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的政策研究*

莊靈習 許藝萍

(福建省科技發展研究中心，福建 福州 350003)

科技創新是區域經濟持續發展和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原始推動力，企業是科技創新的主體。科技企業孵化器作為企業科技創新的重要環節，為促進科技成果產業化、培育高新技術企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培養創業者和企業家等科技精英，做出了重要貢獻。1987年，中國第一家科技企業孵化器——武漢東湖新技術創業者中心成立，標志著中國創業孵化之路的開始。經過30多年的發展，中國的孵化器建設事業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器”之形到“業”之態，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創業孵化體系，成為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1]。

1 科技企業孵化器的概念和政策內涵

2018年12月，科技部印發《科技企業孵化器管理辦法》，對科技企業孵化器的概念進行重新詮釋：科技企業孵化器是提供物理空間、共享設施和專業化服務的科技創業服務機構，并將眾創空間等科技創業孵化載體納入孵化器管理范疇；其宗旨是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培育科技企業和企業家精神[2]?？萍计髽I孵化器通過科學的孵化管理，為初創科技企業以及創業團隊配置土地、設施、資金、技術、市場等資源和提供管理咨詢、法律支持、融資等完善的全鏈條孵化服務，使其在創業初期能夠提高抵抗外部風險和挑戰的水平，避免其在市場競爭之中被淘汰；從而推進科技成果轉化成生產力、培育科技企業、培養科技人才和企業家，達到推動區域產業轉型升級、增加地方就業機會、助推地方經濟增長的最終目的。科技企業孵化器作為國家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有效促進了中國特色的創新創業文化的形成，而且為培養創新創業人才、支撐大眾創新創業提供了平臺。目前，我國的科技企業孵化器主要分為以下幾種類別：專業技術孵化器、留學人員創業園、大學科技園、國際孵化器、虛擬孵化器和大企業內部的衍生孵化器等[3-4]。

2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概況

2.1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建設現狀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建設起步較早，1991年由原福建省科委創辦的福建省高新技術創業服務中心和1993年原福州市科委組建的福州市高新技術產業創業服務中心，均列入當時全國僅有的44個孵化器。經過30年的發展，福建省在推進孵化器建設方面做了許多工作，9個設區市以及平潭綜合實驗區已經實現孵化器全覆蓋，全省的孵化器網絡體系業已建成。據統計，截至2018年12月，福建省共有科技企業孵化器備案總數達166家，孵化總面積達342.34萬m2，在孵企業5003家，創造崗位8.47萬個；其中，國家級孵化器14家(包括2家大學科技園)，省級45家。福建省共有各類眾創空間500多家，納入火炬統計的眾創空間312家，孵化總面積達91.03萬m2，常駐團隊或初創企業共7810個，提供工位數5.02萬個；獲得省級眾創空間認定的共215家，獲國家備案52家，國家專業化眾創空間3家。

2.2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成效

目前，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在提高科技企業研發創新能力、科技成果轉化水平、培養高新技術企業和地方產業集聚等方面取得顯著成效，有效服務產業轉型升級和推動社會經濟發展。

一是企業研發能力顯著提高。2018年，在孵企業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支出達16.33億元，知識產權申請數為6103件，知識產權授權3739件(其中發明專利591件)，擁有有效知識產權10870件(其中發明專利1347件)，軟件著作權4920件。二是企業培育能力明顯增強。2018年，全省新增在孵企業有1013家，當年畢業企業331家，累計畢業3209家，畢業企業累計上市(掛牌)94家；在孵企業總收入達137.63億元，營業收入超過5000萬元的企業達114家。在孵企業中，高新技術企業324家，當年畢業企業中高新技術企業56家。三是創業服務體系逐步完善。2018年，對在孵企業培訓人次有83349人，開展創業教育培訓活動場次有2033次，創業導師有1729個，創業導師對接企業有4072個。目前，福建省孵化器孵化基金總額已增至19.05億元，在孵企業累計獲得風險投資額達62.56億元，累計獲得投融資的企業有2005個，其中2018年當年獲得投融資的企業有268個。四是集聚高層次創業人才。2018年，在孵企業從業人員49459人，引進留學人員563人、千人計劃人員33人，吸納應屆大學畢業生4866人。五是培育地方特色產業。目前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培育的企業主要涉及電子信息、生物醫藥、光電材料等領域。以廈門創新創業園為例，園區內石墨烯專業孵化器，推動福建省石墨烯產業“兩核三區”發展并聚集省內一半以上進入產業化階段的石墨烯應用企業；園區內光電專業孵化器圍繞光電材料、LED照明、電源驅動等領域，累計引進近百家光電子企業。

2.3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30年來，福建省孵化器數量和規模日益擴大，孵化能力不斷增強(已經培育出美圖、乾照光電、清源科技等高科技公司)，為在孵企業提供的服務質量也顯著提高，但在發展過程中還存在一些共性的問題和困難。

