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制視角下的東盟便利化研究

何文亮

摘要：2010年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成立，現階段，已成為世界三大自貿區自己之一。但由于貿易結構不平衡、貿易增長動力不足、非關稅貿易壁壘突出、貿易摩擦加劇、市場流通不暢等問題，導致貿易便利化程度較低，中國—東盟貿易增速低于預期水平。而經濟體之間的貿易便化利本質上是貿易相關交易成本最小化，不僅涉及正式制度的構建也涉及非正式制度的演化。希望從稅收制度影響的角度深入探索，考慮稅收制度包括非正式制度如地方風俗、習慣、文化等對貿易便利化的影響，如稅收征納行為的非正式制度約束及其對貿易便利化的影響，從稅收制度的角度為提高中國-東盟貿易便利化提供理論支撐，以期進一步推進中國和東盟國家雙邊貿易發展。

關鍵詞：東盟 ;稅制視角;便利化

一、引言

貿易便利化原本指貨物流動過程中物流的便捷程度，也可以指跨境貿易中通過簡化通關手續，促進跨境貿易的有效實施。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日益提升，國際組織對貿易便利化有了新的定義，其認為貿易便利化主要指簡化國際貿易程序，包括國際貨物流動所需要的一系列活動，如通關手續以及為貿易準備的活動等。東盟自貿區經過多年的發展，貿易便利化水平并沒有大幅度提升。傳統的貿易便利化測評標準如通關時間、海關程序等改善并不能從根本上提升東盟貿易便利化水平，本文從稅收制度包括非正式制度如地方風俗、習慣、文化等對貿易便利化的影響，進一步推進中國和東盟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

二、東盟自貿區貿易現狀及問題

（一）貿易結構不平衡

縱觀歷史，與東南亞國家的貿易一直是我國對外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從貿易順差及逆差的角度看，可以分為兩個階段。首先是90年代到自貿區的建立，在這階段，東南亞國家對中國的貿易一直保持順交易，中國從東南亞進口的商品交易量大于從出口到東南亞的商品，中國處于貿易逆差，并且該逆差逐年擴大。其次是從2010年，中國東盟自貿區建立，中國對東盟的出口量大于從東盟的進口量，貿易逆差轉變為貿易順差，在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21世紀，該順差可能在未來的一段時間不斷增加，自貿區長久發展，建立在雙方互利共贏的基礎上，在東盟自貿區保持這種態勢下，雙方的貿易地位會變得不平等。在可預期的將來，這種不平等的地位會不斷加深。

（二）貿易增長動力不足

一方面，中國與東盟各國經濟合作，存在很大的國別差異，在相關經濟指標等方面的分析，如派出人數、年末在外人數等，東盟各國存在很大的差異，尤其是文萊和印度尼西亞相比，兩者的差距十分明顯，這些客觀因素都會影響東盟自貿區的貿易增長。另一方面，東盟國家的經濟以及市場開放程度的不同，中國對東盟各個國家的投資也存在不均衡的現象。在東盟十國中，以新加坡，印度尼西亞為例，其良好的國內外環境，吸引中國大量的投資，相比較而言，比如泰國和越南占有很小的比例，相對于其他國家來說顯示出了極大的差距，這種投資的差異在總的范圍來看，對東盟自貿區的建設存在不利方面。東盟各國的國家政策不同也會給貿易增長帶來不利條件。由于每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不同，對進出口商品存在著限制，優先保護本國的支柱產品，如泰國的芒果等，造成各國貿易地位的不對等，給貿易的增長帶來不利條件。

（三）非關稅壁壘突出

自東盟自貿區建立的這幾年以來，各成員國隊均大幅度消減了關稅水平，在東盟國家，政府熱衷于使用非關稅壁壘以保護其國內工業并避免因降低關稅造成大量的收入損失，東盟各國以技術標準、技術法規、認證制度等為主要內容的非關稅壁壘成為阻礙東盟自貿區發展的重要條件。東盟國家非關稅壁壘主要集中在衛生與動植物檢疫措施、技術性貿易壁壘、裝疫前檢疫及其他程序、緊急貿易保護措施、價格控制措施、財務措施、影響競爭措施、投資措施等方面，由于非關稅壁壘在東盟貿易中普遍存在，即使東盟各國中98%的商品貿易執行零關稅，但是就內部貿易占對外貿易的比例方面來看，東盟自貿區的比例遠遠小于歐盟自貿區。由于東盟各國的經濟水平普遍不高，加上優越的地理位置，這就導致農產品是東盟各國非關稅壁壘的主要集中方面。農業部發布的非關稅壁壘占東盟內部非關稅壁壘的30%以上。總的來說，非關稅壁壘成為制約東盟自貿區的發展的重要條件。東盟非關稅壁壘制約著內部的經濟的發展，盡管東盟自貿區現已成為全球第三自貿區，但是全面，深入，協調的發展仍然是東盟自貿區急需解決的問題，東盟各國因其經濟水平的差異，這一切根本性的問題難以解決，這是導致非關稅壁壘存在的根本原因，非關稅壁壘從一定的層面來看，也制約著區域外國家貿易的進行。東盟自貿區是我國提出“海上絲綢之路”的橋頭堡，由于東盟內外部的非關稅壁壘突出等問題，是的東盟內部協商面臨重大挑戰，這也使得 “一帶一路”的順利推行面臨巨大不確定性。現階段，中國急需和東盟各國共同探索建立一個普遍接受的貿易制度，在此制度下，消減非關稅壁壘對東盟貿易的影響，為東盟自貿區的進一步發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

