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開發區轉型升級路徑研究
——基于改進的生命周期理論

羅瀅淵，孫俊聰，周 玉，楊 旋，崔家興

(1.湖北省工程咨詢股份有限公司產業規劃所，武漢 430071；2.華中師范大學城市與環境科學學院，武漢 430079)

開發區是由政府設立并由專門機構進行管理和開發、具有明確的管轄邊界和管理權限、區內實行特殊優惠政策、提供專門的配套和服務體系及吸引外來投資的特定區域[1]，開發區的建設對帶動區域經濟整體發展具有重要的“增長極”作用[2].隨著我國經濟發展方式由規模速度型向質量效益型轉變，開發區的轉型升級成為地方政府引導區域發展方式轉變的重要陣地.現階段東南沿海地區成為開發區率先轉型升級地區，在產業結構、空間結構、創新方式、社會治理等方面正經歷深層次重構.但中西部地區開發區目前正走向分化，部分開發區通過體制創新、產業升級、產城融合等手段，逐漸走上了創新驅動的轉型之路，但大部分開發區自身發展尚不成熟，產業集聚能力不強，轉型升級面臨層層阻力.

近年來，對開發區轉型升級的研究多集中于轉型升級的影響因素[3,4]、轉型升級動力[5]、體制機制[6,7]、發展路徑[8]及績效評價[9]等方面，其中定性分析較多，定量評價不足.對沿海發達地區的研究較多[10]，而對中西部欠發展的開發區研究不足.分析中過于注重傳統經濟規模指標，忽略了高質量發展階段對開發區發展效率、發展質量的新要求.在開發區發展建設過程中，增長極理論、產業集群理論、復雜系統理論[11]和生命周期理論[7]在開發區發展中都曾產生重要的指導意義.其中，復雜系統理論為開發區演化的過程與機制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視角，開發區的發展演化是自組織更新與他組織建設的綜合結果，其發展演化是一個非線性過程，企業、居民等系統主體不斷地改變自身的結構功能和行為準則，以適應外部環境和其他主體是系統演化的主要動力，具有復雜系統的特征；產業集群的生命周期理論，對當前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周期演進特征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有利于中西部欠發達地區開發區建立轉型升級的理論路徑.結合復雜系統理論，本文提出了改進的生命周期理論，著重解決兩個問題：開發區作為復雜生命系統，其系統演進特征與驅動因素是什么？在我國經濟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時期，如何構建適用于中西部地區開發區的定量評價指標體系？為了解決這兩個問題，本文在構建改進生命周期理論框架的基礎上，構建開發區定量評測指標體系，以湖北省開發區為例，基于聚類分析和GIS技術方法，定量判斷湖北省開發區所處發展階段，提出不同階段開發區的可能轉型升級路徑，以期對中西部地區開發區轉型升級實踐提供一定的啟示和借鑒.

1 研究對象和數據來源

1.1 研究對象

湖北省位于我國中部，湖北省開發區經濟規模位于中西部地區前列，但與沿海省份相比差距較大[12].2017年，湖北省開發區實際開發面積2 405.5 km2，實現園區生產總值2萬億元、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37 780.9億元、稅收總額1 848.5億元，以占全省1.2%的國土面積，實現了全省56.6%的地區生產總值、77.1%的規上工業總產值、82.2%的稅收總額，是湖北省經濟發展的重要主陣地[13].

根據2018年《中國開發區審核公告目錄》，湖北省共有103個開發區，其中7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9個國家級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84個省級開發區和3個海關監管特殊區域.考慮到數據資料的收集程度和研究對象的相對集中，本研究主要以國家級、省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和高新技術開發區為主要研究對象，剔除數據缺失的開發區，共涉及開發區97個.

1.2 數據來源

本研究從經濟總量規模、發展質量水平、土地利用效率、對外開放程度及開發區所在地區域發展水平等角度反映湖北省開發區發展階段規律.文中涉及的基礎數據主要來源于湖北省統計年鑒、湖北省開發區發展報告(2016年)和湖北省開發區綜合考評報告(2017年).數據屬性信息包括開發區名稱、地址及地理坐標、成立年份、主導產業、核定面積等特征數據以及開發區2016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外商投資總額等統計數據.將每個開發區看作空間上的一個點，借助ArcGIS軟件，利用開發區坐標信息對每個開發區進行空間化處理，得到湖北省開發區地理空間信息數據庫.

