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 闖
湖北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
武漢市公安局硚口區分局寶豐街派出所民警
3月1日,《人民日報》官方微博刊發了“致敬30后到00后的抗疫戰士”海報,我被定位為90后戰“疫”工作者代表,和鐘南山、李蘭娟、張定宇等出現在同一個專題海報里。這實在是莫大殊榮,內心十分忐忑,因為我不過是用實際行動努力實現“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的光榮使命。
2016年,我從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畢業后直接來了武漢,干起了刑偵。我們這行沒有白天黑夜,經常加班熬夜連軸轉,根本沒時間回家。我是重慶人,一晃3年多都沒回去過了。節前所里還沒接到啟動一級勤務的通知,臘月二十七,朱所長代表所支部給我下了道特殊命令——今年務必回家探望父母。
說不想家,那是假話。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踏上了返鄉的路。吃年飯時,我通過新聞看到武漢封城的消息。城都封了,公安肯定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和任務。作為一名公安民警,我得返漢,提前到崗。懷著對家人的歉疚,大年初一,我駕車返程。
我正準備上高速時,被當地防疫工作人員攔下了,按照規定被帶到了隔離點。對方說,要隔離觀察一定天數才能放行。我多次和當地衛生部門聯系,并到醫院做了篩查檢查,結果顯示身體正常。溝通之后,當地同意放行。9個小時長途奔波后,我終于回到了寶豐街派出所。
早在隔離觀察時,我就手寫了請戰書,回所第一時間遞交給了所支部。疫情期間,所里案件較少,工作重心都在和社區一起開展疫情防控宣傳、幫助社區消毒、為居民服務、協助轉運發熱病人前往就醫上。
平常看新聞,總覺得患者離我很遠,沒有太多切身感受。2月1日,我第一次轉運發熱病人。一路上,車廂里不斷有人咳嗽,每咳一聲,我的心就發慌一下。到達目的地,聯系醫護人員,停留了半個多鐘頭,也是小心翼翼。第一次轉運任務順利結束,讓我很快適應了“新工作”。
從第二次執行任務開始,我主動和病人攀談,了解他們的病情,判斷他們的狀態。遇到年紀大、腿腳不利索的病人,會跑步上前主動攙扶,幫助擰東西;遇到心情不好,滿是抱怨的病人,就耐心疏導他們的情緒,鼓勵他們積極配合治療;對于那些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的,我會主動留下患者的手機號碼,加微信,因為他們一般有家庭牽掛或實際困難。
不少患者都和我父母年齡差不多,我只當是自己父母在身邊,像子女一樣好好照顧他們。這段時間,我和很多患者成了朋友,工作之余,會通過微信和他們溝通。一旦發現他們有困難,我會主動上門送菜、買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文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起初他對我很有戒備心,我主動加他好友,卻一連幾天都沒通過。每次我都會在驗證信息里留言,希望能幫他照顧留在家里的岳母和已年過半百身體狀況不太好的妻子。好友申請通過后,我每天都和他聯系,問下病情,鼓勵他積極治療,慢慢贏得了他的信任。他家里有困難,也愿意主動找我幫忙了。
2月1日是我最難忘的一天,從中午忙到深夜,總共送了5批18個患者。最后一泡尿把我憋壞了,因為只想著節省防護服。
那天中午,我接到的第一批轉送任務本來只有4個人,正好坐滿車廂。剛準備開車,一個病人強烈要求上車。我說等這趟送到馬上回來接他,對方不干,怕錯過到方艙醫院報到登記的時間。我便和車廂里的4個病人協商,希望大家同意擠一擠,一趟送到。
第2趟、第3趟都只有3個患者,但患者年齡普遍偏大,行動不方便。我就把車開到單元樓下,自己到患者家里去接。步行爬樓,幫拿行李,攙扶患者,忙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往眼睛里流,但又無法擦拭,只能靠眨眼來緩解疼痛。
晚飯的飯點到了,我肚子餓得咕咕叫,可街道的聯系電話又來了,第4批患者要轉送,其中兩位老人七十多歲了,腿腳不好。我樓上樓下跑了兩趟沒找到老人,車上另外兩名患者卻著急催著走。車開到寶豐二路路口,我看到有兩個老人坐在路邊,下車一問,正是需要轉送的兩位老人。
這一趟送到我已經有尿意了。沒想到剛回所,還有一批患者需要送,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遲遲不下樓。關于方艙,他有一連串的問題,不搞清楚不走。我便耐著性子,詳細介紹方艙里面的治療、生活情況,打消他的一切顧慮,直到他自己解開思想疙瘩來上車。時間一拖,憋尿憋得真難受。開車都不敢開快,尤其是轉彎。
深夜,轉送任務終于結束,我松了口氣洗了個澡,又去警務指揮室值了個晚班。
隨著大排查的結束,轉送患者的任務少了,我就加入到社區封控工作中,也去方艙醫院周邊巡控過。總之,哪里需要,我就和同事們一起“戰斗”在那里。作為武漢公安青年,就應該敢于擔當,主動作為,沖在抗擊疫情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