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泰
摘 ? 要: 明清徽州塾學教育興盛,塾師隊伍龐大。良好的社會風氣、宗族的嚴格要求、徽人的尊師傳統及塾師隊伍的自我規范在一定程度上推動著徽州傳統社會中師德文化的形成。這些優秀的師德文化在徽州文獻典籍中得以保存,并對徽州塾師隊伍起到積極的教化作用。深入研究徽州傳統私塾中師德文化的內涵及成因,對于當代師德建設具有良好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 徽州 ? 私塾 ? 塾師 ? 師德文化 ? 師德建設
教師是立教之本、興教之源。然而在現實教育實踐中,教師師德失范現象層出不窮。師德問題迅速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如何進行師德建設同樣是社會關注的重點問題。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在眾多場合曾多次表達對師德師風的重視。在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同志再次強調師德師風建設的重要性,提出要“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培養高素質教師隊伍”。需要指出的是,“崇文尚禮”的徽州社會宗族對于塾師的嚴格要求堪稱典型。徽人將塾師的品行風范納入塾師管理的全過程。除此之外,徽州塾師的自我規范同樣保障著師德長期處于較高的水平。本文從傳統文化的視角,深入分析徽州傳統私塾教育中師德文化的主要內涵及成因,探討徽州私塾中師德文化與當代師德建設結合的路徑,希望為當代師德建設提供借鑒和參考。
一、徽州傳統私塾中師德文化的主要內容
明清徽州地區,蒙學教育興盛,各宗族為保證社會地位,紛紛挑選塾師以培養族中子弟就儒業。巨大的社會需求推動著徽州塾師隊伍不斷擴大。作為在儒家文化影響下的讀書人,徽州塾師憑借淵博的知識教書育人,又以身作則將儒家主流文化在徽州鄉閭中傳播。這些優秀的師德事跡在徽州的文獻典籍中得以保存,并對徽州塾師隊伍起到積極的教化作用。由此逐漸形成了內涵豐富的師德文化并不斷傳承和發展。
1.安貧若素,教書育人。
徽州塾師大多是家境貧寒的讀書人,通過教書的方式養家糊口是他們真實的生活境況。在儒家“安貧樂道”思想的耳濡目染下,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清貧的生活,并將教書育人作為發揮自我價值的重要途徑。例如徽州蕉源人吳云歸隱山林,依靠“躬耕樵采”以自給。生活上雖然清貧困頓,但他依然能堅持“隱居教授”[1]卷29人物志·隱逸。又如徽州歙縣巖寺人王泰徵考中了崇禎丁丑年的進士。正當他準備赴職時卻面臨朝代的更換,于是決心“歸隱檀山,杜門教授”[2]卷13人物志·風節傳。又如績溪人洪載考取了康熙年間的鑲藍旗教習,因父親去世回鄉奔喪,之后決定放棄復職。他在歙縣吳太史翼堂家教書,所教的三個學生綅詔、恩詔、覃詔全都考上進士[3]卷11人物志·文苑。再如婺源的游遠芳“通五經”卻堅持“隱居教授”,培養的弟子中不乏“有詩名者”[1]卷29人物志·隱逸。徽州塾師大多是為了謀生的鄉野讀書人,雖然生活上時運不濟,但在教學中依然能夠保持讀書人追求“圣賢之道”的態度,為當地培養了一大批人才。
2.品誼端嚴,嚴謹治學。
