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宋曉娜,任娟娟
(山東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山東 淄博 255012)
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城鎮化的快速推進已成為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典型變化特征,而鄉村發展的弱質性問題卻一直是困擾區域均衡化發展的掣肘。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其過程中破解城鄉發展差距、促進新型城鄉關系塑建是不可忽視而又緊迫性的問題。基于此,中國政府審時度勢,提出極具劃時代里程碑意義的鄉村振興戰略,并以“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新二十字方針為總要求作出深遠布局。其中,產業興旺為鄉村振興的首要目標,其在城鄉要素非均衡配置下,通過推動產業轉移來促進城鄉產業互動發展則成為產業振興目標實現的必然趨勢,也成為鄉村發展在招商引資過程中的重頭戲。那么,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過程中,應如何客觀評估鄉村實際產業承接能力,保障鄉村產業有序升級?尤其是對于一些資源稟賦特殊、生態環境敏感地區而言,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合理測度是其制定長期發展規劃的基本依據。
黃河三角洲是中國東部沿海地區重要經濟增長極,是打造環渤海地區具有高效生態經濟特色高地,但受獨特的地類特征及資源稟賦影響,其生態環境敏感度高且生態脆弱性突出。在國務院批復的國家級發展戰略《黃河三角洲高效生態經濟區發展規劃》和最新印發《山東省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山東半島城市群發展規劃(2016—2030年)》中均明確提出要加快三角洲城鄉產業融合提質,而近年來隨著三角洲城鎮化速率加快,境內資源短缺與生態污染問題日益突顯,城鄉二元結構對“三農”發展的制約效應愈發顯著。因此,基于國家區域協調發展戰略要求與黃河三角洲城鄉融合、產業提質現實需求,有必要對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作出系統評估與分析,引導黃河三角洲生態脆弱區產業結構空間優化布局與城鎮擴容良性互動。
國際上產業轉移理論的探索可以追溯到20世紀30年代,以國家之間的貿易逆差問題為核心的雁陣轉移模型、邊際擴張理論、產品生命周期理論等成為產業轉移研究的焦點,其主要思想在于通過順應地區比較優勢的變化來逐步扭轉區域之間的產業級差及利益分配不均等[1-2]。其后,新經濟地理學的快速發展使得產業轉移理論的研究進一步拓展到市場分割、產業區位、轉移梯度等領域[3-4],而相對豐富的研究視角也促使產業轉移理論逐步走向成熟,這其中則包括了伴隨產業轉移過程而發生變化的生產要素配置與產業集聚等問題。近年來,影響產業轉移的驅動機制、產業轉移條件、產業轉移模式等日漸成為研究的主流,如Cooray等[5]認為,勞動力由鄉入城是工業化進程的必然階段,造成生產要素在城市集聚效應的增加,并引發產業轉移現象,但到工業化后期時,勞動力結構變化則成為影響產業轉移的關鍵;Manello[6]指出,地區環境污染程度是影響產業轉移的重要因素,其不僅體現于地區生態環境對產業的可承載性,而且與地區環境規制強度的大小具有緊密相關性;Lei等[7]認為,地區之間存在的市場結構、要素稟賦、技術水平等差異是引發產業轉移行為的基礎,但生產要素能否實現自由流動也是其過程中不可忽視的問題;孫曉華等[8]研究發現,要素成本的上漲會導致產業轉移出現洼地效應,而且要素集聚與產業轉移之間存在一定的交互作用,并共同對地區經濟產生顯著性影響;秦炳濤和葛力銘[9]從高污染產業轉移的污染集聚效應角度,通過實證檢驗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在其產業轉移過程中的非適應性,提出了引進綠色排污工具等產業轉移配套措施;賀勝兵等[10]定量解釋了產業轉移示范效應對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并衡量對比了地區差異程度。
承接產業轉移具有雙向選擇性的特點,不僅涉及產業轉出地要素再配置問題,還牽涉產業承接地的產業資源重組與集聚效應,因此,有部分研究從產業承接的角度對其作出解釋。如Kolsrud等[11]通過對比分析規模性承接與選擇性承接等不同承接模式對地區經濟增長的差異性影響,提出要重點引入具有高附加值特點的產業類型;Zwolak[12]認為,承接產業要充分利用好當地的比較優勢,結合地區資源稟賦、產業結構特點和戰略發展規劃,對承接產業作出效益的考察分析后進行承接;Sabet等[13]認為,產業承接的過程實際上是對原有產業鏈的延伸與豐富,對此政府的功能在于配套措施的制定,其調控強度不可逾越市場化自主調控水平;馮長春等[14]以生態承載與社會經濟效率為考察指標,分析皖江城市帶承接產業轉移的規模效益,明確了以裝備制造業為主體承接對象的轉移模式;成艾華和趙凡[15]在測算產業轉移與污染轉移的時間序列變化規律的基礎上,提出提高產業承載能力的關鍵在于加強循環經濟的發展成效;張建偉等[16]分析河南省各地市承接產業轉移的空間差異及其形成機理,發現在多種影響因素中,產業結構對產業轉移存在負向抑制效應。
