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音樂訪談錄到口述音樂史

李明璞

【摘 要】“口述音樂史”與“音樂訪談錄”是兩個不同的學術概念，口述音樂史以“口述”的方法來研究中國現當代音樂，“音樂訪談錄”則更多是以媒體為介質，是以文字、錄音、視頻等記錄下來的鮮活音樂資料。《世紀交響》記錄了15位音樂家的人生歷程，以“口述”形式進行大型音樂訪談，它是近代音樂家口述表達的重要形式。

【關鍵詞】音樂訪談錄;口述音樂史;《世紀交響》

中圖分類號：J6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13-0052-02

“口述音樂史”是現今的學術熱點之一，訪談錄是一種用真實引發人們思考的電影或電視藝術主題形式[1]。它與“口述音樂史”中的“口述”環節“不謀而合”，可以將它視作“口述音樂史”的歷史研究材料。《世紀交響》是一部15集的大型音樂訪談錄，以媒體記錄的方式介紹了20世紀以來江文也、蕭友梅、馬思聰、吳祖強等15位著名音樂家的音樂人生，以《世紀交響》為例看“音樂紀錄片”到“口述音樂史”不僅能明晰“口述音樂史”的概念意義，更能了解“口述音樂史”的基礎理論知識，因此，可將“音樂訪談錄”的口述部分作為“口述音樂史”的研究素材。

一、音樂訪談錄與口述音樂史之比較

《世紀交響》記錄了近現代以來15位著名音樂家的人生訪談錄。訪談錄是一種以真實引發人們思考的電影或電視藝術的媒體形式，它內容生動、口語化強、容易理解、形象感突出，所以常常給人以鮮明生動的印象。[2]而口述音樂史更多的是對歷史問題進行深層的探究，顯得抽象、也更難理解。嚴格區分二者的異同，做到在概念上區別對待，在研究時統籌兼顧，才能更好地結合實際情況讓音樂訪談錄“服務”于“口述音樂史”。

電視節目的流行使訪談得以發展，訪談是記錄與名人、專家對話的過程。訪談的內容通常會清晰直接、語言精煉，有著很嚴格的時間限制。訪談之前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包括材料、問題，心理準備等。訪談錄是要將訪談的內容作整理后把里面的精華部分摘錄。

“口述音樂史”的操作更具科學性和學術性，不僅要找到具有專業素養的采訪人和合適的受訪人，還要將“口述”的內容借助文獻搭建“史骨”“補配”缺失以解決書寫難題等。[3]“口述音樂史”不僅需要有計劃的技術性訪談和音視頻技術來獲取第一手“口述”資料，還需要對“口述”資料進行篩選、對比、分析和辨偽。兩個概念的異同如下：

二、從音樂訪談錄到口述音樂史的操作方法

“口述音樂史”不是直接運用口述記錄的方法對樂事、樂人進行訪談而獲得的原始資料，所以“訪談”的口述材料并不能直接成為口述音樂史文本，還需要研究者結合文獻、文物、照片、錄音等資料進行考據與甄別，最后對原始的口述史料進行歷史記憶重構，這樣經過加工處理過的文本才是真正的“口述音樂史”。[4]“音樂訪談錄”只能算作“口述音樂史”挖掘和采集受訪人記憶信息的部分。從音樂學研究的角度而言，從“音樂訪談錄”到“口述音樂史”的操作與實踐過程中必須遵循一定的方法。

第一，整理與記錄素材。在進行口述研究中，“整理”和“記錄”就是將“口述”資料轉變為“文字”的過程，是將錄音或視頻轉變為“文獻”的過程。可以適當地刪除重復的內容，使敘述條理清晰;也可將前后順序加以調整，使文章邏輯順暢。但不能改變受訪者所說的實質內容，保持“口述”的“原生態”。在整理時必須做好口述史料與文獻史料之間的互證、補充與訂正的研究工作。當受訪者提到人名、地名、作品名時，采訪者應該重點標記以便記錄和整理時一一核實或遇到問題時通過查閱歷史文獻來加以校正。

第二，借助于“史骨”。“史骨”是訪談中收集到的碎片化的、片斷化的口述史料。借助“史骨”可以使歷史脈絡更清晰。

第三，構筑完整“歷史拼圖”。受訪者所談的內容只是個人視角下的歷史片段，雖然情節完整、細節生動但仍有許多重要的歷史事件還未涉及。零散的“口述史料”需要用“文獻”資料加以補充。

三、從“音樂訪談錄”到“口述音樂史”的實踐意義

“口述歷史”已經成為歷史研究中的重要方法，“口述音樂史”主要以研究中國現當代音樂為主。“口述音樂史”的意義有三個方面：

第一，它是真實的歷史。口述史的最高標準和最終底線都是“歷史真實”。“口述音樂史”就是要讓音樂歷史向真實逼近，讓音樂歷史接近本真。[5]口述音樂史所采訪的對象是“人”，所以它不僅是鮮活的歷史是充滿生命力的歷史，更是“真實”的歷史。每個受訪者都會有幾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不僅能為音樂史提供一些特殊的真實佐證，還可以使那些被扭曲、被掩蓋、被篩選過的歷史重新恢復真實的面貌。

第二，口述音樂史具有“添加性”。口述音樂史是對傳統歷史學研究中的一些細節進行增補、完善，使“文獻史”更加可靠、完整;在口述音樂史中尋找新的歷史證據，還能對“文獻史”起到“匡正”的作用;口述音樂史還有可能找回音樂史上的“失蹤者”，為“文獻史”彌補遺珠之憾。

第三，“口述音樂史”能為音樂史研究提供新視角，使音樂史研究更加開放多元，增加音樂史研究的個性特點。傳統的“文獻史”強調對客觀歷史真實的描述，而“口述音樂史”則更凸顯人的心理真實表達，是一種具有獨特價值的、必要存在的歷史研究方法。

四、結語

“口述音樂史”是一種歷史類型，屬于音樂史學研究的新范疇。它將給中國現當代音樂史研究帶來新的生命力，也將延伸中國現當代音樂史的定義和界限，拓展中國現當代音樂史研究的范圍。音樂史學屬于歷史學的一個分支，要將音樂歷史真正還原到人類歷史中去，就必須學會從口述歷史學的視角去研究、書寫音樂史。“口述音樂史”是用“口述”的方法來研究中國現當代音樂。現當代音樂史上的多數人物都還健在，這將是開展“口述史”采訪和研究的最好條件。重視口述音樂史將為中國音樂史的發展帶來意想不到的益處。

參考文獻：

[1]梁景和，王勝.關于口述史的思考[J].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丁旭東.再論“口述音樂史”的概念內涵與分類——基于與梁茂春教授的對話.江漢學術，2017（06）.

[3]丁旭東.“口述音樂史”學術實踐的六個操作關鍵.中國音樂，2018（01）.

[4]趙書峰，單建鑫.口述音樂史研究問題的新思考[J].中國音樂，2016（01）.

[5]梁茂春，鄭依萌.“口述音樂史”方法八則——2017年11月30日梁茂春教授在中國音樂學院講學記要.天津音樂學報，2018（02）.

基金項目：2018年度湖南省大學生研究性學習和創新性實驗計劃項目——從《世紀交響》看“口述音樂史”數字化資源建設。項目編號：CX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