2 理論框架與指標體系

2.1 理論框架

2.1.1 開發區生命系統的發展演化 開發區生命系統是一定范圍內由自然資源、區位條件、人力資源、經濟基礎、制度條件等因素交互作用構成的復雜系統.開發區生命系統的演化是自組織更新和他組織建設的綜合結果，是在自然系統、經濟系統、社會系統、政治系統的共同作用下，通過對系統要素、結構和功能進行宏觀調控，引發的空間轉型、社會轉型和產業轉型的多維度轉化，在市場機制作用下完成開發區生命系統由低級向高級階段轉化過程(圖1).開發區生命系統在發展演化過程中，伴隨著規模的擴張和功能的增多，土地集約利用水平升高、功能復合疊加，生產用地、生活用地和生產用地空間融合，最終實現空間承載的產城融合演進，發生空間轉型；同時，空間轉型引發公共服務設施升級、區位交通條件改善、社會保障功能提升，吸引更多人才，發生社會轉型；最終在空間承載功能和社會服務保障等共同促進下，開發區產業結構不斷升級，并在規模效益和集聚效益共同作用下培育產生產業集群，企業競爭力不斷提升，最終實現產業轉型.通過空間轉型、社會轉型和產業轉型的多維演進，實現開發區生命系統的復雜發展演化，開發區生命系統由起步階段到成長階段、成熟階段再到復雜階段成為其發展演化的必然方向.而開發區發展演化的具體可行的轉型發展路徑有哪些，值得展開更深入研究，以期為當前國家區域經濟政策制定和產業發展策略提供借鑒.

2.1.2 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周期演進特征 國內外學者關于產業集群發展演化的研究對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周期演進特征具有借鑒意義.波特(Porter M)[14]在鉆石模型的基礎上將產業集群劃分為出生、發展、可能的衰退或集群解體三階段.閆國慶等[15]把中國開發區完整的生命過程分為創建期、成長期、轉換期、成熟期和回歸期5個階段.可見，開發區生命系統的發展演化具有周期演進特征.在資本、土地、人、企業、政策等要素的相互作用下，開發區生命系統演化是一個非線性的過程，既有正向的提升也有負向的退化，包括起步期、成長期、成熟期和復雜期等狀態，具體的發展路徑上可能呈現工業園階段、產業園階段、城市新區階段和產業新城階段的發展過程.一般來說，在開發區生命系統的起步期，開發區發展速度較慢，隨著量變積累，開發區發展速度加快，發展水平升高，開發區進入成長期，隨著開發區發展速度達到峰值并開始回落，開發區發展水平呈現緩慢上升態勢，開發區生命系統逐漸趨穩，并達到穩定，此時一個開發區的生命周期過程結束，隨著內部因子的整合和外部環境的變化，開發區生命系統可能開始新一輪演進過程(圖2).對開發區所處生命周期階段判斷應考慮開發區發展演進的規律，總結不同階段的發展特點，綜合進行判定.

圖1 開發區生命系統演化Fig.1 The life system evolution of development zones

圖2 開發區生命系統發展階段Fig.2 The life system stages of development zones

2.1.3 開發區轉型升級的驅動因素 根據復雜系統的基本特征，可將開發區生命系統看成是由企業、居民等多個主體相互作用形成的復雜系統，系統要素構成可分為內核系統和外緣系統(圖3).內核系統由資源基礎、經濟基礎、制度條件、區位條件組成；外緣系統由科學技術、宏觀政策、發展階段、市場需求組成.根據開發區系統要素結構，可將影響開發區轉型升級的驅動因素劃分為外部因子和內部因子.外部因子通過開發區生命系統外部的政策、市場、技術更迭、產業轉移等手段對開發區生命系統起到誘發、催化、推動或阻礙作用.其中，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驅動要素重組，構成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宏觀背景；開發區產業政策和相關政策通過影響資源配置進而阻礙或促進開發區轉型升級進程；市場需求推動開發區系統功能和形態不斷發生演進和更替；科學技術更迭為開發區的轉型升級提供了技術保障.資源、區位、經濟基礎、行為主體和制度條件是影響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內部因子，直接決定著開發區轉型升級發展路徑的選擇、發展水平的高低和轉型速度的快慢.

