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救你

陳振林

艾森爾醫生又將左手抬起來看了看，左手腕上戴著一塊黑色的手表。

他不用看那塊手表，也知道是什么牌子，知道它的尺寸，知道它的價格。

他沒有時間再看左手上的那塊手表了，他的目光轉到了這個人的胸口。如今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病人，一個中了槍傷的重病號。這個大塊頭家伙，是警官奧力生剛剛送來的，說是在街頭發生了一場槍戰，大塊頭家伙被人槍擊。這個時候，大塊頭完全昏迷了過去，他受傷太重了。

艾森爾仔細地看了看大塊頭的胸口，他用鑷子小心地察看著傷口。傷口很深，一顆子彈從心臟下方2厘米處穿過。如果不是現場醫護人員止血措施及時正確，這家伙早已去見上帝了。

這家伙的運氣也好，遇上了我這個還算優秀的手術醫生。艾森爾對自己說。這種離心臟太近的槍傷，手術難度極高。艾森爾本來每天這個時候應該去看女兒露絲的，只是今天有點事情，得晚去一會兒，就遇上了這受傷的大塊頭家伙。他親愛的女兒露絲躺在病床上已經三個多月了，他每天下午都去看她。

艾森爾醫生又看了看那只左手，看了看那只手腕上那塊黑色的手表。

他拿起了手術刀。那嫻熟的手術刀法有條不紊，讓身旁的漂亮護士心里又是一陣暗暗稱奇。不到30分鐘，優秀的艾森爾醫生完成了主手術。他知道大塊頭家伙是死不了的。

“這大塊頭家伙真算是幸運。”漂亮的小護士為受傷的家伙慶幸，也是贊美艾森爾醫生。

手術確實很成功，不到七天時間，那個大塊頭家伙居然能夠下地走動了。艾森爾醫生和小護士知道了這家伙名叫黑肯，脾氣有些暴躁。第十天，黑肯吵著要出院。這個家伙，可以完全下地行走，還能夠跑起來了。醫院同意了他的出院申請。

可是，大塊頭家伙黑肯就在出院當天的晚上，死在了自己的家門口。他同樣是受到了槍擊。警官奧力生將他送到醫院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大塊頭家伙黑肯已經確定死亡。

“他這一次是被兩顆子彈擊中了，第一顆子彈打在他的右膝蓋上，他倒下了。第二顆子彈正打在他的胸口，就是上次手術的地方。”警官奧力生對艾森爾醫生解釋說。

“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救活他了。”艾森爾醫生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可是，有點奇怪呢。”警官奧力生又說，“為什么這一次他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手表不見了？”

艾森爾醫生照樣聳了聳肩，笑了笑。

可是，出人意料地，警官奧力生三天之后找到了艾森爾醫生。奧力生手上拿著一枚戒指，他對艾森爾說：“優秀的醫生先生，這枚在槍殺現場發現的戒指是老兄你的吧？這上邊有你的指紋呢。”

槍殺案破案迅速。艾森爾醫生被帶到了警局，警官奧力生親自問話：“大塊頭家伙黑肯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手表是你取走了吧？”

“是的，先生。”艾森爾說，“那本來就是我的手表，是我的妻子當年送給我的定情之物。”

“取走手表，為什么要將他槍殺？”奧力生問。

“警官先生，您還記得三個月前的那樁槍殺案嗎？”艾森爾反問，“罪犯在我家中槍殺了我的妻子，將我的女兒槍擊成了植物人，可是你們一直說破不了案，只能由我來慢慢尋找兇手，自己來解決問題了。罪犯當時除了帶走我家中所有的現金外，還搶走了我家中的黑色手表，而黑色手表就戴在黑肯這家伙的手腕上。”

“你就這么肯定黑肯是罪犯？”奧力生又問。

“肯定是他。他戴著我家里的那塊黑色手表，那手表我不用細看就知道是我家的。另外，他在現場留下了一部無法開機的手機，那天手術之前，黑肯正昏迷，我用他的手指指紋解開了那部手機。”艾森爾說。

“那你槍殺他時開了兩槍，第一槍打中右膝蓋之后，是想驗明他的身份，所以第二槍你擊中了他的剛剛手術的胸口，瞬間斃命。”奧力生推測說。

艾森爾點了點頭。

“那么，你在槍殺現場故意留下你的戒指，是想讓警方找到你了？”警官奧力生繼續說。

艾森爾又點了點頭，笑了笑。

警官奧力生的聲音就大了一些：“嫌疑人艾森爾先生，既然為了報仇，那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故意留下你的戒指呢？你上次已經用你精湛的醫術救活了大塊頭家伙黑肯，為什么你在他出院之后卻將他槍殺？你明明可以當時在手術臺上就輕松地處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