古徽州的塾師們往往被賦予“發明義理,指引途轍”[4](48)的重要使命。在徽州地區“崇儒尚文”氛圍的影響下,對“師道”的追求成為眾多塾師的終極關懷。他們往往嚴謹治生,對待所教學生嚴格要求。如休寧培郭人吳龍錫“品誼端嚴”,在教學方面“為文原本,經書問難”,因此吸引來的“執贄者”[3]卷11人物志·文苑眾多。再如休寧縣人吳爾寬,字仲容,是萬安鎮當地有名的塾師。徽州鄉賢陶行知七歲時拜在吳爾寬門下讀書。吳爾寬雖為秀才出身,但學識淵博,治學十分嚴謹。在吳爾寬的嚴格要求下,陶行知讀完了“四書”“五經”,打下了厚實的古典文學基礎[5](149)。事實上,在長期教學實踐中塾師們早已意識到職業素養的重要作用,徽州休寧人施璜曾牽頭發起以塾師為主的集會形式,主要通過塾講的方式相互交流學習。他還制定了《塾講規約》和《塾講事宜》,規約的主要內容分為九個方面:一曰尚道德;二曰定宗派;三曰持敬;四曰譯注;五曰力行;六曰習六藝;七曰育英才;八曰務謙虛;九曰防間斷[6]甲集卷7。除了在教學方面采取嚴謹的態度外,在日常生活中也嚴于律己。例如婺源王勵“賦資清醇,學遂講貫”,因而許多人拜他為師。他在寫文章時反復斟酌字句,所作文詞“一字不茍”[1]卷29人物志·隱逸。又如休寧霞阜塾師程杞“好古力學,至老猶篤,難匆遽,書必端楷”[3]卷11人物志·文苑。塾師們憑借嚴謹的治學態度贏得了鄉閭的良好口碑,同時以身作則對所教弟子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
3.學識淵博,潛心研究。
徽州的塾師們在日常教書之余依舊能夠潛心讀書、筆耕不輟,他們當中不乏許多擅于鉆研學術的塾師。如汪克寬在講學之余完成了大量著作,有《春秋經傳附錄纂疏》《左傳分紀》《春秋諸傳提要》《禮經補逸》等,豐富了新安理學的思想內容。程敏政曾評價他:“六經皆有說,而春秋獨盛;平生皆可師,而出處尤正。其道足以覺人,其功足以衛圣。”[7]卷14又如《復初集·星源游侍郎公傳》中的游震得“公獨崛起,攻經術,為族倡治經,為諸生篙矢,凡左右鄰鄉習經術諸生皆從公游講業”[8]卷31星源游侍郎公傳。再如婺源塾師俞彥誠“博通經史,尤精春秋,教授鄉里”[1]卷29人物志·隱逸。由此可見專攻學術的塾師并不在少數。此外,在日常訓蒙實踐中眾多塾師對教材教法進行過大量有益的探索。徽州的塾師們已經不再局限于“三、百、千”這樣的經典蒙養教材,在長期實踐中,通過總結實際教學經驗創造了豐富多樣的蒙養教材。如徽州休寧人陳櫟結合自身訓蒙實踐編寫了《論語訓蒙曰義》《中庸口義》《性理字義》等蒙學教材;朱升編定了《小四書》,同時提出了以《名物蒙求》為先,其次是《性理字訓》,再次是《歷代蒙求》,最后是《史學提要》的學習順序[9](25)。總的來說,徽州塾師們憑借豐富的訓蒙經驗在教材方面大膽創新,極大豐富了訓蒙教育內容。
4.品行端正,教化鄉閭。
塾師們憑借豐富的文化知識在以宗族為紐帶的徽州鄉土社會發揮獨特的作用。作為深受儒學文化影響的讀書人,他們是推動徽州社會教化的重要力量。徽州塾師并不是獨立的個體,在日常教學活動中需要與當地宗族打交道,憑借著自身高潔的品格和淵博的知識在無形中將儒家的主流文化帶到鄉族閭里。其中有“資脩脯以養母”[10]卷3人物志·文苑的李流芳,又有“效樸崇素,不敢略華其服”[11]卷32.星源游茂才傳的游茂才,還有“立師道以淑鄉人”[1]卷29人物志·隱逸的汪生民。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包括前文提到的“一字不茍”的王勵,“好古力學,至老猶篤”的程杞等。塾師僅僅是他們的職業,在社會生活中總能以自己的德行對鄉人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除此之外,塾師對于弟子的培養實際上拓寬了鄉閭德化的范圍。學者王祖耀在《社會變遷中的元代徽州社會教化研究》中曾對徽州塾師群體的師承關系進行過梳理,結果發現通過師承關系產生的教化規模極其龐大[12]。正是由于這樣一張由師承關系組成的教化網絡推動著“雅”文化遍布鄉閭巷里。徽州的塾師們正以自身獨特的魅力和淵博的知識將儒家的倫理準則傳播到鄉村的每一個角落。
二、徽州傳統私塾中師德文化的形成原因
徽州塾師隊伍中形成的良好師德風氣與所處的社會環境息息相關。首先,徽州社會的理學基調對于塾師群體的品行風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次,徽州“重文崇禮”的社會風尚使得宗族在慎擇塾師的同時,又懂得禮遇塾師的重要。眾多宗族要求族人對待塾師時務必做到“情文備至”,以達到“積誠以感之”的目的,使塾師“必思所以酬東家,則覃心訓誨,而大有造于我子弟矣”[4](110)。除此之外,通過教書以養家糊口是塾師們的現實需求,在徽州社會對于“師道”的嚴格要求下,塾師隊伍的職業化成為必然趨勢。總之,在多種因素的相互作用下,最終形成具有徽州傳統社會特色的師德師風體系及師德文化。
