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輝 蔣舒娜 周忠麗



摘要:產業扶貧是扶貧工作中最基礎,也是最有難度的扶貧策略。總結產業扶貧中農戶生計響應特征,既是深入推進產業扶貧的必然要求,也是構建貧困地區內生發展動力的現實需求。研究采用湖南省桂東縣10個貧困村480份入戶調研數據,構建了“四維度-三強度”農戶生計響應測度指標體系,利用專家打分法與熵值法確定農戶生計響應測度的基準權重,運用SPSS軟件分析了產業扶貧中農戶生計響應水平及其影響因素。實證結果表明,產業扶貧對推動深度貧困地區持續脫貧與內生發展具有顯著作用,對于改善農戶生計空間的效果最為突出,但對農戶的生計產出和生計資本的提升作用還有待加強。相較于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農戶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的響應并不顯著,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農戶生計水平的提高。進而從升級扶貧產業、強化賦權賦能、提高農戶抵御產業風險的能力、改善公共服務和民生水平等四個方面提出了相關建議。
關 鍵 詞:深度貧困地區;產業扶貧;生計資本;生計水平;生計響應
一、問題的提出
當前已經進入脫貧攻堅最后沖刺階段,把扶貧工作重心向深度貧困地區聚焦是黨和政府做出的重大戰略決策。產業扶貧作為精準扶貧、精準脫貧的關鍵舉措和打贏脫貧攻堅戰的重要保障,不僅能有效促進貧困人口穩定脫貧致富,更能持續為深度貧困地區強基礎、注動能、補短板[1],這既是如期完成脫貧攻堅宏偉藍圖的重要抓手,更是跑好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最后一公里”,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順利開啟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征程的必然要求。
農戶生計是指建立在農戶自身能力、資產以及活動基礎上的營生方式。近年來,理論界比較注重農戶生計視角下的扶貧問題。英國薩賽克斯大學發展研究所將農戶生計看作避免陷入貧困的一系列收入流,一旦營生的方式受到威脅,那么農戶的生計將逐漸脆弱。國外學者對農戶生計的研究聚焦于農戶生計多樣化和脆弱性以及尋求生計替代方面,2001年,世界銀行在的《世界發展報告》中明確提出了“貧困脆弱性”這一詞語,認為導致農戶生計脆弱的原因是由于家庭遭到風險,從而使得貧困人口基本生活水平降低到地區社會公認水平之下。Martha G.Roberts(2003)[2]指出貧困人口生計脆弱是由于其生計資產的短缺造成的,隨后又進一步指出生計資產包括自然、金融、物質、人力和社會資本,貧困人口的生計資產的不足往往是多種資本的不足。為了更好的分析生計可持續性,英國國際發展研究署(1999)[3]建立了DFID模型,提出了“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該模型利用了SEM測度了生計脆弱性、環境背景、生計資本、結構和制度的轉變、生計策略與生計結果等5個因素。區別于國外學者,國內學者更加側重于研究農戶的生計演變規律與它的調控系統、農戶生計策略與生態破壞帶來的影響等。國內已有研究主要可以分為幾類,第一類就是從農村貧困地區著手,研究農戶生計,任威、熊康寧(2019)[4]以因自然環境惡劣而導致農戶生計嚴重不足的貧困地區為例,發現轉變農戶生計策略是解決生態環境惡劣導致農戶生計脆弱問題的主要途徑。伍艷(2015)[5]基于貧困地區研究,得出貧困地區生計脆弱性明顯,越是生計資本缺乏的農戶,其生計脆弱性程度最高,生計資本不足是深度貧困地區陷入慢性貧困的根源。何仁偉(2014)[6]以民族地區為例,運用DFID模型分析影響農戶生計水平的相關因素,并進一步發現了農戶生計區域差異的影響因素,表明民族地區農戶生計水平同其地理條件具有顯著相關性。第二類則將目光放到了城鎮,劉自強、李靜(2017)[7]研究發現農戶生計資本結構和總量在城鎮化擴散效應和聚集效應的影響下,呈現出直接響應和間接響應兩種形態,城鎮化對農戶生計資本具有正面影響,但其總量的提升和結構的優化還需要政府與市場共同作用。伴隨著城鎮化的進展,外出務工的人數不斷增加,李聰(2010)[8]發現外出務工雖然有利于家庭生計資本的積累,但會阻礙流出地非農生計活動和勞動力供給。