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元：極致美的背后是非同一般的自律

●李 蓉

有人說，譚元元的出現，為大家呈現了《朗讀者》兩季以來最美的一段“朗讀”。

如果說芭蕾是世界上最優雅高貴的舞蹈藝術，那譚元元，就是國際芭蕾舞壇上耀眼的一顆明珠。毫無疑問，譚元元的優雅舞姿，是跳躍在字里行間最美妙的注腳。

這是一個舞者的堅持，這種堅持的背后，是像僧侶一般幾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和堅守。極致美的背后，是像苦行僧一樣持之以恒的自律。

譚元元有著1米67的個子，體重卻只有47公斤，而她跳舞近30年來，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體重，為了有更好的狀態，跳舞前她是不能吃飯的。

每到一個城市，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練功房，連旅游時都是這樣。“因為歇一天，自己知道；歇兩天，老師知道；歇三天，觀眾就會知道，腳就會打滑，站不穩。舞蹈最辛苦的不是做動作，而是日復一日，重復地做著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動作。”她這樣對人說。

作為一名美的創造者，她從沒穿過露腳趾的涼鞋或者高跟鞋，因為長期練舞，她的雙腳已經嚴重變形。她早已習慣了與傷病為伍，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見證了那些最艱難的日子。身上的十幾處傷中包括了骨裂、胯骨錯位、腰椎間盤突出，腿上還有三處骨折的傷痕。右腳立骨變形。有一年夏天，由于腳趾甲開裂、流血，需要纏上紗布才能繼續跳舞，舞鞋最后粘在了紗布上，只能連皮帶肉一起扯下來。對于沒有練過舞的女孩子來說，這個過程的痛苦簡直是難以想象。

密鑰

她曾在演出《吉賽爾》時，因為用力過猛而使胯骨脫臼，這是一次可能斷送她職業舞蹈生涯的傷病，醫生也提不出什么有效的解決辦法，而譚元元憑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一邊翻閱在圣瑪麗學院學過的解剖學和骨科學的書，一邊進行康復練習。

她說：“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體。”就這樣，通過研究人體骨骼、肌肉的結構和運動原理，結合自身的感覺尋找最恰當的發力點和支撐點，硬是慢慢讓身體恢復了過來，最終重返舞臺。

如果不是有著強大的意志力和自律性，普通人很難撐下來，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其實想想，世界上有那么幾條世人皆知的真理可以幫助人打開成功之門，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只是寥寥少數，所以越往上，越是路廣人稀。自律的人，終與孤獨相伴。

練功房、劇院、家，三點一線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掌聲過后，喧囂散場，每天從舞團到家的那條路，她獨自走了20年。從18歲只身來到美國，三年后就成了舞團首席，那個時候的她遠離家人、語言不通、還被孤立、沒朋友；現在跳到41歲，依然是舞團首席，身上練功留下的酸痛恢復的速度大大不如以前，照鏡子時會額外注意身體的線條……想想，這條路都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孤獨。

熱愛

“如果沒有這種對藝術的愛，你天天就等于是自己折磨自己，真的是自虐狂，就像一個苦行僧。”

既然選擇了芭蕾，孤獨仿佛就成了宿命。

在舞臺上，她不是拿出100%的努力，而是拿出120%。有時她甚至感覺“為什么我要對自己如此嚴苛”，但一切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甚至在她想退而求其次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做不到。

作為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唯一的華裔首席舞者，譚元元早已成為登上《時代》周刊封面的“亞洲英雄”，并榮獲“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在《朗讀者》節目播出前的4月9日，她榮獲舊金山市長藝術獎，而這一天，也被命名為舊金山市的譚元元日。

她的名字早已寫滿了榮耀，作為那一代人最偉大的芭蕾舞女演員之一，她以創紀錄的速度邁向了事業的巔峰。可直到現在，她在演出季平均每天都要工作10個小時，每周要跳壞四五雙芭蕾鞋，每年還要在全世界進行一百多場演出。而她已過不惑之年，跟隨她19年的舞伴早已退役，她卻說自己只要一推開練功房的門，就停不下來了。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辜負極度自律的人。

（張秋偉摘自《故事家·高考季》2019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