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勝 于朝娜 張 杰
2018年全國海洋生產總值83415億元,比上年增長6.7%,連續五年約占當年國內生產總值的9.5%①。海洋產業的發展表現出經濟穩中向好,結構優化升級,新舊動能轉換的良好態勢,正處于轉型升級、快速發展的關鍵時期。一方面,政府運用“有形的手”對海洋產業發展進行宏觀調控、統一協調和規范保障;另一方面市場運用“無形的手”起到配置資源、推動創新、激發產業活力的作用。如何平衡“有形的手”和“無形的手”的作用來促進海洋產業的發展至關重要,這決定了我國海洋產業體系結構框架的構建和海洋產業的發展前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下海洋產業的發展需要的是“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1]的相互配合。在海洋產業的發展過程中,政府與市場由誰發揮主導作用的問題一直備受爭論,海洋產業在不同政策下的發展路徑也存在差異。
目前,國內外研究主要包括三個方面。
第一,我國海洋產業結構的發展與優化。狄乾斌等(2014)[2]研究海洋產業結構的變動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于會娟(2015)[3]研究發現區域海洋產業的低端和同構發展會制約現代海洋產業體系的升級。沈體雁等(2017)[4]分析我國現有海洋產業園區發展現狀問題。李華等(2017)[5]運用層次回歸模型分析指出海洋生態狀況呈波動下降態勢,成為制約我國海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主要因素,而海洋科技進步可以不同程度地緩解這種矛盾。秦曼等(2017)[6]應用DEMATEL方法分析海洋產業生態化的各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并提出完善海洋產業生態化轉型的建議。孫康等(2018)[7]采用產業結構超前系數、More值和門檻回歸模型,對我國海洋產業轉型升級水平進行測度。丁黎黎等(2018)[8]利用2002—2014年中國沿海11個地區的數據構建了虛擬生產前沿網絡RAM模型,證實了海洋產業結構的轉型是實現海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路徑,也提出環境治理階段的產出不足會導致多地區海洋產業的無效率。馬貝等(2018)[9]在分析中國海洋產業面臨問題時指出由于開發方式落后、技術水平低等問題,導致海洋產業發展過程中資源開發利用率較低,浪費現象嚴重。
第二,政府的不同政策導向在海洋產業等主要產業發展中承擔的作用。Lall(2004)[10]提出政府的主要作用是解決市場失靈問題,應該發揮好建立公開透明的市場信息制度,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和完善市場基礎設施等作用。Hausman(2010)[11]認為政府是產業經濟主體發展不平衡的補貼者,通過貿易保護、出口補貼和財政資金支持等方式彌補企業和社會收益的差額,以促進產業的優化升級。Stiglitz(2011)[12]認為政府在產業發展的不同階段應該發揮不同的作用。朱迎春(2011)[13]研究指出市場主導下產生的市場失靈負面效應,需要政府根據不同的市場失靈狀況發揮引導、激勵、服務和規范等作用。