綜上,學者圍繞產業轉移與產業承接問題已取得了諸多開拓性的研究成果,其中,產業轉移的聚焦點主要在于其影響因素的分析和轉移機制的探討,產業承接的關注點則是傾向于其過程中的推進依據與調控路徑的解釋,而鮮有從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的視角,對其承接產業轉移潛力作出定量化的研究。在黃河三角洲地區城鄉產業關系亟待調整優化、新舊動能轉化成效急需提升的背景下,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的潛力的合理評估直接影響到新型城鄉產業關系是否能夠成功構建,鄉村產業鏈增值收益是否能夠實現等重大問題的有效解決。因此,與以往研究不同,本文以選取生態敏感地帶黃河三角洲為研究對象,創新性地構建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綜合測度指標體系,并沿著時序變遷、橫向對比與趨勢預判的理論邏輯,實證解析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演化規律,并科學合理地揭示其關鍵驅動機制。
由于城鄉要素配置的非均衡性,以及影響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要素的復雜性,在產業實際承接過程中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確定性,以往的靜態評價模型很難對其作出有效的刻畫,即使在處理模糊問題上已取得較為廣泛應用的模糊評價模型也難以詮釋其承接過程的隨機特性[17]。因此,本文引入在概率論與模糊數學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云理論構建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模型,不僅要對地區鄉村發展狀態進行綜合性集成測度,還要同時達到對單指標因素驅動效果的檢驗,挖掘影響未來城鄉產業發展的關鍵調控對象。該方法的優勢還在于能夠有效處理影響承接產業轉移因素的不確定性概念,尤其是其中的模糊性與隨機性,可使測度結果更為符合實際[18]。
定義1.設定數值論域為U,承接的定性概念為Q,定量值κ∈Q是Q的一次隨機實現,κ對Q確定度ν(κ)∈[0,1]為具有干擾特性的隨機數。當 ν:U→[0,1],?κ∈U,κ∈ν(κ)時,則 κ 在 U 上的分布稱作云,表示為Q(κ,ν)。其中,κ稱作云滴。而當U為n維論域時,κ相應地被轉化成n維云。
定義2.在論域及其定性概念分別為U和Q,當κ∈U,滿足κ為Q一次隨機實現,,其中,,對Q的隸屬度符合條件
則稱κ在U上的分布為正態云。其中,正態云的三個核心參數分別為期望Eκ、熵En和超熵He。Eκ表征了數域的中心位置,En反映了定性概念的寬泛程度,超熵He是對En的不確定性度量。對于論域U中的數值點κ,利用正向云發生器可定量化地轉化κ在Q的隸屬分布狀態。步驟如下:
Step1.以En和分別為期望、方差,生成正態隨機數;
Step2.以En和分別為期望、方差,生成云滴,即Q的實質量化值;
Step4.基于正態云發生器,產生N維云滴。
承接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指標體系的權重W計算,既要考慮指標屬性類型,也要盡可能避免主觀因素的影響,因此,本文采用關聯函數法測算[19]。步驟如下
否則,ci隸屬等級越高,其權重賦值越小
根據測度指標單樣本數據計算指標權ci系數
定義第t個樣本求得指標ci權重為?ot,則當有m個樣本時,求解權重并均值化處理,即是ci的權系數
通過ui對gj的上、下邊界將ui對應gj此定性概念可通過正態云模型表示。其中
考慮邊界值屬于測度級別間的過渡值,存有模糊性,即可認為2個級別的隸屬度相等。因此
根據正態云發生器在U及信用評語G間進行單因素模糊測度,得到測度集i=(ξi1,ξi2,…,ξim)。ξij元素指U中第i個因素ui對應G中第j個等級gj隸屬度。重復運行M次后做均值化處理。按照單因素測度集構建測度矩陣=(ξij)n×m,并結合權重集W做模糊轉換處理,取得模糊綜合測度集
其中,?j(j=1,2,…,m)指待測度對象對第j個評語的隸屬度,將最大隸屬值max{?j}對應的第j等級gj作為其綜合測度結果。
