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善而行：道德的學校管理再探

徐向陽

教育的使命，無疑是育人——不僅是有知識的人，更是有德性的人。學校管理作為學校教育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樣應致力于培養有德性的人——這就要求學校管理本身是道德的。

現實生活中學校管理的道德性，卻屢屢被垢病。

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現代意義上的學校，建基于工業文明。生產大批量、標準化的商品需要大量的、標準化的工人，應運而生的現代學校的使命，就是培養標準化的產業工人。在這樣的學校學習的“人”，是同質的、標準化的;學校管理的理念，也移植了大工業生產的管理思想，以效率為重，崇尚制度化、科層化管理。

我們知道，道德因人而生，而人是個性化的。個性化的人需要個性化的教育、個性化的管理，也就是說，個性化的教育和個性化的管理是道德的教育和道德的管理的前提。當標準化的學校管理遭遇個性化的教育對象時，其道德性被詬病，也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說，現代學校管理，其道德基因是有缺陷的，學校管理中內在地存在著道德異化的種子。

應該清醒地認識到，在現階段“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還存在矛盾的大社會背景下，真正意義上的個性化教育和個性化管理還是奢望，即二者間的矛盾是結構性的。

但學校教育不能無所作為。一方面，我們要用歷史的眼光看待和理解當前學校管理中存在的問題，另一方面，要積極地嘗試改進。“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不懈怠地向著善的方向前行，本身就是善。

本刊2019年第12期“本期關注”欄目中，刊發了以“回歸道德的學校管理”為主題的一組文章，引發了讀者的熱議。本期雜志，四位德育人嘗試從新的角度，回答學校管理中“德”的問題。

道德的學校管理，需要使其“成為一項道德性事業，秉持價值立場，建構道德共同體”;道德的學校管理，應“以優化師生生命樣態為價值目標，臻于美善和諧的教育形態”;道德的學校管理，應讓“學生拿起自制與責任，成為自主管理的領導者”;道德的學校管理，是用道德文化調適規范秩序與人文關懷的矛盾，達成“由‘人管到‘文管再到‘自管的轉變，最終實現生命的自我超越”。

這些思考精彩而專業，相信能給讀者有益的啟示。我們期待，對這一永恒話題，會有更精彩、更深刻的回答——因為對“德”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