1.徽州社會的理學因素。
宋代之后,新安理學對徽州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茗州吳氏家典》曾載:“我新安為朱子桑梓之邦,則易讀朱子之書,取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禮,以鄒魯之風自待,而鄒魯之風傳之子若孫也。”[13]卷1在新安理學中尚無對“師德”的直接提法,理學家們主要提倡將“師”與“道”聯系起來考察。朱熹在《四書章句序》中提出:“自是以來,圣圣相成:若成湯、文、武帝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統之傳;若吾夫子,則雖不得其位,而所以繼往圣、開來學,其功反有賢于堯舜者。”[14]中庸章句序由此可見,以朱熹為代表的理學家們已經意識到道統與君統相分離的問題,因此逐漸形成了儒師圣賢傳道觀。朱子在作《伊洛淵源錄》《中庸章句序》等書的過程中逐步構筑起以儒家道統思想為要素的師道系統[15](87-94)。而作為“程朱闕里”的徽州地區則深受朱子理學的師道觀影響,眾多家族還將這種觀念載入祖訓,以教化子孫。如《古歙義成朱氏宗譜》中提出:“師之道,雖天子無北面。所以天作之君,尤復作之師。當天子臨雛,太傅在前,少傅在后,而其執醬而饋、執爵而胤者,禮何如之?漢魏言經師非難,人師為難。人師者,為能表率乎人也。”[4](83-84)作為鄉野讀書人的徽州塾師,在此熏陶之下更是將“師道”當作人生追求的終極目標。眾多塾師通過學校、書院、講會等形式弘揚師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橫渠四句”在徽州地區得以廣泛傳播和實踐。
2.徽州人的尊師傳統。
對于塾師的尊重是徽州社會重視教育的必然結果。在眾多徽州祖訓家規中均有關于宗族尊師傳統的記載。例如民國《曹氏宗譜》就強調“善養子者,必厚其阿保;善教子者,必重其師傅”[4](10-11)。有的宗族還要求入塾必須行拜師禮節以表達對塾師的尊重。據《茗洲吳氏家典》載:“先圣釋菜禮,除族講外,凡童子入塾首春,塾師開館及仕進,皆行之,不得怠忽。”[4](143)在與宗族相處中,塾師與雇主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系。張室龍在《明清徽州的塾師》中指出“徽州塾師與雇主之間往往形成亦師亦友亦雇傭的復合關系。塾師以盡職盡責贏得主家的善待和尊重;主家以尊師重教獲取塾師們的盡心回報。主、雇間的互動,無疑嘉惠了徽州子弟的教育”[16](32)。需要指出的是,徽州塾師大多是養家糊口的“窮苦書生”,在宗族中參與教學工作為其提供了日常的生活來源。宗族對他們這一群體的尊重更是讓塾師們獲得了很強的歸屬感,實際上大大激發了他們投身教育教學的熱情。
3.徽州宗族的嚴格要求。
在激烈的社會競爭中徽州宗族早已認識到蒙養教育對于個人成材及家族興旺的重要作用,“豫蒙養以興家”[4](128)的教育理念得到了徽州人的普遍認可,塾學是開展蒙學教育的重要形式,因此謹慎選擇塾師就顯得格外重要。正所謂“經師易得,人師難求”,徽州宗族普遍認識到塾師的品行風范在教育教學中的重要作用,大多將“才德兼備”作為挑選塾師的重要標準。如《澗洲徐氏宗譜》卷一《澗洲許氏訓》指出:“凡請先生,第一要有品行老成之人,而待先生之禮貌尤需周到。”[4](77-78)又如同治《華陽舒氏統宗譜》卷一《家范十條》指出:“家學之師,必擇嚴毅方正者為師法。茍非其人,則童蒙何以養正哉?”[4](527)再如《韓楚二溪汪氏家乘》卷二指出:“師傅必品學兼優公認充當。”[4](272)雖然不同宗族挑選塾師的標準側重點有所不同,但大體上兼顧了塾師的品行和學識。徽州宗族對塾師的嚴格要求還體現在對日常訓蒙教育有著具體的要求。有的規定了日常學習的教材及教學內容,如民國《曹氏宗譜》卷一《家訓》寫道:“子生五歲,便當令入鄉塾,穿深衣,作長揖,坐立進退,教以儒者風度。凡《孝經》《小學》諸書,先令其熟讀,日講古人故事,以端其志趣。”[4](110)有的對塾師的教學方法提出要求,例如宣統《韓楚二溪汪氏家乘》強調“功課必積分升降,程度必寬簡而恒閱,六日一休息”[4](272)。
