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業：加強跨界試水

張冠璐

4月17日上午，國新辦舉行新聞發布會介紹2020年一季度國民經濟運行情況。一季度國內生產總值206504億元，同比下降6.8%。

“情理之中，意料之內。”

每天面對國內外疫情、經濟指標等各類數據，某知名房地產上市公司深圳項目的建設單位負責人王斌（化名）坦言，來自行業內的近距離數據更讓人切身感受到“寒冬”下的艱難。

與其“賣慘”，不如迎難而上

從大環境來看，一季度，全國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84145億元，同比下降16.1%。分領域看，基礎設施投資下降19.7%，制造業投資下降25.2%，房地產開發投資下降7.7%。而這些數據在1—2月份更是降幅顯著，其中基礎設施投資下降30.3%，房地產開發投資下降16.3%。

王斌所在公司的主營業務一季度下降95%，目前預計受疫情影響，營業額下降25%。現金流更是遭受重創，今年預計營業額20億元左右。當各行各業都不同程度面臨著“降”“跌”“虧”窘境的同時，建筑業受疫情的影響不亞于被按下暫停鍵的線下文娛餐飲產業。王斌表示影響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人員流動受阻，推遲開工近兩個月，而相應租金及人工成本仍需按期支出;二是工程投資成本增加，停工損失、防控費用增加，以及人力和機械設備等上漲是既定事實;三是企業經營壓力增加，例如在大宗建材方面，雖然混凝土價格平穩、鋼材大幅下跌約20%，但現金流卻吃緊，上游付款速度推遲的同時，下游催款速度加快，這“一快一遲”背后考驗的是企業應對挑戰的綜合實力。

企業備受大考，同時員工也面臨著降薪裁員的風險。“房地產行業頭部公司裁員人數上萬不是假新聞。前段時間網上說整個粵港澳大灣區都飄著某地產公司被裁員工的簡歷，這可不是開玩笑。”王斌表示，現階段公司已經凍編，同崗位離職兩人才可補充一人，“此舉相較其他房企的大規模裁員已經好了很多”。

據悉，2019年建筑業完成產值達24.8萬億元，增加值為7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7.2%。建筑業就業人員5428萬人，全國各種類型建筑業法人單位已超過120多萬家，其中有施工活動的具有建筑業企業資質的總承包和專業承包建筑業企業達到10萬多家。

大勢之下，如何順勢而為、轉危為機是當前公司的重心。“大家都不容易，與其叫慘，不如趕緊想辦法、找對策。”王斌表示，銀行現在對企業進行降息貸款的支持，雖然額度有限，但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困境。尤其近期深圳住建局發布了《支持房地產企業加快復工復產的若干措施》等多個文件，對地產公司而言是極大的利好。“其中有一項是降低房地產的預售標準，較大緩解了我們的現金流不說，隨著復工復查，正常施工逐步恢復，我相信情況在項目開售后會徹底好轉。”

據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最新報告顯示，受新冠肺炎疫情沖擊，全球建筑企業的業務狀況和收入增長潛力正在迅速惡化，但中國正逐步恢復建筑活動。穆迪副總裁、高級分析師蘇澍稱：“新冠肺炎疫情擴散以及相應的防疫措施、安全社交距離規定、出行限制和物流中斷已導致建筑活動暫停和延遲。”目前，在政府預計增加基建支出等因素支持下，穆迪預計中國建筑企業將收回其大部分損失的國內收入。

“逆風飛揚”的建筑設計

建筑設計是整個建筑行業中的重要一環。作為華南知名的國際化建筑工程甲級綜合設計公司，廣東大宸建筑設計有限公司擁有超過三百名員工，其中外籍設計師二十多名。2月初，設計師們的返崗困難成為該公司執行董事、總經理馮健面臨的首要難題。

“我們有一半以上的外籍員工在回到原國家后無法返回中國，雖然可以通過視頻會議、在家辦公等其他形式開展工作，但時差、溝通效率等管理成本的增大也降低了我們項目推進的速度。”馮健還表示，公司之前與英國赫姆斯米勒建筑設計事務所在內的多家公司開展的協同設計合作模式、互換員工計劃等多個國際交流與合作工作處于“中斷狀態”。

“對我們影響最大的還是來自計劃內的大型項目停滯和進展中項目的進度問題。”馮健非常遺憾地表示，今年春節后原定計劃開展與中集集團戰略合作的全球模塊化工作，目前的狀態是停滯，只能開展一些國內基礎研發工作。據悉，該項目分別位于歐美、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等國家，建筑面積共計幾百萬平方米，包括五星級酒店、辦公樓、產業園等不同類型的建筑體。

“原本這個項目是預計三年內實現業績翻三番的，其中僅設計費一項就高達五千萬左右。”馮健表示全公司上下對這個項目寄予厚望、前期投入較大，“為此我們在年前還定下了專門的招聘計劃，目前公司有三十位多位新進的建筑設計師”。

本該為此發愁的馮健卻信心十足地表示，“疫情對公司而言是最好的試金石”。時勢造發展，這場持久的大考成為公司不斷進取的契機。“雖然今年原定的發展目標（營業額翻番）較難實現，但目前有序開展的項目有三十多個，在最困難的時期我們仍新簽了十幾個項目。”

在當前行業內人員從業去向不明朗、招聘計劃緊縮的背景下，大宸公司人力資源負責人表示，體量較小的設計公司如果熬不過行業寒冬，將會釋放更多的優質人力流入就業市場，“這反而是我們擴充隊伍、吸納優秀人才的大好時機”。據馮健介紹，下階段他們計劃將陸續招聘設計師。

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將促其在各類風浪中立于不敗之地。通過不斷加強方案設計能力、施工圖設計能力、客戶服務能力和經濟成本控制能力，大宸公司明確表示，隨著復工復產的加速推進，情況日益好轉，“影響是局部的、暫時的”。

國家統計局新聞發言人毛盛勇表示，中國產業生產能力比較強大，配套設施有較強優勢，在疫情防控中發揮了獨特作用。同時，這種能力不僅沒有受到疫情沖擊，而且在疫情中得到進一步鞏固和提升。盡管速度下來了，但是整個產業體系并沒有受到沖擊，整個生產能力沒有受到影響。

疫情無疑加速了公司的轉型發展。王斌直言：“房地產企業新的盈利增長點是存量管理，提供更多的增值服務。對于建筑企業，是加強精細化管理，提升產品品質與前后期服務。”他舉例表示，對現有住宅、商業、寫字樓等自持部分的物業管理加大管理力度，提升服務品質;加強跨界試水，如在物業領域開展配送業務。由頭部物業公司牽頭，聯合生鮮商超提供配送到家等服務。“在疫情期間此舉既可確保安全可控，又能解決商住業主的迫切需要。”王斌預判類似的增值服務在地產存量管理中的占比會越來越大。

據最新情況顯示，從全球范圍來看，中國經濟在IMF預測的結果中略好一些，但整體來看，全球都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和沖擊，各行各業都在“危”中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