基于以上理論認知，本文將構建量化指標體系評測湖北省開發區轉型升級的生命周期過程，步驟為：1) 從開發區總量規模、經濟質量、發展效率、開放程度四個方面構建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評價一定時間范圍內(2007年-2016年)中西部地區典型省域開發區發展水平；2) 基于最新時間節點(2016年)，評價典型省域開發區發展水平內部分異情況；3) 基于開發區發展指數的測算結果，構建改進的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評價體系，判斷典型省域開發區所處轉型升級的不同生命周期階段；4) 基于典型省域開發區所處階段及主要特征，提出分級分類的轉型升級政策建議.

2.2 指標體系構建

2.2.1 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 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用以評測開發區整體發展水平.本文遵循全面性、主導性、可比性、可行性等原則，依據開發區高質量發展要求，從經濟規模、經濟質量、發展效率、開放程度四個維度選取了11個指標，建立開發區發展指數評價體系(表1).指標權重的確定運用特爾菲法向區域經濟、開發區領域的9位專家征詢意見，經多次反饋后確定.指標賦值與評價標準如下.

圖3 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影響因素Fig.3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development zones’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通過開發區相關統計數據獲取指標值，為消除不同類型指標量綱和單位的差別，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消除量綱影響，使各指標的均值為0，方差為1.計算公式為：

(1)

開發區發展指數數值采用加權計算獲取，計算公式為：

(2)

式中，DZDL表示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i為系統層個數；j為指標個數；DZDLij為第i個系統層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值；Wij為第i個系統層第j項指標的權重值.

表1 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指標體系表Tab.1 The index system of development zones’ development level

2.2.2 改進的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評價體系 本研究以開發區的相關指標作為分類依據，對湖北省開發區進行生命周期階段層次劃分.影響和反映開發區發展階段的因子很多，本文在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的基礎上新增開發區級別作為分等因素，反映了政策因素對開發區生命發展周期的影響.另外，由于開發區發展程度與其所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具有較大關聯，因此增加了反映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相關指標.在遵循系統性、可比性、適用性原則的基礎上，本文選擇6類分等因素.

1) 開發區級別.開發區可分為省級和國家級批復的兩種級別.

2) 總量規模.選取反映開發區經濟發展規模的3個指標，包括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施工項目個數和從業人員.

3) 經濟質量.從高質量發展的角度選取3個指標，包括億元以上項目、高新技術企業數量、高新技術產業產值.

4) 發展效率.反映開發區土地集約利用水平，包括土地投資強度、土地稅收產出率和土地主營業務收入產出率3個指標.

5) 開放程度.選取出口總額和外商投資金額2個指標，反映開發區對外開放水平.

6) 區域經濟水平.開發區所在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對開發區具有較大影響，因此選取開發區所在地人均GDP和所在地人均固定資產投資2個指標.

表2 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評價指標體系Tab.2 The index system of development zones’ life cycle stages

3 湖北省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的定量評測

3.1 湖北省開發區發展水平總體評價

按照前文指標賦值與評價標準對各項指標進行評分，運用公式(1)和公式(2)分別計算各系統層和指標層的開發區發展指數，綜合評價2016年湖北省高新區和開發區發展總體水平.近十年來，湖北省開發區發展水平處于穩步提升狀態，開發區發展指數從-4.61上升至11.66，但在2013年、2015年兩個年度開發區發展水平出現短暫停滯和下降.其中，各系統層維度指標增長速度差異較大，經濟規模指數穩步上升，平均增長率30%，是系統層中增長最快的指數，反映了湖北省開發區過去十年依賴投資和規模擴張的增長模式.經濟質量指數呈現較大波動，在2010年、2013年出現了大幅回落，反映湖北省開發區經濟發展質量在波動中上升.發展效率指數在2007-2012年間增長較快，近五年伴隨經濟結構調整處于震蕩態勢.開放程度指數呈現緩慢增長特征，近年來由于國際貿易需求緊縮，貿易摩擦加劇，呈現停滯狀態.

