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進階指導下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教學實踐與研究

【摘 要】綜合思維作為地理核心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地理學科重要的思想和方法。學習進階關注學生的認知發展過程，與核心素養關系密切。研究者在學習進階理論指導下，基于綜合思維素養的內涵與表現，圍繞“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的教學內容，設計了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學習進階體系，并應用于教學實踐。實踐證明，圍繞核心素養建構的學習進階體系具有較高的實踐指導意義，是培育地理核心素養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學習進階;綜合思維;教學實踐

《普通高中地理課程標準（2017年版）》（以下簡稱新課標）圍繞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提出了地理學科的四大核心素養。作為地理核心素養之一的綜合思維，是地理學科重要的思想和方法，與其他三大素養關系密切。如何準確地理解綜合思維，如何有效培育綜合思維，如何科學評價綜合思維，成為當前地理教學研究內容的一部分。筆者以“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一課為例，介紹教師在課堂教學中如何利用學習進階理論，開展綜合思維素養的培育，以期探索出培育地理核心素養的有效路徑。

一、學習進階與核心素養

學習進階最早由美國國家研究理事會（NRC）提出，是“對學生在一個較大時間跨度內，學習和探究某一主題時，所遵循的連貫的、逐步深入的思維路徑的假定性描述”[1]3-9。學習進階以核心概念和關鍵能力為中心，認為學習是一種不斷積累、螺旋式發展的過程，學生對核心概念的理解以及關鍵能力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經過許多個不同的中間水平[1]3-9。學習進階由進階起點和終點、進階變量和維度、水平層級與表現等要素組成。學習進階因關注學生的認知發展過程，受到國內外教育領域的廣泛關注，并被應用到教學實踐中。一方面，從宏觀的課程論出發，學習進階用于指導課程建設，成為課程研發、課程標準制定以及學業質量評估的參照物。另一方面，從微觀的教學論出發，學習進階用于指導教學實踐，融入教學內容整合、教學設計以及教學評價。

2014年印發的《教育部關于全面深化課程改革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意見》提出，“教育部將組織研究提出各學段學生發展核心素養體系，明確學生應具備的適應終身發展和社會發展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2]。核心素養的培養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在不同學段以及日常的課堂教學中循序漸進地落實。這就需要找到能夠統領學科內容的核心概念或者關鍵能力，根據學生的認知發展規律，將不同學段的內容進行統整、銜接，建構具有內在邏輯的、指向學科本質的學習進階體系。由此可見，學習進階的本質與核心素養發展的要求是完全契合的。

二、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學習進階設計

（一）綜合思維素養的內涵與表現：學習進階的變量

綜合性是地理科學的基本學科屬性，綜合思維是在充分認知地理學科獨特屬性的基礎上，從立德樹人、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的角度提出的[3]， 是地理學科重要的思想和方法。新課標指出，“綜合思維是指人們運用綜合的觀點認識地理環境的思維方式和能力，有助于人們全面、系統、動態地認識地理環境及其與人類活動的關系”[4]。

綜合思維主要表現為要素綜合、時空綜合和地方（區域）綜合三個方面。要素綜合關注地理事物的整體性，以及地理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即地理要素間的全面性和關聯性。時空綜合從空間和時間兩個視角分析地理事象發生、發展和演變的過程，關注地理事象的空間格局，及其在時間上的發展變化。地方綜合是在區域的視角下，綜合分析區域自然要素和人文要素，分析區域特征和發展條件，解決區域發展問題，協調區域人地關系。要素綜合和時空綜合是地方綜合的基礎。

（二）“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的內容和價值：學習進階的載體

人類生存的自然地理環境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由大氣、水、地形等自然地理要素組成，這些要素通過物質循環和能量交換，相互聯系、相互制約、相互影響。“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是自然地理環境最基本的規律，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自然地理環境各要素并不是孤立存在和發展的，而是作為整體的一部分，具有統一的演化過程;二是某一要素的變化會引發其他要素甚至整個環境狀態的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也會對其他區域的自然地理環境造成一定的影響。

