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松城托魯卡

◎文/易陽

2017年墨西哥舉行的超級峽谷馬拉松

提到馬拉松，很多人會想到東非的肯尼亞以及那里的馬拉松圣地伊藤。然而，最近幾十年來，世界各地馬拉松運動員，特別是肯尼亞運動員不遠萬里，來到墨西哥的托魯卡，演繹出許多有關馬拉松的精彩故事。

忙碌的晨練

一個空氣清新的早晨，陽光拂過休眠的托魯卡火山上空，慢慢地覆蓋了整個公園。眾多的長跑運動員在這里準備參加訓練。一些長跑者正在進行伸展運動，為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的馬拉松比賽做最后的準備。

當運動員們到這里時，馬上會受到在場人們的歡迎和祝賀。像是事先排練過一樣，人們操著斯瓦西里語相互祝賀。隊伍前的領隊人高呼：“高抬膝蓋！高抬膝蓋！高抬膝蓋！”這時，一個孤獨者留在人群后面，不停地觀看，手放在口袋里。他不會參加周日的馬拉松比賽。他就是昔日的馬拉松選手尼安達斯。

盡管這些參加訓練的馬拉松運動員競爭非常激烈，但是整個團體仍給人一種團結一致的感覺。在大多數清晨，來自世界各地水平不一的長跑選手總是匯聚在托魯卡城的阿拉梅達公園參加訓練，為馬拉松比賽做準備，相互交換信息，用斯瓦西里語說著悄悄話，開玩笑，有時摻雜著英語和西班牙語。

托魯卡城

現在，有幾百名肯尼亞僑民居住在墨西哥，其中大部分住在首都墨西哥城40英里外的托魯卡城，這里是肯尼亞人最多的社區。這幾年，由于肯尼亞人在墨西哥參加長跑比賽的機會不斷增加，到這里的肯尼亞人數量不斷增加。

伊萬森·莫法特已在墨西哥住了17個年頭，現在是商人兼體育比賽組織者。他說：“我知道大約有100多名肯尼亞人居住在托魯卡城，他們的社區不斷擴大。托魯卡城有點像肯尼亞首都內羅畢。這也是肯尼亞長跑者希望居住在這里的緣由，在這里居住使他們想起肯尼亞的故鄉。”

從墨西哥中部山谷中的托魯卡城到肯尼亞首都內羅畢，距離為9500英里，沒有直達航班，乘飛機要24個小時，中途在歐洲大陸轉機。

盡管這兩座城市相隔千山萬水，但是二者有些共同特點，都是群山環抱、河流穿城而過，差不多同樣的緯度，氣候條件區別不大。兩城均坐落在高原。墨西哥城高出海平面8750英尺，比內羅畢高3000英尺。這是一座進行高原長跑訓練的理想基地，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長跑選手來到這里。

團結互助

來自東非，特別是肯尼亞的長跑運動員深知，即便墨西哥政府表示歡迎，肯尼亞人要在異國他鄉生活得更為穩定，還必須團結互助。因此，每當肯尼亞人在各類長跑比賽中獲得勝利時，在托魯卡城的肯尼亞運動員都會舉行宴會，為勝利者慶祝。

莫法特說：“如果我們哪個人需要幫助，比如金錢，我們肯定將會互相幫助。”在托魯卡城的肯尼亞人居住區內，即便像莫法特和青少年英語教師克里斯托弗·卡羅基這樣不是長跑運動員的肯尼亞人，也照樣受到歡迎，他們參加慶祝活動，為運動員出謀劃策，與大家一道團結互助，共渡難關。

莫法特深有體會地說道：“會議經常開上一整天，然后就變成聚餐會和歡樂的社交聚會。這正是一些非長跑運動員愿意參加我們社團的原因。”