第一，孵化器發展存在地區不平衡。孵化器的發展反映了一個地方經濟的發展水平，目前，福建省內孵化器主要集中于福州、廈門、泉州這三個經濟發展迅速的城市。以省級和國家級孵化器為例，2018年，福州、廈門、泉州三地共有省級、國家級孵化器30家、13家，在全省省級、國家級孵化器的比例高達66.7%、92.8%。

第二，孵化器建設管理機制需創新。福建省孵化器早期主要以政府主導創辦的事業單位為主，主要走“物業管理+優惠政策”模式，企業孵化能力比較薄弱，收入來源比較單一，市場化運作機制不夠完善[5]。近年來，孵化器的投資已呈現出多元化的特征，但是企業和民營資本投資建設力度也不夠，直接影響孵化器市場化發展。以2017年39家省級孵化器和14家國家級孵化器為例，分別只有11家、1家民營孵化器，其余28家、13家皆為政府投入運營的孵化器。由于政府投入為主的孵化器，行政化管理、干預強、績效激勵機制不完善，并不利于在孵企業的健康發展以及孵化器行業提高市場競爭力和長遠發展。

第三，孵化器孵化能力和服務水平不足。目前，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在提供企業管理咨詢、法律支持、拓展融資、市場資源對接、知識產權等高端的增值服務方面的引導和支持還不夠。特別是為在孵企業(團隊)提供的投融資服務的方式方法以及對接能力都不完善，初創企業無法及時獲得資本支持。

3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扶持政策及存在的問題

3.1 科技企業孵化器扶持政策

科技企業孵化器政策是國家和地方政府為實現科技創新孵化體系的目標和任務，針對科技企業孵化器和在孵企業，設計的指導方針和行為準則以及依據方針和準則制定的規劃、戰略、措施、條例、辦法等[6]，對孵化器本身及在孵企業而言，這些政策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

自開展孵化器建設以來，福建省陸續出臺一系列規劃和意見，對科技企業孵化器以及在孵企業的創新與創業活動起到了強有力的支撐作用。2008年，省科技廳組織制定了《福建省科技創新平臺建設規劃(2008-2010)》，把孵化器工作作為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務并列入科技創新平臺建設的重點內容。由省高新技術服務創業中心牽頭并聯合各地市高新技術創業服務中心等單位，在全省開展火炬創業導師行動和專業孵化器的建設。2012年，省政府辦公廳出臺《關于加快科技企業孵化器建設與發展若干措施的通知》，明確孵化器的發展目標：到2015年力爭達到100家以上，在全省區縣覆蓋率達60%以上，省級以上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園)區覆蓋率達100%，并從土地、稅收、創新創業、投融資服務、孵化器建設等方面提出保障措施。2015年，省政府出臺《關于促進科技服務業發展八條措施的通知》《關于加快互聯網經濟發展十條措施的通知》和《關于大力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十條措施的通知》，進一步引導和促進孵化器建設，在對傳統孵化器進行改造升級基礎上，推動科技創業孵化鏈建設，同時支持互聯網孵化器等新型孵化器的建設發展。

在監督管理方面，福建省科技廳自2003年以來，陸續發布和修訂科技企業孵化器管理辦法，不斷修改完善關于孵化器組建備案、省級孵化器評估認定以及企業申請入駐等具體要求。2013年出臺《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管理辦法(修訂)》，將孵化器的管理分為組建備案和評估兩個層次，并對入孵企業、畢業企業以及省級孵化器的認定條件作了較大調整。根據此次修訂后的管理辦法，同年省科技廳開展孵化器備案工作和省級孵化器評估工作。2015年，省科技廳會同省發改委數字辦制定并出臺《福建省互聯網孵化器管理實施細則(暫行)》(下文稱“互聯網孵化器管理細則”)，明確了互聯網孵化器的定義和功能，并對入駐企業和畢業企業規定具體條件，符合條件的互聯網孵化器除了享受一般科技企業孵化器優惠政策外，還可申請省新增互聯網經濟引導資金獎勵。

