持續1～2?min自行緩解后入睡。外院查腦CT、MRI均無異常，腦電圖示“異常腦電圖，各導見較多高-中電位尖波、尖-慢、棘-慢綜合波發放”，診斷為“癲癇”，予口服維生素B1、B6及左卡尼汀治療。刻下：患兒神情精神可，咽不紅，納可，寐安，二便調，舌紅，苔白膩，脈弦細滑。月經初潮：2017-12-31。末次月經（LMP）：2018-02-12、量少、色淺紅、無血塊，無痛經。暫不用藥，囑觀察病情。

2018年3月22日二診：患兒于2018年3月22日（月經第2日）剛入睡時無明顯誘因突發抽搐2次，表現為意識喪失、雙目上視、口唇發紺、口角流涎、喉間痰鳴、全身僵直伴抽搐，持續約2?min后自行緩解，意識恢復后頭暈、兩頰及大腿肌肉疼痛，咽紅，因學業緊張，壓力較大，精神緊張，疲勞，納可，寐欠安，易醒，二便調，舌淡紅，苔白膩，脈弦細滑。LMP：2018-03-21、量多、色正常、無血塊。辨證屬腎精虧虛，風痰上擾。治以豁痰熄風、補腎調周。予自擬滌痰湯加減：石菖蒲15?g，膽南星6?g，天麻15?g，川芎6?g，陳皮10?g，茯苓15?g，羌活6?g，鐵落花（先煎）10?g，煅青礞石（先煎）10?g，煅磁石（先煎）10?g，麩炒枳殼10?g，甘草6?g，黨參10?g，清半夏10?g，全蝎3?g，炒酸棗仁10?g，熟地黃20?g，澤瀉10?g，茯苓6?g，山藥10?g，山萸肉10?g，當歸10?g。28劑，每日1劑，水煎，分2次服。

2018年4月19日三診：服藥期間未發作，咽稍紅，稍有鼻塞，流清涕，余無不適，舌淡紅，苔白，脈平。LMP：2018-04-11、少量血塊，有痛經。守方去羌活、清半夏，加金果欖6?g、黃芩10?g、制遠志10?g。繼服28劑。

2018年5月4日四診，服藥期間未發作，咽不紅，夢多，舌淡紅，苔白，脈平。LMP：2018-04-11、少量血塊，有痛經。守方去金果欖，加竹茹10?g、甜葉菊葉1?g、白芷10?g。繼服28劑。囑防外感，調情志。隨訪6個月，未發作。

2??討論

月經性癲癇屬中醫學“經行痙厥”范疇。許振亞等[3]認為，本病乃五臟氣爭，陰陽失調，沖任虧虛所致;且“諸風掉眩皆屬于肝”，故木氣肆虐而多見之，治當以靜藥養其陰，濡藥潤其體，郁結者疏之、泄之，上逆者抑之，陽亢者平之。葛銀燕[4]認為，女子以血為本，月經由血所化生，直接因臟腑影響而變化，氣滯則血瘀，經脈不暢，臟腑功能失調，沖任失和，氣血則逆流于上，心神被蒙，遂在經期發生癲癇，治宜桃紅四物湯加味。馬教授根據本病與月經周期的關系，以及兒童“腎常虛”生理特點，通過“腎-骨-髓-腦”理論，認為病機關鍵為腎精虧虛，風痰上擾，辨病與辨證相結合，并提出豁痰熄風、補腎調周法，方選自擬滌痰湯加減治療，取得較好的效果[5]。

本案癲癇發作特點為月經期間發作，表現為意識喪失、雙目上視、口唇發紺、喉間痰鳴、口角流涎、全身僵直伴抽搐，舌紅，苔白膩，脈弦細滑，證屬腎精虧虛、風痰上擾。經行時血海、腎精虧虛，腎氣不足，則陰陽轉化不利，風痰涌動，內擾神明則意識喪失、喉間痰鳴;外閉經絡則全身僵直抽搐。治宜滌痰熄風、補腎調周。方中重用熟地黃填腎精、補腎陰，為君藥;山藥補脾腎且固腎，山萸肉補肝腎且澀精，共為臣藥;茯苓、澤瀉利濕、泄腎濁，助山藥之健運;清半夏、石菖蒲、膽南星、天麻、全蝎、枳殼滌痰開竅、熄風止痙;鐵落花、煅青礞石、煅磁石鎮肝熄風;當歸補血和血、調經止痛，川芎為血中氣藥，可行氣活血，下行可達血海，具有補血調經功效，二者均為血藥，與黨參聯用可達補中益氣、補血調血調經之效;甘草調和諸藥。諸藥合用，共奏滌痰熄風、補腎調周之功。《醫學衷中參西錄·癇痙癲狂門》“心腦不通，神明皆亂”，表明癲癇與元神失控息息相關，腎為先天之本，故宜補腎基礎上輔以活血調經。從腎論治月經性癲癇，運用補腎調周之法，探索了一條治療月經性癲癇的新思路，臨床療效有待進一步驗證。

參考文獻：

[1]?HERZOG?A?G，?KLEIN?P，?RAND?B?J.?Three?patterns?of?catamenial?epilepsy[J].?Epilepsia，1997，38（10）：1082-1088.

[2]?江洪波.月經期癲癇的診療現狀[J].中國實用神經疾病雜志，2014，?17（1）：99-101.

[3]?許振亞，許振洲.經行痙厥治驗三則[J].內蒙古中醫藥，1987，6（4）：14-15.

[4]?葛銀燕.桃紅四物湯加味治療經期癲癇[J].浙江中醫雜志，1999，?58（1）：5.

[5]?陳海鵬，馬融.馬融從腎論治月經性癲癇臨證經驗[J].中華中醫藥雜志，2017，32（9）：4026-4028.

（收稿日期：2018-11-28）

（修回日期：2019-09-05;編輯：梅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