總之,徽州人除了在挑選塾師方面有著嚴格的要求,在具體教育教學方面也制定了更詳盡的規定。這就要求塾師既有較高的知識水平和教學水平,又有良好的道德品質,如此才能“語于圣功之正矣”[4](110)。如果說家族是社會競爭的重要工具的話,那么教育就是社會競爭力的保障。因此,徽州宗族對于塾師如此嚴格要求就不足為奇了。徽人將嚴格的要求貫穿塾師管理的全過程,在一定程度上對徽州塾師隊伍的師德師風起到了監督和制約作用。
4.塾師職業的現實所需。
對于蒙養的重視使得徽州地區對塾師行業的需求量加大,客觀上促進了塾師隊伍的壯大。有的宗族還積極鼓勵族中子弟“教授鄉里、陶冶蒙童,以筆代耕為食”[4](41)。《復初集·項處士傳》中寫道:“公族多千余人,世受童子業。凡句讀師,其多莫公族。”[11]卷29項處士傳僅僅項氏家族就涌現過如此多的塾師,足以反映出徽州塾師隊伍規模的龐大。然而塾師隊伍的不斷擴大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行業的競爭力度。如前文所述,徽州的宗族在擇師問題上采取極其謹慎的態度,讓塾師們倍感壓力。正是這樣的現實境況極大地推動了塾師隊伍的不斷優化。面對塾師行業不斷擴大但塾師水平良莠不齊的局面,不乏儒學大家對塾師的職業道德提出要求。陳櫟在提攜年輕塾師時在塾師的職業道德、教學要求及教學方法等方面闡明了觀點。其在《與子勛》中明確提出,塾師坐館時應當“早起晏眠”“莫妄出”;與人交往時應當慎言慎行,“不可與人閑說一句招惹是非”;對待學生應該“正色端莊”;在教學方面應當“各人具一日程,而日日謹守之”[17]卷10與子勛書。又如前文提到的由施璜牽頭組織的以塾師為主體的組織及制定的《塾講規約》,都在一定程度上推動著古徽州的塾師隊伍向著職業化方向發展,極大地保障了傳統師德在正確的軌道上發展。
三、徽州傳統私塾教育中的師德文化對當代師德建設的啟示
古徽州的塾師們憑借自身高尚的品德踐行儒家的倫理準則,或品誼端嚴,或嚴謹治學,或教化鄉里,逐漸在所處的鄉土社會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事實上,良好的社會風氣,宗族的嚴格要求及塾師隊伍的自我規范在一定程度上構建起了徽州傳統社會的師德體系。盡管當前的師德建設面臨著與古徽州不同的社會環境,但我們依然能從中汲取經驗,為當代師德建設提供源頭和動力。
1.批判繼承徽州傳統私塾中優秀的師德文化,豐富當代師德文化內涵。
當前師德建設大多偏向制度建設,缺少文化傳統。文化對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深遠持久的,充分發揮優秀師德文化在當代師德建設中的作用不失為一種可行的方法。如前文所述,徽州地區擁有豐富的師德文化資源,徽州眾多文獻所載的塾師形象構成了內涵豐富的師德文化。這些文化資源對于當代師德建設來說具有較強的借鑒意義,但也不能簡單地照搬照抄,應是一種創造性轉化。習近平同志曾強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命脈。要努力從中華民族世世代代形成和積累的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和智慧,延續文化基因,萃取思想精華,展現精神魅力。”徽州傳統私塾中的師德文化根植于中華傳統文化之中,在徽州鄉土社會的背景下不斷發展。只有以現代化的視角對徽州傳統私塾中的師德文化加以詮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賦予新的時代內涵,才能為當代師德建設提供新的思路、新的方法。徽州地區眾多族譜、方志、文集所載的塾師形象為當代師德教育提供了更加豐富的教育素材。通過挖掘徽州傳統私塾中的師德故事,用現代的方式講好師德故事,可以充分發揮師德文化對于教師價值觀的引導作用,讓教師于文化氛圍之中受到熏陶,在潛移默化中產生共鳴。
