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性視角下農村環境污染分析及解決措施

摘 要：我國農村地區面臨的環境問題突出，其本身只具有較弱的環境自凈能力，經濟的快速發展已經對環境造成巨大的威脅和損失。首先把農村環境污染問題分為土地、水源和大氣三類，并以此為基礎闡述了環境污染的現狀和原因。由于人類對環境資源的開發利用過程會產生環境外部性，特別是環境污染會造成外部不經濟性這是基本的經濟學問題。所以從解決外部性的理論為突破口，分析科斯定理和庇古稅對于解決環境外部性的可能。對于解決農村環境問題主要有三個方面的措施：使外部成本內部化，利用教育的正外部性加強環保意識和利用征稅和各類處罰矯正社會成本。

關鍵詞：農村地區;環境污染;外部性

中圖分類號：F2 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11.018

0 引言

農業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其地位和作用不容忽視，而農業生產主要以土地為載體，作為載體的土地絕大部分來自于農村。農民作為國家政權的基礎，其地位和作用也不容忽視，而農民最后的依靠是土地、最后的依托是農村。因此，農村作為我國的環境污染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治理方法必須是具有可操作性的，且治理成果必須是富有成效的。因為良好生態環境是農村最大優勢和寶貴財富。治理農村環境的措施和模式多種多樣，本文將在外部性這一視角下探討如何解決農村的環境污染。

1 農村環境污染問題

1.1 農村土地污染

農村環境中的土地污染的原因主要是由重金屬污染、農藥化肥的過度使用和大氣污染對土地造成的間接污染。由于城市環保監控檢測的逐漸健全，許多污染較大的企業逐漸轉移到農村地區，這些企業對于由于工序所產生的廢水通常沒有進行有效去污，而是直接排入到企業附近的水源中，污水中的重金屬離子會隨著農田灌溉而進入土壤中從而污染土壤。農村地區過度使用農藥化肥，改變了土壤的酸堿度和特性，破壞土壤的營養結構。農藥的使用雖然有滅蟲和促進作物生長的優點，但是農藥的過度使用具有農藥殘留長和生態破壞的弊端。同我國大量使用煤炭使得排放的廢氣中多含有硫氮等元素，這些含硫和氮的廢氣隨著氣流運動逐漸擴散，并會與大氣中的水蒸氣結合形成酸雨，對土地造成污染，破壞土地原本的酸堿比例，降低土壤的質量。

1.2 農村水源污染

農村環境中的水體污染主要由三個方面的原因造成。第一方面，農業污染源造成水體污染。在大部分農村地區，由于土地長久的耕作導致土地的肥力下降，農民為了獲得更好的收成而大量不當的使用農藥化肥，過量的農藥化肥隨著雨水流入河流和深入地下水中，從而造成水體污染。第二方面，農村的家畜養殖造成水體污染。農村許多家畜采用放養模式，這使得家畜排泄物容易被雨水帶進河流。農村地區的生豬養殖是水體污染的一個重要原因，許多養殖戶對于生豬的排泄物采用簡單的水沖，使得排泄物與水混合直接排入河流，其會造成水體的富營養化。第三方面，農村居民的生活垃圾造成水體污染。農村地區的生活污水通常都是未經處理而直接排放到河流中，生活污水中含有大量的氮磷等元素容易使水體富營養化。農村的生活垃圾隨意堆砌容易滋生各種病原體，其隨著雨水滲入地下水中造成水體污染。

1.3 農村大氣污染

農村環境中大氣污染形成的原因主要是焚燒秸稈、散煤的大量使用和工礦企業的廢氣排放。秸稈在焚燒的時候會產生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和懸浮顆粒物，這些氣體和顆粒物攜帶病菌進入大氣會對人類和動物的健康造成危害。畜禽養殖場所會產生氨氣、硫化氫和粉塵等，對周圍環境空氣質量造成影響，甚至影響周邊居民生活。農村地區利用煤炭基本采用低能效的分散式燃燒，其產生的煙塵未經除塵、脫硫、脫硝等技術處理直排到空氣中從而污染大氣。從城市遷移到農村地區的工礦企業會因為農村地區的環保監管力度薄弱，為了降低成本就對生產中產生的廢氣不經處理而直接排放，這種排放方式對農村地區的大氣造成了嚴重的污染。