本文以2008—2017年黃河三角洲鄉村產業發展水平為參考確定其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等級,根據其產業發展基礎要素歷史數據分析承接產業轉移潛力的縱向時序變遷規律,同時選取黃河三角洲所含19個縣(市、區)2017年鄉村產業數據對其承接產業轉移潛力進行橫向對比,并檢驗其潛力測度模型的有效性。在此基礎上,對黃河三角洲2021年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變化趨勢及其關鍵驅動指標進行前瞻性分析。研究所需數據主要源于《山東省統計年鑒》《山東農村統計年鑒》《山東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山東省第三次農業普查主要數據公報》和東營、濱州等19個地區統計年鑒與相關統計公報。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要有前瞻性、系統性、全局性,這是統籌承接產業轉移的首要原則,尤其是要緊密結合《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總體原則與發展目標,基于自身定位與基礎,明確是否有良好的產業環境與配套載體,既要“因地制宜”,也要“筑巢引鳳”,同時還要考慮到產業承接后所能引發的綜合效益產出[20]。目前關于承接產業轉移問題研究中所選取的測度指標主要有投入型、產出型和松弛型三類,并采用投入產出模型對不同地區產業承接效率進行估計[21-22]。其雖然基于不同的視角構建了各具特色的測度指標體系,但是缺乏對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全面、系統的刻畫。因此,本文嘗試從產業吸引、產業承接、產業選擇與產業發展能力四個方面綜合評估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
首先,產業吸引能力是基于鄉村產業既有發展條件,評估對城市產業轉移的吸引水平,主要包括鄉村經濟基礎、資源稟賦、市場活力、勞動力成本、對外開放水平等。其中,采用人均GDP反映當地經濟產值狀況,萬元GDP可用地量、萬元GDP能源可供給量反映資源稟賦高低,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反映當地市場效益,貨運量與外資實際利用額反映對外開放程度,單位工資產值貢獻反映勞動力貢獻水平。這類指標是影響轉移產業是否能夠具有發展前景的基礎,是引發城市產業轉移意愿的重要前提。
其次,產業承接能力是考慮鄉村作為城市產業承接地,要衡量承接產業的承載能力,要保障轉移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就應能夠為其提供良好的投資環境、充足的勞動力供給、基礎設施水平和落地產業配套載體等。其中,選取固定資產投資額反映資金供給水平,公路網密度表征交通設施建設狀況,年末金融機構存款余額衡量金融保障程度,勞動力人口占比反映勞動供給水平,單位GDP能耗、單位GDP廢水排放量綜合反映資源利用狀態,第二、三產業占GDP比重反映產業配套能力。這類因素不僅會影響到城市轉移產業是否能夠順利進入鄉村,也對轉移產業在鄉村產業承載條件下是否能夠具備可持續發展的空間。
第三,產業選擇能力是在具備產業吸引與承接能力基礎上,考慮鄉村發展實際特點與城市轉移產業之間的匹配耦合性,涉及到鄉村是否擁有足夠的信息處理能力。良好的信息處理能力可幫助鄉村合理辨識自身優勢與劣勢,明確轉移產業發展狀態及其產業承接效益,從而科學判斷是否需要以及如何選擇最佳轉移產業,同時也要辨識城鄉發展差距、鄉村規劃管理水平,尤其是在縮小城鄉差距和提高鄉村規劃管理能力作為承接產業轉移的目標與要求情況下,上述過程的實現需要一定的教育水平作有效支撐,據此,選取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和電話普及率反映信息處理能力,城鄉居民收入比反映城鄉差距,村莊規劃管理覆蓋率表征其產業規劃管理水平,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人員比重反映文化程度。
第四,要綜合考慮鄉村承接城市轉移產業的可發展能力,即產業發展能力,其中需要重點衡量促使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素,包括創新資金的投入水平、技術創新產出狀況、企業盈利能力和高素質勞動力供給水平等。具體而言,采用非農產業產值增長率反映產業結構狀態,科技經費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表示創新發展能力,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就業人員數量及其比重反映就業水平,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及其人均利潤率反映企業盈利水平。從產業升級的期望效益來看,產業發展力是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成效的最終落腳點,當產業承接地具有良好的產業發展力基礎時,城市產業轉移才會具備與鄉村現有產業融合發展的可能性。
綜合上述分析,在考慮數據可獲取性的基礎上,本文從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的視角,對其承接產業轉移潛力進行綜合評估,并構建融合產業“吸引能力—承接能力—選擇能力—發展能力”四個維度25個子指標的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指標體系