2.健全師德師風監督機制,扎緊師德建設的制度籬笆。
當前社會面臨需求多樣化、思想多元化的情況,教師隊伍面臨的情況同樣比以往要復雜得多。師德建設面臨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復雜的情況。習近平同志曾強調,評價教師隊伍素質的第一標準應該是師德師風。教師作為學生的引路人,教師的道德規范關乎學生的成長,單純依靠教師自律似乎已經不再適合當前局面,當然我們并不否認教師的“自律”在師德建設中發揮的作用。事實上,古徽州的塾師隊伍的自我規范與宗族的嚴格要求相互配合,構筑起了師德保障的閉環系統,極大保障了塾師隊伍的職業道德水平處于較高的位置。因此,對于當代師德建設來說,健全師德師風監督的長效機制,筑牢師德制約的制度藩籬,實現自律與他律的有機結合至關重要。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教育部出臺《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明確教師行為“十不準”,又配套出臺《高校教師師德失范行為處理的指導意見》,對師德建設的主體責任、“師德一票否決權”、職責權限等問題進行了規范。要扎緊師德建設的“制度籬笆”,首先要根據現有制度結合實際情況制定合適的實施方案。其次要注重教師的主體地位。師德建設的主要參與者是教師,要充分調動教師參與師德建設的積極性,將師德監管納入教師管理全過程。最后要創新師德教育形式,依托新媒體加大對優秀師德典型的宣傳力度,讓廣大教師充分認識到師德師風的重要性。
3.營造尊師重教的社會風氣,不斷增強教師的幸福感和獲得感。
由于師德觀念歷史沿革的原因,當代社會對于教師普遍要求過高,對于師德的理解局限于“高尚師德”。這讓當代教師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當然我們并不否認重視高尚師德對于當代師德師風建設的重要作用。需要指出的是,古徽州的師道觀念確實對于塾師的道德品行具有一定的規范作用。無論是古代塾師還是當代教師,他們只是普通人,僅僅通過教書育人的方式獲取經濟收入。面對全社會高標準、嚴要求的壓力,當代教師難免產生現實的困惑。我們還應當關注到,盡管徽州宗族對于塾師的要求是嚴格的,但是他們在嚴格之余又十分重視禮遇塾師。正是徽人對塾師群體的尊重和關懷,極大調動了塾師參與教學工作的熱情。不斷增強當代教師的幸福感和獲得感應該作為當代師德建設的一個重要方面。首先,當前社會對師德的理解僅僅停留在高尚師德顯然已經不能適應時代的需要。事實上,學術界對于師德的探討從未停止,大體圍繞師德究竟是底線師德還是高尚師德展開。對于當代師德建設而言,這二者并不矛盾。我們在關注高尚師德的同時要兼顧底線師德,即注重底線師德與高尚師德統一。其次,應注重保障教師的個人權益,關注教師的實際情況。在當前教師所處現實環境的基礎上解決教師的現實困惑,真正實現“讓教師成為令人羨慕的職業”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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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9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訓練計劃(2019 10375021)。
本文在寫作過程中承蒙戴元枝老師悉心指導,在此深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