2 環境外部性可能解決途徑的理論分析

2.1 科斯定理

根據科斯定理，如果環境外部性的制造者和受害者之間不存在交易成本，只要其中一方擁有永久產權（不管何方），將會產生最優結果。這意味著在有些情況下，能夠通過重新明確所有權來解決有關環境外部不經濟性帶來的問題。

假設在農村地區有一家化工廠和周圍存在居民。化工廠污染周圍的空氣，導致周圍居民的健康受到危害。居民想使空氣變得清潔以便自己的健康不受到空氣污染的威脅，而化工廠排放廢氣進入大氣，會污染空氣。為了簡化過程，假設目標函數為線性函數，收益是空氣變得潔凈后享有的，而成本則是清潔廢氣的價格。把成本是化工廠的問題忽略，且收益僅由周圍居民享有。

在空氣受到污染的情況下，對于使用化工產品的企業是不公平的，因為治理污染只是屬于化工廠的職責。如果假使通過經濟手段或帕累托最優為C點，處理廢氣的成本為OACX面積，而XCD面積則為周圍居民的損失。

當廢氣處理量不大于X，假設當處理量為X1時，化工廠成本為OAMX₁，而周圍居民的收益X₁ND，其中面積OAMX₁+X₁ND>OCAX+XCD，所以社會處理空氣的成本為X₁水平時大于為X水平時成本面積為NMC這時候，很難達到C均衡點或所謂的帕累托最優法則。

當周圍居民擁有產權時，化工廠對廢氣沒有進行清潔處理（O點），則代表化工廠必須支付面積OBD的費用給周圍居民，即在邊際收益曲線MB下的全部費用。

當化工廠支付給周圍居民的費用比清潔廢氣的成本高昂，那化工廠會清潔廢氣量達到X水平，因為這時候達到了均衡點C，即MC=MB，清潔廢氣的成本與支付給周圍居民的費用相等。

當化工廠擁有產權，周圍居民為了享受清潔的空氣則不得不支付一筆費用給化工廠，這筆費用需要等于化工廠處理廢氣的成本。支付完成后，也將達到代表帕累托最優的C點。

當化工廠和周圍居民都沒有產權和也不存在交易成本，ABC面積則代表減少廢氣排放進入大氣的剩余收益，化工廠和周圍居民將通過各自的能力對這部分剩余收益進行劃分。

綜上分析，一般情況下處理外部性來達到帕累托最優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其導致科斯定理無法發揮作用。這些因素包含：（1）產權無法清晰界定，例如：河流、湖泊、海洋、空氣，其作為人生存所必需的資源，無法通過現有手段來界定具體的產權。（2）利益雙方無法協商解決，以致通過法律程序解決，不符合經濟效益原則。（3）環境的改善效益無法準確規定由誰享受，具體的受益方無法確定，有違“誰付費誰受益”的原則。（4）環境具有一定程度的自凈能力，當污染物超過此程度時，對污染物的計量才具有意義。而污染物的排放者數量發生變化導致污染超過自凈能力時，容易產生處罰誰的問題。

2.2 庇古稅

庇古稅是指根據污染所造成的危害程度對排污者征稅，用稅收來彌補排污者生產的私人成本和社會成本之間的差距，使兩者相等。

當確定周圍居民擁有產權，則庇古稅曲線見圖2。

化工廠因為排放廢氣，所以會被增加額外的稅賦，這時的為邊際收益MBTA。化工廠為了不繳納額外的稅，會使化工廠的廢氣處理量達到MBTA與MC的交點，即OX所代表的量，從而使得化工廠和周圍居民都達到最均衡的位置。

在此基礎上，政府牽頭組織讓化工廠和周圍居民共同協商廢氣處理量，周圍居民可以通過支付一筆費用使得化工廠的廢氣處理量超過OX。回避稅收曲線的邊際收益為MBTA+MB，OX移到OXN，E代表回避稅收的收益，C+D代表周圍居民的收益，則E+C+D代表周圍居民和化工廠的總收益，而D+E（E暫時為化工廠付款）代表成本，因此收益減成本為E+C+D-（D+E）=C，但化工廠和周圍居民交易產生的剩余并不等于社會應獲得的剩余。在此情況下，居民額外支付的費用代替了稅收，雙方能使廢氣處理量達到OXN，但是這種選擇不是社會的最優選擇，因為面積D被損失了。

