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才讓《然后在狼印奔走》的藝術審美解讀

摘??要：2008年，藏族作家江洋才讓發表了他第一部長篇小說《然后在狼印奔走》又名《懷揣石頭》，小說以奇幻的想象力，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豐富的人物形象給讀者的閱讀帶來了別具特色的審美體驗。作家江洋才讓將其想象力超越時空限制和世俗的制約，以“野人的兒子”為主線展開故事，將文學作品進行民族化的書寫，小說中的人物形象、民風民俗都有值得讀者細細品讀之處和審美解讀。

關鍵詞：江洋才讓?然后在狼印奔走?人物形象?民俗?環境?審美

一、小說人物的審美解讀

江洋才讓在《然后在狼印奔走》這部小說中，將小說中的人物賦予了“虛實交替出現”“魔幻的現實主義色彩”。魔幻現實主義作為拉丁美洲所特有的文學樣式，將寫實與神奇的幻想結合起來，具有鮮明獨特的特征，小說中的多個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江洋才讓獨特的審美構思，都顯露出“魔幻現實主義”的影子。誠如江洋才讓本人所言：“一部表現現代藏區的小說可不可以用魔幻的手法展現？當然可以。可以用荒誕的手法展現嗎？有何不可，可以的。就看作家有沒有能力把讀者帶進自己的小說，寫出自己眼中的世界。”[1]

小說中的主人公，以“野人的兒子”為主線，塑造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康巴漢子形象。“日努朵交”具有神秘的象征色彩，他始終堅信自己就是“野人的兒子”，“這份堅信不單單是來源于村里的說法，更是自己發現我真的有不同于人類的地方。”[2]“日努朵交”的漢語意思是“懷揣石頭”，因此“石頭”作為一個意象，也成為了陪伴主人公日努朵交展開故事情節的一個重要“工具”。“野人的兒子”聽起來奇怪又奇特的身份，在整部小說中，用他獨有的、異于常人的“特異功能”將“奇怪”變為“可能”，比如他擁有和他人不一樣的掌紋，讓他認為這是自己獨特身份的象征，有極強的優越感，但也有極強的自尊心。即使他意外的成為了警衛員，也不愿意成為鎮長的“走狗”。他總是在藏袍里懷揣著那塊神奇的石頭，三度使用進行復仇。他可以看到強盜莫多死去的靈魂，和莫多的靈魂對話等。也正是這些不尋常，不僅發揮了江洋才讓獨特的審美想象力，更塑造了“野人的兒子”神幻的藝術形象。日努朵交作為現實的存在，具有現實主義中“人”的基本特征，江洋才讓在情節的設計上，如“人際關系、感情問題、生命問題、人生追求等等眾多人生追求與選擇，江洋才讓則采用虛構的方式將整個現實生活的百態融入于小說當中”。[3]

小說中的莫多在江洋才讓的筆下從一個活生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強盜，因為意外摔下馬而死，靈魂四處飄蕩變成了一個神秘的“隱形人”，死去后的靈魂依舊飽含“孤傲”的色彩。強盜莫多作為小說當中的一個“復調人物”，以“旁觀者”的角色出現，但由于只是靈魂的出現，他卻不能左右事態的發展變化，只有日努朵交可以看見他，他不定時的現身，他總是借日努朵交之口將事情的迷局戲謔地講出。如“仲瓊與卡加茲沃的奸情、果瑪楚楚的被害經過、琴聲背后可能潛藏的秘密……”[4]莫多靈魂的“隱形人”形象，給小說情節發展的“偶然”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如小說中所說的“這個鎮子有一種神靈之上、靈魂之上的全知存在。她或他總是躲在暗處向人們的內心吹送這些事情。”[5]

二、小說民風民俗的審美解讀

“康巴小說多以康巴地域的歷史與現實構建故事，將宗教文化、風情民俗、生活事理等內化其中，從而表達出對藏民族歷史記憶、生存現狀和文化底蘊的深沉思索。”[6]作為藏族作家，小說《然后在狼印奔走》充滿了康巴地區先民的民間文化氣息，作者借助康巴藏區的民俗民風、民間文化資源，將其融入小說的故事情節與細節描寫之中。如上文中提到的日努朵交三度復仇，其實這也是藏族人的一個民間習俗。“藏族恩怨分明，過去，對于有仇恨的人之間解決的方法十分簡單，那就是復仇。”[7]

小說還寫到了婚嫁習俗的場面，新娘騎在馬背上，頭戴火紅的狐皮帽，身穿被揉得如雪般潔白的皮袍，送親的人手持懸掛彩布的箭桿，一系列儀式舉行完之后，新娘進入屋內。藏族有崇尚白色的習俗，他們認為白色象征著純潔、吉祥和幸福。而“新娘身穿被揉得如雪般潔白的皮袍”，卻超越了“潔白”一詞的本身象征含義。在這個習俗細節的描寫，江洋才讓不僅表現出了新娘色吾拉嫫可憐的命運，當她的父母相繼死去后，只有新郎愿意娶她，愿意帶她離開那個令她傷心的故鄉。更通過這種民俗民俗的應用對結構故事發展，起到了推動的作用。

整部小說在讀完之后，不好發現作者江洋才究竟賦予《然后在狼印奔走》怎樣明確的“主題思想”，或許江洋才讓大膽想象的寫作手法，也正是這種“不明確”，印證了他寫作手法的可行性，賦予了讀者更寬廣的思考空間和想象空間。誠如作者所言“我認為作為一個寫作者堅持自己的想法是重要的。我不會去跟風寫作。我只想如實地跟隨自己的內心。聽內心的話。走自己的路。寫作的意義則是我眼中的世界被更多的人閱讀。”[8]

參考文獻：

[1]祁發慧.?創作的角度──當代藏族作家江洋才讓訪談【J】.西藏文學，2019（1）.102

[2]巴家華.淺析《然后在狼印奔走》的多層審美意蘊【J】.新生代.2019.16.

[3]江洋才讓.然后在狼印奔走【M】.敦煌：敦煌文藝出版社，2009.12

[4]王霞.康巴藏地的奇幻想象──讀江洋才讓小說《然后在狼印奔走》【J】.西藏文學，2013（4）.103

[5]季敏敏，廖志穎.當代康巴小說中的民間文化書寫研究【J】.哈爾濱師范大學學報，2019（2）119

[6]李濛濛.阿來小說中的民俗及其當代意義研究【J】.小說評論，2015（6）99

作者簡介：

徐子康（1992.11-），男，漢，新疆，助教，在讀研究生，西南民族大學，四川文化藝術學院，研究方向：播音主持發聲與創作、影視傳媒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