圖4 2007年-2016年湖北省開發區各系統層指數情況Fig.4 System level index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2007-2016

3.2 湖北省開發區發展水平內部差異評價

根據2016年湖北省開發區統計數據對湖北省97個國家級/省級高新技術開發區和經濟技術開發區進行發展水平評價.整體上看，雖然國家級、省級開發區在空間上分布較廣，但開發區發展水平極不均衡.武漢市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8.68)顯著高于其他地區(排名第2的襄陽市為0.93)，武漢東湖高新技術開發區發展水平(6.89)顯著高于其他開發區(排名第2的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為1.25)(圖5).從開發區經濟規模指數來看，武漢、襄陽和宜昌以及三地之間城市開發區經濟規模較大，而位于鄂西、鄂東邊緣地區開發區發展規模偏小(圖6).從開發區經濟質量指數來看，武漢市開發區發展質量水平指數最高，襄陽、隨州、咸寧等城市開發區發展質量水平指數較好，其余地區開發區經濟質量指數均偏低(圖7).從開發區發展效率指數來看，武漢、襄陽、宜昌大幅領先于其他地區，恩施、黃岡、咸寧、荊州等市(州)發展效率偏低(圖8).從開發區開放程度指數來看，除武漢市以外，其余城市開發區開放程度指數均處于較低水平(圖9).

圖5 湖北省開發區發展水平指數分布Fig.5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development level index (DZDL)

圖6 湖北省開發區經濟規模指數分布Fig.6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economic scale index

圖7 湖北省開發區經濟質量指數分布Fig.7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economic quality index

圖8 湖北省開發區發展效率指數分布Fig.8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development efficiency index

圖9 湖北省開發區開放水平指數分布Fig.9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transparency level index

3.3 湖北省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聚類分析

3.3.1 聚類結果描述 針對上述97個開發區，利用改進的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評價體系進行twostep聚類統計分析，將湖北省開發區分為4個層次.第一層次包括武漢東湖高新技術開發區，它是湖北省第一個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其綜合發展水平及經濟規模、經濟質量、發展效率、開放程度都遠高于其他開發區.第二層次包括襄陽高新區、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等15個國家級開發區和宜都高新區等6個省級開發區，是湖北省發展較快的開發區，位于第二梯隊.第三層次的開發區主要包括湖北夷陵經濟開發區等35個省級開發區.第四層次的開發區主要包括湖北松滋經濟開發區等39個省級開發區，園區綜合實力較弱.

3.3.2 變量重要性分析 由圖10可見，在劃分開發區轉型升級生命周期階段的能力方面，出口總額指標的效果最好，往下依次是高新技術產業產值、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外商投資金額和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可見開放程度與經濟發展質量對于中西部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劃分至關重要.

表3 湖北省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分類Tab.3 The life cycle stages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s

圖10 預測變量重要性分布Fig.10 Importance ranking of variable indexes

3.4 湖北省開發區生命周期階段劃分

湖北省作為中西部省份，相對于沿海省份開發區，大部分開發區發展程度較低，創新和國際化條件不足.本研究中湖北省開發區75%以上(第三、第四層次開發區)發展不成熟，與沿海省份開發區基本沒有可比性.因此，湖北省開發區階段劃分不宜使用基于時間序列的概念(如N次創業).套用生命周期理論“創建、成長、成熟、回歸”的階段定義雖然可以發揮一定指導作用，但對中西部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周期演化特征把握仍顯不足，對發展不成熟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分類指導意義不強.本文將湖北省開發區階段分別定義為工業園階段、產業園區階段、城市新區階段、產業新城階段，對不同階段的開發區轉型升級策略進行分類指導.以期更好的指導中西部開發區實踐.

3.4.1 工業園階段開發區 工業園階段開發區主要分布在生態環境敏感脆弱地區、集中連片貧困山區(如恩施、神農架、黃岡)，及遠離湖北省“一主兩副”①中心城市地區.由于區位交通條件不便、信息不暢，內外貿易發展受阻，這些地區缺乏國際化和創新能力，培育產業集群的能力偏弱.

3.4.2 產業園階段開發區 產業園發展階段開發區主要分布在湖北省“一主兩副”城市(“一主兩副”城市指湖北省省會武漢和2個省域副中心城市襄陽、宜昌)、郊區或偏遠縣市，交通和基礎設施條件不及城市新區階段開發區，但生態環境承載能力較好.向開發區集聚的企業以傳統加工業為主，大部分處于產業價值鏈底部，主導產業優勢不突出.

3.4.3 城市新區階段開發區 城市新區階段開發區主要分布在中心城區范圍內或與中心城區距離半小時以內的衛星城，區位優勢明顯，交通便捷，基礎設施基本完備.這些雖然擁有優勢產業集群，但集群內部缺乏創新，國際化程度不足，社會服務網絡發展滯后，在資源約束趨緊、科技更新換代的背景下面臨著產業集群的轉型困境.