當產權歸化工廠，則庇古稅曲線見圖3。

要使化工廠處理量為OX，政府必須對化工廠進行財政補貼。而要使處理量達到OXN，周圍居民需要支付給化工廠補償，其成本為T，社會成本為R+S+T，周圍居民效益為S+T，化工廠和周圍居民對S進行交易，化工廠損失為R+S，社會損失為R。

現階段情況下外部性依然存在并對均衡點的變化產生了影響，但存在外部性并不能否定沒有帕累托最優的存在，政府干預的充要條件不是存在外部性。政府有意義的干預的前提是科斯定理失效和政府具有正收益時;當科斯定理能發揮作用時，政府就無需進行干預。實際上科斯定理和庇古稅都需要花費執行和監察等公共成本。企業繳納污染稅不等于整個社會效益達到均衡，因此在社會角度下，化工廠和周圍居民的交易就使得最佳方案無法產生。

綜合看來，如果污染的關聯方數量較少，則制定稅則的成本高，那么表明庇古稅就不能適用這種情況，而這種情況下科斯定理就可以有效控制外部性產生的問題。但是在農村地區通常的情況是環境問題涉及很多村民和較少的企業，這時為了取得最優的結果就可以采用庇古稅。

3 解決農村環境污染的措施

3.1 外部性視角下解決措施概述

環境自凈能力和人類向環境排放的污染物數量是產生環境問題的二個因子，假設環境自凈能力為a，人類向環境排放的污染物數量為b。a-b>0表明環境污染處于合理水平，而a-b<0表明環境污染已經過度了。二因子相互作用的差額決定了環境問題是否產生，環境問題的實質就是處理二因子之間的平衡比。因此，本文討論的主要的環境保護手段是：通過市場機制使得外部成本內部化;或明晰產權;或通過教育的外部性等手段來減少排放污染物的數量，使得二因子差額為正。

3.2 基于市場機制的外部成本內部化

對于解決農村環境外部性的內在化，可以采取新制度經濟學派提供的一種基于市場機制的排污權交易制度。所謂排污權交易是指，由政府環境部門評估某地區的環境容量所容許的最大排污量，然后根據排放總量控制目標將其分解為若干規定的排放份額，即排污權，并允許這種權利像其他商品一樣在排污權二級市場上被自由買賣，以此來控制污染物的排放。

通過在市場上使排污權進行流通，排污者可以根據自身的利益靈活選擇如何治理其所造成的污染。這就使得治理污染成本低的企業可以通過減少排污受益，推動企業更有動力去提高自身的處理污染能力。而治理污染成本高的企業比較自身處理污染的成本和購買的成本，靈活選擇購買排污權。通過排污權交易，使得私人邊際成本發生變化，有利于減少排污量，從而使得購買排污權的需求降低，最終達到保護環境。

對于農村地區環境污染的外部成本內部化，筆者把其劃分為了兩類：生產型企業造成的環境污染和非生產型企業造成的污染。對于生產型企業造成的污染，采用基于市場機制的排污權交易方法使得外部成本內部化;對于非生產型企業造成的污染，采用按行政村為范圍限定污染物排放量標準，對于超過排放標準的行政村給予罰款，使得行政村的外部成本內部化。

對于農村地區的生產型企業采用排污權交易首先需要政府對于本地區的排污權進行明確的界定。排污權交易是基于市場機制而發揮作用的，但是市場機制發揮作用的前提則是產權明晰。排污權由于是一種人為規定的權力，其自身不具有排他性的局限，導致市場本身無法對其進行明晰的產權界定。因此，排污權交易需要政府出臺相關的政策法規劃分產權的歸屬。排污權交易需要政府因地制宜地建立規范的排污權交易體系，例如合理的一級市場初始價格、合理的二級市場流通價格和健全的交易規則。然后，在排污權從進入市場進行交易到交易完成及污染物排放都需要政府充分發揮監督和指引作用。因為市場機制的作用具有雙重性，其可能推動農村環境保護的發展，也可能因企業追逐利潤而破壞農村環境。因此，政府需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環境監測體系，整合生態環境保護領域執法職責和隊伍，強化生態環境保護綜合執法體系和能力建設。

對于非生產型企業造成的污染（包括但不限于村民的生產生活而產生的污染）需要政府利用大數據分析當地農村地區居民的生產生活情況來制定總的污染物排放標準，對于超過標準的行政村進行處罰，或者建立村級的排污權交易體系進而使得村級污染物的外部性成本內部化，從而促使行政村自發進行環境保護。