英語教師卡羅基2003年來到墨西哥，在中部城市普艾布拉生活了一年，后來搬到托魯卡城。因為這個城市名聲遠播，他也希望參加長跑人的社團，即便他不參加比賽。有時，他們會一道外出，集體會餐。食品中有墨西哥早餐腌肉片、卷餅、豆泥等。莫法特喜歡慢慢調制的墨西哥豬肉，但是許多長跑運動員朋友訓練期間不吃豬肉。他們往往在朋友尼安達斯的住房里品嘗他的妻子特別制作的扁面包。這種面包類似于卷餅，特別符合長跑運動員的口味。

為比賽而活

世界上著名的馬拉松賽事，如波士頓、紐約和迪拜馬拉松賽，獲勝的獎金高達幾十萬美元，而墨西哥城馬拉松比賽的獎金才將近3萬美元。不過，墨西哥城馬拉松沒有波士頓和紐約馬拉松競爭那么激烈，影響也沒那么大，因此，世界頂尖高手很少光臨墨西哥城馬拉松賽，使得較低層次的選手能夠得到顯示才能和掙錢的機會。

36歲的西蒙·卡里尤基·恩約羅格是托魯卡城最成功的馬拉松選手之一，獲得了20個冠軍，其中一半是參加墨西哥各類比賽獲得的。他說：“我們活著為了比賽，我們比賽為了活著。我獲得的勝利越多，參加世界各地比賽的機會就越多，堅持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在過去20屆墨西哥城馬拉松賽中，只有6名非肯尼亞運動員獲得過冠軍。肯尼亞人安妮·杰拉加特10年前創造的女子紀錄仍然沒人能打破。冠軍榜上還有來自肯尼亞的其他選手，如2011年的冠軍伊薩克·基梅約·肯博約、三屆冠軍希拉里·基梅約·吉普吉爾吉爾。

當地選手參加馬拉松比賽

忍受歧視

托魯卡城已經成為誘人的基地，因為馬拉松比賽對肯尼亞長跑者來說有利可圖，他們在比賽中往往能夠獲得1000美元到10000美元的參賽費用和獎金。墨西哥當局只向獲得參賽收入的肯尼亞運動員收取14%的稅金，而美國的收稅標準為33%或更高。

3年前，30歲的魯西·穆哈米從肯尼亞來到墨西哥。這位女子馬拉松運動員說：“這里的天氣比肯尼亞冷，但是我們在這里訓練能夠得到較好的收益。”33歲的拉扎魯斯·尼亞科拉卡是第一批到此的肯尼亞長跑者，至今已有11年。他說：“墨西哥人抱怨肯尼亞人在長跑運動中占據了主導地位。”

此言不虛，肯尼亞運動員獲得了墨西哥長跑比賽85%的冠軍，60%的墨西哥選手為此向有關當局提出抱怨。非洲運動員經常受到嘲笑和奚落，甚至被咒罵。墨西哥長跑機構的一些地方負責人限制肯尼亞人獲得比賽收入，有的地方私下規定，無論有多少肯尼亞運動員參賽，也不管名次如何，只向獲得名次的前三名肯尼亞選手頒發獎金，其他肯尼亞選手參加比賽沒有獎金。

肯尼亞運動員弗朗西斯科·巴拉說，在墨西哥各地參加長跑活動時，經常看到“我們不向任何外國運動員支付獎金”的字幅，“墨西哥田徑聯合會控制不了各地的競賽官員。同時，肯尼亞長跑者繼續在墨西哥各類比賽中奪取冠軍。現在沒有辦法解決這一問題。”

墨西哥田徑聯合會的拉米雷斯承認：“有些人想方設法限制肯尼亞人參加比賽，但是他們屬于少數。”

盡管如此，在墨西哥，特別是托魯卡城，大多數肯尼亞長跑者仍然堅持就地生存下去。他們將獎金收入每月寄回非洲老家，養活那里的親人。2007年的肯尼亞總統選舉造成大規模暴力活動，幾十萬人無家可歸，為此，托魯卡城的肯尼亞長跑者不僅很少回歸故里，還招募更多的肯尼亞親朋好友到墨西哥謀生。女子長跑冠軍穆哈米說：“我們已經習慣了挨罵。在比賽中，不可將注意力集中在這樣的事情上，因為我們的目標比現在遇到的問題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