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芳菊
陽春三月,南方煙雨蒙蒙,濕氣很重,為祛除體內的濕氣,南方人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到田間地頭,采摘一種開著小黃花的野草,這種草叫鼠曲草,在南方俗名叫艾草,她們把采摘的艾草洗凈,搗爛成粿,和著糯米粉,做成艾粑,或蒸或煎,這就成了南方的一種特色小食品。
據說鼠曲草具有化痰止咳,祛風除濕,解毒之功效。正因為它的這些功效,所以,一到春天,當鼠曲草長勢喜人的時候,南方的田間地頭就會出現一群背著竹簍的大嫂,她們大多三五成群,結伴而行,到田間地頭采摘鼠曲草。鼠曲草屬草本植物,高10-50cm,全株密披白色綿毛。葉自基部分枝成叢,基部葉條狀匙形,花后凋落,花為黃色。
我從小到大,從沒有親自做過艾粑,一直都是享受著母親和姐妹們饋贈。今年因我國面臨新冠病毒的侵襲,國家號令必須宅在家里,一宅就是40天。因我所處的縣城地處偏僻之地,所以,宅期剛過,姐妹們便相邀著一起去采摘艾草。準備做艾粑來吃,我也加入了采摘艾草的隊伍之中。
三月的郊外,早已陽光明媚,細雨清風,我們因為宅家太久,早已經錯過了肥嫩艾草采摘的時節,不少艾草已經開滿了黃色的小花,我們都后悔沒有早點出來采摘。走進田間陌頭,我們直接奔向一片黃色的花海,有經驗的老姐妹告訴我,錯過了最肥嫩的艾草采摘時節別懊惱,因為做艾粑,要有黃色的花的艾草,才香甜,于是我們便開始采摘起來,和姐妹們聊著天,她們告訴我怎么掐艾草,才最實惠,首先找株肥胖的艾草,只要它頂上的黃花沒有變黑,就是最好的制做艾粑的材料。我用拇指和食指把著艾株,從頂向下,只要能自然掐斷,又沒有扯出艾莖的纖維絲,就是最好的食材,于是我們從田頭開始,一直掐到田尾,掐一兩個鐘頭,掐得4-5斤艾草,但為這幾斤艾草,我早已累的腰酸背疼了。
回到家后,選艾草也是繁瑣的工作,因采摘過程太過匆忙,艾草本身又披著一身絨毛,很容易混著一些野草和干草,一株一株的篩選,選好之后,進行浸泡,把艾草洗過兩三遍后,用簸箕攤開晾曬一晚上,第二天,把浸泡過的糯米打成粉,把艾草搗爛成粿,按艾草1斤,糯米粉1.5斤的比例,把艾汁和著糯米粉進行揉揣成為一個大餅,然后把它扭成一個個小團,每個小團中間包上黃豆芝麻粉,配上黃糖,放進鍋里一蒸或煎,直到艾粑面皮煎成金黃色,就大功告成了。
我把做好的艾粑分成幾份,爸媽一份,姐妹們各一份,閨蜜們一份,我內心涌起了一份自豪感,從懂事起,每年都是爸媽給我送艾粑,今年,我第一次破例給爸媽送艾粑,爸媽第一次收到幺女做的艾粑,應該有別樣的感受吧?曾幾何時,我就知道吃著父母做的香甜的艾粑,卻不曾想到做艾粑的艱辛,原來南方的艾草做成的艾粑,是愛心甜品;是親情的紐帶;是療毒的載體。艾有拉近親情的魅力,艾有暖心的功能,這份愛讓我明白,光享受不付出是無法品出艾粑的味道的,我才明白,為什么南方人這么喜歡做艾粑,因為艾即是愛。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網