在資金方面，目前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可享受的扶持政策主要還是財政補貼和資金獎勵為主，主要包括以下幾種形式：①認定獎勵。《福建省人民政府關于進一步推進創新驅動發展七條措施的通知》(下文稱“七條措施”)和“互聯網孵化器管理細則”規定，對新認定為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的給予100萬元獎勵，省級的給予50萬元獎勵。另外互聯網孵化器參加省孵化器備案并被認定的，省新增互聯網經濟引導資金給予30萬元一次性補助。②科技創新平臺補助?！陡＝ㄊ】萍计髽I孵化器科技創新平臺補助辦法(暫行)》規定，省級以上孵化器平臺可按上年度新購單臺套價值30萬元以上研發儀器設備實際投資總額的30%以內標準予以資助，最高可達500萬元。③用房補助?！陡＝ㄊ】萍计髽I孵化器新增孵化用房補助辦法》和“互聯網孵化器管理細則”規定：新建或改擴建的孵化器用房、符合文件要求的，可按照100元/m2、50元/m2的標準，給予最高100萬元、50萬元補助。④獎勵培育企業?！捌邨l措施”明確，在孵化期內，省級以上科技企業孵化器每培育1家國家高新技術企業，獎勵5萬元?！盎ヂ摼W孵化器管理細則”規定，一般孵化器吸納5家以上互聯網創業企業，經備案審核，省新增互聯網經濟引導資金給予15萬元一次性補助。表1是2013-2017年部分財政補貼資金項目，福建省對孵化器的財政支持保持穩健增長，降低其建設成本并提高在孵企業的存活率，推動孵化器與在孵企業一起蓬勃發展。

表1 2013-2017年部分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財政補貼獎勵資金項目

注：省互聯網孵化器科技創新平臺認定資助項目自2016年起實施。

綜上分析，福建省已初步建立科技企業孵化器政策體系，宏觀方面引導性的政策、意見和規劃都較全面，且孵化器的認定和規范管理等較為完善。

3.2 扶持政策問題

上述扶持政策有效引導福建省孵化器的管理和規劃，解決了省內孵化器建設初期和發展階段存在的一些問題，提升了孵化器的基礎建設和運營能力，發展了一批具有明確產業指向和區域特色的專業孵化器和眾創空間，推動孵化器建設轉型升級，但孵化器扶持政策仍存在以下問題：

一是政策缺乏特色和創新。目前福建省孵化器政策基本還是圍繞場地支持、資金扶持、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屬于基本的管理和扶持政策，并且大部分政策也只是沿襲采用國家層面政策或者模仿其他省份。二是政策手段單一且效果有限。財政直接投入仍然是鼓勵孵化器發展的主要手段。福建省孵化器政策是在孵化器資格認定和績效評價基礎上，進行補貼、獎勵以及專項資金支持的財政投入，政策工具的選擇面較窄。三是政策可操作性差。稅收和金融政策落實不到位、落地無聲。以稅收政策為例，福建省基本是按照國家層面孵化器的稅收優惠政策執行，但對孵化器的免稅資格卻設置諸多門檻，包括了孵化器以及在孵企業的規模、經營時間、提供服務等，目前只有國家級、省級孵化器且通過省科技廳、科技部核定后才有資格享受，稅收優惠覆蓋范圍十分有限。

4 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的對策和建議

針對福建省孵化器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以及政策執行過程中遇到的瓶頸，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一是基于地域優勢制定相關扶持政策。福建省正處于創新型省份建設、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實施的關鍵時期，有效厘清福建省科技企業孵化器發展的制約瓶頸，系統梳理福建區域經濟發展優勢技術、市場資源和產業特點，錯位發展、差異化制定孵化器扶持政策。在“一帶一路”戰略框架下，依托自貿區與自創區設立的兩區聯動效應機制，探索建設具有產業集聚特色以及國際化服務能力的孵化器。

二是扶持政策應逐步多元化、差異化發展。隨著孵化器的階段性規模發展，應轉變扶持方式，逐漸加大政府購買、后補助等間接補助力度代替直接財政投入。

三是出臺和落實各項優惠政策。進一步明確和細化各類政策規定的科技企業孵化器的服務功能及扶持資質，切實提高各類扶持政策的執行效率。深化和落實鼓勵高水平高業績孵化器發展的稅收優惠政策，并制定普惠性稅收政策，放大政策覆蓋主體。優化金融服務，引導各類金融機構增加對孵化器以及在孵企業的投融資，形成多元投資格局，通過信息共享、建立企業數據庫等方式降低融資風險；并適當放寬各類信貸服務的限制條件，如信貸方向、貸款期限和信貸投入等。

四是重視孵化器的微觀監管。加強對孵化器運行的監督管理，嚴格準入條件、規范孵化服務、完善績效評價、實施退出機制，不僅能規范孵化器行業秩序，同時又為政府優化配置科技創新資源、調整完善相關政策提供支撐。

五是加強孵化器公共服務平臺建設，建立溝通機制。以信息與網絡的支持為抓手，推進孵化器公共服務平臺建設，實現孵化器資源共享、信息交流、優勢互補、聯盟合作，避免孵化器出現重復建設、同質化的現象，促進孵化器間的互利共贏。成立孵化器協會，以協會為推手，貫徹落實政府各項支持政策、提供融資渠道和咨詢服務；以協會為平臺，推進孵化器、企業、大學、科研院所、銀行、金融組織等各個層面、各個維度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