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金章宗發展金朝教育的措施與作用

孫赫陽

摘 要：金章宗在位時，采取措施，發展金朝教育，尊孔崇儒，搜羅典籍，擴大學校規模，培養人才。他在發展漢文化教育的同時，也重視女真傳統文化教育。金章宗的教育，為延續金朝的盛世局面，保持金朝的統治地位，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關鍵詞：金章宗;金朝;教育

金章宗是金朝的第6位皇帝，其繼位時，金朝立國已經有70余年，對中原地區保持穩定的統治也已經30年。經過世宗時期的積累，國家的財富大量增加，為其統治奠定了基礎。金章宗在位20年，“欲跨遼、宋而比跡于漢、唐”，所以厚植根本，培養人才，發展教育。對于鞏固金朝的統治，具有重要的作用。筆者在整理史料的基礎上，對此試作探討，以求教于方家學者。

1 金章宗發展金朝教育的措施

金章宗在發展金朝教育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兼顧漢文化和女真文化，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1）強調曲阜儒宗的地位，致祭先王，以示繼承中原正統。

明昌元年（1190）三月，“詔修曲阜孔子廟學”。明昌二年（1191）四月，“詔襲封衍圣公孔元措視四品秩”。明昌三年（1192）十月，有關部門“奏增修曲阜宣圣廟畢”，章宗下詔：“黨懷英撰碑文，朕將親行釋奠之禮，其檢討典故以聞。”明昌三年十一月，尚書省奏：“翰林侍講學士黨懷英舉孔子四十八代孫端甫，年德俱高，該通古學”，章宗決定“孔端甫俟春暖召之”。明昌四年（1193）三月，“特賜有司孔端甫及第，授小學教授，尋以年老，命食主簿半俸致事”。明昌四年八月，章宗“釋奠孔子廟，北面再拜”。明昌六年（1195）四月，章宗下詔“以增修曲阜宣圣廟工畢，賜衍圣公以下三獻法服及登歌樂一部，仍遣太常舊工往教孔氏子弟，以備祭禮”。明昌六年八月，“命兗州長官以曲阜新修廟告成于宣圣”。承安二年（1197）二月，“特命襲封衍圣公孔元措世襲兼曲阜令”。

章宗祭祀古代圣王，以示繼承中原正統。泰和四年（1204）二月“始祭三皇、五帝、四王”。泰和四年三月，章宗下詔“定前代帝王合致祭者”，尚書省奏：“三皇、五帝、四王，已行三年一祭之禮。若夏太康，殷太甲、太戊、武丁，周成王、康王、宣王，漢高祖、文、景、武、宣、光武、明帝、章帝，唐高祖、文皇一十七君致祭為宜。”，章宗“從之”。

（2）重視德行的教育，搜羅典籍，兼顧學問的教育。

章宗重視德行的教育，特別是重視具有德行的讀書人的示范作用。大定二十九年（1189），設制舉，規定“若草澤士，德行為鄉里所服者，則從府州薦之”。明昌三年三月，“詔賜棣州孝子劉瑜、錦州孝子劉慶祐絹、粟，旌其門閭，復其身”。明昌五年（1194）四月，“詔各路所舉德行才能之士，涿州時琦、云中劉摯、鄭州李升、恩州傅礪、濟南趙摯、興中田扈方六人，并特賜同進士出身”。類似的例子，在《金史·章宗紀》中還能檢索到一些。把這些具有德行的讀書人的事昭告天下，對于讀書人的德行的教育，是具有一定的作用的。

章宗注意搜求典籍，為教育奠定基礎。明昌二年四月，“學士院新進唐杜甫、韓愈、劉禹錫、杜牧、賈島、王建，宋王禹偁、歐陽修、王安石、蘇軾、張耒、秦觀等集二十六部”明昌五年二月“詔購求《崇文總目》內所闕書籍”。泰和元年（1201）十月，章宗要求有司，“購遺書宜尚其價，以廣搜訪。藏書之家有珍惜不愿送官者，官為謄寫。畢復還之，仍量給其直之半。”

章宗重視宮中、京城，以及天下讀書人的學問的教育，推動他們讀書，提高他們的修養水平。大定二十九年閏月，章宗說：“護衛、符寶、奉御、奉職，侍直近密，當選有德行學問之人為之教授”。泰和三年（1203）六月，章宗問點檢司官員與親軍教育有關的事情，“諸親軍所設教授及授業人若干，其為教何法，通大義者幾人，各具以聞”。大定二十九年六月，有關部門請示“律科舉人止知讀律，不知教化之原，必使通治《論語》、《孟子》，涵養器度”，章宗表示同意。泰和元年，平章政事徒單鎰病時文之弊：“諸生不窮經史，唯事末學，以致志行浮薄。可令進士試策日，自時務策外，更以疑難經旨相參為問，使發圣賢之微旨、古今之事變。”章宗“詔為永制”。