“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關注要素間的相互關系，以及要素的演化過程，同時只有立足自然環境整體性才能深刻理解自然環境與人類活動的關系，由此可以發現，整體性原理與綜合思維在內涵和表現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因此“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是培育綜合思維的有效教學載體，使綜合思維成為地理學科最突出的思維品質和能力特征之一。

（三）基于教學內容的學習進階設計：學習進階的路線

新課標對綜合思維素養水平進行了分級，起到了宏觀的引領作用。教學中需要結合具體的教學內容進行細化、落實，更好地指導教學。在學習進階指導下，筆者依據綜合思維素養以及學業質量的水平劃分標準，從自然地理環境、空間相互作用關系和人地關系等方面，設計了利用“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學習進階體系（見表1）。

進階水平素養層級素養要求

水平1要素綜合明確自然地理環境的構成要素，能夠結合給出的復雜地理事物和現象，綜合各自然要素，系統分析其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關系。

水平2時空綜合能夠綜合各自然要素，從時空綜合視角，描述與分析具體區域中自然地理環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發生、發展與演變過程。

水平3區域綜合運用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原理，從區域綜合視角，分析現實中區域的發展問題，探尋發展方向，對區域自然地理環境與人類活動的相互關系，做出合理的地域性解釋。

水平4品格綜合掌握認識自然環境的基本方法，初步養成關注鄉土地理的意識，能夠用整體性原理，認識和欣賞周邊的地理事物，認識“要素平衡、人地協調”的重要性，樹立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觀念。

三、學習進階指導下的教學實踐

（一）學習主題選擇.

水作為自然地理要素之一，通過水循環的過程與其他自然地理要素進行圈層間的物質遷移與能量交換，能影響自然地理環境的形成與演變。河流與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密切相關，如北京就是一個“因水而興”又“因水而困”的典型城市。

永定河被稱為北京的“母親河”，早期因含沙量大被稱為“小黃河”，又因下游泥沙淤積、遷徙無定、水患不斷，故名“無定河”。康熙皇帝疏水筑堤，治理水患，重新命名“永定河”。新中國成立之后，在人類活動的影響下，永定河雖然不再發生水患，但1980年前后開始斷流。2016年《永定河綜合治理與生態修復總體方案》正式印發，京津冀晉四省市聯手綜合治理修復永定河，逐步恢復永定河生態系統。

永定河“昨天、今天、明天”的演變過程，正是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以及自然環境與人類活動關系的完整體現，因此筆者選定了“碧水潤北京—— 永定河的‘前世與‘今生”這一學習主題。這個主題既貼近學生生活，又具有較高的學科價值，是學習知識、培育素養的良好鄉土資源。

（二）學習目標設計

在解讀課程標準、分析學情的基礎上，依托選取的學習主題，圍繞學習進階體系中的四個水平層級，筆者設計了指向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學習目標。

（1）通過尋找永定河的干支流、注入海域，判斷河流流經的地形類型，初步認識永定河，了解永定河流域的基本區域特征。

（2）通過對永定河“前世”與“今生”面臨的不同問題的分析與探究，理解河流與其他自然地理要素的關系以及自然地理環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發生、發展與演變過程，歸納出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的主要表現。

（3）能夠利用整體性原理，結合永定河流域自然環境與人文環境特點，分析永定河流域問題產生的原因，并對治理措施的合理性做出解釋。

（4）通過永定河的演變過程，認識自然環境是人類活動的基礎，人類活動影響甚至改變著自然環境，認識“要素平衡、人地協調”的重要性，樹立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觀念。

（三）教學實踐過程

1.進階起點：初識“母親河”

筆者呈現永定河流域圖和永定河流域地形圖（圖略），引導學生通過尋找永定河的兩大支流、判斷永定河流經區域的地形類型，引導學生初步認識“母親河”的區域特征，為后面內容的學習奠定基礎，搭建好進階的起點。

2.進階過程：要素綜合——析因果

永定河被稱為“小黃河”，以及永定河后期的斷流，都是多要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教學中要引導學生結合流域氣候、地形等要素特征，探究“含沙量大的原因”以及“斷流產生的影響”，深刻理解地理要素間的相互關系，形成要素綜合的學科思維，達到學習進階水平1中要素綜合的素養要求。為達成這一要求，筆者在課堂上呈現了以下學習資料與探究問題。