1.潛力等級劃分
根據正態云轉化過程中的模糊集合理論,將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分異概念集合遞進層次關系實現從定性到定量的轉變,按照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概念中的分類關系,將其潛力劃分為5個基礎等級,命名為:Ⅰ級(理想潛力)、Ⅱ級(較高潛力)、Ⅲ級(常規潛力)、Ⅳ級(較弱潛力)和Ⅴ級(薄弱潛力)。依據國務院印發的 《鄉村振興戰略規劃 (2018—2022年)》與山東省政府印發的 《山東省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山東省推動鄉村產業振興工作方案》對鄉村產業振興發展的要求,設定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等級的劃分標準,如表2所示。

表2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等級及其表征狀態
2.指標閾值及其數字云確定
依照國家及地區對城鄉一體化發展、城鄉產業融合等方面的政策導向及規定,綜合分析黃河三角洲鄉村發展近10年歷史數據,確定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各等級閾值,同時按照模型(7)和模型(8)將其測度指標進行正態云轉化,并采用正態云發生器將各指標在不同等級下的數字云可視化表達。其中,以勞動力人口占總人口比重和第二、三產業占GDP比重為例,其正態云(N=2 000),如圖1所示。
1.縱向時序測度
以黃河三角洲鄉村產業2008—2017年歷史時序數據為樣本,根據模型(2)~模型(6)的測算步驟,取得其測度指標體系中各指標的權重,結果如表1所示。按照隸屬度矩陣ξ^=(ξij)n×m和指標權重集 W,測算評語集G上的模糊集?,即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在不同等級下的測度值,在此基礎上,按照最大隸屬度,對比各等級下的最大測度值作為最終潛力值,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縱向時序測度結果
通過測度結果可以發現,2008—2017年期間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整體變化為從較弱到常規狀態,再到較高狀態,呈現為相對穩定的提升趨勢,說明近年來隨著新農村建設、鄉村振興等戰略的推進,鄉村產業發展潛力得到有效釋放,與城市間的互動發展正在逐步加強,有效促進了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提升。同時,具體觀測各年份下的潛力變化可進一步看出:
其一,樣本區間內前期(2008—2011年)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存在“U形”的波動特征。2008年潛力等級處于較弱狀態,并呈現出向薄弱狀態退變的趨勢,而到2009年時該趨勢得到印證??梢娀趥鹘y運營模式的黃河三角洲鄉村產業受其發展環境制約較為明顯,主要原因可能在于黃河三角洲普遍存在的次生鹽漬化與沙化問題使其鄉村生態環境極為脆弱,其產業發展過程中修筑臺田、改良土壤等所需投入治理成本遠高于其他地區,而且產業發展所依賴的淡水資源較為匱乏,其人均淡水資源量與遠低于1 000m3的國際標準臨界值,落后的基礎設施致使其資源利用效率偏低。為解決這種困境,國務院于2009年批復《黃河三角洲高效生態經濟區發展規劃》,旨在加快構建高效生態產業體系。而這一舉措也在提升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上發揮了良好促進效應,到2010—2011年時其承接產業轉移潛力等級重新回到Ⅳ等級,而且呈現出向更高等級的常規潛力躍升的趨勢。該階段,在國家和當地政府的調控支持下,黃河三角洲不僅大力發展高效生態農業與環境友好型工業,依托于鄉村資源稟賦,建立了全國重要的生態畜牧、特色果蔬生產加工出口等產業鏈條,而且以組建農村商業銀行等多種方式強化鄉村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管理,取得了顯著成效。