韓立民等(2012)[14]研究指出,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由于海洋資源浪費和海洋產業經濟主體活動的外部性問題導致的市場失靈、特定海洋產業的公益性質、傳統海洋產業亟待優化等問題的存在,使得政府必須參與甚至主導海洋產業的發展過程。章文光等(2017)[15]表明政府在產業轉型升級中的作用范圍具有階段性特征,這與Stiglitz的觀點一致,并重點分析了政府在產業轉型升級中的五個宏觀調控作用。蘇明武(2017)[16]指出政府作為有限特征的適應性主體,具有必然和理性選擇產業生態化的主體資格。胡金焱等(2018)[17]分析了在新時代背景下對海洋經濟具有支持作用的藍色金融發展階段中,政府與市場的職能逐漸轉化:政府由主導逐漸變為引導,市場逐漸由輔助變為主導。武靖州(2018)[18]認為生態保護是公共產品,建立海洋產業生態補償機制需要政府發揮主導作用,但市場化的模式能夠提高效率,強化生態補償機制的可持續性。
第三,政府的宏觀政策與企業經營行為選擇。政府與企業之間本身就是一種不同政策主導下的企業行為博弈關系。Pargal(1996)[19]和Rooij(2012)[20]等在研究中都指出公眾社會的參與和監督可以有效制約企業排污等違規經營行為。Chen Wen ying(1998)[21]運用博弈理論研究了政府主導產業發展下治理企業排污成本最優化的問題。張學剛等(2011)[22]引入了政府的“政治成本”和企業的“聲譽成本”兩個影響因素來研究政府環境監管與企業污染的博弈行為,并指出可以通過增加“政治成本”和“聲譽成本”來加強政府的監管和約束企業的污染行為來改善環境質量。于濤等(2014)[23]通過對政府監管與企業產品質量之間的博弈分析指出,政府的監管效率主要受違規產品的額外收益、對企業的處罰力度和監管成本等因素的影響。張偉等(2014)[24]在政府與企業雙方博弈的基礎上,將政府的監管行為在引入了第三方主體的舉報行為之后變為“主動監管”和“被動監管”,通過演化博弈分析得出企業的違規行為主要受政府處罰力度和效率以及社會公眾監督的影響。徐勝等(2017)[25]利用信息不確定下的博弈理論分析指出,與企業之間的溝通、監管效率和放貸進度都會影響政策性銀行對企業的綠色金融業務實施效果。
綜上,可以總結為三個觀點,第一,目前我國海洋產業尚處于關鍵的轉型發展期,產業結構合理性有待調整和優化,制約海洋可持續發展的海洋產業違規經營和海洋生態保護等問題日益凸顯;第二,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對海洋產業的轉型升級的作用有階段性特征,要把政府放在海洋產業發展的前沿,增強政府對海洋產業發展的牽引力,同時要轉化政府職能,讓市場由輔導轉向主導;第三,在不同的海洋產業發展政策下,政府和海洋產業的行為選擇存在經濟利益方面的雙方博弈。
但是,目前對在海洋產業的發展研究中,關于政府的定位和作用范圍并不清楚。例如政府如何權衡放權于市場的成本和效益?不同政策導向下,哪些因素會影響政府與海洋產業的行為選擇?本文基于市場信息不對稱條件研究政府不同政策導向與海洋產業的經營行為,由此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引入政府和市場分別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和給政府造成的“超額成本”等影響因素進行研究,運用博弈方法能夠深入分析兩者之間的影響機理和決策結果,旨在分析海洋產業未來合理的發展機制。
通過梳理近幾年海洋三次產業增加值及占海洋總產值比重的變化,可得到我國海洋產業發展規律,以進一步展開不完全信息條件下政府與海洋產業博弈演化路徑分析。本文選取的樣本區間為2010—2018年,數據來源于《中國海洋經濟統計公報》。具體數據見表1。