【學習資料】永定河上游流經內蒙古高原和黃土高原，下游流經華北平原，它小規模橫跨了中國第二、第三階梯（圖略）。遼金時期永定河周邊仍存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元、明、清時期，北京作為大都城，城市建設和城市生活所需木材多源于永定河兩岸的森林，森林遭到大量砍伐。永定河流域多年平均降水360～60mm，且徑流量年內分配很不均勻，80%左右集中在汛期。

【探究問題】結合圖文資料，分析永定河歷史時期含沙量大的自然原因。

3.進階過程：時空綜合——探演變

永定河的“前世”——“小黃河”成因，“今生”——斷流成因與影響，“明天”——再現生機的發生、發展和演變的過程，充分體現了地理環境的時空變化特點。教學中通過引導學生探究“永定河斷流后周邊地理環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演化過程”以及“永定河‘前世與‘今生的演變過程”，可以有效培養學生時空綜合的學科思維，達到學習進階中水平2的素養要求。為達成這一要求，筆者在課堂上呈現了以下學習資料與探究問題。

【學習資料】永定河斷流后，流域湖泊、濕地、草地面積大量減少，下游生物種群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動植物大片枯死，沿河兩岸一些樹木衰退死亡。根據北京地區氣象站對沙塵暴的記錄，北京西南地區永定河河道附近出現了條沙帶，總面積達400余平方公里，每遇大風天氣，風攜卷大量沙子飄向北京市區。永定河下游沿岸居民描述：“這些年，經濟發展倒是快了。可是，環境糟了，不比從前啦！沙暴一年比一年兇，雪少了，雨水少了”。

【探究問題】用結構圖繪制永定河斷流后，周邊地區自然地理環境的演變過程。

4.進階過程：地方綜合——明方向

永定河斷流是區域自然要素和人文要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永定河的治理與恢復也需要處理好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關系。教學中對斷流原因的探究，以及今后流域治理與恢復方向的規劃， 都需引導學生學會從區域視角，綜合自然與人文要素，運用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原理，以分析區域發展問題，解釋區域發展規劃的得失，初步達到學習進階中水平3的素養要求。為達成這一要求，筆者在課堂上呈現了以下學習資料與探究問題。

【學習資料】永定河北京段整體規劃：一條藍綠交織的生態走廊、三段特點突出的功能分區、三個林水相融的生態節點。針對永定河北京段的治理修復，不同的人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觀點一 永定河北京段全長170km，投資170億，造價過于昂貴，方案不可行。

觀點二 北京段治理修復從生物和水文要素出發，治理措施合理有效，方案可行。

【探究問題】針對以上觀點，結合所學內容，談談你的看法。

5.進階終點：品格綜合——促提升

在本節課最后，學生有了整體的學習體驗，通過教師的總結，進一步理解“要素平衡、人地協調”的重要性，樹立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觀念，增強責任感，關注生活，進而達到學習進階水平4中品格綜合的素養要求。

四、結束語.

核心素養的培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筆者嘗試將學習進階理論應用到地理核心素養的培育中，將綜合思維素養與“自然地理環境整體性”的內涵和表現相結合，設計符合學生認知發展過程的學習進階體系，呈現了一條培育綜合思維素養的進階路徑，使素養的培育有據可循、有理可依。

參考文獻：

[1]皇甫倩，常珊珊，王后雄美國學習進階的研究進展及啟示[J]外國中小學教育，201（8）：3-9.

[2]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教育部關于全面深化課程改革 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意見[EB/OL][2014-03-30][JP3]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04/201404/167226.html.

[3]王文潔，周維國，張琦地理“綜合思維”的內涵和特點[J]地理教學，2017（12）：14-16.

[4]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地理課程標準（2017年版）（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責任編輯：周彩珍）

【作者簡介】劉一明，一級教師。

【基金項目】北京市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7年度一般課題“核心概念統攝下的中學自然地理教學內容進階研究”（CDDB17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