第三類研究則重于提高農戶的生計水平,黃建偉(2011)[9]指出,良好的公共政策可以幫助失地農戶提高生計能力和積累生計資本,生計資本和無形資產之間具有正相關性,可形成良性循環,強化政府行為可以改善農戶生計資本,提高抗脆弱性能力。劉自強(2018)[10]認為農戶生計資本總量的提升和結構的優化需要發揮政府和市場的共同作用,李伯華(2019)[11]基于鄉村旅游并以提高農戶生計資本為媒介,對農戶的生計適應行為、影響因素以及適應機制進行探討。上述研究分別從不同角度對農戶的生計問題進行了相應探討,并提出了一些具有可行性的建議。近年來我國產業扶貧作為深入推進精準扶貧戰略的一項重要抓手,在助貧脫困和區域發展方面發揮了顯著作用。但是從理論角度來探討產業扶貧對農戶微觀生計能力的影響機理以及作用程度的研究相對欠缺。
諸多實踐表明,產業扶貧的模式依然可以抽離歸納為救濟式扶貧與開發式扶貧兩種。不同的產業扶貧模式產生的扶貧成效各有迥異,救濟式產業扶貧主要依靠政府轉移性支出,其側重點在于通過政府資金和政策扶持來遴選項目和培育產業鏈,進而吸納貧困戶進入產業鏈,共享產業發展利益;開發式產業扶貧則更強調“內生造血”,其側重點在于立足當地優勢資源和既有特色產業,通過強化基礎設施和配套條件,優化發展環境和創新機制體制,推動當地形成優勢突出、特色鮮明、輻射明顯、帶動有效的產業,有效促進區域發展和農戶增收。隨著扶貧實踐的不斷深入,人們越來越認識到上述產業扶貧方式要想持續發揮作用,必須向扶貧對象進行有效的賦權和賦能。所謂的賦權,即賦予扶貧對象有關產業扶貧相關的知情權、選擇權、參與權、收益權和監督權,十八大以后,作為精準扶貧戰略一項內化的扶貧舉措,扶貧賦權在國家強力推進下成效顯著。賦能,可形象的表述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收入的提升相比,它更加關注持續發展的能力與內生的生計策略,即阿瑪蒂亞·森所指的“尊重人們想過自己珍視的生活的自由,以及去擴展其選擇的能力”。精準扶貧的最終目的是幫助貧困群體形成賴以發展的可持續生計能力,如此才能真正實現脫貧目標且有效防止返貧。因此在產業扶貧過程中深入考察農戶的生計能力及其響應行為,有助于找到與特定產業扶貧情境相匹配的農戶生計策略。本研究以湖南省桂東縣為例,對該縣10個貧困村的產業扶貧及生計狀況進行入戶調查,了解各村農戶對于產業扶貧的生計感知,并從生計資本、生計方式、生計產出、生計空間四個維度進行分析,進而提出相應的政策措施,以期為深度貧困地區的全面脫貧和鄉村振興提供可資借鑒的啟示。
二、數據來源、指標選取與方法確定
(一)數據來源
桂東縣位于湖南省東南部,地處湘贛邊界、羅霄山脈腹地,是典型的深度貧困縣。截止到2018年,桂東縣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已累計脫貧14407戶44620人,通過產業扶貧成功脫貧人數達到34427人,占總脫貧人數的77.16%。研究以桂東縣為例來分析產業扶貧中農戶生計響應。采用實地調研的方法來搜集數據,調研數據樣本采集于桂東縣下轄的10個貧困村,分別是青竹村、上東村、羊社村、秋里村、馬坊村、寨坪村、船塘村、三洞村、秋坪村、大水村,共計采集調研數據樣本480份,其中342份是建檔立卡戶,138份是非建檔立卡戶。青竹村與寨坪村作為重點調研村進行數據采集,青竹村共計采集調研數據樣本80份,其中建檔立卡戶45戶、非建檔立卡戶35戶,寨坪村共計采集調研數據樣本80份,其中建檔立卡戶52戶、非建檔立卡戶28戶。其余8個村每個村隨機采集了40份共計320份數據樣本,其中建檔立卡戶245戶、非建檔立卡戶75戶。
(二)指標體系設計
問卷包含“生計資本響應”、“生計方式響應”、“生計產出響應”和“生計空間響應”四個一級指標(見表1)。其中,生計資本響應又分為自然資本、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金融資本五個二級指標。同時在問卷調查中要求調查對象對表2中四個維度的響應強度和所設定測度要素進行評價打分,對測度問題回答“完全同意”計5分,“基本同意”計4分,“不清楚”計3分,“基本不同意”計2分,“完全不同意”計1分。