其二,樣本區間內中期(2012—2015年)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狀態相對穩定,但具有波動性的變化趨勢。在經過階段性的政策消化期后,到2012年時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再次提升到Ⅲ等級,但從變化趨勢上來看,這一狀態尚未穩定,具有向較弱狀態退變的可能性。該結果與當時的黃河三角洲鄉村發展實況相符合,尤其是在生態環境脆弱約束的背后,受相對滯后的重大交通設施與偏低的產業結構層次等影響,鄉村產業發展的后發優勢并未得到充分體現。針對上述問題,黃河三角洲各地政府積極發展縣級城鎮和加強鄉村建設投資力度,通過對鄉村道路、通信、教育、供電和供水等基礎設施作出重點規劃與配套改革,特別是采取的新農村建設試點工程成效顯著,在很大程度上扭轉了鄉村產業發展基礎設施薄弱的困境。到2013年時,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雖然依舊停留在常規狀態,但是其變動趨勢已經由Ⅳ等級向Ⅱ等級轉變。通常產業的發展對于政府調控政策需要一定時間適應,期間可能會對固有的發展模式產生沖擊,導致鄉村產業發展效益發生波動,而黃河三角洲鄉村產業承接潛力也是如此,在2014年時其潛力等級再次出現向較弱等級波動的趨勢,但是通過大舉實施城鄉聯動、三產聯動、經濟社會聯動等措施,提速農產品加工業、農村服務業和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使得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在2015年時發生了趨勢轉變,并向較高潛力等級靠近。
其三,樣本區間內后期(2016—2017年)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實現躍升,但變動趨勢尚不樂觀。沿著2015年潛力變化趨勢,到2016年時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實現了關鍵性突破,并到2017年期間維持相對穩定的發展態勢。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于其他等級,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在較高等級下,由常規向理想等級變化趨勢的調整時間要明顯短于其他歷史年份,主要原因可能一方面在于前期城鎮化與新農村建設等為后期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釋放奠定了物質經驗累積基礎,在當前重塑新型城鄉關系階段能夠較快地進行提質增速;另一方面在于基于系列扶持鄉村產業發展政策的激勵下,尤其是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使“三農”與鄉村產業發展問題備受關注,農村現代化發展、生產空間布局及城鄉產業融合等不斷優化推進,而且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導向下,鄉村產業振興發展驅動機制的構建日漸完善,促使其承接產業轉移潛力取得顯著性提升速率。
最后,還需要關注的是,在整個樣本測度期間內,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均處于理想等級以下,而且還具備向常規潛力等級退變的趨勢,說明地區其潛力仍具備較大的提升空間,尤其是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如何抓住關鍵驅動指標和明確重點發展方向極為重要。同時,上述研究結果與黃河三角洲鄉村發展實況基本一致,揭示了基于云理論構建的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模型具有良好的適用性與可操作性,可應用于黃河三角洲內各地區潛力值的測度及其未來變動趨勢的預判分析。
2.橫向截面測度
根據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縱向時序測度過程,選取黃河三角洲19個縣(市、區)2017年鄉村產業指標數據,對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進行橫向截面測度,結果如表4所示??梢园l現:
第一,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初步已形成“三大梯度”發展格局?;诒?中測度結果,萊州市、濱城區、壽光市、東營區、河口區、寒亭區六個地區達到第Ⅱ等級,處于較高潛力狀態,同時構成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第一梯度。該等級下的地區潛力驅動指標響應上存在差異化的特點,特別是相比于其他地區,萊州市、濱城區和寒亭區農產品精深加工產業鏈條短、增值率低,農業技術研發成果推廣與應用水平滯后,鄉村老齡化、“空心化”問題嚴重,但是在地理區位帶來的對外開放與資源稟賦、“四好農村路”建設取得的村級公路網化和鄉村勞動力轉移就業等優勢的作用下,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等級相對較高。而壽光市除了具有傳統的果蔬產業優勢外,近年來通過大力實施“農業再出發”戰略,在土地空間優化配置、產業環境改進和“特色產業鎮”建設等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作為黃河三角洲腹地的東營區與河口區,雖然受水文地質等影響,土地鹽漬化對鄉村產業發展產生了顯著制約性作用,但其憑借豐富的油氣資源和港口貿易優勢,以創建森林小鎮等方式加快土地綜合整治與遷村并居步伐,較好地彌補了其潛力短板。第二梯度主要有廣饒縣、利津縣、墾利區、博興縣、沾化區、鄒平縣和昌邑市七個地區。惠民縣、無棣縣、陽信縣、樂陵市、慶云縣和高青縣六個地區構成了第三梯度,該梯度內地區共性特點在于城鄉居民收入差異和傳統農業及其加工業比重較大等問題相對突出。綜上,從空間地理格局來看,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整體上呈現出由內向外逐漸增強的態勢。