3.4.4 產業新城階段 產業新城階段開發區具備得天獨厚的區位、人才、市場優勢，科技實力雄厚、工業基礎堅實、市場需求充足，具備參與全球產業分工與協作的有利條件，具備進軍全球產業鏈高端的能力.

圖11 湖北省開發區不同發展階段布局示意圖Fig.11 The distribution of Hubei development zone in different life system stages

4 政策建議

湖北省在推進開發區轉型升級的實踐中不能硬套國家政策或照抄沿海地區先進開發區發展經驗，開發區轉型升級政策應更加精細化，考慮地方實際，與開發區發展所處階段相結合，提出適宜的轉型升級導向.

4.1 工業園階段開發區

工業園階段開發區應從打牢基礎，營造產業集群發展環境做起.加強開發區內外流通能力建設，在做大總量的同時，依托自身比較優勢，力爭培養1～2個特色產業集群.打造產業集聚平臺，全面放開各類地方保護主義門檻，提升優勢資源吸附能力；集中優勢資源，引導位于重點生態功能區域的開發區進行資源整合，根據開發區考核情況，將連續3年發展較慢，不具備產業集群培育條件的園區并入鄰近發展較好的開發區托管.

4.2 產業園區階段開發區

產業園區階段開發區應強化特色主導產業集群建設，進一步促進要素集聚，建立開發區內部企業分工協作的產業體系，促進主導產業集群發展壯大.加強主導產業地方品牌建設，圍繞主導產業進行產業集群招商，提升營商環境，創造良好的企業發展環境.積極對接發達地區產業轉移，把抓好消化吸收再創新工作作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的核心內容和關鍵措施.完善軟硬環境，圍繞主導產業集群加強生產性服務業建設.

4.3 城市新區階段開發區

城市新區階段開發區要推動產業集群更新迭代，加快工業信息化、智能化步伐，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提升公共服務水平，推動產業集群向高附加值區間攀升.將產業結構調整作為主攻方向，加快培育以技術、品牌、質量、服務為核心的外貿競爭新優勢，建設一批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外向型產業集群.增強開發區創新驅動能力，加快發展各類創新平臺，鼓勵海內外科技投資，帶動專家團隊引進和高端項目落地.推動產城融合發展，支持具備條件的開發區向城市綜合功能區轉型.

4.4 產業新城階段開發區

產業新城階段開發區要堅持高端發展導向，構建區域創新網絡，打造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研發制造基地，增強產業集群輻射擴散能力.制定吸引高端服務業在開發區集聚發展的政策措施，打造處于全球產業價值鏈高端的科技創新和文化創意產業集群.完善產業新城功能，引導開發區優化空間布局，提升人居環境，完善創新的城市空間功能.進一步提升開發區對區域發展的輻射帶動作用，支持開發區之間跨區域合作共建，聯動開發，共享發展成果.

圖12 不同生命周期階段開發區轉型升級路徑Fig.12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paths of development zones in different life cycle stages

5 結論與討論

以復雜系統理論、生命周期理論為依據，構建開發區水平指數和生命周期階段定量評價模型，通過湖北省開發區空間和屬性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 開發區是一個復雜的生命系統，具備生命周期階段的演進特征.開發區在政策、市場、技術更迭、產業轉移等外部因子和資源、區位、經濟基礎、行為主體和制度條件等內部因子的共同作用下發展演化.處于不同生命周期發展階段的開發區，轉型升級需求和導向不同.

2) 湖北省開發區可以劃分為工業園、產業園區、城市新區和產業新城四個階段.湖北省內97個開發區發展存在較大差異，其中75%以上的開發區處于發展不充分的工業園和產業園區階段，僅東湖高新技術開發區處于產業新城階段，這也證明了中西部地區開發區的轉型升級需要考慮生命周期階段性差異.

3) 利用改進的生命周期理論構建定量模型，研究開發區發展的生命周期階段，可以更好地指導處于不同生命周期階段的中西部地區開發區轉型升級實踐.文中提出的四個階段劃分方法，也是開發區發展演化的一種可能路徑.相較于傳統的“一刀切”式開發區政策，可以更精細化、因地制宜地引導中西部開發區轉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