（3）擴大學校教育的規模，加強教育與科舉的銜接，培養人才。

章宗加強京、府、州、鎮的學校教育，并要求增修廟學，增加學生的員額。大定二十九年八月，“敕有司，京、府、州、鎮設學校處，其長貳幕職內各以進士官提控其事”。大定二十九年，章宗接受戶部尚書鄧儼的建議，“增養士之數，于大定舊制京府十七處千人之外，置節鎮、防御州學六十處，增養千人”。泰和四年二月，“詔刺史，州郡無宣圣廟學者并增修之”。

隨著學校教育的規模的擴大，科舉的規模也有所擴大，參加考試的人員的范圍有所擴大，錄取的人數也有所增加。明昌元年，決定會試“以《六經》、《十七史》、《孝經》、《論語》、《孟子》、及《荀》、《揚》、《老子》內出題，皆命于題下注其本傳”。隨著教育規模的擴大，科舉的考試地點有所擴展，章宗時，上京、合懶、速頻、胡里改、蒲與、東北招討司等路，咸平、隆州、婆速、東京、蓋州、懿州，以及北京、臨潢、宗州、興州、全州等在中國封建王朝比較偏遠的地方，對參加策論進士的府試的讀書人的考試地點，都就近作出了合理的安排。同時，對應試科舉的讀書人的范圍也有所放寬。泰和元年七月，“禁放良人不得應諸科舉，子孫不在禁限”。科舉的錄取人數有所增加，明昌二年，章宗下詔“會試毋限人數，文合格則取”。所以，承安二年，會試錄取人數增至九百二十五人。其后，覺得錄取人數過多，遂限制在六百人。這些措施，對于培養人才和選拔人才，具有重要的作用。

（4）強調女真字和女真文化教育的重要性，繼承女真文化傳統

金朝是女真族建立的政權，因此，皇帝重視女真文化的教育。太祖時，完顏希尹創制女真文字，在女真人中具有崇高的地位。此后，經熙宗、海陵王、世宗三朝，學習女真字的女真學生，對于女真文化的傳承，產生了重要的作用。章宗時，明昌五年正月，“以葉魯、谷神始制女直字，詔加封贈，依倉頡立廟盩厔例，祠于上京納里渾莊。歲時致祭，令其子孫拜奠，本路官一人及本千戶春秋二祭。”世宗時，為女真人創立女真進士科，以策論為主要形式。章宗時，承安五年五月，“定策論進士及承廕人試弓箭格”。對策論進士加試弓箭，是繼承了女真人尚武的文化傳統。

2 金章宗發展金朝教育的作用

金章宗發展金朝的教育，對于延續金朝的盛世局面，具有重要的作用。金章宗去世后，金朝在蒙古、西夏、南宋的夾擊下，能夠自立二十余年，也與其發展教育事業有直接的關系。

（1）繼承世宗的事業，延續金朝的盛世。

金章宗時期的盛世局面，是其祖父金世宗近30年的穩定統治的延伸，但是，與其倡行文治，推行教育，注重培養人才，以治理國家，也有直接的關系。金世宗時期培養的人才，在金章宗時期，在政界和軍界起到了重要的支撐作用。金章宗時期培養的人才，通過科舉而進仕途者，則在州縣二級職位上發揮了一定的作用。金宣宗和金哀宗時期的高級官員，在金章宗時期對于金朝的對內治理，以及對外用兵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完顏伯嘉是明昌二年進士，在章宗時任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晉國夫人家奴買漆不酬直，伯嘉鉤致晉國用事奴數人系獄。”當時“晉國白章宗”，章宗答：“姨酬其價，則奴釋矣”，結果“豪右屏跡”。王若虛是承安二年進士，“調鄜州錄事，歷管城、門山二縣令，皆有惠政，秩滿，老幼攀送，數日乃得行。”李純甫是承安二年進士，“喜談兵，慨然有經世心。章宗南征，兩上疏策其勝負，上奇之，給送軍中，后多如所料。”因此，劉祁說：“章宗聰慧，有父風，屬文為學，崇尚儒雅，故一時名士輩出。大臣執政，多有文采學問可取，能吏直臣皆得顯用，政令修舉，文治爛然，金朝之盛極矣。”

（2）鞏固金朝的地位，保持金朝的統治。

金朝末年，雖國勢日衰，但有章宗時期培養的進士如宰相侯摯、師安石、赤盞尉忻、完顏仲德，臺諫完顏伯嘉、陳規、許古，翰林楊云翼、馮璧、李純甫、王若虛，縣令紇石烈德、張特立，以及鎮守一方的郭文振、田琢、蒙古綱、完顏阿里不孫，出使蒙古的馮延登、烏古孫仲端，都對保持金朝的統治，作出了杰出的貢獻。至于李演、王晦、梁持勝、烏古論榮祖、蒲察婁室、尼龐古蒲魯虎、納合蒲剌都等英烈，在抗擊蒙軍后，面對死亡時，大義凜然，其視死如歸的精神，恰是對儒家忠義一詞的最好的解釋。

因此，金章宗時期的教育，對金朝的自立，具有重要的作用。至于“金以儒亡”之類的言辭，揆諸事實，應是元朝時的一種偏見，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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