第二,以“常規”趨勢為主,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表現為多樣化的發展態勢?;诒?中對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發展趨勢的預判,可發現第一梯度中僅有濱城區、壽光市和萊州市三個地區潛力變動呈現向I等級提升的趨勢,而剩余地區均表現出向常規潛力等級回落的可能性較大。而在第二梯度中的利津縣、沾化區、鄒平縣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調控急需引起重視,其承接潛力表現出有向較弱等級退變的趨勢,相比之下,廣饒縣、墾利區、博興縣、昌邑市的潛力變動呈良性趨勢,即向較高潛力等級躍升的態勢較為顯著。此外,在第三梯度中,除了樂陵市和慶云縣兩個地區具有向薄弱等級退變的趨勢外,惠民縣、無棣縣、陽信縣和高青縣均表現為向常規潛力等級提升的趨勢。據此,在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整體上尚未達到理想潛力等級的情況下,處于較弱和常規潛力等級的地區需要根據其資源稟賦、產業結構及生產要素配置等特點,及時作出針對性的戰略規劃調整與部署,尤其是對于同時具有向較弱或薄弱更差等級退變的地區而言,應圍繞影響其潛力提升的深層次矛盾與問題,加快補齊鄉村產業發展的短板,特別是要基于現有產業基礎,注重鄉村產業鏈條的“創鏈”與“補鏈”工作。
第三,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具備相對典型的“都市聯動”特征。根據圖1中測度的各地區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其空間分布狀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體現黃河三角洲鄉村產業基礎及其發展的集聚狀況,即以東營區、河口區、利津縣、墾利區等為樞紐的渤海灣地帶所含地區多處于第一和第二梯度,并對周邊地區地區產生良好的輻射帶動效應,同樣的現象還出現在以壽光市、寒亭區等為中心地帶的輻射圈,其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具有相對良好的發展態勢,尤其是渤海灣地區在生態環境脆弱的劣勢條件下,其承接潛力等級仍相對領先,說明其近年來在推進鄉村振興發展與生態治理等方面卓有成效,并取得了良好的集聚效應。但對比兩個輻射地帶,可以發現其鄉村產業發展所依托的資源稟賦優勢存在一定差異,渤海灣地區更加依賴于其油氣及港口區位優勢,而壽光市、寒亭區等則是傾向于果蔬農貿及農產品加工產業。此外,樂陵市、慶云縣、無棣縣、陽信縣等處于黃河三角洲西北地帶的產業承接潛力均處于第三梯度,這類地區在城鄉村產業結構和地理空間要素配置上具有相似性,可借鑒其他領先地區的鄉村產業發展模式與管理經驗,通過強化區域產業合作與完善產業鏈提高其產業承接潛力。

表4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橫向測度結果
3.趨勢變遷分析
通過分析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歷史演化規律及其地區差異對比,可進一步檢驗其潛力后期發展趨勢及其關鍵短板要素,為制定針對性的調控措施提供合理依據。據此,考慮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指標數據的可得性和規劃指標預測對精度保障的要求,采用SCGM(1,1)c模型[23]對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指標體系中各指標2021年規劃值進行預測①基于測度體系中各指標近10年原始數據預測2021年指標數據,限于篇幅,此處不再展示,感興趣讀者可與作者聯系。。該模型是基于灰色預測理論按照數據的歷史趨勢進行預測,其中,以勞動力人口占總人口比重指標為例,其樣本區間內的模型擬合誤差如圖2所示??梢园l現,與灰色預測模型中的GM(1,1)模型和Verhulst模型,SCGM(1,1)c模型具有更高的擬合精度,三者平均擬合誤差分別為0.027 9、0.083 1、0.010 4。在驗證模型對測度指標擬合精度相對較高的基礎上,將SCGM(1,1)c模型對各指標的預測值代入到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模型中,其測度結果如表5所示。其中?1、?2、…、?20依次表示表1中測度指標體系中單指標的隸屬值,?i表示規劃年度隸屬值。