三、稅制熵變對貿易便利化的影響

東盟國家的稅收制度伴隨著其經濟發展不斷的變化，而稅制的變化又引起區域經濟的合作與發展。東盟由剛開始的文萊、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緬甸、新加坡、泰國六個成員國，發展到現在的“10+1”，縱觀東盟國家的稅制變化主要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稅制改革、關稅協調以及區域協調三個階段。

（一）稅制改革階段（1980-2000）

20世紀80年代，隨著世界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東盟國家面對經濟全球化的沖擊，為適應產業結構升級、經濟進一步發展，提高企業國際競爭力等方面的客觀要求，不斷地對稅收制度進行改革和完善，在此之前，東盟國家的稅制普遍比較混亂，稅率以及稅收的征管與國際差別較大，給本國商品進入全球市場帶來阻礙，此次的稅制改革跨越時間較長，一直持續到20世紀默契，跨越20年左右，完成東盟國家稅率及稅收征管的初步改革。此階段的稅制改革主要集中在直接稅方面。新加坡的稅制改革開始于1987年，其公司所得稅在1987年將由40%降為33%，到1993年，公司所得稅進一步降低，由33%降至30%，在減稅的基礎上，對公司資本利得不征稅，同時資本損失也不能抵補。伴隨著公司所得稅的改革，個人所得稅的稅率也同步下降，由1978年以來的6% -55%降為1987年的3.5% -33%。菲律賓的稅制在此階段也發生變化。菲律賓的公司所得稅改革主要分為兩步，首先在1986年將公司所得稅稅率從 25%-35%統一為35%，其次在1998 至2000年兩年期間內將公司所得稅從35%降為32%，在此同時，對部分公司采取優惠的稅收政策，如對投資達到3億美元的企業，其可以在 12年內免征所得稅。伴隨著公司所得稅稅率的降低，個人所得稅稅率也同步降低，其從 5%-60%降為1%-35%。降低公司所得稅和個人所得稅的稅率成為此階段的稅制改革的特點。

東盟國家在此次稅制改革中引入增值稅。在此之前，由于稅制的設計存在不合理，導致部分商品存在重復征稅的現象。增值稅的引進成功的解決了部分商品重復征稅的問題。印尼于1983年在消費階段征收10%的增值稅統一稅率，改革間接稅體系，由此拉開了東盟國家引入增值稅解決重復征稅的帷幕，緊接著菲律賓于1986年正式引入了 10%的增值稅，廢除原先的以銷售額為基礎的周轉稅，現階段，菲律賓國內增值稅稅率為12%。1992年1月1日，泰國的增值稅制度起實施，取代了原有的商業稅制度，1999年下調普通稅稅率，由 10%下調為7%。20世紀 80年代，新加坡首次采用零售銷售稅，拉開引入增值稅的帷幕， 1994年的稅制改革正式引進增值稅，此次改革的重點在于建立商品服務稅（即增值稅，稅率為3%），其現行稅率為5%。

東盟國家此階段的稅制改革，涉及到方方面面，是稅收制度的一次徹底的調整，奠定了東盟國家稅制的基礎格調。此次的稅制改革對東盟的貿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此次稅制改革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發生的，東盟國家通過稅制改革，融入全球的經濟體系中，與全球的稅收制度接軌，有利于東盟國家進一步增強與全球的貿易，提高貿易水平。另一方面，此次稅收制度的改革涉及東盟各國，通過此次稅制改革，東盟各國的稅率及征管環境類似，雙方貿易中稅收問題得到大幅度緩解，為東盟貿易一體化奠定了基礎。