調查自然資本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耕地、林地、菜地、魚塘等由于產業扶貧而被征收或流轉的認知、態度和行為反應。物質資本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購房或住房改建中家居(小車、家具等)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及行為反應。人力資本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家庭成員的見識、技能及對教育的認識等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和行為反應。社會資本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鄰里、親戚和朋友關系等社會網絡資源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和行為反應。金融資本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持有金融產品、發生金融業務及與金融機構互動頻率和方式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和行為反應。生計方式響應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非農就業機會(做生意、務工、兼職等)以及鄉村生計方式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與行為反應。生計產出響應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產業扶貧引起的產出水平、收入渠道以及受自然條件(災害、惡劣天氣等)、市場條件(價格、需求等)影響的認知、態度及行為反應。生計空間響應的測度要素是指農戶對生計活動的空間(居住、就業、就學、就醫、購物、娛樂空間等)受產業扶貧影響的認知、態度和行為反應。
(三)指標權重確定與方法選擇
針對調研數據采用SPSS22.0軟件對生計響應影響因素進行計量分析,采取主觀賦權法與客觀賦權法相結合確定生計響應各要素權重,其中主觀賦權采用專家打分法,針對生計響應各維度和響應強度的相對重要性,結合專家的意見綜合確定各自權重。體現了專家對各響應維度相對重要性的專業判斷。客觀賦權則采用熵值法,該方法適合多指標權重計算,能有效克服指標間的信息重疊,可信度較高。生計響應的維度包括生計資本、生計方式、生計產出、生計空間響應以及生計資本響應,而生計響應的強度則包括感知、意愿和行動響應。將主觀權重與客觀權重各占50%合成,綜合權重作為生計響應測度的基準權重(見表1)。
三、數據分析與檢驗
(一)產業扶貧農戶生計水平影響因素分析
1.是否建檔立卡戶對生計水平的影響
利用SPSS22.0軟件計算分析,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將農戶是否屬于建檔立卡戶視為自變量,因變量則為農戶問卷答題得分。根據自變量的特定值,比較各組中因變量的均值。結果表明建檔立卡戶的問卷得分要略高于非建檔立卡戶,如表2所示。根據SPSS計算結果T = 0.685,顯著性(雙尾)= 0.000,即P = 0.000,P<0.05,表明建檔立卡戶與非建檔立卡戶之間的生計響應存在顯著差異。這種差異主要因為產業扶貧的對象具有很強的目標性,優先建檔立卡戶,多數幫扶政策具有明顯的排他性,只有建檔立卡戶可以享受。這種目標性的扶貧對象和排他性的幫扶政策很大程度上打擊了非建檔立卡戶在參與扶貧產業上的積極性。
2.家庭擁有勞動力數量對生計水平的影響
假設家庭擁有勞動力數量對農戶的生計響應有影響,利用SPSS軟件進行用單因素方差分析。根據表3和表4的方差分析數據結果可知,原假設是:產業扶貧農戶生計響應受勞動力數量的影響,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下,卡方的概率P值為0.007,小于0.05,因此拒絕原假設,產業扶貧農戶生計響應不受勞動力數量的影響。勞動力數量的差異并不影響產業扶貧中農戶生計響應。這一現象是可能由于農村“空心” 化,青年勞動力外出務工向城市遷移,留在家中的大多數是缺乏勞動能力的老人孩子”。
3.主要經濟來源對生計水平的影響
在顯著性0.05水平下,表5中卡方的概率P值為0,小于0.05,因此拒絕原假設,認為產業扶貧農戶生計響應不受家庭收入來源的影響。
4.受教育程度對生計水平的影響