表1 我國海洋三次產業2010—2018年增加值及占海洋生產總值比重

圖1 我國海洋三次產業2010—2018年增加值變化曲線(億元)
從整體來看,表1和圖1數據顯示,近年來我國海洋三次產業整體呈“三、二、一”的逐年增長發展態勢。除2011年第二產業增加值超過第三產業外,其余各年第三產業的增加值均占海洋生產總值最大比重,第二產業緊隨其后;自2012年起,第三產業的發展速度逐年遞增,與第二產業拉開差距,在2015年之后第三產業的增加值占海洋生產總值的比重超過一半;相比較于第二三產業,海洋第一產業的貢獻值遠遠不足,而且每年發展增速較為緩慢,2018年增加值占海洋生產總值比重為4.4%,創近9年新低,不足第三產業貢獻值的1/10。
從主要海洋產業發展來看,雖然海洋漁業的發展較為緩慢,但作為海洋領域最傳統的基礎性產業,獨領海洋第一產業的發展,在我國大多數沿海省市都屬于海洋主導產業。第二產業包括海洋船舶工業等在內的9個主要海洋產業,具有總量大,平均小的特點,以2018年為例,貢獻值較為突出的海洋油氣業同比上一年漲3.3個百分點,而海洋鹽業、海洋船舶工業和海洋工程建筑業均增速回落,分別下降了16.6%、9.8%和3.8%②。海洋第三產業對我國海洋生產總值的貢獻度極高,主要得益于濱海旅游業和海洋科研教育管理服務業的快速發展,2018年同比顯著增長8.3%和10.2%,海洋交通運輸業也實現了5.5%的較大增幅。
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對海洋產業的發展模式有政府主導和市場主導兩種政策導向。政府運用“有形的手”對海洋產業發展進行宏觀調控、統一協調和規范保障,在促進海洋經濟新興產業發展、促進產業集群集聚和促進開發性資金利用方面都起到了重大的基礎作用③。政府通過建立高效的海洋管理體制,有效地抑制海洋資源的過度浪費和低效率開發,合理規劃海洋產業布局,避免區域范圍內海洋產業經營的同質性和趨利性。同時,海洋產業的發展尚屬于發展的初期和成長階段,政府的主導作用可以保障海洋產業有序經營,穩步發展,將產業發展帶來的外部性負面影響把握在可控范圍之內。政府的參與甚至主導不是要爭奪海洋產業發展的利益,而是為了更好地為海洋產業發展提供保障,通過稅收、罰款、市場準入、產業保護等手段促進產業經濟主體規范有序發展。但政府在對產業規劃時也存在一些問題: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信息在大多數分散個體發生傳遞,政府要全面掌握和準確分析所有信息會非常困難,成本昂貴,產業政策存在失誤在所難免④。另外在產業政策決策過程中政府機構及其官員會從自身利益出發,不考慮國家中長期經濟發展規劃,盲目生產出現產能過剩問題。而且政府的介入可能會阻礙私人公司對研發的投資。
當政府轉化職能,選擇由主導逐漸變為引導,政策導向變為市場主導。與政府主導下的海洋產業發展相比,一方面,市場主導下的供需調節能夠為海洋產業帶來商機和動力,利用市場的關聯性將海洋各產業之間、海洋產業與非海洋產業之間、國內產業與國外產業之間連接起來,有研究表明,海洋漁業與濱海旅游業在產業發展上具有穩定的關系,在一定階段內,濱海旅游不會影響海洋漁業,但海洋漁業的發展可以增加濱海旅游項目種類,促進濱海旅游業的發展[26]。再者,將高新技術和制造業結合在一起,可以創造海洋第二產業的廣闊發展空間,濱海旅游業和海洋交通運輸業與市場的關聯度最大,根據市場的需求方向可以刺激濱海旅游業的項目開發,打造貫通海內外市場的海路交通運輸網;另一方面,市場的主導可以降低政府成本,既可以減少財政扶持等政府支出,又可以增加企業增值帶來的稅收。但市場主導下的海洋產業發展也面臨著一些問題,市場的過度主導對海洋產業的“激勵”會變為“誘導”,嚴重時會擾亂產業發展的穩定秩序,帶來由于市場失靈造成的外部性影響,這就需要政府提供監管政策的保障來彌補市場的不足。
圖2闡釋政策導向對海洋產業的影響機理,其中路線①和②分別表示政府對海洋產業的發展模式為政府主導(概率為)和市場主導(概率為)兩種政策導向,路線③和④分別表示海洋產業合規經營(概率為)和違規經營(概率為)兩種經營方式。
1.路徑一:政府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當政府主導海洋產業發展時,出于對利益最大化的追求,海洋產業會嘗試“突破”政府的主導監管,采取違規經營的方式獲得“超額收益”。僅當企業發現這份“超額利益”為凈正值時,意味著企業嘗試成功,企業會選擇違規經營,則結果為路線①和路線④的結合。
2.路徑二:市場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如果海洋產業的經濟主體企業能夠合規經營、有序參與,那么市場的主導將會為海洋產業的發展注入活力,也會為海洋產業帶來“隱形收益”,還能降低政府的成本,放權于市場將是政府的優選,當政府選擇讓市場主導的政策導向時,企業不僅會得到市場帶來的“隱形收益”,更會在此基礎上嘗試去以違規經營獲得更大的“超額收益”,則結果為路線②和路線④的結合。
3.路徑三:政府主導下海洋產業合規經營。考慮到海洋產業作為利益最大化追求者的同時,還考慮到政府與海洋產業都是有限理性主體[27],如果海洋產業不能夠獲得凈正值的“超額收益”,就會選擇合規經營,在政府主導下的結果是路線①和路線③的結合。
4.路徑四:市場主導下海洋產業合規經營。在市場主導下海洋產業不能獲得凈正值的“超額收益”,選擇合規經營,結果為路線②和路線③的結合。

