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詞英譯研究的可視化圖譜分析(1990～2019)①

李成靜

一、引言

李清照是中國宋代杰出的女詞人，她的詞婉轉凄美，柔情與俠義并仗，集婉約派與豪放派為一體的杰出代表。1921年，冰心第一次正式向美國學術界介紹了李清照詩詞，拉開了李清照詩詞和翻譯研究的序幕。受古典譯介和經典重構的雙重影響，1965年以來國外學者王紅公(Kenneth Rexroth)、詹姆斯(James Cryer)、戴維(David Hinton)、宇文所安(Stephen Owen)、華茲生(Burton Watson)和倪豪士(William H.Nienhauser)等掀起了美國學者翻譯李清照詩詞的熱潮。中國學者鐘玲、何趙婉貞、王椒升、胡品清及許芥昱、歐陽楨、葉嘉瑩、孫康宜等摘譯或者選譯了其中一部分李清照詩詞，引起學界共鳴。而后學者許淵沖、茅于美等將李清照詞及其譯介研究朝著多元化方向發展。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過共詞分析法對中國知網CKNI數據庫期刊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首先檢索主題關鍵詞“李清照詞與翻譯”，設置時間切片(Years Per Slice)、閾值(Selection Criteria)和剪枝算法(Pruning)。題錄數據最后檢索時間為2019年12月25日。同時，剔除書情書訊、會議論壇等非研究性等無關文獻，數據除重后共獲得有效中英文文獻225條。高頻關鍵詞的共現矩陣建立后，批量導出XML格式全部樣本名稱、作者、科研單位、期刊、年份和關鍵詞等信息數據制作折線圖和聚類樹狀圖，完成研究專項數據庫建設。

三、國內李清照詞與翻譯研究的知識圖譜分析

(一)引文激增圖譜分析

引文激增知識圖譜通過引文時序網絡分析構建網絡編年圖表，直觀顯示主題學科發展情況，讀取相關發展規律，構建李清照詞學與翻譯學科的知識圖譜，處理已收集的數據，制成折線圖(如圖1)，得到1990～2019年“李清照詞翻譯”研究引文激增知識圖譜。

圖1 1990～2019總體發文時間線視圖

圖1清晰地反映1990～2003年為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起步階段。刊發相關文獻17篇，說明相關研究起步晚，關注度較低。2003～2013年間，國內發文量年度趨勢逐漸上升，并在2013達到第一個高潮，年刊發量25篇。21世紀以來，國內翻譯研究蓬勃發展，遍地開花。從研究數量來看，國內研究人員基數較大，對李清照詞英譯研究熱度較高。2013年～2019年刊文數量有所回落，但仍舊對詩歌翻譯和易安詞保持較高的研究熱情。

(二)網絡共現數據圖譜分析

當前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領域的高影響力作者和科研機構、學科與資源分布圖如下，此圖對了解李清照詞在國內翻譯研究最新進展和成果，追蹤研究動向與發展趨勢，促進我國李清照詞與翻譯研究發展有重要導向作用。

圖2 資源與學科分布、高產作者與機構分布知識圖譜

被引作者相關學科和文獻的資助基金機構分布情況，從左到右，自上而下展示領域共現圖譜分析(圖2)，可以展示出：目前該研究文獻數集中在國家社會科學基金(3頻次)、湖南省社科基金(2頻次)、江蘇省社會發展科技基金(1頻次)、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1頻次)等。以上參數反映出李清照詞的翻譯研究進入到了省部級和國家層面，越來越受到相關部門和科研機構的重視。

就學科分布看，高影響力作者和科研機構都來源文科領域，連線密集層度高，發表成果豐厚。其中哲學和人文、社會學科布局調節占比最大，分別達到66.08%和29.4%，可以看出，國內活躍基金和學科分布來源類屬相同，立足外國語言文學學科。學者季淑鳳(4.7%)、葛文峰(4.7%)、李延林(2014，3.7%)屬于高影響力作者。淮北師范大學(6.8%)、中南大學(2.9%)西安外國語大學(2.9%)和上海外國語大學(2.9%)屬于高影響力研究機構。同時，李清照詞與跨學科領域的交互時代來臨，與傳播學、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管理學等都有交叉和聯系。

(三)中介中心性分析

中介中心性(Centrality)是衡量該關鍵詞在共現網絡中的重要指標。各個高頻關鍵詞節點間的連線表明該關鍵詞在同一文檔中的共現關系。本研究通過CNKI數據庫搜索主題詞“李清照詩詞翻譯”“翻譯與易安詞”，以高頻關鍵詞為節點，時間切片為一年，閥值為Top20 per slice。

圖3展示了1990～2019年國內翻譯學界研究“李清照詞”相關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可以發現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中心度受關注度最高關鍵詞分別是“李清照詞”“翻譯策略”“英譯本”“許淵沖”“詩歌翻譯”和“女詞人”(見圖3)，表明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較關注的是其英語譯介、詩歌翻譯的傳承、失落與變形，意象轉換與意象翻譯之間的關系，“傳神”與“共鳴”，并開始研究女詞人、女性主義、關注詩歌翻譯理論與批評和譯者主體性等。雖然譯者和文本有著不可觸摸但清晰的“視界”，在第一時間侵入原文本時，譯者盡最大努力與作者與原文本“視界融合”，達到一個相對統一的世界觀與翻譯觀。