從預測結果來看,在基于現有鄉村發展趨勢下,到2021年時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整體上仍處于第Ⅱ等級狀態,其向常規潛力等級轉變的問題還難以得到有效的遏制。這說明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階段,黃河三角洲鄉村發展中的產業承接機制尚不容樂觀,這也為其深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提出了挑戰,如何根據實際發展狀況作出有效的政策調整尤為重要。而從本文對其潛力測度指標的隸屬檢驗情況中,可以發現在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維持相對穩定的變化狀態下,多數關鍵性的指標開始向更高潛力等級轉變,但同時還存在部分處于較弱等級的約束性指標影響其潛力的提升,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
資本注入強度不足,在強化財政保障基礎上,亟需撬動更多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投向鄉村產業。鄉村發展的弱質性使其自身難以有充足的資本以保障其產業發展活力,從本文對外資利用、固定資產投資和金融機構存款指標的實際測度來看,其處于較弱潛力等級的狀態印證了這一現實。鄉村相對落后的經濟水平及其產業結構的約束使其對外資吸引力相對偏弱,而除了地區政策導向差異性的問題以外,現有的鄉村金融服務在適應其經濟發展、民俗習慣等方面還存在較大制約,尤其是金融服務條件、金融產品類別等與鄉村產業發展內在需要之間的匹配性較差,同時較高的分散度和支付服務風險也使得金融資本機構難以通過規模和和標準化的服務來迎合鄉村產業。因此,需要以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為契機,一方面要積極利用價格杠桿與競爭機制引導金融資本及社會資本向鄉村產業進行自主性投入,另一方面要發揮政府導向力量,通過財稅補貼等激勵措施調動資本入鄉的積極性,同時各部門出臺相關政策,提高協同推進效果。
鄉村產業發展的信息監測預警體系與綜合信息服務體系有待完善,影響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門檻機制的構建。按照本文對測度指標的檢驗,以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為代表的鄉村信息化水平呈現為較弱潛力等級,而在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過程中,既要遵循鄉村振興戰略規劃標準,也要客觀結合鄉村資源稟賦、產業基礎及生產要素等實際特點,在綜合分析城市轉移產業的經濟效益、資源效益、生態效益等,及其與鄉村現有產業鏈的融合重組能力,分別評估其產業轉移可能引發的正向效益與負向效益,進而設定有效的門檻篩選機制,但是較弱的鄉村信息化水平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信息集成能力,影響對產業轉移與承接效益的準確評估。據此,需要重點實施數字鄉村戰略,采取移動和固定寬帶網絡建設,盡快實現網絡人口全覆蓋,同時鼓勵電信運營企業對鄉村產業發展提供網絡提速降費等政策,加快構建新型城鄉統計信息綜合服務系統建設,彌合城鄉數字鴻溝。
鄉村產業結構性矛盾仍然突出,缺乏推動產業鏈高端延伸的新動能,應以強化基礎設施建設與深化鄉村產業科技體制機制改革為途徑,加快推進城鄉產業融合并發揮其乘數效應。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關鍵,但其興旺的基礎是推進城鄉產業的高度均衡化融合。但根據本文的測度結果,第二和第三產業比重偏低,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過大,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量偏少且發展效益不足,且非農產業增長率長期處于相對較低的水平等尚不足以對產業興旺作出強有力的支撐。尤其是在以農業經濟為主的鄉村產業結構模式中,糧食生產居首位,農產品結構單一,“小農產業”分散程度較大,雖然在農產品初級加工業建設中已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規模性發展,但其生產過程主要依賴于傳統經驗,經營粗放而缺乏足夠的科技含量支持,這在科技經費支出占財政支出比重的測度結果中也可以得到有效印證。對此,可通過整合與集成城鄉產業科技資源,政府牽頭率先搭建鄉村產業承接科教創新平臺,重點扶持并造就一批具有較強競爭力的創新型涉農企業,進而以鄉村產業科技園區體系建設的方式引入城市產業轉移,激發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的集聚效應。

表5 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趨勢變遷測度結果
