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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擊新冠疫情期間,河南村長大喇叭火了。20 世紀七八十年代,大喇叭作為農村地區最主要的信息傳播工具,曾長期發揮著重要作用。沒想到,這一被歷史“淘汰”的物件又被基層工作者撿了起來,并在當前產生了不可替代的傳播效果。
我國最早的廣播電臺始于1923 年1 月23 日美國人E·G·奧斯邦在上海創辦的“大陸報——中國無線電公司廣播電臺”(呼號XRO)。
在1949 年以前,不論是以梁漱溟為代表的“鄉村建設派”,還是國共兩黨,都認識到廣播能對基層民眾起到的教化作用。20世紀30 年代,國民黨曾組織過“廣播無線電臺”的基層收音工作,共產黨也在革命根據地進行過“廣播下鄉”的試驗,但由于覆蓋范圍有限,沒有產生較大的影響。
1949~1956 年是農村“大喇叭”建設的起步階段。1952 年4 月1 日,全國第一座以縣為區域范圍的廣播站——吉林省九臺縣廣播站正式播音。到1956 年底,全國縣級廣播站達1458 座,廣播喇叭增至50.67 萬只。借助于這些大喇叭,國家的聲音終于可以第一時間傳遞到田間地頭。
1957 年至1976 年二十年間,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可謂一波三折。不過,伴隨著各種政治運動的發展,農村有線廣播建設卻迎來發展的高潮期。1973 年全國95%的生產大隊和91.4%的生產隊通了廣播,全國農村有線廣播喇叭已達9900 萬只,比“文革”前的870 萬只增加了10 倍以上。到了1976 年底,全國安裝的有線喇叭發展到11300 萬只,達到了農村有線廣播建設歷史上的最高水平。
1976 年,“文革”結束,伴隨著全黨工作重心的歷史性轉變,廣播事業的基本任務也起了變化。這一時期,國家對廣播網的建設開始同電視網的建設相結合。
1978 年以后,整體而言,有線廣播在農村極盛而衰。隨著農村電視普及率的不斷提高,單純收聽廣播的農村人口日益減少。
隨著國家“新農村建設”工程的啟動和開展,廣播對構建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所具有的戰略意義重新受到重視,我國的農村廣播事業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
2005 年到2006 年間,系列中央文件的出臺讓農村廣播電視的地位由此得到了進一步提升,成為國家戰略的組成部分。村頭的“大喇叭”和鄉村調頻廣播作為農村的“公共傳播媒介”,再次被一些地區重視起來。
2003 年3 月28 日,中國第一家鄉村廣播——陜西電臺鄉村廣播成立,在之后幾年間,近15 家省級鄉村廣播頻率相繼開播。遼寧、山東、湖南、江西等地紛紛建立其富有本土特色的對農廣播臺。
2006 年8 月,遼寧人民廣播電臺等牽頭在湖南長沙成立“中國農村廣播協作網”,天津人民廣播電臺也聯合天津11 個區縣電臺共同打造天津區縣聯盟廣播,引領中國廣播界掀起了一股農廣聯盟的高潮。
除了信息宣發與益智娛樂作用外,大喇叭也被開發出新的功能。在突發災害性事件中,廣播被發現能承擔起應急預警的功能。2008 年汶川地震后,我國正式啟動了國家應急廣播體系建設工作。
2013 年6 月,“大喇叭”在湖北荊州村頭重新響起。報道稱,“與傳統廣播不同的是,現在的大喇叭不僅能為村民們帶來包括科普、法律、農業生產、農村生活等方面的新信息,通過移動物聯網技術的應用,手機就能直接播廣播,消息傳遞更迅速。與此同時,每個大喇叭都安裝了一個‘智能芯’,這樣,工作人員在荊州市廣電大樓的全市廣播播控平臺就可以通過互聯網,實時了解各級廣播運行的狀況,并實現遠程操控,真正做到全市廣播一張網,大大減少了人力、物力、財力投入。”
技術在發展,更新更高科技的傳播媒介在不斷涌現,但是我國1949 年以來所構建的深入社會毛細血管的街頭巷口大喇叭仍具有強大的社會動員功能。抗疫時期,每個小區、每個村口循環著的廣播,是疫情時期加強社會宣傳的重要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