采用卡方檢驗的方法,將農戶生計響應受最高受教育程度影響設為原假設。根據表6卡方檢驗結果分析,P值小于0.05,則拒絕原假設,說明農戶家中受教育程度對于農戶生計響應成效無顯著性差異。
5.家庭年齡結構對生計水平的影響
在顯著性為0.05的水平下,由交叉列聯卡方檢驗可看出,卡方的概率P值為0.554,大于0.05,因此接受原假設,認為產業扶貧農戶生計響應受年齡結構的影響(見表7)。
(二)產業扶貧農戶生計響應分析
1.生計方式響應
在生計方式響應方面,意愿層次得分最高為4.30分,感知層次次之為4.08分,行動層次得分最低為3.97分。桂東縣超過77%的貧困人口依靠產業扶貧脫貧,扶貧效果顯著,農戶對于利用產業扶貧優化生計方式的意愿高。產業扶貧政策在當地實施時間較長,村民對于扶貧產業中的經濟活動比較了解。而行動層次得分略低的原因主要是農戶外出務工帶來的經濟收入影響較大,導致農戶參與產業扶貧的時間較少。
2.生計產出響應
從生計產出響應層次的得分情況來看,感知、行動層次得分相同,為3.87分,意愿層次得分偏低為3.73分。可以看出,生計產出響應三個響應強度得分均較低。結合我們實際走訪情況來看,主要原因有以下幾方面:一是由于產業同質性高,農產品數量多,價格低廉,農業成本增加;二是受雨雪天氣影響,導致種植作物明顯減產;三是農產品缺乏有影響力的品牌,渠道狹窄,部分農產品滯銷。
3.生計空間響應
計空間響應層次的得分情況相對理想,行動層次得分為4.34分,感知、意愿層次得分分別為4.16、4.10分,這主要是由于國家精準扶貧政策的深入實施,使得桂東縣交通、醫療、教育等各方面設施和條件大幅度改善,當地貧困農戶發展的機會、空間大幅拓展。
4.生計資本響應
從自然資本、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本五個方面展開對生計資本響應的分析。自然資本的意愿層次得分最高,為4.28分,表明在產業扶貧的過程中,由于引進外來資本在當地發展產業,租用土地的需求大為增加,加之外出務工的農戶較多,在有利可圖的情況下,農戶對土地流轉的積極性呈現高漲的趨勢。而自然資本行動層次的分數最低,為2.86分,這種積極性高卻流轉率低的現象產生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當地土地流轉價格較低,農戶在土地流轉過程中缺乏足夠的動力。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三項的綜合得分相近,分別為3.82、3.77、3.77分,處于“一般”到“較好”兩個等級之間,從感知、意愿、行動三個層次的得分情況看,行動層次得分略高于感知層次,感知層次略高于意愿層次。意愿層次在金融資本中得分最低為3.35,行動層次其次,得分為3.54分,感知層次得分略高些為3.60,這表明仍然有部分農戶即便在對扶貧貸款相關政策有一定的了解后,由于觀念的制約,貸款參加扶貧產業項目的意愿仍然較低,因而對貸款行為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四、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研究構建了基于“生計資本、生計方式、生計產出和生計空間”四個生計響應維度和“感知-意愿-行動”三個生計響應強度的“四維度-三強度”農戶生計響應測度指標體系,以湖南省桂東縣為實證對象,測度了深度貧困地區農戶對于產業扶貧的生計響應水平。研究表明,產業扶貧對于推動深度貧困地區持續脫貧和內生發展產生了比較顯著的效果,農戶對產業扶貧的生計響應水平多在3.5分以上。深入分析后發現,產業扶貧對于改善農戶生計空間的效果最為突出,依次是對生計方式、生計產出和生計資本的改善效果。由此可見,產業扶貧比較明顯的優化了深度貧困地區農戶生產、生活和生態空間,讓其在居住、就業、就學、就醫、購物等方面有了更多的渠道、機會、平臺和能力,有助于貧困戶采取更加積極有利的行動來切實提升自身境遇。但同時值得注意的是,產業扶貧對農戶的生計產出和生計資本的提升作用還有待進一步加強,如何選擇帶動力、輻射面更顯著,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更突出的項目和產業依然是各級政府亟待解決的問題。