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互助養老”群體決策意愿調查

羅宗婷 龐書勤 李綿利 周建 陳芳

【摘要】 目的：了解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互助養老”群體決策意愿。方法：以群體決策理論及群體決策流程為理論依據，自設“互助養老”群體決策意愿調查表，方便選取福建省各社區中40～59歲的居民550名進行入戶調查。結果：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對“互助養老”接受意愿為64.18%～70.6%，提供意愿為71.64%～95.03%，愿意為鄰近高齡老人提供生活照顧的時間愿意為（4.32±2.04）周。結論：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對“互助養老”提供意愿高于接受意愿，在相關政策保障下，有望成為各種養老模式中養老人力資源不足的替代與補充。

【關鍵詞】 人口老齡化 互助養老 群體決策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About Group Decision Making of Mutual Assistance Pension in Middle Aged Residents of Fujian Community/LUO Zongting， PANG Shuqin， LI Mianli， ZHOU Jian， CHEN Fang. //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 2020， 17（01）： 0-073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mutual assistance pension will of the middle aged residents in the community of Fujian Province. Method： Convenience sampling method was used to collecting data in communitys people that from forty to fifty-nine yeas old， which self-design questionnaire base on group decision theory and group decision process. Result： The accept intend of mutual assistance pension was 64.18%-70.6%， the offer intend was 71.64%-95.03%， daily-caring time intend was （4.32±2.04） week. Conclusion： The offer intend of mutual-aged people is higher than accept intend， so that it can be possible to become a new model of caring.

[Key words] Aging population Mutual assistance pension Group decision making

First-authors address： School of Nurs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uzhou 350122，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0.01.018

隨著人口老齡化的迅猛發展，老齡失能人口與日俱增[1-2]。2010年中國城鄉有照護需求的半失能、失能老人約3 300萬[3]，預計到2050年將達6 800萬，占全體老人的27.0%[4]。與此同時，在計劃生育政策和人口流動加快的雙重影響下，“空巢家庭”越來越多[5]，家庭養老功能不斷削弱。面對日益增長的老人照顧需求和家庭照顧能力的弱化，發展社會化養老服務勢在必行。互助養老作為家庭養老的補充，在江蘇、浙江、廣州等地陸續開展[6-7]。本研究綜合各地“互助養老”的共同點，對互助養老做如下定義：居民連續性地為鄰近社區中自理能力不足的老年人提供上門生活照顧服務的活動。社區居民既是“互助養老”的提供者，也是“互助養老”的接受者，只有符合居民群體決策的意愿，才具有生命力與持久性。本文旨在了解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互助養老”群體決策意愿，為“互助養老”的實施與持續發展提供依據，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采用方便抽樣法，于2019年1-2月對福建省550名社區居民進行調查，符合以下條件者，社區中年齡40～59歲的居民，男女不限;經過說明解釋，同意參與本調查者。

1.2 調查方法

1.2.1 調查工具 根據群體決策理論和群體決策流程自設互助養老群體決策調查表[8-10]，按照決策過程將互助養老決策分為“決策制定階段”和“決策實施階段”。決策實施階段包括“個人養老背景分析與預測”“備選養老方案及影響因素”;決策實施階段包括“互助養老接受意愿”和“互助養老提供意愿”。該調查表包括以上“個人養老背景分析與預測”“備選養老方案及影響因素”“互助養老接受意愿”和“提供互助養老意愿”4個維度，31個條目。經老年護理學副教授2名，老年醫院副主任護師2名，老年護理院院長1名進行內容效度確認，內容效度CVI為0.90。

1.2.2 數據收集方法 本研究的調查者為福建省護理學院3年級護生，調查前對調查員進行統一培訓，統一用語，統一解釋說明。在寒假期間，對調查員居住的社區居民入戶調查，向調查對象詳細說明調查目的與要求，征得調查對象口頭同意后，發放問卷、說明填寫方法和注意事項，由調查對象自己填寫，對于有填寫困難者，由調查人員朗讀后，按照調查對象的意見，代為填寫，囑調查對象將填寫后的調查表裝在事前準備好的信封內，最后逐一收回問卷。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0.0統計軟件進行分析，原始數據錄入雙人核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x±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比較采用字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調查對象的一般情況 本次調查發放問卷550份，回收546份，剔除無效問卷63份，分析有效問卷483份，483名調查對象中，男243名，女240名。見表1。

2.2 調查對象對“互助養老”的群體決策意

愿 483名調查對象對國家和個人面臨的“個人養老背景”認同率均超過90%，中年居民對信得過的朋友、鄰居、同事上門提供養老生活照顧的接受率為64.18%～70.60%，提供意愿為71.64%～95.03%，每年可能為高齡老人提供的生活照顧時間平均為（4.32±2.05）周，見表2。

3 討論

3.1 調查表的內容效度問題 中國面臨的養老困境是全世界僅有的，互助養老是通過集體行動克服養老困境，實現養老照顧人力資源互惠互利、個人養老利益最大化的理性選擇[11]。只有符合現實的養老背景，才能客觀地體現調查對象對“互助養老”的選擇意愿。考慮到中國的文化習慣，能夠進入家庭提供服務的人一定是值得信賴的，比如朋友、同事或鄰居，能夠進入家庭提供服務的志愿者，亦屬于朋友的范疇，所以這里沒有單列志愿者。初步設計的調查表，經過5位老年護理專家的確認與修改，內容效度CVI為0.90，達到一般接受的程度。