圖3 1990～2019年主題與中心度研究知識圖譜

四、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1990～2019)的圖譜闡釋

(一)研究方法總括

李清照詞與翻譯研究路徑涵蓋質化和思辨與規范相結合，思辨路徑仍是目前中國李清照詞翻譯研究的主要方法，少見量化與數據分析。其中上海外國語大學酈青博士(2005)完成的李清照詩詞翻譯研究論文影響最大，從2008年開始，眾多高校科研人員和碩博士生開始關注中華民族的瑰寶女性——李清照及其詩詞的翻譯，文本分析和個案研究等頗受國內研究者青睞，李成靜(2008)、夏毅(2008)、戈玲玲(2010)、鄭燕虹(2011)、張李貝(2012)、賈德江(2014)、陳驍文(2014)、鄒鳳霞(2015)、季淑鳳(2015，2016)、李娟(2016)、劉錦暉(2019)和涂慧(2019)等從意識形態、闡釋學、目的論、文體學、傳播學、社會學、歷史學、政治科學視角正在被運用于從事李清照詞與翻譯研究。學者季淑鳳(2015，2016)發文量最多(10頻次)，張李貝(2012)是唯一使用量化研究手段使用語料庫研究方法再現李清照詩詞翻譯風格。

(二)時間線交叉研究視角分析

中西方文化差異大、民族思維方式不同，中西方語言的巨大差異使李清照詩詞研究在不同的時間階段呈現不同的特色。1990～2007年間，每年平均刊發文量趨勢平緩，每年不到3篇。2008～2014年是李清照詩詞研究與翻譯結合的高峰期，2014年年刊發量達到25篇之多。尤其受中南大學楊雨教授做客百家講壇的積極影響以及許淵沖等翻譯大家對詩歌翻譯的呼吁和重視，凸顯李清照詩詞的美與空曠、女性柔情與大國情懷一體的特質，易安詞在國內學界蓬勃發展得到很好的鋪墊。翻譯研究學科彼岸開花，國內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與傳播呼喊日益加劇。冰心、鐘玲、王椒升和何趙婉貞、胡品清等學者對李清照詞英譯策略研究極具特色，譯者翻譯質量上乘，是學術英譯和詩性英譯的最佳結合代表，也是對美國傳播李清照詞的核心力量。2016年以來，李清照詞翻譯研究趨勢稍顯平緩，但主題交叉趨勢明顯。

圖4 1990～2019主題與中心研究趨勢圖

(三)研究熱點與趨勢分析

李清照詞翻譯研究在20世紀90年代有了嶄新的發展。主題分布從李清照詞開始由高到低排列，李清照原作詞人、翻譯家許淵沖、著名詞牌名及其翻譯以及翻譯策略和詩歌翻譯研究等領域為先。這表明國內學者關注翻譯本體研究，對國內代表女詞人和翻譯表示出了極大的學術興趣，并深挖到底，輻射面較廣。21世紀之初，國外眾多研究李清照詩詞譯本流傳到中國國內，尤其以美國人王洪公、葉威廉等代表譯本最受歡迎，引起了研究易安詞的高潮，并將關注點轉移到了對英文譯文的探討、對文化意象的翻譯、對中西方對比研究等領域，為提高中國“文化軟實力”和“中國文化走出去到走進去”起到不可磨滅的作用。

圖5 1990～2019研究主題柱形圖

近年來李清照詩詞研究以中心點向圓周性擴散。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圖6)所示，李清照相關研究已經輻射到詩歌翻譯領域、翻譯家及譯本、譯介研究、女性主義研究與翻譯融合研究。研究視角從本國讀者轉向目標語讀者，從翻譯策略到譯文質量，從翻譯目的到翻譯觀，從語言層面的探討深入到文化層面，進而上升到哲學美學、心理學與意識形態等層面研究。剖析其原因，是由于李清照詩歌的翻譯版本眾多，而不同譯者在不同社會文化生活，受不同的意識形態與社會規約影響，對李清照詩詞的翻譯選擇有著不同的偏見，因而譯本也有所不同。學者在選擇研究李清照詩詞過程中能夠探究不同譯本與譯家關系，深諳翻譯主客體研究。

圖6 1990～2019關鍵詞共現知識譜系

譯介策略研究是李清照詞的研究熱點。譯介主體研究從本國學者研究轉到目標語讀者青睞的并享譽世界的漢學家、翻譯家研究，克服了中國詩歌翻譯“走出去但沒走進去”的困境，適時選材，共同推進李清照詞的翻譯與傳播。如研究熱點《聲聲慢》《如夢令》等翻譯對推動相關譯本在目的語國家的了解和接受，對提高中國文化軟實力具有積極作用。

五、結語

文章運用可視化開展實證梳理了1990～2019年國內李清照詞翻譯研究時間線發展、研究視角、方法、熱點和趨勢，多學科融合展開了詳細論述。大數據時代下，李清照詞翻譯研究還應兼容并蓄、兼收并取，跨學科、多維度、多層次開展。不斷完善創新，豐富李清照詞翻譯新概念新范疇，促進未來相關學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