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
摘 要: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副主任劉守英認為農村治理問題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目標的關鍵。當前時逢新型冠狀病毒流行,農村成為重要防控地區。如何做好農村的疫情防控,正是考察我國鄉村治理體系的關鍵時刻。
關鍵詞:新冠肺炎;疫情;鄉村治理
1 問題的提出
武漢市委副書記、市長周先旺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因春節和疫情原因,大約有500多萬人離開了武漢。而這500多萬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在武漢工作,春節回老家的打工者。他們中又有極大的比例來自各省各地的農村。以安徽省為例,2020年1月25日安徽省累計確診病例60例,其中農村48例,占80%,呈現出農村占比高和農民占比高的特點。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做出了“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大戰略部署。鄉村的治理體系現代化是實現這一總體目標的關鍵一環。但是,這也正是我們實現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中困難的一環。
2 鄉村實現治理體系現代化的難點
2.1 人情治理與依法治理的沖突
葛學溥(1925)通過對廣東鳳凰村的考察研究,提出了“家族主義”這一概念,認為家族是所有價值判斷的基礎和標準,村落所有的其他制度都是圍繞“家族主義”這一核心。本次肺炎疫情適逢中國春節,在傳統觀念中,“聚集、聚會”是這個節日必需的形式表達。而國家號召、要求的“隔離”,恰恰與此背道而馳。在鄉村治理中的主體之一,村鎮干部大多是本地人,特別是本地相對年輕的人。他們在鄉村家族體系中的“輩分低”,缺乏家族中的“話語權”。他們的服務對象、治理對象,同時也是他們的親朋,甚至是父母、長輩。人情的因素在鄉村依法治理的道路上將會產生長期的影響。
2.2 鄉村治理多元主體地位不明確
鄉村治理中的多元主體中,治理主體包括基層政府、村“兩委”、廣大村民,還有一類特殊的群體鄉賢。管理學理論認為,管理者、決策者只能有一個,否則就會造成“多頭管理”的困境。然而,鄉村治理中的“多元主體”客觀上形成了多個管理者、決策者。基層政府、村“兩委”在多個主體中的絕對地位受到了沖擊。學者吳碧英在2006年就提出,必須化解村落宗族勢力的負面影響,才能保證鄉村社會治理的有效推進。
然而,不少地方的村“兩委”基本被當地宗族勢力把持,甚至有的地方是帶有宗族色彩的“犯罪團伙”把持。村民的自治與政府的管理之間不斷地博弈,合作和沖突視是否得利而做出選擇。“自治、德治、法治”三者既可以融合,也可能產生沖突。當沖突產生時,這三者之間的關系以誰為主?以誰為先?
2.3 基層干部黨性缺乏與基層群眾素質欠缺
根據新聞媒體報道,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治過程中,既有“嚴防死守”、通俗易懂地宣傳政策的河南省、四川省基層干部。同時有多名基層干部因為失職瀆職被處分。比如:湖北省漣源市古塘鄉黨委副書記、鄉長擅離職守;也有村干部傳播不實短信造成不良社會影響。
張雯聞(2020)指出在防疫期受慣習持續性的影響,治理仍然沿用平穩期的慣習,會造成錯配,使得地方政府的治理能力大打折扣,會讓平穩時期的穩定社會瞬間千瘡百孔。
部分黨員和群眾的不重視除了黨性覺悟不高,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文化素質欠缺。缺乏科學的預防觀念,抱著“我又沒有生病癥狀”的思想,不明白或者難以接受科學的防疫觀念。
同時,這也和鄉村治理中方式方法缺乏科學性、通俗性有密切聯系。有的地方雖然進行了政策宣傳,但是是以“呆板、生硬”地宣讀文件的形式播放。一些專業術語,對于基層老百姓而言無法深刻理解,引起共鳴,也就無法很好地指導行動。
3 對策建議
3.1 堅持黨建引領,突出主體地位
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涉及各個領域,每個領域都要覆蓋,黨的領導要覆蓋到“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的各個方面、各個領域,體現在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的全過程。