對自然資本、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金融資本等生計資本五個方面的分析表明,在產業扶貧背景下,農戶的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的響應相對明顯,而自然資本和金融資本的響應并不顯著,這在某種程度上體現出深度貧困地區生產力還比較落后,人們對土地、河流、樹木等自然資源的依賴依然根深蒂固,依靠自然力勞作,從自然界直接獲取生產和生活所需,“從自然界再生產自己”。這些自然資本承載的不僅是生產資源的功能,更是農戶們心中自我保障的“最后一根稻草”,這就使得貧困地區農戶不敢放棄對于土地等重要資源的經營使用權,他們也不敢運用現代金融資本等手段來改善生產經營的狀況,一些研究已經印證了上述結論。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由抓“產業扶貧”升級為抓“扶貧產業”,培育貧困地區內生發展能力。精準扶貧的終極目的不是階段式脫貧,而應實現長期富裕和持續發展,這就需要扶貧產業的永續發展。產業扶貧更注重過程、手段,而扶貧產業強調的是結果和目標,對于一些深度貧困地區而言,產業扶貧依然存在項目短、平、快,產業鏈條弱、小、散等問題,動力主要來自于外部,政府切入的焦點還是在參與項目遴選,甚至直接參與到種植養殖的具體環節。政府應切實轉變工作著力點,通過優化發展環境、搭建合作平臺、疏通銷售渠道、打造區域品牌、改善配套條件等措施來培育當地特色突出、優勢明顯的扶貧產業,進而形成持續的內生發展動力。
強化產業扶貧過程中的“賦權”“賦能”,培育貧困個體自我發展能力。在產業扶貧過程中,既要給予貧困地區和貧困戶足夠的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和決策權,讓其參與到扶貧的整個環節和共享發展的成果,更要讓這些地區和農戶在參與產業扶貧中獲取更多發展的機會、能力和平臺。由于知識水平的制約,部分貧困戶對政策信息、市場信息、生產技術和管理技術知之不多,往往盲目跟風或冒進決策。這要求政府加強對農戶的培訓,一是要強化政策宣傳力度,采取農村喜聞樂見的形式深入宣傳國家扶貧政策,讓農戶充分理解國家大政方針。二是要加強農戶技能培訓,采取入村培訓、能人集訓、新型經營主體短訓等多種方式,對農業生產技能、農村電商技巧、基本金融知識、常規談判技巧、品牌包裝推廣等方面進行有計劃的系統培訓。三是繼續加大對農村基礎教育、職業技術教育重視程度。進一步強化對農村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投入力度,優化貧困地區中小學布局結構調整,集中力量改善辦學條件,加強對老少邊窮地區寄宿制學校建設,抓好硬件條件改善和師資水平提升。推行靈活、多樣、開放的職業教育辦學模式,適應地方三農發展實際需要,設置有針對性的特色課程和實踐教學環節,將學歷教育與職業教育有機融合起來,采取產教融合、半工半讀、工學交替等方式有效發展貧困地區農村職業教育。
提升農戶生計響應水平,提高農戶抵御產業風險的能力。通過產業扶貧促進農戶生計策略多樣化,宜工則工、宜農則農,合理設置產業扶貧利益共享機制,探索和優化“企業+合作社+農戶”等產業化發展模式。引導貧困農戶合理配置家庭勞動力和就業結構,有序引導部分剩余勞動力向第二、三產業轉換,政府通過金融、信貸等方式積極支持貧困戶從事非農活動,將勞動力分散于不同產業部門,從而形成多樣化的收入來源,降低單一產業收入來源可能導致的各種風險。積極推動農村信貸和農業保險,結合當地實際有針對性地開發一些信貸服務和農業保險品種,有效彌補農戶生計應對能力薄弱的現狀,切實提升貧困地區農戶運用金融資本的能力。
改善公共服務和民生水平,優化深度貧困地區生計空間。深度貧困地區公共服務和民生短板相對明顯,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區域發展。要精準聚焦,找出橫亙在公共服務和民生領域的癥結,精準施策,穩步有序的逐個解決這些突出問題。一方面,著重在交通基礎設施、醫療、就業、教育、農田水利、通訊等領域加大政府投入,切實解決“兩不愁、三保障”突出問題,真正破除進村入戶“最后一公里”的各種障礙;另一方面,通過體制機制創新,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進入民生領域,形成基本需求政府兜底、特殊需求市場補充的多元開放的公共服務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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