3.2 中年居民對養老困境的認同度高 96.68%的調查對象認同“當自己照顧不了自己以后希望子女能夠在家里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但同時認識到“當我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子女可能因工作或不在身邊沒有辦法照顧我”這個現實（95.24%）。不僅子女照顧不了自己，而且“社會化養老還存在經濟實力不足與養老人才匱乏的情況”（94.41%），養老最現實的問題是誰來為老年人提供直接的生活照顧（95.45%），“有的時候拿錢也買不來喂飯、喂水等生活照顧”（92.96%）。在如此嚴峻的客觀現實面前，居民不得不思考老后誰來養的問題。這說明中年居民對中國的養老困境認同度高，這也是接受互助養老的前提條件。

3.3 互助養老是理想與現實中的理性選擇 社區中年居民對養老方式的選擇依次是，“當自己照顧不了自己以后希望子女能夠在家里照顧我的飲食起居”（96.68%）、“希望家里有個什么人來照顧我”（92.54%）、護工上門服務（88.2%）和護士上門服務（86.75%）。但是，在上述養老困境的情況下，目前均無法得以實現。在這種背景下，中年居民對信得過的朋友、鄰居、同事到家里來提供生活照顧的接受率為64.18%～70.60%;對“相互養老”提供意愿為71.64%～95.03%。從比率上看，互助養老雖然不是最佳選擇，但卻是最現實的選擇。如表2所示，中年居民在自己退休、健康狀況允許的情況下，每年愿意提供的照顧時間為（4.32±2.04）周，這一承諾為互助養老的實現提供了可能。這是因為，失能老人中有92.54%出現在80歲及以上的高齡階段，城鄉高齡老人中，平均每人每年需要照顧的時間為102 d[12]，按上述每人每年提供4周（1個月）計算，3.5個年輕老人提供的照顧服務能夠滿足一位高齡老人的照顧需求。據推測高齡老年人口占老年人口的比重為10.2%[13-14]，也就是說年輕老人數量為高齡老人的9-10倍，單純從量上計算，完全有人力資源的保障。從提供的服務內容方面分析，在鄭麗秀等[15]以717名居家高齡老人為對象的調查中，中國居家高齡老人照護需求率從高到低依次是對精神慰藉（79.5%），協助家務（72.3%），醫療性護理（71.3%），日常生活照護（37.8%），其中，精神慰藉與陪伴的需求率為84.2%，陪同就醫的需求率為84.8%，陪同外出散步的需求率為74.8%。而在本調查中，傾聽鄰近的高齡老人說話、與老人聊天提供意愿率為95.03%、陪同鄰近高齡老人散步提供意愿率為94.20%、陪同鄰近高齡老人看病取藥提供意愿率為92.34%、陪伴在高齡老人身邊提供意愿率為91.30%，上述提供意愿至少對滿足老年人的精神慰藉和外出就醫提供了可能。中國自古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傳統和“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如對門”的地緣文化，“沒有政府的支持與政策保障，我也樂意為非親非故的鄰近高齡老人提供生活照顧”的接受率高達78.26%，這正是這種傳統文化在互助養老中的具體表現，也是互助養老能夠在中國實現的文化基礎。

3.4 本調查的啟示

3.4.1 政府政策保障的重要性 養老服務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質，需要政府發揮主導作用[16]。互助養老從服務提供階段的“存”到服務利用階段的“取”之間有比較漫長的過程，在此過程中充滿不確定性，更需要政府的引導、激勵、規范與監督[17]。雖然“沒有政府的支持與政策保障我將樂意為非親非故的鄰近高齡老人提供生活照顧”的接受率為78.26%，但是“如果有政府的支持與政策保障我將樂意為非親非故的鄰近高齡老人提供生活照顧”的接受率為92.34%，上升了14個百分點。為促使“互助養老”的順利、持續發展，政府要建立管理制度，理順管理所屬，引導居民建立“互助養老”團隊，建立“時間貨幣”制度，將年輕人照顧老人的時間存入“時間銀行卡”，政府買單，使這種“時間貨幣”具有流通、兌換、贈送、跨地區使用等貨幣的特點[18]。政府的介入不僅能夠確保提供者的勞動付出價值兌現、保值，而且能夠實現剩余勞動的跨地區、跨時期的儲蓄、交換與流通。

3.4.2 護士在“互助養老”中的作用 在養老服務中，不論是生活照顧還是心理慰藉均與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生活質量密切相關[19-20]。因此，養老服務的提供者應具有一定程度的專業護理技能。社區居民、鄰里街坊僅有良好的提供意愿并不能提供良好的服務質量，需要專業護士的短期培訓和監督指導。建立健全“互助養老”人員分級管理制度，免費為有志于互助養老的社區居民提供短期養老照顧技能培訓非常重要。本調查中，中年居民對“為了更好地照顧高齡老人，我愿意接受專業人員的短期養老培訓”的接受率為91.31%，說明中年居民認識到為老年人提供生活照顧的專業性以及接受專業培訓的必要性。在“互助養老”過程中，護士應承擔起老年人照顧程度的評定、照顧內容的分類與管理，照顧提供者的專業培訓等職責。要做到按照老人的照顧需要選派合適的照顧者提供合適的服務，確保老年人的照顧質量和居民提供者的安全。

綜上所述，福建省社區中年居民“互助養老”意愿比較高，而且“互助養老”提供意愿高于接受意愿，提示在中年居民中開展“互助養老”具有較好的群眾基礎。在相關政策保障下，有望成為各種養老模式中養老人力資源不足的替代與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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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7-08） （本文編輯：周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