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以包豪斯為核心的西方現代設計展覽

周 豪（上海大學 上海美術學院， 上海 201805）

作為最核心的部分“現代設計先驅”，中國國際設計博物館以倒敘的方式，為我們呈現了百年來西方世界關于設計的發展歷史，為我們梳理了設計如何在百年中為我們的生活帶來了怎樣巨大的變化。作為一場極具學術性的設計展，包豪斯在整個西方設計史上占有著舉足輕重，承上啟下的核心位置，為我們研究現代設計史提供了豐富的視角和史料，并啟示著設計的當下和我們的未來。

中國國際設計博物館主辦的首個展覽是“生活世界——館藏西方現代設計”，它作為一項長期陳列展，同時也得到了德國柏林物博物館的支持，由四位策展人聯合策劃，分別是汪建軍、張春艷、高米葉和德國學者米歇爾·費爾，策展人大約挑選了730件設計作品，主要來自于近現代西方設計收藏，設計師分別來自美國、芬蘭、澳大利亞、意大利、比利時、瑞士等國家。此次展覽的主旨是為了向人們普及現代設計的歷史知識，為中國的設計教育提供參考價值，為參觀者介紹相關作品的設計師和剖析他們的經典設計作品，此外還能探索西方現代設計與中國近現代的工藝美術和設計發展的淵源，了解到西方現代設計對近現代我國現代設計的影響。此次展覽涉及廣泛，橫跨生活、服裝、建筑、教育和文獻等各個領域，集中展現了現代設計作為一種藝術與美學的現實實踐，是怎樣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觀與價值觀，為我們打開了一座通往設計的神圣殿堂。

一、西方現代藝術簡述及相關作品

作為長期陳列展，此次展覽展品主要選取了自19世紀一批具有包豪斯代表性的設計作品，長達大約150年的西方現代設計歷史映入大眾眼簾。展覽主要分為三個內容，“椅子中的椅子”“現代設計的先驅”和“景觀社會：從制造到消費”，分別從設計作品、設計師和設計與社會三個視角展開，為觀眾提供了中心式的個案延伸、時間線式的歷史體驗和發散式的設計故事三條途徑去理解現代設計，這也是我們認識生活世界的三種方式。在“德意志制造同盟的歷史”專題展中，觀眾可以進一步了解現代設計的社會價值和其承擔的社會責任，該專題是本館與柏林制造同盟檔案館（物博物館）的合作展覽，展出了一批珍貴的歷史文獻、設計作品和為此次展覽定制的影片。

1.椅子中的椅子

椅子最基礎的功能便是坐立，所以最早的工業設計師將椅子比作“坐的機器”。先驅設計師嘗試將椅子去除固有的形態理念，只考慮“坐”這一功能性，試圖讓坐在椅子上的人能體會到一種坐在有彈性的物體上的感覺，后現代設計師則把注意力轉移到想要給予椅子除功能外更多的涵義。然而，在人們的現實生活中，被強調最多的依然是椅子的性能性、美觀性、成本價值等多方面的考慮范疇。在150年前，最具有代表性的椅子是托內特14號椅子，他的設計啟發了許多現代設計師。所以此展覽內容先是展示托內特14號椅子的作品，然后分別從手工藝、材料、功能和公共性等方面展現椅子設計的變化歷程。

圖1 托內特系列曲木椅子（來源：現場拍攝）

圖2 意大利孟菲斯設計團體作品 （來源：現場拍攝）

2.現代設計的先驅

來自英國的設計師尼古拉斯·佩夫斯納（Nicholas Pevsner），他是一名對于建筑設計思想研究的重要理論家，他看待現代設計的逐漸發展是使用宏觀的法則，他把19世紀末20世紀初時期的現代設計師稱作為“現代設計的先驅”。該板塊的展覽通過作品展示出現代設計的百年歷史，追溯到其手工藝與藝術的源頭，與工業和科技的交融過程中形成了一門獨立、包容的學科過程。展覽以回顧的方式向觀者展示了現代設計的先驅，讓觀展者思考如何從手工制造時代過渡到產品機器制造時代的問題，以應對來自科學技術方面的問題?？梢哉J為，這恰恰可能是現代產品設計實踐思想的核心議題。

3.景觀社會——從制造到消費

工業生產、產品銷售、消費和使用的過程等方方面面都離不開20世紀的設計，這些設計滲透到了普通人們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構建了現代生活中的“景觀社會”。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設計品司空見慣而習以為常，讓人們逐漸慢慢地忽略了現代設計對我們美好生活的影響性。該版塊的展覽通過展示不同品牌的著名產品，讓觀展者了解現代設計是如何介入到產品制造中的，另外幫助解答一些人們平時不太了解的問題，比如說設計是如何有助于企業提升產品的生產效率、市場競爭力、塑造企業的品牌形象，以及如何滿足消費者們新的消費需求。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展覽還設有一個會定期更新的專題展覽——“德意志制造同盟”，主要是展示關于工業、藝術、商業、設計、教育等不同領域的設計。