圖2 政策導向對海洋產業的影響機理
從政策導向對海洋產業的影響分析中得出,無論政府選擇哪一種政策導向,海洋產業都是依據自身利益最大化目標選擇經營方式。海洋產業只有在獲得凈正值的“超額收益”時才會考慮嘗試違規經營。鑒于此,海洋產業是在信息不對稱下進行策略選擇,本文將重點分析在不完全信息條件下海洋產業的發展路徑。
基于前述內容,本部分將利用博弈模型來分析政府與海洋產業的行為策略選擇,建立不完全信息下的演化博弈分析模型。博弈主體是政府和海洋產業,政府的博弈行為選擇是對海洋產業的發展以政府為主導還是以市場為主導,海洋產業的博弈行為選擇是合規經營和違規經營。
見表2。
第一,本文的博弈主體只考慮一個地區的一個政府和一個海洋產業,海洋產業的政策導向只有政府主導型和市場主導型兩種,且選擇權在政府。
第二,Rg和Rm分別表示政府主導和市場主導海洋產業發展時的收益,顯然,政府在發揮主導作用時,政府所獲得收益更高,即滿足Rg>Rm>0,Re表示海洋產業在政府主導下合規經營獲得的收益,且滿足Re>0。
第三,Rem表示市場主導下給海洋產業帶來的隱形收益,市場作為“無形中的手”,在不考慮外部影響的因素下,企業在以市場為主導的海洋產業發展中更具有積極性,可以獲得超出政府主導下的“隱形收益”,滿足Rem>0,Rei和Re mi分別表示海洋產業在政府主導下和市場主導下由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是減去違規經營產生的成本之后的凈超額收益,在企業選擇違規經營時,由于企業只考慮利潤最大化的目標,不考慮違規經營帶來的其他負面影響,因此會獲得超額收益,同時市場主導下的政府弱監管性和企業的強積極性使得二者滿足且有

表2 博弈模型變量設定和參數定義
第四,Cg和Cm分別表示政府主導和市場主導海洋產業發展時的成本,結合假設(2),市場作為“無形的手”,其調控機制是“自由調節”,而政府作為“有形的手”,在進行“主動調節”時的成本更高,即滿足Cg>Cm>0,Ce表示海洋產業在政府主導下合規經營的成本,且滿足Ce>0。
第五,和分別表示海洋產業在政府主導下和市場主導下因違規經營給政府造成的超額成本,是減去監管處罰違規企業所獲得收益之后的凈超額成本,例如企業違規經營產生的環境污染、資源浪費和“政治成本”[22]等負面影響,同時,考慮到市場主導下因企業違規經營導致的市場失靈外部性影響更大,則滿足
第六,兩個主體之間的博弈是基于不完全信息下的,α表示選擇以政府為主導海洋產業發展的概率,則1-α表示以市場為主導海洋產業發展的概率,β表示海洋產業選擇合規經營的概率,則1-β表示海洋產業選擇違規經營的概率,且滿足0≤α≤1,0≤β≤1。
見表3。
根據表4的演化博弈支付矩陣,對于政府來說:
政府的政策導向為政府主導時的期望收益為:

化簡得:

政府的政策導向為市場主導時的期望收益為:

化簡得:

政府的兩策略平均收益為:

將(1)(2)式代入化簡得:

則政府選擇以政府主導海洋產業發展的動態復制方程為:

將(1)(3)式代入化簡得:

對于海洋產業來說,選擇合規經營的期望收益為:
化簡得:

選擇違規經營的期望收益為:

化簡得:

海洋產業的兩策略平均收益為:

將(5)、(6)式代入化簡得:


表3 政府與企業發展海洋產業的演化博弈支付矩陣
則海洋產業選擇合規經營的動態復制方程為:

將(5)、(7)式代入化簡得:

令(4)、(8)式等于0,則可得:(α*,β*)可 取以 及五個平衡點值。
當β=π 時 ,F(α)=0, 此 時 , 所 有 的α都為演化穩定策略,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3所示。
當β≠π時,令F(α)=0,會得到α*=0或1兩種穩定狀態,具體分析如下:

圖3

圖4

圖5
當 0<π<1,且β>π 時 , 則,如果要滿足,則取α*=0為演化穩定策略。博弈結果為:政府在政府主導下的凈收益大于市場主導下的凈收益,但兩者的成本收益比小于1,因此在企業大概率(大于一個確定值π)選擇合規經營時,有限理性下的政府會選擇以市場為主導的演化策略。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4所示。
當 0<π<1,且β<π 時 , 則,如果要滿足,則取α*=1為演化穩定策略。博弈結果為:政府在政府主導下的凈收益大于市場主導下的凈收益,但兩者的成本收益比小于1,因此在企業小概率(小于一個確定值π)選擇合規經營時,有限理性下的政府會選擇以政府為主導的演化策略。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5所示。
當α=ε時,F()β=0,此時,所有的β都為演化穩定策略,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6所示。
當α≠ε時,令F(β)=0,會得到β*=0或1兩種穩定狀態,具體分析如下:
當ε<0時,因為,且0≤α≤1,則,如果要滿足,則取若使則取β*=0為演化穩定策略。博弈結果同為:企業違規經營的額外收益為正,無論政府做出如何選擇,企業最終都會選擇違規經營,即只要企業的違規經營能夠帶來額外收益,那么企業就會選擇違規經營。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7所示。
當 0<ε<1,且α>ε時 , 則β*=0為演化穩定策略。同理,當ε>1時,則,如果要滿足則取β*=1為演化穩定策略。博弈結果為:企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額外收益為負,在政府大概率(大于一個確定值ε)選擇政府主導時,有限理性的企業因違規經營得不到凈正值得超額收益而選擇合規經營。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8所示。

表4 政府的演化博弈穩定策略
當 0<ε<1,且α<ε時 , 則,如果要滿足,則取β*=0為演化穩定策略。按上所述,因為,這種情況下的博弈結果應該是企業選擇合法經營,但企業選擇違規經營的原因可能是在市場主導下,企業違規經營所獲得超額收益遠大于因此博弈結果為:由于市
場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足夠大,在政府小概率(小于一個確定值ε)選擇政府主導時,有限理性的企業會選擇違規經營。其復制動態相位圖如圖7所示。

表5 海洋產業的演化博弈穩定策略

圖6

圖7

圖8
結合上述政府和企業的策略演化博弈穩定性分析,本部分將利用兩者的綜合演化穩定策略——ESS均衡穩定點來分析政府與海洋產業之間的演化博弈路徑。根據上述政府和海洋產業的策略演化博弈穩定性分析和動態演化相位圖,求得該系統的局部穩定分析結果為。
由表6可以看出,政府與海洋產業之間的演化博弈存在兩個策略穩定點,一個是(α*=0,β*=0),即政府選擇以市場為主導發展海洋產業,企業選擇違規經營,另一個是(α*=1,β*=1),即政府選擇以政府為主導發展海洋產業,企業選擇合規經營,在有限理性的情況下,政府以規范企業合規經營為目標,企業以獲得更多的額外收益為目標,在政府具有確定海洋產業發展模式主動權的情況下,企業會根據政府的策略選擇,按照最優的演化博弈路徑做出行為選擇。另外還有兩個演化路徑的起始不穩定點(α*=0,β*=1) 和 (α*=1,β*=0) 以及鞍點(α*=ε,β*=π),整個演化博弈路徑相位圖如圖9和圖10所示。

表6 政府與海洋產業的演化穩定策略結果
通過以上政府對海洋產業發展的政策導向和海洋產業經營行為之間的博弈演化分析,可以得如下結論:
第一,政府與海洋產業的博弈路徑有兩個均衡點。

