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幽靈”

文 趙鵬

繪圖 扶搖星工作室

“幽靈抗辯”

“幽靈抗辯”，是指在刑事訴訟中，針對檢察官的有罪控告，犯罪嫌疑人為了減輕或者免除自己的罪責而提出的難以查證的抗辯。由于這種抗辯是把罪責推向了一個看不見、找不到的人，猶如幽靈一般，因此有學者形象地稱這種抗辯為“幽靈抗辯”。在此類案件中，檢察官因無法或不能找到相應的人到庭對質，無法否認被告的辯解，也就無法判定被告有罪。

在上面的故事中，根據我們的推測，不可能有這么多漁民遇到了海盜，漁民的辯解明顯屬于幽靈抗辯。但問題在于，檢察官拿什么理由去否定他們的辯解。

如何應對“幽靈抗辯”？

要否定漁民的辯解，首先要明確何種證據才能證明漁民有罪。我國的《刑事訴訟法》要求，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為“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也就是要滿足以下三個條件：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證明；據以定案的證據均經法定程序查證屬實；綜合全案證據，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因此，檢察官要將事實證明至排除合理懷疑，使人堅信不疑的程度，其舉證責任才能完成。

然而，如何將案件事實證明至“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是司法實踐中的一個難題。在實際操作中，檢察官一般會以案件證據為基礎，運用經驗法則，論證幽靈抗辯的不合理性。

對于漫畫中的漁民走私案，漁民的“這些是海盜留給我們的”這一辯解是否屬于“合理懷疑”，又能否被排除呢？因為檢察官已經遇到多起類似案件，檢察官可以訊問被告人被海盜搶劫的具體經過，包括在哪一片海域被劫，海盜的樣貌、人數，海盜為什么要在搶劫后又送他們東西，等等。之后，檢察官可以根據經驗分析漁民辯解的合理性—如果之前有過相關的媒體報道，報道中海盜搶劫財物的特點是否與漁民的描述情況相似？海盜搶劫了漁民的財物，又為什么送他們貨物，這真的符合一般海盜作案的特點嗎？這時，就主要靠檢察官對生活經驗的把握能力以及論證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