在鄉村治理工作中,加強黨的領導,有助于理清多元主體中各個主體之間的主次之分。在矛盾面前,才能協調矛盾、化解矛盾。在當前新冠肺炎疫情下,傳統觀念與疫情防治觀念發生沖突時,有利于依法快速、有效地針對鄉村開展治理。避免80%的疫情都是出現在農村這樣的現象發生。
3.2 培育新鄉賢,整治“村霸”
“鄉賢”一詞,在中國自古有之,按字面的意思解釋是指鄉村賢能之輩。費孝通、瞿同祖、張仲禮、蕭公權等人曾從不同角度對其作出了定義,孫邦金、邊春慧將其歸納為科舉學銜(知識資本)、官職(政治資本)和財富(經濟資本)作為鄉賢身份認同的三個主要標準。但是同時,鄉賢也是“宗法”的代言人,傳統鄉賢產生于封建社會,鄉賢們在用儒家倫理制度來治理地方的時候形成了一種血緣宗法性很強的禮治秩序。這是獨立于“法治”之外的另一套話語體系。
隨著社會的發展變化,現代意義上的“新鄉賢”更應突出適應時代發展需要的現代化的價值觀念。胡鵬輝、高繼波(2017)認為,新鄉賢的作用主要是三個方面:一是新鄉賢能夠凝聚鄉鄰,在鄉村公共生活中起到關鍵作用;二是通過道義整合利益,發展出一套適應鄉村社會的共享價值規范體系;三是建立共享的價值規范體系,為鄉民提供一套行動準則,進而推動村民自治。同時各地的實踐已經證明,新鄉賢的培育可以是從本鄉本土成長起來的能人,也可以是外來的“新村民”。
在培育“新鄉賢”的同時,對“村霸”的整治行動也要常抓不懈。2017年1月,中紀委七次全會強調,加大對“村霸”和宗族惡勢力的整治;2017年1月19日,最高人民檢察院印發了《關于充分發揮檢察職能依法懲治“村霸”和宗族惡勢力犯罪積極維護農村和諧穩定的意見》,要求依法懲治“村霸”和宗族惡勢力刑事犯罪。馬華、王晉茹(2017)將其歸納為三個方面:一是村霸依仗宗族勢力,操縱基層選舉;二是村干部淪為村霸,惡化干群關系;三是村霸漠視法律法規,危害社會治安。只有當基層黨組織和“新鄉賢”能夠承擔起引領村民發展的責任時,“村霸”才會失去為非作歹的陣地。
3.3 優化創新鄉村治理方式
優化創新鄉村治理方式,一方面體現在平時加強宣傳學習,通過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讓衛生防疫的觀念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在特殊時期要創新工作方式,比如用通俗易懂的語言進行政策的宣傳。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我們的宣傳工作也要形式多樣,達到宣傳的目的就是好的宣傳。這次疫情中,有的鄉村基層干部通過喇叭用本地老百姓能理解、方便流傳的語言進行宣傳;有的通過敲鑼打鼓,編順口溜的方式傳頌;還有的利用現代媒體技術,用“抖音”的形式迅速傳播。這些都大大提高了宣傳的效果。
四川省在本次疫情中除了措施采取較早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針對基層的“網格化”管理,使“早發現、早隔離”防控政策得到落實。在2020年1月28日四川省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應急指揮部發布的第2號公告中就指出:“加強村(社區)網格化管理”。事實上,在該公告之前,四川各地就已經在全國率先開展了村(社區)的網格化管理,對可能存在的源頭逐一排查。提出“對可能的傳染源要找得到、管得住、服務好”,這從另一個方面也說明四川省從2008年“512地震”以后,廣泛開展應急管理教育和宣傳,各層級已經建立起一套相應的應急管理體系制度。
4 結論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做出了“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大戰略部署,鄉村的治理問題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關鍵。2020年初的新冠肺炎疫情,正是對我國當前鄉村治理體系能力的一次檢驗,一次反思,一次推進。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19-11-06(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