總而言之，要使農村地區環境污染的外部性內在化，政府需要利用直接行政干預和市場調解兩種手段相互配合，促使產權交易能在治理農村環境外部性中發揮作用。

3.3 基于教育的正外部性解決農村環境問題

眾所周知教育具有很強的正外部性，所以可以利用教育的正外部性來解決農村地區的環境問題，但是我們要明確利用教育的正外部性解決農村環境問題是一個持久的過程，且需要其他基礎設施的更進。筆者認為教育的正外部性在農村環境問題方面主要解決的是農村居民生產生活所造成的污染，這種解決不是從物質層面解決，而是從思想上面解決問題，以便幫助更好的從物質層面解決問題。

要通過教育的正外部性解決農村環境問題，首先需要認識到教師層面的環境通識薄弱，需要補足這方面的短板。這就要求在已在學校任教的教師層面利用寒暑假進行環境保護的通識教育。對于師范院校的師范生等教師后備力量，這就需要師范院校對于這些師范生進行開設專門的環境保護方面的課程，編制適合環境教育的教程，結合農村的實際環境污染情況思考如何從教育學生的方面去做出改變。要想解決農村地區的環境問題和實現農村地區的可持續發展，就必須使得環境保護方面的課程進入師范生的人才培養方案，使得師范生具有教授中小學生環境保護知識的能力和意識。師范院校等各類主體不但要充分利用國內的資金進行環境教育的投入，而且還要充分利用國際的優勢資源，學習西方的先進環境保護和環境教育的經驗、技術和資金，使得學生具有更高的環境科學素養。

當然，環境教育是一個整體性的工程，不能單純只依靠學校教育，學校教育解決的是以后的問題，而現在農村環境面臨的問題需要通過對農村居民的環境保護宣傳教育解決。在農村地區可以利用農閑時間，由政府牽頭組織面向農村居民的環境保護宣傳教育，這種教育必須要通俗易懂和教育手段要是廣大農村居民喜聞樂見的，再利用政府的權威來加深農村居民對于環境保護的認識，以敦促農村居民現階段做出一定的改變。

3.4 基于社會成本矯正外部性

由負外部性的定義可知，負外部性的產生是由于私人邊際成本與社會邊際成本存在差額而造成的，因此我們可以通過一些措施來解決私人邊際成本與社會邊際成本的差額從而解決這個問題。在外部性視角下，農村環境污染的解決措施與此同理。

首先，對于在農村地區的企業，政府可以采取對私人邊際成本與社會邊際成本的差額進行征稅，從而使得私人邊際成本增加。在政府未征稅的情況下，即私人邊際成本低于社會邊際成本，會促使在農村地區的企業為了追逐利潤會大量生產，從而造成大量的環境污染。但在政府征稅的情況下，即私人邊際成本有可能接近或超過社會邊際成本，會促使企業思考如何生產來降低成本，從而減少環境污染。

然后，對于農村地區的居民生產生活所造成的污染，政府可以對其污染進行通報批評和罰款。由于罰款的存在會使得私人邊際成本增加，從而使得兩者的差額縮小，差額的縮小表明農村居民污染環境的成本上升，這有利于減少農村的環境污染。通報批評增加的不是貨幣形式的私人邊際成本，其增加的是隱形的私人成本。因為通報批評主要是使造成污染的農村居民沒有面子，而面子是獨具中國特色的一種心理結構，面子在農村地區也是一種重要的資源，其非常受到農村居民的重視。農村居民為了不使自己的面子一直受到損失，將會主動減少環境污染。

4 結論

農村環境污染本身就具有復雜性和艱巨性，因此從外部性角度去解決問題時應從如何縮小私人邊際成本和社會邊際成本之差和正外部性入手，使外部性成本內部化，推動農村環境污染問題的解決和鄉村振興的實現。在現階段條件下，通過市場調節來解決農村環境外部性問題的手段還存在缺陷，要解決農村環境外部性問題必須依靠政府的各類措施。因此，政府采取不同的環境外部性內部化措施后，無論是排污權交易還是利用教育的正外部性，都應該因地制宜地運用，解決好私人邊際成本和社會邊際成本的分歧，從而使得達到一個現階段條件下的資源最優配置或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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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黃強（1996-），男， 重慶人，重慶三峽學院財經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農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