圖9 政府與企業的復制動態和穩定性

圖10 政府與企業的策略博弈路徑
政府與海洋產業之間的博弈路徑會向(α*=0,β*=0)和(α*=1,β*=1)兩個穩定均衡點方向演化,即演化博弈的結果為政府選擇政府主導的策略時,海洋產業會選擇合規經營;當政府選擇市場主導的策略時,海洋產業會選擇違規經營。第一種結果是合理有效可以接受的,為使海洋產業合規經營,政府策略可采取由政府主導海洋產業,使其合規經營穩步發展;第二種結果僅是短期內可能存在積極方面,當政府選擇由市場主導的策略時,短期內市場的主導作用能夠積極帶動海洋產業的快速發展,但長期主導下會因海洋產業的違規經營造成更大的市場失靈等消極影響,由此會阻礙海洋產業的升級轉型和造成海洋生態環境的破壞,這與我國的海洋強國戰略與海洋經濟可持續發展理念背道而馳。
第二,政府與海洋產業的博弈路徑最優演化結果具有不穩定性。
政府發展海洋產業宏觀政策的制定具有一定的周期性,不易隨時改變,但海洋產業可以在短期內尋找適合自己發展的經營行為。政府想以最低的成本規范企業經營,促進海洋產業的良好發展,那么(α*=0,β*=1)才是最好的結果,即市場主導下的海洋產業合規經營,顯然就博弈結果而言這不是一個穩定的演化狀態,但是可以采取必要的政策措施使圖10中鞍點(α*=ε,β*=π)的位置向左上方點(α=0,β=1)移動,來使得演化狀態接近最優的結果,即減小ε的值,增大π的值。
第三,政府與海洋產業的博弈路徑不穩定性可通過降低超額收益進行優化。
不論海洋產業的發展是在政府主導還是市場主導下,當海洋產業從違規經營中獲得不到有效收益時,企業就會選擇合規經營。以降低政府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為例:當降低甚至為負時,的值就會變小,鞍點就會左移動。在海洋產業的發展過程中,政府一直是重要的參與者,政府與市場主導下的收益(Rg、Rm)和成本(Cg和Cm)雖然有差異,但總體相差不大,相比較而言,市場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給政府造成的超額成本是主要影響因素,當降低時,的值就會增大,鞍點向上移動。
為使得演化狀態達到理想的結果,實現市場主導下海洋產業合規經營的路徑,需要采取必要的措施,通過減小ε的值,增大π的值來讓鞍點移動。ε的取值大小主要取決于政府主導下海洋產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的大小;π是指政府在選擇政府主導或市場主導兩種策略選擇下的成本收益比。因此可以通過降低海洋產業違規經營所獲得的超額收益和控制市場主導下由市場失靈給政府增加的超額成本兩種方式,使海洋產業“知難而退”,選擇合規經營,以充分實現市場促進海洋產業發展的最大效應。具體而言:
首先,海洋產業選擇違規經營的方式,原因可能是政府監管力度弱,違規經營犯罪成本低。因而政府應加強立法,出臺法律政策規范市場,嚴懲企業的違規行為。使其不能違規,不敢違規,不想違規。另外政府應出臺相關政策對某些海洋產業的經營范圍進行限制,如海洋漁業限制漁網大小,積極響應生態文明建設,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
其次,市場失靈會使資源得不到最優配置。作為經濟主體的各級政府要發揮應有的經濟職能解決市場失靈問題。政府應在充分利用市場價值規律作用的基礎上,調控市場價格,如設置最高價格和最低價格。此外,政府不僅要加強對海洋產業違規經營的監管,還可對檢查連續多年合規經營的企業給予稅收優惠和補貼,鼓勵其發展。另外還可通過品牌建設形成非行政性市場準入門檻,把一部分有違規想法的低品質企業攔在起點。
注釋
①數據來源:2014年-2018年《中國海洋經濟統計公報》。
②數據來源:2018年《中國海洋經濟統計公報》。
③ http://opinion.people.com.cn/n/2014/0508/c1003-24991558.html。
④ https://www.doc88.com/p-35922214277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