基于鄉村振興戰略要求與黃河三角洲城鄉融合、產業提質的現實需求,本文利用云理論與關聯函數構建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測度模型,并集成產業吸引、產業承接、產業選擇和產業發展能力等方面建立其潛力測度指標體系,從縱向時序維度、橫向截面維度和趨勢變遷維度對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進行了系統性的解析。根據實證結果發現:
1.縱向時序維度下,2008—2017年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先后經過了由較弱潛力到常規潛力,再到較高潛力的轉變過程,總體上處于相對穩定的提升趨勢。其中,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在樣本區間的前期、中期和后期分別呈現出“U形”波動、等級平穩和等級躍升的階段性特征,尤其是近年來隨著新農村建設和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提升速率顯著加快。但綜觀樣本期內的潛力等級隸屬水平,均處于理想潛力等級以下,說明承接產業轉移潛力尚具有較高的提升空間。
2.橫向截面維度下,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空間格局現已呈現“三大梯度”的發展狀態,而且在地理空間上表現出由內向外逐漸增強的態勢。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各地區承接潛力的變化趨勢具有多樣性,樂陵市、慶云縣等地區向薄弱等級退變的可能性較大。地區之間還存在相對明顯的“都市聯動”特征,尤其是東營區、河口區等地區憑借其油氣及港口區位優勢而形成的渤海灣輻射帶,以及壽光市、寒亭區等地區基于果蔬農貿及農產品加工產業優勢而形成的產業輻射帶具有較為良好的集聚效應。
3.趨勢變遷研究中,發現其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到2021年時尚處于較高潛力等級,但其發展趨勢仍不容樂觀,特別是受局部短板指標的負向影響,如外資利用與固定資產投資不高、綜合信息服務能力較弱、產業結構性矛盾突出等,因此,需要全面結合地區城鄉產業關系與發展特點,因地制宜地作好鄉村產業規劃與調控措施,積極發揮政府調控與市場機制對鄉村產業振興的引導作用,多措并舉促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有效提升。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獲得的政策啟示有:
1.立足生態農業,推進集聚融合和延伸產業鏈條。在黃河三角洲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時序變化維穩而趨勢尚不樂觀,以及潛力空間格局具備“都市聯動”特征的情況下,應主動依托黃河三角洲鄉村基礎資源優勢,強化綠色種植業、生態畜牧業、生態漁業等高效生態農業的扶持發展,在為打造特色品牌農業提質增速的同時,提高對城市產業轉移的吸引力,在此基礎上,推動農業“接二連三”,尤其是與涉農產業中油氣資源、海鹽及鹽化工資源、土地資源和生物資源等開發利用型產業的互動發展,通過設置扶持專項資金、稅收優惠政策等做大做強一批生產性服務業,提高對現代農業產業鏈的引領支撐作用,從而打造出產加銷一體的全產業鏈企業集群,達到鄉村傳統產業與承接產業之間“抱團取暖”的效果。
2.優惠金融服務、強化財政保障,促進資本下鄉。據預測結果可以看出,資本注入強度不足是影響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潛力的重要短板,這為加快構建現代鄉村金融服務體系提出了迫切性需求,即積極發揮鄉村產業融資擔保機構作用,鼓勵開發性、政策性金融機構為城市產業轉移主體提供中長期信貸支持,借助互聯網金融服務“三農”工程,提高農村金融服務覆蓋面和信貸滲透率,發揮商業銀行在鄉村產業發展上的關鍵支持作用,同時,加強地方政府與社會資本的合作,拓寬風險補償、擔保貼息等途徑,為社會資本、金融資本注入鄉村產業提供財政保障。
3.推進鄉村網絡信息服務建設,保障承接產業轉移既要“高屋建瓴”,也要“因地制宜”。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是為推進城鄉融合與鄉村產業振興發展,其過程不可忽視承接產業的技術含量、資源環境效益,因此需要做好承接產業轉移的門檻篩選工作,這就迫切需要提高鄉村信息化水平,以提高各地鄉村對自身產業發展現狀與需求分析,以及與轉移產業的融合發展需求判斷的準確性。不僅要在政府信息資源共享開發度上加大信息化投入力度,推動形成跨部門、跨區域城鄉產業政務信息資源共享共用格局,還要加快推動鄉村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與安全保障體系的構建,通過全面推進信息進村入戶,同步提高鄉村居民信息化應用能力,為鄉村承接城市產業轉移的產業效益評估提供足夠的配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