二、顛覆與重塑：館藏馬西莫·奧斯蒂男裝展

“顛覆與重塑”作為博物館開館大展之一，主要是展現了現代男裝設計發展史， 展覽所介紹的設計師是來自意大利的馬西莫·奧斯蒂（Massimo Osti），他原先是一名平面設計師，而后開始發展于服裝設計領域，成為了著名的時尚設計師。他憑借著對軍裝產生的濃厚的興趣，研究這些服裝功能性特征。他運用著自己對于衣料配件的理解來進行整理分類，結果研究發現服裝的復古效果是可以通過改變外觀的磨損度來設計的。此外，他把從服裝設計中得到的創新理念和思想融入到其他設計之中，因此，全新技術的發明對服裝領域的工藝造成了巨大的革新，并且對之后的設計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該展覽展示了馬西莫·奧斯蒂（Massimo Osti）平生最具有革新性、特殊性的面料制作出的服裝，以及手稿和草圖、歷史性文獻及影像資料。向觀展者闡述了馬在材料、功能、技術等方面的設計理念，展覽共分為以下三個內容：

1.形式與功能

“形式追隨功能”：馬西莫將 20 世紀 20 年代的包豪斯格言變成了自己的格言，并將其從設計轉換到了時尚。他的系列設計都是基于對材料和形式深入而明確的戰略研究，同時也保證了設計的美學價值。為了找到功能性的適用標準，他研究了大量自己收集的工作服和軍用服裝，這些服裝都具有高度實用性。每一種功能的美感都使他著迷，都讓他想要將這種功能放大再放大。

馬西莫創造出許多多功能“混血兒”。每一季，他都精心賦予這些“混血兒”創新性的材料和一系列更深入的功能性細節。這些細節源自各種發明的融合，源自于他長久以來的收集：風雨天時手腕處的雙排扣可以將袖口合起，兜帽可以用繩子拉緊，不用時還可以收進衣領里，袖洞的剪裁是為了方便手臂的運動，為了防水而采用的熱粘合接縫……他最后的設計改變了 20 世紀 70 、 80 年代男裝審美標準。

圖3 沙漠軍裝（來源：現場拍攝）

圖4 軍風系列（來源：現場拍攝）

2.織物與創新

馬西莫對織物的要求極其嚴苛，如果一種布料太松垮，他會添加樹脂涂層以達到“塑形”目的；如果布料太堅硬，他會用硅軟化劑進行水洗處理。從生產商手中拿到的布料，如果不進行一番改造，他幾乎從不直接使用。

馬西莫將天然纖維和合成纖維以不同比例混合，成為第一個自產混合纖維布料的人。他對布料在準備階段和染色前的原始狀態時就開始進行干預，因為他希望布料能夠保留更多的天然光澤；他想讓尼龍和棉更軟，帶有天然的收縮性。

他最突出的發明包括：成衣染色、星紋布、上膠緞面、絲絨羊毛、橡膠羊毛、橡膠亞麻、冰夾克、反光夾克、壓縮纖維、熱粘合材料、科技羊毛。他是唯一一個只使用單種材料就能創立完整系列服裝的人。

3.軍風系列

馬西莫收集軍用服裝，研究它們各種功能，包括面料的褶皺、口袋的位置、帽子的處理、皮帶輪、雙層設計、鉸鏈等，這些細微的處理都具有讓人出乎意料的細致美。他明白軍事研究有大量的經費，可以測試最先進的技術，用以改良軍用服裝的方方面面。

受到參與“六八運動”的年輕人和因紐特人的著裝的啟發，從 1970 年起，派克大衣成為了馬西莫每一個冬裝系列最受歡迎單品。大大的兜帽，可以在脖頸處收緊，能在風暴和嚴寒中為穿著者提供最好的保護。他的設計汲取多方靈感。從美國空軍在“極度嚴寒”中使用的派克大衣的設計中，他創造了塑性兜帽：在兜帽的邊緣插入金屬線圈，這樣兜帽就可以與面部貼合，兜帽的縫合和寬度設計源于海員用的海軍帽，可以讓水從肩膀后滑落。

多年來馬西莫設計的野戰夾克衍生出許多不同的設計：正反面、羊毛襯里、可拆卸內層、內袋、拉繩收腰、可拆卸或可合并兜帽、皮質雨衣等。根據不同的布料呈現效果，野戰夾克被設計出不同的外觀和功能。20世紀70 年代馬西莫把野地夾克和派克大衣囊入 C.P. 公司系列，至今仍是最受歡迎的男裝單品之一。

結語

包豪斯是西方文明的發展從工業化生產的早期階段的創作時期產業結構發展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它糾正了傳統藝術設計忽略產品的功能的這一環節，提出了我們需要把功能和形式結合在一起，并且以功能為主，形式為輔，而功能必須要符合企業對產品形態、產品性能以及產品成本的要求，借著科技進步和社會發展的潮流趨勢，建立真正的現代主義設計風格。我認為此次的兩個展覽對觀展者有著巨大的幫助和意義。包豪斯不僅具有歷史價值，同時也對中國的工業文明的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參考。作為一個富有啟發的設計理念，它在最大程度上可以加深我們了解設計，開拓中國人民對當代的生活方式，促進設計與生活、藝術與設計、設計與社會的深度融合。提高工業化社會的方式和人們的生活質量，也重塑我們的生活品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