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世紀前,彼得·德魯克賦予了管理以重要性。從那以后,領導力便失去了其重要地位。現在,我們則會從媒體上看到偉大領導人取得輝煌成就,或者遭遇慘烈失敗的各種故事。我們必須認真面對管理者面臨的各種現實情況。
能不能簡單地進行管理?盡管這份工作并不簡單。我們要認真看待這個職業的特點、內容和種類,管理者面臨的復雜難題,以及如何幫助管理者變得更有效的方法。管理對管理者和接受其影響的人來說都很重要。
將領導者和管理者區分開來,已成為很時尚的做法。前者做對的事情,應對變化;后者用正確的方法做事,應對復雜的形勢。你怎么看待聽命于不行使領導權的人?可能會令人沮喪。那么,為什么你希望由不善于管理的人來領導你?這樣可能無拘無束,這樣的“領導人”怎么可能知道正在發生的事情呢?正如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詹姆斯·馬奇所說的那樣:“領導能力需要溝通能力和詩一般的靈感。”
我曾經觀察過加拿大皇家銀行首席執行官約翰·克萊格霍恩,他會在去機場的路上,打電話到辦公室要求派人修理一臺受損的ATM機,在公司內部,約翰因處理此類事情而享有聲譽。這家銀行有成千上萬臺這樣的機器,難道約翰是在進行微觀管理?或許他是想樹立一個別人應該效仿的榜樣:大家都應該留意此類問題。
實際上,我們今天應該更加擔憂“宏觀領導”,即身處高級職位的人竭力通過遙控來管理:眼中只有“大愿景”,卻脫離實際管理情況。都說現在管理過度和領導不足已是普遍現象,我的看法則不一樣:現在我們被過度領導,而管理不足。我們不應該將領導者和管理者區分開來,而要把管理者看成是領導者,把領導的能力看成是使用得當的管理技能。
多年來,我們一直認為已經找到了管理的圣杯。事實上,管理既不是一門科學,也不是一種專業。
管理肯定不是一門科學。科學講的是通過研究來產生系統知識。管理的目的并不是這樣的,它強調如何做與組織目標實現有關的事。管理肯定運用了科學:因為管理者必須使用他們能夠獲得的知識,但有效的管理者更多地依賴于藝術,尤其根植于技能。藝術基于直覺,產生見解和視野。手藝則與從經歷中學習相關,管理者主要是在工作過程中解決問題。
因此,管理可以被看成是發生在藝術、手藝和科學三者交匯的三角形內。藝術產生思想和系統;手藝建立在真實的經驗之上,產生關聯;科學則通過系統的分析,發現秩序。
管理者處理繁雜的事務,包括棘手的問題和復雜的關系。這正是他們的工作具有“柔性”特點的原因,也是需要用諸如經驗、判斷和智慧之類的字眼來描述他們工作的原因。如果將大量的手藝、適當的藝術和部分的科學綜合運用到一起,你最終得到的工作首先會是一種實踐。管理只有通過根植于具體環境的經驗才能學會,并不存在“最佳的管理方法”,它完全取決于環境。
管理也不是一種專業。因為大部分管理都沒有整理成可靠的法典,更談不上如何來證明其效用。琳達·希爾在研究新型管理者的過程中發現,“在理解管理者角色的意義之前,他們必須表現得像管理者”。
在工程和醫學界,訓練有素的專家幾乎總是比外行表現得出色,但在管理界卻不是這樣。我們不會信任缺乏正規訓練、憑直覺工作的工程師和醫生,但會信任沒有在課堂上學習過管理課程的各種各樣的管理者。
貨真價實的專業人士更清楚這一切,真正的科學家也明白這一切。但是自認為更了解情況的管理者們卻妨礙了自己的工作,因為管理在很大程度上被簡化了。根據這里使用的定義,管理者要對整個組織或者組織的一部分負責。
通俗地說,管理者在大部分情況下是通過別人來做成事情。管理者要多了解情況,尤其應了解自己所處的特定環境。管理者還要根據自己的認知做出決定。但是,特別在大型組織和那些與“知識工作”相關的組織里,管理者必須能夠激發別人的最佳狀態。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了解情況,更好地決策和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