（二）關稅協調階段（ 2002-2010）

2002年11月4日，《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正式簽訂，該協議是中國第一個區域貿易安排，標志東盟國家稅制改革步入關稅協調的新階段。此階段，東盟各國通過貿易協定，降低稅率（主要是關稅），提高區域貿易的便利化。2002年，《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正式簽訂，拉開了東盟自貿區關稅協調建設的帷幕，也意味著稅制改革進入新的階段。2003年，中國和泰國簽訂雙邊協定，免除雙方貿易商品中的水果的關稅，與此同時，中國與東盟原六國達成共識，免除部分商品貿易中的關稅，實現了自由貿易。2004年，隨著中國與東盟簽訂“早期收獲計劃”，在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雙邊貿易中，農產品如水產品和果蔬等開始降稅。2006年底，大部分農產品在雙邊貿易中實現零關稅。2005年，《中國與東盟貨物貿易協議》生效，該協議涉及多種產品，拉開了自貿區內全面降稅帷幕。2010年，中國與東盟原六國實現了以上的產品零關稅，標志著自由貿易區的初步建成。

此階段，由于自貿區98%的商品實現零關稅，大大促進了中國-東盟自貿區貿易便利化的發展。從1991年中國與東南亞國家談話到2011年的20年間，中國和東盟的貿易總額由79.6億美元增加到3630.9億美元，高于北美自由貿易區等，東盟自貿區貿易額年均增速在20%以上。在2002-2011年的十年之間，年均貿易額增長率在30%以上，其根本原因在于2002年啟動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以來，東盟各成員國共同推動關稅協調發展，進而提高雙邊貿易量。可見自由貿易區建設過程中，關稅的協調有力的促進了中國和東盟的國際貿易發展。同時關稅的協調也促進了中國和東盟的相互投資，截止到2010年，中國與東盟累計相互投資已達740億美元。1991年東盟國家對中國的直接投資額從的僅3.3億美元，2010年底，其對中國的直接投資為630億美元，實現了快速增長;與此同時，由于零關稅的協定，加上東盟各國優越的市場環境，中國對東盟國家的直接投資也出現了較快增長，以2010年為例，中國對東盟直接投資額為44.1億美元，增長率為63.2%。

（三）區域協調階段（2010-至今）

東盟自貿區經過2002-2010這10年的高速發展，在各成員國積極推行零關稅政策下，東盟自貿區發展迅速，但是中國—東盟貿易增速低于預期水平，結果歸因于向心力不足、貿易增長動力不足、貿易摩擦加劇、貿易結構不平衡、非關稅貿易壁壘突出、市場流通不暢等原因。為促進中國與東盟的雙邊貿易增長，傳統方式如降低關稅和非關稅壁壘的空間已經相當有限，由于東盟各國在稅收制度協調方面還存在較大不足，通過稅收制度深度協調以推進貿易便利化發展進程則具有較大的可能性。

以增值稅為代表的間接稅協調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東盟自貿區11個國家，只有馬來西亞、文萊、緬甸以及老撾四國由于國內經濟條件不成熟，尚未實行增值稅。自貿區內其余7個成員國引入了增值稅，增值稅的征稅對象是增值額，避免重復征稅帶來的流通受阻問題，有利于保持稅收中性。在此基礎上，馬來西亞也在探討稅制改革，將銷售和服務稅轉型為增值稅，以增值稅為代表的間接稅的統一有利于稅收協調的開展，為東盟自貿區的貿易便利化提供了條件。

在直接稅協調方面，除柬埔寨和緬甸外，中國與東盟各國簽訂了國際稅收協定，在反避稅以及防止偷漏稅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這些雙邊稅收協定主要解決了雙方的稅收管轄權問題，導致重復征稅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稅收管轄權的沖突，稅收協定對于促進商品區域自由化流動有著積極作用。在此基礎上，最重要的一方面是，通過雙邊稅收協定開啟了雙方的直接稅協調，對區域經濟一體化稅收協調的發展具有深遠影響。

從稅收管理角度來說，東盟各成員國在稅收協定的簽署和執行上取得顯著成效，自貿區已初步形成了稅收協定網絡。稅收協定網絡有效的協調了成員國之間的稅收管理活動，在稅收征管活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中國與東盟國家簽訂的稅收協定規定了稅收情報交換條款，有利于推動區域合作，打擊跨國偷逃稅和反避稅，為中國和東盟的稅收管理合作提供了法律依據，對于中國-東盟的全面稅收管理協調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

四、結論

區域稅制的協調解決了自貿區貿易動力不足等問題，通過東盟各成員國稅制的協調，增強了東盟自貿區貿易水平，突破了傳統的零關稅的限制，為自貿區的經濟建設提出了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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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題項目：廣西財經學院2019年會計類學生研究項目《稅制視角下的東盟便利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